第122節
方怡愣了愣,手死命地緊握著水杯。 明明這個人被踩到最底層,面對自己卻從容淡定。 憑什么? 就因為他現在咸魚翻身,就能用這樣的態度對待自己? 方怡咬了咬牙:“別死不承認。我記得,當時你對我說你找到了個大靠山。有了這個靠山,你就能遠離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走向人生巔峰。這個靠山應該是楚凌冬了吧。而你勾搭楚凌冬的同時,又去偷拍白月光。你這算不算給楚凌冬戴綠帽子?” “你手里的那東西現在能給我嗎?”郁禾說,“你有原件,想復印多少都可以吧?!?/br> 方怡瞪著郁禾。 她的所有挑釁與重擊,像是擊在虛空中,找不到著力點。 郁禾伸手把桌上的那本剪輯本復印件拿了過來。 “許安,你真以為我不敢把這東西給楚凌冬寄去?”方怡啞啞的聲音。 “你隨意?!庇艉陶玖似饋?。 他已知道了想要知道的,已沒必要再留在這里。 “你就這么相信楚凌冬不會懷疑你?”方怡騰地站了起來。 “嗯?!庇艉叹鸵?,忽然想到了什么,回過頭對方怡說,“不管你與我有多少過節,你都不要在我與楚凌冬身上下力氣了。不管你做什么都沒用。你還是盡快找個工作,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吧?!?/br> 方怡一直瞪著郁禾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留得老長的指甲戳得掌心的rou疼。 她家境并不好,自小比別人多幾倍的敏感。承受的羞辱,在他人來說,或是不過一笑置之的程度,在她而言,卻是成倍的積攢著。 一開始是楚凌冬,現在是這個許安…… 那天的記憶也是如此。對她來說像是昨天發生的事,而許安卻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那天她剛到公司不久,運氣卻不錯,說是公司為他們爭取了幾個角色,召集他們幾個去公司開會。爭取的角色是一部諜戰片中幾個路人演員。 后來她知道,在聽到風聲前,這幾個新人與不得志的舊人,已爭紅了眼。雖然都是路人解色,但其中一個雖然戲份也不多,也沒幾句臺詞,卻是個貫徹始終的。 新人里有她,而不得志的老人里許安是一個。 那天公司宣布角色后,許安當場與競爭勝利者鬧了起來。方怡也是其中圍觀者之一。 從許安與對方的對罵,以及身邊人的竊竊私語中得知,這兩個人為了得到這個角色,大約私底下下了不少功夫。 沒有人來拉架,兩人打到兩敗俱傷,感到無趣,便散了場。 許安一身狼狽,包也忘了拿,迅速逃離了現場。 當時方怡才進公司沒幾天,沒資源,沒財力,與誰都玩不到一起,也沒人拿她當回事。 就這樣,許安就落入了她的視線。 她不想人單力孤,孤零零的。與這個許安結個盟也算不錯…… 方怡把包送到了許安的公寓。當許安打開門看到她時,一臉蒙逼。 許安根本不認識她。 方怡把他的包遞了過去,同時,臉上浮現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方怡打斷了自己的回憶。 過了很長時間,方怡發現自己在發抖。她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許安,你憑什么教訓我?” 第八十七章 回到了于藍園, 郁禾把許安的私物全部拿了出來。身份證、銀行卡以及那塊舊式手表。 這些私物曾長時間地占據著臥室里最重要私密的位置:床頭柜的抽屜。但過了沒多久, 郁禾把許安的所以私物,收到了別處。 取而代之的是來自楚凌冬的禮物——那塊夜藍色的手表。 從那刻起, 郁禾接受了現狀,并以放開的姿態,重新審視自己, 審視楚凌冬,以及兩人之間的感情。 許安身份證上顯示的出生年月與郁禾同齡,比郁禾大六個月,出生在夏季。 而證件上的照片有些年月, 大概是許安二十出頭時候拍的。但因為留著寸頭,眼睛張得老大, 眼仁便黑漆漆的,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但眼神是木然的,又是一副早熟的樣子。 銀行卡還是老式的磁條卡, 里面有沒有錢, 到底有多少錢, 郁禾從還沒有查過。 許安的所有東西他都不會動, 也不愿去動。 那時,郁禾還在想,終有一天, 都把這所有的都還交給對方。 而這塊生產于七十年代的舊式手表,郁禾一直都印象頗深。同樣款式的手表,郁千里那里也曾有一塊。 郁千里念舊, 自己用的東西,就能用很長時間。用壞了,也舍不得扔,隨手收了起來。 郁禾小時候,曾拿出來玩戴過幾次,所有以有些印象。 這塊表被許安如此安置,看來也是稀罕地保存著。 自己用是不可能的,只能是有紀念意義的珍藏,或是愛好者的收藏。 郁禾在網上一搜索,倒是出來了很多相關信息。因為生產廠家早已湮滅,有點歷史,作為古董表,在網上依然會有好愛者的交換行為。 網上信息量大而龐雜,郁禾也不能確定許安什么時候入手的這塊表。想要從網上的交換行為推出許安的生活軌跡,無疑于大海撈針。 郁禾對著電腦三個小時,最終只能放棄網上這條線了。 但郁禾把表拿了出來,放進了衣兜。想明天看看從郁千里那里能得出些什么線索。 楚凌冬到屋的時候已很晚。晚上公司有個酒局。酒局結束后,吳軟軟為客人安排了足療活動,楚凌冬先一步離開。 推開門,屋里亮著燈。但郁禾已躺在床上,是睡著的樣子。 每晚,不管楚凌冬幾點回來,郁禾都會為他留燈的。 楚凌冬輕手輕腳地換衣服、洗澡,從浴室里來出,在床沿上坐了下來。郁禾的睫毛安靜地低垂著,如同一排幽密的樹林。 楚凌冬的手伸了出去,就要輕拂上去,快要觸著時,手停了下來。 “還沒睡?!背瓒p聲說。 郁禾睜開眼睛。 楚凌的手揉上了郁禾的頭發?!斑@都幾點了?!?/br> “睡不著?!庇艉陶f。 這幾天發生的事,在他腦子里高速運轉,捋不出個頭緒。讓他全身的神經都繃了緊,放松不下來。 楚凌冬嘆了口氣。雖然他挺擔心,但讓郁禾停止追究,是不可能的。 “今天怎么也不對我說一聲,就一個人跑去見方怡?!背瓒f。 “杜飛不都會對你說么?!庇艉逃行┯脑?。 他覺得杜飛簡直是楚凌冬的眼線。 的確,一有風吹草動杜飛第一時間就會向楚凌冬匯報。而且,先于郁禾,他也把今天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對楚凌冬做了匯報。 在楚凌冬的要求下,那個剪輯本,也已發到他的信箱,并被仔細研究。 楚凌冬的大手輕輕揉著郁禾的頭發,用不容反駁的語氣說:“以后,不要再去見方怡?!?/br> 那個女人瘋狂而麻煩,楚凌冬不希望郁禾與她再有什么聯系。 “嗯?!庇艉搪犜挼貞?。 郁禾這么乖順,楚凌冬唇角勾了勾。一掀被子,躺了下來。 “禾禾,我打算下周帶你出去走走。這么長時間,我們都沒出去過……” 郁禾不說話。 “你要不放心,我們把晨晨帶上,一家三口一起。你想去哪兒?國內國外都行。公司方面我已作了安排,出去個十來天都沒問題?!背瓒崧曊f。 楚凌冬語氣雖然低柔,但并沒有征求郁禾的意見。這是已經下了決定,并提前做了安排。 楚凌冬的手摸上郁禾的嘴唇,“你好好考慮下,想好要去的地方,明天就告訴我?!?/br> 說著,便吻了上去。郁禾的嘴唇涼涼的,楚凌冬便舔噬得有些猛烈。 不一會兒,兩人的身體都開始升溫,楚凌冬翻身壓了上去,急不可耐地扯掉郁禾的內褲,把他的一只腳架了起來。 杜飛發過來的剪輯本,楚凌冬看了很長時間。 但這又有怎樣? 許安對郁禾是什么樣的感情與心態,他根本不在乎。 只要許安不打擾到自己的現狀就行。 如果真有些計較,那也只是不知道這個許安到底搞什么鬼,讓楚凌冬有所擔心。 由于這段時間郁禾心不在焉,兩人也沒怎么床上運動?,F在兩人的身體一下子被啟發,便一發不可收拾。 持續深入的床上運動反復了幾次,兩人才能勉強躺了下來。 郁禾整個人是抽了筋骨一樣的軟柔。經過這一番激烈而動情的深入接觸,他的大腦里像是被騰空一樣,干凈清爽。 在楚凌冬回來前,明明不論身體還是精神都疲憊不堪,郁禾卻毫無睡意,現在卻輕易地進入了深度睡眠。 意識朦朧中,楚凌冬的手一遍遍地撫著他的腰背。 是啊,自己在擔心什么? 楚凌冬說過,現在、以后與未來,他與晨晨都是屬于自己的。 第二天楚凌冬出門的時候又交待了一聲,讓郁禾快點想好此行的目的地。同時,也要著手準備出去的相關事宜。 因為晨晨要跟著,保姆與杜飛同去是肯定的。 去的人多,還有小孩兒,準備的東西也多,都是要提前準備。 楚凌冬這次是鐵了心要把郁禾從這個事件中給抽離出來。 郁禾一邊應了,一邊又趕往了解郁堂。中午的時候,郁禾把許安的那塊手表拿了出來,遞到郁千里眼前,“我記得你也有一塊這樣的手表?” 郁千里奇了,把手表接了過來,“倒是有一塊。你問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