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楚銘失笑。 他不習慣在外界表現出兩人的親密關系。但既然寧微想看看他吃醋的樣子,他有什么理由不慣著她? “我還可以讓他們更遺憾一點?!?/br> 話畢,他低頭俯身,莊重而虔誠地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像是終于找到失落多年的珍寶。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我學渣你別騙我??????? 第41章 蛛絲馬跡 作者有話要說: 翻譯腔預警,上帝啊原諒這個魚唇得像土撥鼠的作者吧 裴逢初這個綠葉當得非常憋屈。 他在國內懟天懟地, 本來想報復一把,卻被楚銘四兩撥千斤拆招了。 他很郁悶, 非常郁悶。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楚銘也有不爽的點。 死對頭居然和寧律是好友,這感覺太微妙。 兩人都有不爽, 卻都很有默契地沒有互相戳破。 好在,寧律的案子有了轉機。他們也不用繼續相看兩厭下去。 楚銘托那位朋友轉交的東西以對方的方式交給警方, 至于行蹤怎么來的,那位朋友會以英國人自己的方式和警方溝通, 不需要楚銘再出手。 寧微的心情跟著好轉。她知道楚銘和裴逢初的關系不好,見案子有進展, 楚銘的情緒仍然有些不對, 一時不知從何安慰起。 寧律不是白長的歲數,哪看不出來微妙的氣氛。案子有進展,他本來想和meimei聯絡聯絡感情, 帶她出去逛逛,卻得知meimei早就被楚銘帶出門了。 瞥著寧律陰晴不定的臉色,裴逢初嗤笑, 拍拍他的肩:“認了吧?!?/br> 楚銘小時候就常隨父親來英國, 在父親常住英國后, 工作又忙, 反而來得少了。 即便如此,帶寧微在倫敦走走還是沒問題的。 在大英博物館匆匆一瞥,再從海德公園到西敏寺。云層像絢麗柔軟的絲緞, 堆積出油畫般的色彩。 寧微被他牽著,聽楚銘說些以前的趣事。 “很小的時候,父母帶我在倫敦待了兩天。就在泰晤士河邊,他們商量很久,終于選了個完美的合照角度,轉頭卻發現我不見了?!?/br> 除了工作,他很少這樣連貫地說自己的事。 然而說到這里沒了下文,他淺笑著看寧微,似乎在等她的追問。 或許是因為河面水光的倒映,他眼神含笑。寧微一怔,慌忙轉過視線,喃喃:“不說就算了……” 楚銘垂眼看她與自己緊握的手。 “他們找了一陣,最后在街頭藝人身邊看到了我。我母親說,她只見過我埋頭看書的樣子,從沒想過我能對別的事物感興趣?!?/br> 他能感興趣的東西? 寧微想了想,思緒晃回了書房。 “讓我猜猜,那個藝人,剛好是拉小提琴的?” 楚銘不置可否,牽著她繼續往前走去。 泰晤士河邊的街頭藝人非常多,欣賞歸欣賞,寧微仍然沒有勇氣摘下耳塞。 往倫敦塔橋越走越近,橋身高大淺淡的陰影都清晰可見時,他忽然站住了。 “當時就是這里?!?/br> 多年過去,他還記得這么清楚。寧微還在四顧景色時,楚銘已經松開了她,往一個街頭藝人走去。 巧合的是,對方正好拿著小提琴。 仿佛感覺到他要做什么,寧微心跳驟然加快。 她站在來往的游客之中,頭一次聽不見嘈雜的聲音,視線與聽覺中,只有一個人的動作。 楚銘與街頭藝人說了兩句話,對方恰好一曲完畢,驚奇地看向寧微,非常高興地對楚銘點頭。在寧微徹底臉紅之前,那人慷慨地將小提琴交給了楚銘。 寧微心徹底亂了。 他要選在這里……? 他的手,還好嗎? 似是回應她的擔憂,楚銘架起小提琴的姿勢格外嫻熟,修長的手指按住琴弦,目光也隨之深邃。 那目光如波光般滿滿的,只有她的倒影。 僅僅幾個小節的演奏,寧微扎實的專業功底已經讓她辨出了曲子。 《愛的禮贊》。 穩重而嫻熟的技巧,充沛的情感,不那么完美卻別有用意的演奏場地。 從欣賞旋律的意識中回過神時,寧微終于發覺了什么。 氣質和外形都出眾的東方人,在英倫泰晤士河邊,亮出了充滿愛意的琴技。 不少路人為之駐足,或是聽他演奏,或是跟隨他的目光,看向他注視的姑娘。 寧微已經昏昏然。 她只知道楚銘借來了小提琴,然后看著她,然后,有了旋律。 然后……然后呢? 不知過了多久,一曲結束,她看到楚銘向街頭藝人致謝,交還小提琴。 路人們友善地留下掌聲,楚銘邁著悠悠的步子,依舊是淺淡到難以分辨的笑意,慢慢地走回她身邊。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樣子有多可愛,多迷人。 楚銘看著她,就像他做過千百遍的那樣,低頭,彎腰,輕吻她額頭,行云流水。 這是一場隨性而完美的告白。 楚銘牽著她,與她十指緊扣,慢慢離開河邊。 寧微還沒緩過神來,楚銘不急,似乎打定主意,要讓她好好回味。 她恍神時,楚銘朝背后的路人之中看了一眼。 剛才他演奏時已經注意到了,寧微身后不遠處,有個年輕的金發男人一直在打量他們。雖然動作有所遮掩,還是被他發覺到了。 如果單純是一些黃熱病的變態,對他家寧微感興趣,他有把握對付。若是別的目的,反而得仔細考慮。 楚銘不動聲色地攏緊大衣,感受到u盤后,又朝那人看了一眼,那人卻已不見了。 他考慮幾秒,按下鏡框邊緣,一張模糊的照片一閃而過。 律師就忙活了一小段時間,等他知道那個栽贓寧律的人居然被抓住時,感到非常驚奇,同時也對自己的能力感到些許不安。 事實和楚銘分析的差不多,唯一的出入在于,對方似乎在寧律入場后收到了些消息,臨時在記錄本上將寧律的號牌添改上去。做手腳的人被抓住,他們用寧律替換掉的人也隨之浮出水面,可以繼續進行追捕。 不過,那都不是他們要擔心的事了。 楚銘只擔心一個問題。 他們挑上寧律,是偶然還是另有安排? 西歷新年已過,農歷新年將要臨近,倫敦唐人街也開始布置新年裝飾。稍微休整一下,過兩天就得啟程回國。 寧律有些后怕。要是再晚一些,讓媽知道這事,就算最后順利解決,他也會被媽和meimei一齊罵得狗血淋頭。 而對寧微而言,只要寧律平安,其他的都不重要。 轉眼到了回國前夜,寧律再三叮囑meimei當心餓狼夜襲,復雜地看她的項鏈一眼,才心事重重地回去睡覺。 那是他從沒見過的項鏈,meimei看起來很喜歡,會不自覺地觸碰項鏈,使他內心復雜不已。 他們家囡囡真的長大了,不再是曾經安靜得幾乎沒存在感的小姑娘了。 不知是不是即將回國的原因,寧微有些失眠。 自從到了英國之后,她的睡眠質量就下降很多。認床的毛病一直這樣,改不了。 正當她翻來覆去時,她似乎聽見了熟悉的腳步聲。 是楚銘的。 寧微坐起身,再仔細聽,只能聽見他朝電梯走去。 格林威治時間的十一點半,他下樓要做什么? 半夜里響了電話,才發現是那位朋友打來的。對方深表歉意,但請他務必下樓見面。 “這是一次重要的、私人的會面,arthur,我向你保證?!?/br> 楚銘心里有預感,在看到那位朋友旁邊的人時,才真正確定下來。 ——正是之前跟蹤過他們的年輕金發男人。 之前見到他時,他和游客沒兩樣?,F在仔細一看,楚銘注意到他穿著不合身的大衣,襯衫發皺,頭發亂糟糟的,像海德公園里一簇簇樹冠的枯枝。 楚銘剛剛靠近,金發男人眼神一亮,海藍色的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彩。 那位朋友對此無可奈何,聳聳肩,對楚銘做介紹: “這是蘇格蘭場的亨利,他碰上了一些困難,想請你幫幫忙?!?/br> 面對冷漠臉的亞洲人,金發亨利顯然不知道怎么開口,煎熬地嗯了一會兒。楚銘冷淡著應對,一副被擾好夢的不爽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