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無事,一路上早已有數人喚我為齊姑娘,顯見大人的這名紅顏知己與我確實有幾分相似,梁大人毋需愧疚,菀青并不介意?!膘o默片刻,耳畔傳來陌生女子的回應,似是知曉梁禛心中疑惑,她又補充道,“家父乃云南巡撫駱子圭,嚴大人今日邀家父來守備府公干,奴家與嚴家大姑娘乃閨中密友,故而亦來嚴府玩耍?!?/br> 梁禛了然,終于想起昨日嚴戈曾專程邀他參加今晚的家宴,說是為巡撫大人駱璋舉辦的,最近云南有些不太平,云南巡撫駱璋要專程進京匯報,途經岳州,因曾與嚴戈為故交,二人的嫡女亦是好友,故而有此家宴。 這駱璋說來也算得上是“皇親”,駱璋的夫人蔣三娘是肅王爺的外家表妹。駱璋祖籍便是云南,乃云南麗江一帶豪紳,原本就實力雄厚,自娶了蔣三娘,攀上了皇族,便一飛沖天,謀了個興平侯的爵位。尤其現在肅王爺入主紫禁城,駱璋的行情更是一路看漲。 駱璋仕途順遂,可子孫福卻薄得緊,膝下唯有駱菀青這一個獨女,自小便寵若珍寶。駱菀青也不負駱璋所望,聰明伶俐,八面玲瓏,深得肅王爺生母蔣太后喜愛。蔣太后曾多次在太祖面前夸贊駱菀青,并將駱菀青收作了干孫女,給駱菀青謀了一個華英縣主的封號。這不駱璋回京述職,也不忘帶女兒回京拜見蔣太后。 梁禛昨日還曾滿口應下,心道云南指不定乃朱成翊逃竄的方向,正好趁此機會向駱璋討教一二,今日事多,竟然把這一茬給忘了。 梁禛愈發恭謹了,又深深作了一揖,“原是駱家小姐,梁某這廂有禮了,不知姑娘趴在這池邊做甚?今晚宴席上,在下再向駱大人與小姐賠罪?!?/br> 駱菀青嫣然一笑,“大人多禮了,我在瞧她們摘蓮蓬?!毖粤T她伸手指向池塘。 梁禛順著她手抬眼望去,果然見三個婢子,一個撐著船蒿,另兩個手握數只蓮蓬,呆愣愣地望著他們二人。見梁禛看過來,三人慌慌亂的忙見禮,腳下的小船里也散落著數十只蓮蓬。 “不知這位齊姑娘是否也會參加嚴府的家宴,好讓菀青也看看這名與我相似的姑娘是何仙人之姿,也讓菀青多個好友?!瘪樰仪嘈溥涞恼f道。 梁禛心下酸澀,齊韻乃堂堂首輔之女,如今卻落到如此畏首畏尾的尷尬境地,連自己都不敢正大光明地將她介紹出去。因齊韻是被自己半夜率部搶回來的,便只能對嚴戈說,齊韻乃自己府上出逃的家奴,此次公干正好遇見,便要將她捉回去,所以整日都將齊韻關院子里,此次家宴他也是不準備讓齊韻參加的。 只如今巡撫大人的千金對齊韻產生了如此濃厚的興趣,還專門提出來要見齊韻,自己再斷然拒絕,便顯得有些不通人情了。既不是人犯,主人相邀不成,連貴客相邀也不應承實在說不過去。 于是梁禛頷首,“齊姑娘如無其它不妥,亦是會去赴宴的,彼時見面還望駱姑娘勿要笑話她粗鄙?!?/br> 駱菀青掩面吃吃笑道,“大人過謙,是怕我與嚴姑娘欺負她麼?大人且放下心罷,我與嚴小姐皆是和善之人?!?/br> 梁禛大囧,“在下非是此意……讓姑娘笑話了……” 駱菀青突然覺得讓梁禛吃癟是一件好笑的事情,她莞爾,繼續問道,“齊姑娘可是大人的侍妾?” 梁禛尷尬不已,說是也不對,說不是也不對,嘟囔了許久,只得沿用對嚴戈的那套說辭,“她是……是在下的家奴……” 梁禛只覺眼前這女人老挑他尷尬之處說話,實在難纏的緊,便再次表達了期待晚宴上與駱璋及駱菀青的會面后,快速道個別,轉身匆匆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打個預防針:第一部分女主協助廢帝逃難,過程中自貶身份是為了成功送走廢帝,一路高歌猛進日后回京怕是得寫滅滿門了。 為了順利金蟬脫殼小天使們不要為了女主一時委屈而不甘,本文he,我也不愛悲劇的,悲劇都屬于配角! 為了邏輯合理及完整性,接下來小虐女主一下,畢竟受點委屈不要緊,最后輝煌是實惠! ☆、訴情 走在回房路上, 梁禛開始第一次站在齊韻的立場,認真思考自己對她這種模糊名分的態度會給她帶來什么影響。 很明顯, 讓自己放棄齊韻是絕對辦不到的。公然宣稱她為自己妾室更是不妥,肅王爺對齊家態度模糊不清,自己尚不可跟肅王爺公開叫板。再者自己從不敢將齊韻視作供自己玩弄的侍妾, 在心里一直都將齊韻視為終身的唯一人選,除了齊韻,他誰都不想娶。 可一直這樣模糊不清的對待齊韻,她心里一定委屈極了…… 一路這樣想著, 他愧疚不已的回到自己住的小院。進得屋, 便看見身著淡紫色比甲的齊韻靜靜坐在窗邊的春榻上縫著一只荷包,娉娉婷婷, 如一株淡雅的丁香花。 他心中柔情一片,同樣的紫色,穿在齊韻身上分明比旁人要出彩許多, 自己怎能弄錯了人, 果然是忙糊涂了。 他不及齊韻起身迎他, 便奔至春榻,緊挨著齊韻坐下,將她緊緊抱在懷里。齊韻抬起頭想看他, 他卻死死將臉貼在自己的腦后,怎么掰都掰不開。 “怎么了?誰人還敢給你委屈不成?” 齊韻啞然失笑,什么時候梁禛也像朱成翊那樣學會撒嬌了,真是不習慣。 “我今日在外面花園, 誤將旁人認作了你……你以后勿要再穿這件衣裳!” 梁禛的聲音從后腦勺傳來,帶著絲絲耍小脾氣的意味。 齊韻了然,她嘴角一勾,“你定是對人不恭不敬,而后又覺沒臉見人了?” 梁禛默然,將她摟的更緊,齊韻越發覺得好笑起來,她伸出手摸摸他的頭,溫言軟語道: “認錯人而已,奴家又不怪你,人家姑娘定然也不會怪罪于你,相公可勁的害什么臊?無事,無事!” 被她像摸貓毛般的梁禛終于直起身來,他滿臉愧疚的望著齊韻,“她是云南巡撫的千金,想邀你參加今日晚間的嚴府家宴,你若是不愿,我便……” 聽得有人邀請自己一同吃飯,齊韻心中暗喜。說實在的,陪著朱成翊逃命如此長時間,她乏累極了,跟著梁禛也不能出門,她的確很渴望能放松放松自己。 “別!別!奴家要去?!饼R韻飛快堵住了他的嘴,止住了他想說的話。 “奴家被你關在房間里有多少時日了,相公可曾算過?奴家可是年輕姑娘,又不是動彈不得的老嫗,關如此之久,都快發霉了。養只貓貓狗狗尚且需要帶出去遛遛彎兒,相公且帶奴家也出門透透風唄?!?/br> 她一雙媚眼亮晶晶,含笑帶刺的望著他。梁禛暗忖,長期這樣關著她確實也該難受了,只是此女不同于旁人,該如何與旁人介紹齊韻卻是一樁難事。 他皺眉,思慮再三,復又拉起齊韻的手,小心翼翼地望著她,“可是……可是我之前與人說道,你是我家奴……” 齊韻啞然,怪不得他如此不愿自己拋頭露面,原來是跟人撒了一個沒法圓的謊,她咧嘴一笑: “相公為何不愿如實說出奴家的身份?” 梁禛低著頭,喏喏說道,“我不是怕人因為知道你家的事……再胡亂編排咱們嘛……” 言罷,他不等齊韻追問,復又抬起頭,急急的說道,“韻兒,我不是想與你家劃清界限,只因肅王爺對齊家態度不明,我若高調宣揚你我的關系,恐為肅王爺所詬。將我梁禛一刀斬了,我也沒法再護著你了。再者……我梁禛指天為誓,今生定不負齊家二姑娘齊韻,定要娶你為妻。雖當下不能公開你我關系,但待咱們回京,不論王爺如何對待齊家,禛定會全心全力為你及齊家周旋,直至堂堂正正娶你過門?!?/br> 他將齊韻的手拖至自己的胸膛上,“我梁禛對韻兒的心天地可鑒!” 齊韻怔怔的看著他,心緒澎湃,梁禛是負責齊家案子的頭號關鍵人物,一開始便是卯足了勁兒來捉拿自己與兄長歸案的。如今,他當著自己的面說出如此的豪言壯語,徹底將肅王爺安排的任務放到了齊家之后。 回想自己與梁禛的數次交鋒,哪一次沒有算計過他。從最開始的河間府脫困,到開封府強搶自己為妾,再到現在要娶自己為妻,其中不乏自己有意無意的色誘勾引。每每利用梁禛對自己的愛,肆意在他眼皮子底下放走朱成翊,以他的機敏不會至今還看不透自己的小動作??墒撬髦莱粤俗约喝绱硕啻蔚奶?,依然癡心不改,反而越陷越深,直至如今一腔真心盡付與了自己。 齊韻沒來由的心疼不已,第一次為自己對梁禛實施的種種欺騙、利用行為感到愧疚,她與梁禛的感情源自二人多次的爭斗,可要是一直利用同一個人的感情達到自己的目的,齊韻再心如頑石也做不到了。 她只手撫上梁禛的臉,認真描繪他多情的眼,挺拔的鼻,柔和的唇……心中的甜蜜冒著泡的往外涌。 “奴家亦心悅相公,感激相公對奴家的包容……”她想向梁禛道歉,為以往自己對他的欺騙與利用,但回數太多,居然不知該從何時說起。 她止住話頭,頓了頓,毅然決然的將自己的朱唇朝梁禛的臉頰覆了上去。 梁禛心中瞬時樂開了花,這可是齊韻第一次如此主動,不及齊韻結束這一吻,他一把攬住她的纖腰緊緊固于懷中,變被動為主動,鋪天蓋地的吻便朝齊韻的臉和唇密密實實的落了下來。 梁禛吻得動情,齊韻漸漸沉淪其中,漫天的眩暈如約而至。也不知是誰的帶動,二人呼吸糾纏間,氣息漸亂,梁禛的手又開始四處探尋,不知覺間齊韻的外裳已悄然落地,二人也從春榻邊滾至春榻上。 自梁禛將齊韻從吉達手中奪回,梁禛連日幾乎都在為著捉拿吉達與朱成翊熬夜布局準備,吉達與朱成翊逃脫后,又忙著審訊王鏘。二人相處時間很少,難得一處時,時間亦不對盤,不是齊韻正在睡覺便是梁禛還未醒。兩人許久未曾如此耳鬢廝磨,再加上今日終于互訴了衷腸,便皆有些急渴。 齊韻已然被梁禛搓揉吮弄得神魂顛倒,她只覺梁禛那誘惑的呼吸,guntang的氣息將自己緊緊包裹,如此讓人渴望迷醉。 她沉沉地喘息,只覺雙腿間酥麻愈發難耐,渾身軟成了一灘水,只想隨著梁禛無處不在的炙熱沉淪下去。 感受到他粗礪的指尖滑過,一股奇異的顫栗自他的所過之處閃電般蔓延至全身,齊韻聽見一聲極致誘惑yin靡的呻吟。待她反應過來是自己發出的聲音時,嚇得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一動也不敢動。 這聲音卻是梁禛最好的催情藥,他雙目赤紅,兀自忍耐著焚身的yuhuo,一把扯下齊韻塞住檀口的手,伏身至她耳旁,一邊嘶啞著聲音向她耳朵吹氣,“我愛聽你這樣叫……” 梁禛那嘶啞的聲音裹挾著令人心弦過電的氣流卷過齊韻的耳朵,又掃過她早已高懸的心房,讓她幾乎不堪重負。略帶薄繭的指尖似有魔性,所過之處強烈的顫栗再度席卷散發,讓她無法抑制的發出自己從未聽過的呻吟,她從不知自己居然能發出如此怪異的聲音,似乎很難受,又似乎在召喚著梁禛繼續。 她被自己的反映嚇壞了,但梁禛不讓她捂嘴,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正在害怕與緊張最甚時,不知梁禛按住了何處,他那魔性的指尖輕攏慢捻,霎時一波極致的快感如電流過處將她推向頂峰,她驚得一聲尖叫,眼前一黑,竟厥了過去…… 梁禛驚呆了,望著昏厥過去的齊韻不知所措,他直起赤裸的身子望了望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下。呆立片刻,他立馬伸出那罪魁禍首——自己的手指,湊向齊韻的鼻下,呼吸雖然有點急促,但還算平穩。 梁禛心下略安,復又探向她的脈搏,也看不出什么不妥。直到他翻動齊韻,準備為她套上外裳,喚個大夫來瞧瞧時,他發現齊韻身下的被褥已然濕透。梁禛心下了然,原是太激動了,看來自己不是太急躁嚇著齊韻,就是節奏太慢,讓她過于激動,自己嚇著自己。 梁禛揉揉自己的頭,搓搓因持續的情緒大起大落導致酸軟的腮幫。平復好心情,便開始替齊韻穿好外裳,將春榻重新收拾整潔,再將齊韻挪到了里間床塌,方抬步走出房門想尋汀煙去喚大夫。 才走出房門,便看見立在院子當中,躑躅著不知該往何處走的汀煙和手腳都不知該放哪里的兩名嚴府侍衛。 “何事?”看著眼前行跡不定,舉止猥瑣的三人,梁禛不由的火冒三丈,連自己正尋人辦事都忘記了,張口便要審訊此三人的動機。 “大……大人……嚴大人問您……是……是否……忙得妥帖了……家……家宴……便……便要開始……了……”口齒原本伶俐的汀煙望著臉色黑如鍋底的梁禛,好容易說完了話。 梁禛皺著眉頭終于聽明白了,突然想起自己回房是邀請齊韻去赴宴的,齊韻為著赴宴可是高興極了,心念念要跟著自己去透透氣呢,轉眼間自己便將人弄暈在了房里。 梁禛沮喪的發現還得趕緊尋大夫才是,于是他放棄了追究這二人詭異行蹤的想法,倏地抓住汀煙的胳膊,“你快去尋個大夫來替齊姑娘瞧瞧?!?/br> 又再轉頭對嚴府侍衛道: “給嚴守備帶個話,齊姑娘略有不妥,梁某攜齊姑娘晚些時候赴宴,屆時梁某自當罰酒三杯,請嚴守備與駱大人先行開席,勿要空等?!?/br> ☆、家宴 汀煙請了嚴守備府中的大夫前來與齊韻看病, 一盞茶功夫后,齊韻悠悠醒轉過來?;叵肫鹱约簳炦^去前的情景, 再看看皺著眉頭替自己把脈的大夫,齊韻羞得巴不得再次暈過去不要醒來。 她滿面酡紅,咬住羅帕, 秀目圓瞪,狠狠地盯著梁禛。梁禛似乎接受不到她噴火的目光,只關切的望著認真工作的大夫,見大夫收回了診脈的手, 梁禛急切地問, “她可有不妥?” “看不出有何不妥,只心緒稍嫌不寧而已……不知姑娘暈厥前可有何事刺激?如若無事刺激便憑白暈厥倒是不妥了?!崩洗蠓蚰笾诱f道, 眼睛看向梁禛。 梁禛聽大夫如此回答,心下放心,見大夫看向自己, 反倒閉緊嘴巴, 打定了主意不說話。老大夫得不到回應, 又轉而看向“病人”齊韻。齊韻見罪魁禍首居然做了鋸嘴葫蘆,心下氣急,小臉愈發羞得通紅。扭捏半晌, 終于開口,“小女子適才聽聞姨母病重,心中擔憂無比……” 老大夫臉色略緩,“既如此, 那便毋需擔憂,姑娘只是一時情緒波動過大,心室負擔陡然加劇,血脈一時滯后引起的昏厥。既是家人病重,姑娘更應放寬心態,活蹦亂跳的去探望姨母,莫要害自己也生病才好哇?!?/br> “可要預備點心藥?”梁禛突然開口。 老大夫閉著眼睛連連搖頭,“毋需服藥,姑娘脈象不浮不沉,不大不小,不強不弱,不快不慢,雖說初時節律略顯雜亂,但后來皆均勻和緩,節律整齊,亦是平脈無疑,姑娘健康的很呀,毋需用藥,只需放寬心胸好生歇息即可?!?/br> 梁禛勾著唇角,滿眼含笑,望著齊韻拋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他抬手向立在門邊的汀煙示意,機敏的汀煙立馬奔至老大夫身邊,恭謹遞上一包銀子,“有勞老先生了,老先生且隨我來?!?/br> 老大夫頷首,“謝過梁大人,既然姑娘無礙,老夫這便告辭,日后如有其它不妥,可及時著人來尋老夫。老夫告辭……” 待得汀煙恭謹地將大夫引出房門,梁禛涎著臉湊到齊韻身旁,“你姨母那樣疼你,你為何屢屢拿她做筏子?適才居然還咒她生??!” 齊韻抬眼,看著他涎皮賴臉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她一巴掌拍向梁禛的胸膛,“還不都賴你!要不是你,我至于被那大夫如此詢問?” 聽得此言,梁禛愈發高興,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齊韻,“韻兒可曾滿意?為夫今日如此討好于你,晚間可要你多疼疼為夫才好……” 不等他說完,齊韻早已嬌叱一聲“臭潑皮!”飛身撲向梁禛,粉拳雨點般砸向梁禛。 二人于榻上又是一番扭打,梁禛突然的一聲高呼止住了這場糾纏,“嚴守備早來喚過咱倆赴宴了,韻兒可還要去?” 嚴府前堂燈火輝煌,酒香四溢,菜肴已上桌。因著是家宴,嚴守備制備了兩桌酒菜,男客有巡撫大人,梁禛及岳州知府等岳州高官于大廳一桌,高官們所攜女眷由嚴守備夫人作陪于側面花廳一桌。伶人樂師已然就位,賓主亦皆落座,唯等梁禛了。 但見一侍衛神情古怪的匆匆奔來,嚴戈沉下臉喝道,“就去后院喚個人而已,為何磨蹭如此之久?”侍衛匆忙見禮,躑躅片刻,終覺此事不宜當眾宣揚,便湊向嚴戈耳旁耳語數句。 嚴戈原本陰沉的臉亦變得古怪起來,他一口氣噎住,緩了一緩,側身朝向駱璋訕笑道,“侯爺久等啦……梁大人公務繁忙,暫時未能脫身,咱先開席,梁大人公事完結,自會前來赴宴,咱便不等啦……哈哈……” 語畢,嚴戈起身,開始了家宴的開幕致辭,一時間觥籌交錯,鼓樂齊鳴,輕歌曼舞亦悉數登場。嚴府家宴溫馨又熱烈,賓主各自相談甚歡。 駱菀青抿著一口桂花釀,眼睛不住掃往大廳入口,“芳兒,梁大人來嚴府住多長時日了?” “不久,約莫快一月了罷?!眹狼叻碱^也不抬,與一塊魚rou作戰。 “一月了還不久?你可曾與他說過話?” “不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