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郁禾唇上還有些蛋糕屑,楚凌冬又用手指揩了揩。 “臨時有點事處理?!背瓒忉?。 郁禾沒吭聲。 “中午想吃什么?!?/br> 郁禾吃了幾塊蛋糕,現在也不覺得怎么餓。而且甜食吃多了,連胃口都不怎么有的感覺。 “我隨意。你看你想吃什么?!?/br> “累了?”楚凌冬看著郁禾。郁禾確實有些疲倦的樣子。 楚凌冬心里再次升起歉意。 不該因為自已想和他多呆一會兒,便硬留著他,一呆就是一個小時。 “沒事?!庇艉陶f。 因為想與郁禾單獨呆著,楚凌冬定了包廂。大概是蛋糕吃得過多,郁禾罕見地沒什么胃口。 楚凌冬只有不停地給他勺湯夾菜,自己反到沒吃什么東西。 吃了飯,楚凌冬讓余勝把郁禾送了回去。自己則直接回了公司。 郁禾一回到于藍園,整個房里翻箱倒柜地找。李媽便奇怪,問他找什么。 兩人的力量總比一人強。郁禾問,“你有沒有看到過我的病歷與就診卡這類。濟世醫院的?!?/br> 雖然李媽并沒有看到過這些私物,但她也加入了翻找的行列。 但兩人找的結果,都是一無所獲。 許安搬入于藍園以前是在外面租的房子,入駐以后,該搬的東西也都搬了進來。但這里他的私人東西,除了那些辣眼睛的衣服,基本上沒什么東西。 郁禾倒是找到了一份他當初第一次的化驗單。只是化驗單顯示的并不是濟世醫院,而是一家私立婦科醫院。 就是這張化驗單,確定了他身懷有孕,讓他不怕死地去賴上了楚凌冬。 郁禾想象不出那是個多尷尬的場面,算計楚凌冬,又去賴上他。郁禾走了會神。 而沒找到想看到的東西,郁禾不知道是該失望,或是松口氣。 郁禾撥通了許丁小錢的電話。響了很長時間,丁小錢都沒有接聽。想來現在正忙著。 郁禾有些等不及,再次撥了過去。 丁小錢終于接了電話,還沒說話,先喘了口氣。要是在以前,郁禾可能不明白丁小錢的狀況。但他也算是被楚凌冬調理兩個多月,立即醒悟丁小錢在干什么。 這還是大白天,就與人滾上床單了? 說好的找工作呢? “安安?!倍⌒″X剛叫了一聲,忽然聲音拐了彎,是爽透了的那一種。 知道那邊處在什么狀況。 郁禾無比郁悶,切了手機。 過了十分鐘,丁小錢主動把電話過了過來。 “安安,有事?”丁小錢的聲音透著才做完活塞運動的酥爽。 “我不是有段時間在濟世醫院看病么,現在病歷與就診卡都不見了。你回去給我找找。是不是上次在你家落下了?!敝蓝⌒″X忙,郁禾長話短說。 “就這點事。就診卡不見了,再重新辦個不就得了嗎。不過,你什么時候去過濟世那兒?上次,你懷孕那次,我讓你找個大醫院,你還說不去,偏要找個私人診所。這什么時候又去了,還辦了張卡了?” 丁小錢以為郁禾有什么重要的事。便暫時中斷了好事,現在正提著褲子給郁禾回電話。 而床上的人,也趁機點了只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從丁小錢也不能確定許安到底有沒有去過濟世醫院。 郁禾掛了電話。 如果許安是因為自己的身體去濟世醫院問醫,那么他應該掛泌尿外科,或是內分泌科。 像許安這種情況,對醫生來說,也應該是過目不忘的。 郁禾心里想著下一步的計劃。 正想著,郁禾的手機收到陳蘭芝的短信。沒有一個字,只附有她的就診信息與處方。 郁禾仔細地審查了一遍,看開出的藥物,與他所料的基本上差不多。依賴癥的癥狀。 便給陳蘭芝轉了一萬元過去。 精神疾病的治療是一個長期的復雜的過程,單憑幾次就診,是遠遠不夠的。郁禾只希望能給陳蘭芝一個契機,讓她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所在。 晚上,楚凌冬的電話打了過來。郁禾有些意外。這么長時間以來,楚凌冬晚上來,或不來,都很隨機。很少會刻意報備什么。 畢竟楚凌冬忙,而郁禾對他也沒表現出歡迎的樣子。 “晚上約了客戶吃飯,可能會很晚。就不過去了?!背瓒f。 吃完了飯,還有一系列的活動,k歌,或是按摩洗浴,一套流程結束下來,就一、兩點了。楚凌冬就不愿意在過去驚擾郁禾睡眠。 對楚凌冬的忽然解釋行程,郁禾有些不適應。 等了會,楚凌冬主動又問,“陳蘭芝怎么樣了?” 郁禾便把陳蘭芝已去就診的情況說了說。 “那你別再多慮了。好好休息?!背瓒湃崃寺曇?。 郁禾對陳蘭芝并沒有義務。連她的兒子許安與她都是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而郁禾卻為她做到這個地步。 這人倒是一貫如此。 第四十六章 第二天, 郁禾去了濟世醫院。前一天, 他已在網上預約了泌尿外科與內分泌科。 要確認許安有沒有到過濟世醫院就診,只有這個辦法。 許安全身上下, 沒有任何做過手術的痕跡,只是平常的尋醫問診,醫院里也不會有他的檔案。 再次回到醫院, 郁禾心臟居然跳動得厲害。畢竟是自己曾在這里工作的地方?,F在,再來到這個地方,郁禾有種前世今生的不真實感。 已是農歷十二月,天氣依然陰寒, 但醫院里絲毫不受影響,人聲鼎沸, 十分熱鬧。 本來有些傷感的郁禾,因為醫院里的快節奏與嘈雜,不覺嘴角噙起了笑容。 這里依然是他熟悉與喜歡的環境。 只是不知道, 以后自己還有沒有可能再回到這個地方。 他掛了泌尿外科的王主任。雖然以前同處一棟大樓, 但隔了幾層, 認識歸認識, 但并不熟悉。 雖然是預約,但因為南來北往的患者太多,郁禾依然等了一個多小時。 大屏幕顯示到他的名字時, 他走了進去。 郁禾手里的病歷是空白的。王主任翻了翻他的病歷,顯然對許安這個人沒有印象。 郁禾相信以許安的身體狀況,任何醫生對他, 都會過目不忘。畢竟雙性對于絕大醫生來說,都是只存在于學術的領域,現實中這種病例雖然并不少,但真正就診的并不多。 王主任刷了卡,例行問郁禾有什么癥狀。 郁禾也不細談,只是很含糊地說身體有些異狀。但只提了一個開頭,對方已十分敏感地把目光瞟了過來。 這就是職業的直覺。 “你能不能說細點?!蓖踔魅魏蜌獾卣f。 但郁禾已不準備接著說下去,只是試著問,“半年前,我來過一次。預約的醫生……” 王醫生一笑,“以前來過啊,但肯定不是我。是我的話,肯定認識你。上次你是不是預約了別的醫生……” 的確,一個泌尿外科就有五個醫生。 “看來是我記錯了?!庇艉瘫硎厩敢?。 達到了目的,郁禾也不細說,找了借口,便從門診室里出來。 這對醫生們來說也習以為常。 前來就診的一些患者,出于對各種顧慮,以及對醫生、醫院的不信任,猶豫不決的現象很多。但決定權在他們自己,醫生無權干涉。 有點遺憾,雖然這個患者沒有明說,但從他遮遮掩掩的態度,以及欲言又止的語氣,讓王醫生有些聯想與猜測。但對方對醫院似乎不太信任。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從泌尿外科出來,郁禾又上了兩層,到了內分泌科。用相同的手段,得出了許安沒有前來就診的結論。 從內分泌科出來,郁禾猶豫了一下,從旁邊的外科門診路過。 308室依然人滿為患,外面的候診室里坐滿了人。助手馮曉從里面出來,用清脆而不耐煩的聲音嚷著:156號,156號的人呢…… 郁禾往里面一瞟,一個穿著白大褂,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在給人看病。 郁禾腳步不停地從門口里走了過去。 郁禾給郁千里請了假,用了三、四天時間,掛完了內分泌科與泌尿科所有的醫師或是醫生。答案依然是徒勞無功的。沒有任何一個醫生對許安留有印象。 連續奔走了幾天,郁禾不論身體還是精神都十分疲乏。 楚凌冬這幾天也忙著,雖然每天都會與他的通話,但都沒有過來。 但郁禾在電視新聞上倒看到過楚凌冬兩次。一次是作為優秀的企業家代表,出席在n市舉辦的全國性的創業論壇。鏡頭在前排一掃,雖然只是幾秒,但郁禾還是看到了他。 一次是電臺的一檔一線問政欄目。楚凌冬作為特約嘉賓出場。其中有一項涉及房地產,市民代表對n市連年房價居高不下,對市長進行問責。 市長從n市的環境與發展,做了陳詞,并承諾現在很多優秀樓盤都在建中,接著,楚凌冬代表房地產行業,對全市的樓市進行了簡單的說明。 楚凌冬說的什么,郁禾一字沒有聽進去,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電視上的楚凌冬,西裝革履,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間,有著無以言說的魅力。 郁禾看著,便有些失神。 看來楚凌冬是忙。 只是不知道上次田喬找楚凌冬是因為什么公務。這個公務進展的怎么樣了。郁禾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