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她不住地哆嗦,渾身燥熱,嬌羞,緊張,酥麻顫抖,瞬時便什么力氣也無了,心中也更清楚地知道風雨欲來,什么也擋不住了。 男人入得極深,萋萋雙手緊拽著床被,就好像暴風雨中的小樹苗,要被連根拔起了般…… 夜晚燭影搖紅,滿室旖旎,幔紗之后大把春光…… *** 一盞茶前,朝華宮中。 公公林子滿面開懷,快步入殿,停在珠簾之后,“啟稟側妃,殿下從承光閣中出來了,正朝后宮來呢?!?/br> “真的?”那蕭側妃聽了立時滿面紅光地坐了起來。 身旁的貼身宮女玉娥諂媚道:“那還用說,殿下一定是來看側妃您的呀,否則還能是要去看那個小侍妾么??!彼凉M臉諷刺地說笑著。 蕭側妃白她一眼,丹唇一揚,一臉得意和自信。倆人適才正在嘲弄那萋萋被封為“侍妾”之事。 蕭側妃嘴角動了一動,沒回什么話,一臉得意。 那小狐貍精可是沒什么翻身的機會了,怕是不久以后就會被太子拋之腦后,忘得一干二凈的,但即便如此一想起她那張妖媚的臉,蕭側妃也覺得來氣和礙眼。 念及此,她向一旁的宮女瞥了一眼,冷然卻極是自然和平常地道:“等過陣子穩當穩當,便把她給本宮收拾了!” 玉娥立時點頭稱是。 蕭側妃嘴角又是一動,以為攀上了太子,被太子寵幸了幾次,一個鄉下姑娘就能麻雀變鳳凰,扶搖直上了?做夢吧,賤人永遠都是賤人! 她扶了扶自己頭上的步搖,滿面不屑,拿起手邊玉鏡,左右照了照,等著外頭通報太子到來。 但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卻見毫無動靜,這時蕭側妃心中便有些急了。待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還是沒什么動靜,她當下便坐不住了。 蕭側妃氣急敗壞,心中沒了底兒,暗道:莫不是太子去了別人那?可自己又實在想不到太子會去誰那?但覺怎么都應該是先來看她這才對啊。 “去打聽下,到底怎么回事?” 她當下態度大變。 被叫來的公公林子立時躬身領命去了。 玉娥不斷在一旁安慰。 不時那公公回來,蕭側妃急忙站起了身,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殿下是回華陽宮了?” “這……” 林子一身冷汗,當下便有點不敢說了。那蕭側妃立時厲聲急道:“你倒是說呀!” “是……是。啟稟側妃,殿下,殿下去了孿秀宮!” 蕭側妃一聽,秀眉立時蹙起,“什么?” 她身旁的玉娥心更是一驚,“那,那怎么可能呢?” 林子道:“側妃,千真萬確,小順子親眼看見殿下進去的?!?/br> 玉娥轉頭急道,“側妃,一定是那個蘇侍妾……” “啪!” 然她話還沒說完,卻霍然感到臉頰火辣辣地一陣疼,只聽蕭側妃沉著臉怒道:“閉嘴!” 蕭氏沒想到,玉娥自是也萬萬沒想到。宮女適才還在諷刺那蘇侍妾,卻不想此時那話卻變成了挖苦自己主子的了。 玉娥捂住臉,什么也沒說。 *** 當晚,太子留宿在孿秀宮之事便傳遍了整個東宮。 第二日一早后宅之中茶余飯后討論的便全是此事了。 “那蘇侍妾可真不是一般人,你別看她出身低微,是鄉下來的,一副唯唯諾諾又可憐兮兮的樣子,但極具心計。昨晚她得知太子來了后宅便開始變著法兒地引起太子注意,這大晚上的在院中嬉笑玩耍,那不是太明顯的勾引了么!若說前兩天她如此也便罷了??勺蛉障挛缢齽倓偙环鉃椤替?,怎地如此心大,一個侍妾還是什么高興的事兒了?” “當然不是,誰信啊,在民間她能抓住機會勾引到太子,便說明她不是個省油的燈!” “還真是,就這一出啊,就看出來了!” *** 這些話萋萋沒聽說的也猜想到了。 她也不知道昨夜顏紹是不是聽到了她的聲音方才來的,若是是,她只能說是純屬巧合了。 這東宮這么可怕,那么多女人圍著一個男人,萋萋可不想跟著湊熱鬧。 她只是想保住命,在保住命的基礎上活的舒適一些而已。 但適才去給太子妃請安,萋萋分明從她人的眼中看到了異樣。那種眼神兒和魏府人看她的眼神兒差不多。 好在萋萋重活了一世,根本早就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了。 她們不就是覺得她不安分么! 不安分就不安分吧,無所謂了。 第三十五章 面對流言蜚語, 各種詬病, 萋萋極是釋懷,也沒什么想法, 給太子妃請過安后, 便返回孿秀宮中該干什么干什么了。 但他人卻是不一樣, 主子也好,下人也罷, 數不清的眼睛盯著這孿秀宮的動靜。 太子回宮這些時日,這是第一次到這后宅來。不管太子和那蘇侍妾在外面如何如何,昨夜畢竟是太子第一次到那孿秀宮去,會賞吧! 他人等著聽信兒, 孿秀宮的宮女太監們也滿懷期待地等著。但一天到了黃昏了,也沒盼來什么賞賜。 萋萋見珠兒秋兒和屋外的宮女太監一樣, 都時不時地朝宮外張望,便忍不住地問了一問, “你們在看什么?” “唔……沒什么主子?!?/br> 珠兒秋兒收回了目光, 說著笑著, 但都極不自然。 萋萋知道她們有事相瞞, 當下小臉兒一沉, 佯做生氣, “大膽!” 珠兒秋兒立時都奔到了她身邊去,誘哄的聲調, “主子?!?/br> 萋萋不滿道:“不是說好不許相瞞的么!” 珠兒秋兒面面相覷。 那珠兒性子急, 秋兒相對沉穩一些, 依秋兒便是不說了,可珠兒有些忍不住,便開口道:“主子,我們在看有沒有賞賜送過來?!?/br> 萋萋奇道:“賞賜?” 秀兒解釋道:“昨夜是殿下第一次留宿孿秀宮,按照慣例今日會賞賜主子,但是,也不是絕對的……” 珠兒一噘嘴,挺不高興,當下便道:“反正蕭側妃,蘭側妃,秦良娣那會兒都賞了,整個東宮一共就這么幾個主子,太子妃不用說了,可不就剩下了咱們主子沒被賞……” 秋兒暗地里掐了她一下,瞪她一眼,又向萋萋道:“主子別在意,許是殿下忙忘了,再說沒準兒晚會兒就賞了呢?!?/br> “嗯,是是是……” 珠兒也立馬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抬眸偷瞄了主子一眼,但見她適才還滿面驚奇的小臉兒這會兒冷落了下來,雙眸盈盈秋水,垂下了眼睛,拿起適才放下的繡盤,沒再說話,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珠兒一見,暗地里使勁兒地掐了自己一下,有點后悔。 秋兒眼神埋怨,瞪了她一眼。 萋萋又一針一線地繡起了鴛鴦。 別人都有,就她沒有。 萋萋聽了心中自然有點失落,還不是因為顏紹沒把她當回事兒。 不過想了一會兒也便罷了。 太子妃比不了,那蕭側妃是首輔大人的千金,蘭側妃是南朝公主,就是相對身份低些的秦良娣也是將軍之女,個個身份高貴,家世顯赫。 她是一個連家都沒有的,從妓院買回的姑娘……怎么比?顏紹又怎么會在意呢? 想想也便罷了,沒一會兒,萋萋便釋懷,也無感了。 一天兒過去,確定太子沒賞賜任何東西給蘇侍妾,閑言碎語和嘲笑又響在了各宮之中。 萋萋從外頭的宮女和太監的只言片語中知道了一些,但并未過心。 *** 時值初冬,夜晚格外的冷,但房中溫暖適宜,夜幕降臨,秋兒摸了摸主子的床,但覺暖了,便過去招呼了她。 萋萋應了一聲,繡完了那鴛鴦的最后一針,拎起來瞧了瞧,莞爾一笑,但覺頗是滿意。 她收拾好了東西,進了臥房,上床鉆進被窩。 秋兒幫她掖了掖被子,放下紗帳,熄了燈,只留了一盞,而后便退了出去。 萋萋拽了拽被子,裹在身上,只露出個腦袋,但覺被褥絲滑,很舒服。 她瞧著床頂,不時又轉眸環視了幾眼自己這臥房,想著外面寢宮的模樣,腦中突然就想:這要是在宮外,沒有那些女人,也沒有顏紹,只有這些奴仆,她也是自由的,想上哪就上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該多好??! 剛重生那會兒,她在魏府四房的那個小偏房中,夜晚睡不著覺的時候便常常想著自己拿到jiejie的嫁妝,逃出魏府后的日子。她會隱居起來,買個宅子,買些奴仆,天天吃喝玩樂,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不要男人…… 但理想總是美好的……不過既然是肆意的想,為什么不想自己最喜歡的樣子呢…… 想著想著迷迷糊糊地困了,萋萋便合上了眼。但仿佛剛睡著,耳邊便傳來了秋兒的輕喚聲:“主子?” 萋萋恍惚醒來,睜開了眼,疑道:“怎么了?” 秋兒笑著,“主子,和順公公和轎子在外候著呢,殿下請主子過去?!?/br> “過去?” 秋兒點頭,“恩,去華陽宮?!?/br> “哦?!?/br> 萋萋應了一聲,情緒不高。 初冬的夜晚,外邊很涼,萋萋穿戴穿整齊,披了件披風出了門。 外面冷風習習,萋萋抬頭,但見夜空中緩緩地飄下雪來。少女打了個寒顫,那點睡意全無,不禁裹了裹衣衫。 她上了轎子。那轎子一顛一顛的,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