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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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賈氏在鐘氏的死因上露了餡兒,她險些就信了。賈氏莫非跟她三姐一樣,話本看多了? 陸聽溪嘴角微扯:“她竟連這招都想得出來,可你為何還要佯裝信了她?” “因為我覺著讓她受一頓家法太便宜她了,要做就做絕,故而打算將計就計?!?/br> 謝思言不打算深講,預備抱了她去床上,臨了又想到陸聽溪每日在府中待的工夫比他長許多,他還是應當將利害與她言明,便又道:“父親當時只說要請家法責罰于她,并沒說旁的。而父親已然如此表態,我便不能對此事再行追究,否則父親只會遷怒于你,認為我因著護你而攪得家宅不寧?!?/br> “再者,賈氏還育有一子,父親看在謝思和的份上,也不會因著此事將賈氏休棄。只有拿住她更大的錯處,才能讓她翻不得身?!?/br> 陸聽溪抬眸:“你是存著要將她掃地出門的心的?” “從前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罷了??扇缃袼疫@樣對你,就留不得。有一就有二。等再過幾年,她的地位更穩了,屆時就不太好辦了。既要掃除恚礙,那自要徹底。不過你放心,她不敢再對你做什么。她還忙著竭力扮個慈母?!?/br> 陸聽溪有些意外。她以為謝思言多少會顧及謝思和。 “那謝思和呢?賈氏若被掃地出門,謝思和必定對你懷恨在心?!?/br> 謝思言冷笑一聲:“他早已經對我懷恨在心了,也不多這一筆。興許十歲之前我還會顧及所謂手足之情,但謝思豐那樁事之后,不會了。不過我會這樣絕然,也不全是因為謝思豐他們?!?/br> 他將目光調轉回陸聽溪身上,堅冰遇火,逐漸溫軟下來。 他當年就跟她說過,不會讓她出事的。他不會容許任何威脅留在她身邊。 回到自己院子后,賈氏坐在榻邊緩了許久才定了心神。 她一面灌參茶一面翻看歷日。 再大半月就是端午了,屆時她想讓她娘家兄弟帶了家眷過來??上缃癖唤?,只能命人去娘家送信。思及此,面色一冷,喚來了木香。 木香瑟縮在地,大氣不敢出。 她正打整包袱,大太太就將她叫了來。 賈氏冷笑:“吃里扒外的東西!說說吧,何時被世子收買的?” 木香只是磕頭求饒。 賈氏面色陰了半晌,命人將之拖去隱蔽處,堵死了嘴亂棍打死。正此時,鷺起居的管事丁mama自稱奉了世子爺的命,來調木香去鷺起居伺候。賈氏思及自己方才在謝思言面前的那番做派,不敢不準,命人取了木香的賣身契,憋著一股氣將人放了。 丁mama將木香領到鷺起居后面的一間后罩房內,道:“你為世子爺辦事,世子爺自會保你,但只這一次?!迸c了她賣身契與一百兩銀子,讓她自己出府討營生。 木香千恩萬謝地接了。 瞧見蕙蘭的下場,她實是怕了。世子爺橫豎是不會瞧上她的,跟在賈氏身邊是如履薄冰,于是她答應配合世子爺的籌劃,做了內應。 丁mama將事情辦妥,轉去跟陸聽溪復命:“少奶奶,都辦妥了?!?/br> 陸聽溪披著謝思言的大氅立在廊上:“木香人呢?” “安置在后面的后罩房里了,讓她暫滯一晚,明日老奴就將她送出府去?!?/br> 陸聽溪點頭,讓丁mama自忙去。 身后傳來輕微的門軸轉動聲,陸聽溪腰間一緊,腦袋就靠在了男人堅實的胸膛上。 “這種事交于下人辦就是了,還值當你大半夜的拋下我親自過問?”男人俯首,在陸聽溪圓潤耳珠上輕咬了下,“拋下我”三個字咬得格外重。 陸聽溪驀地想起這是在外頭,怕被人撞見,忙推了他回屋。 謝思言事先并未跟她細講他的計劃,她適才細問究竟時,聽到了木香一段,就要叫丁mama過來,謝思言正扒著她的衣裳胡來,聽她要出去,老大不高興,隨手撈了他的銀灰大氅兜在她身上,讓她早去早回。 將房門闔上,陸聽溪回過頭就對上謝思言幽幽目光。 “吃醋了?怕我瞧上木香那丫頭,將她留下?” “我就是覺著,木香不能在府中久留,今晚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那個叫丁香的丫頭不是轉頭就被公爹打發了?況且,木香終究是為我們辦事,若她因此丟了性命,豈非我們的罪過……” 她話末尾音還飄在空中,就被謝思言一把按坐在他腿上。 “知道我方才在想甚么?” 他箍在她腰間的手倏地一緊,陸聽溪身子一縮,正往他胸前貼近一分,倒被他禁錮得越發緊密。 她幾乎被他箍得斷氣,扭動掙扎:“想……想什么……” “我在想,我得找個地方將你囚起來,你一日不愛我,我就囚你一日,橫豎不能讓你再瞧見旁的男人。你的眼里心里只能有我一個。天知道我那日瞧見沈惟欽欲對你行不軌之事,多想將他扔到詔獄里的烙板上活活烤死?!?/br> 陸聽溪一滯。 “這念頭我一早就有了。當年將你關在暖房里,我就想將你關一輩子。即便你不愛我,我也要將你囚在身邊。我生生世世都不會放手。若你哪一日跟我說你看上了哪個男人,我一定轉回頭就將那男人拆骨扒皮?!?/br> 他說得認真,低頭看來時,熱燙掌心撫過她苒弱脊背,仿佛簇火游走。 夏日衣衫單薄,陸聽溪被燙得戰栗不止。 “當年我發現你對我好只是因著我對你好,確是極度失望的,但我卻從未想過放棄你。我怎么可能放棄你呢,我一早就想好要跟你生同衾、死同xue的。我們將來即便身死,枯骨也要合在一處。你無論如何都逃不脫?!敝x思言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聲音極輕,目光專注。 陸聽溪發怔的工夫,謝思言已將她抱至床畔,壓她在身下:“嚇著了?嗯?其實當年被我關在暖房里時,你就該看出我的心性。后頭我因為沈安當年那一席話,也確實將自己的本性藏起了些,但我終究還是我。我自來冷靜自持,你是唯一能令我生出瘋狂念頭的人?!闭f著話,大手倏地收握,花房陡然變了形。 陸聽溪低呼一聲,下意識躲閃,卻引來他更激烈的蹂躪。她抓了他手臂勉強穩住激蕩的身子,細喘吁吁:“早知如此,我當初就該帶著我的長毛兔逃婚……唔……” 謝思言低頭封住她香軟唇瓣,干脆利落頂開齒關,深卷纏挑,慢嘗甜津,又捉了她丁香,吸吮半日,直憋得她滿面霞紅才松開。 “晚了,”他嗓音發緊,雙眸似藏無盡邃宇,“我要在你渾身上下都烙滿我的印記?!?/br> 陸聽溪尚未反應過來他這話何意,就被他散了衣衫,淹沒在他熾烈的氣息里。 …… 原寧王自被廢為庶人幽禁起來后,便再沒人前去探視。天興帝顧念叔侄之情,仍準其住在寧王府內。 當年因著諸般緣由,寧王一系的封地被自北面的廣寧一帶遷至淮河以南,交五月后,暑熱愈甚,寧王府內卻連個冰釜也無。原先的王府眾官吏、仆役俱散了個干凈,只剩幾個留守灑掃的小廝。 內里雖空蕩,外頭卻是重兵把守。 沈惟欽趁著夜色,尋了處守衛松懈的缺口,喬裝入了寧王府。 “叔祖父別來無恙?!鄙蛭J立在殿門口,騁目望向案前正自挑燈花的人。 那人轉頭看來:“勞楚王殿下惦記?!?/br> 沈惟欽淡淡道:“叔祖父被囚在此,消息倒靈通,竟是知道祖父薨了——侄孫可從未忘記叔祖父。叔祖父也一直未曾安生過,去年正旦在宮中,想擄了陸五姑娘去的人可不正是叔祖父?” “楚王殿下大駕光臨,有何事直言便是,何必繞圈子?!?/br> 沈惟欽道:“叔祖父正在做的那件事,我可援手?!彼娝鞘遄娓敢活D,繼續道,“叔祖父也不必遮掩,我能來這趟,便是將什么都查清楚了?!?/br> “不過我要警告叔祖父一句,”沈惟欽面色凜然,“不得再在陸五姑娘身上打主意?!?/br> “殿下說什么陸五姑娘,我起先都沒想起那是誰,殿下何不直接說魏國公世子夫人?” 沈惟欽冷淡道:“我如何稱呼是我的事,叔祖父不要管得太寬?!?/br> 端午這日,賈氏娘家兄弟賈化帶著妻女來魏國公府拜謁。 賈氏將賈化之女賈悅叫到自己院里閑話幾句,正逢陸聽溪過來,兩廂引薦了,賈氏讓陸聽溪領了賈悅去各處園子里觀花。 說是讓陸聽溪領著賈悅,實則賈悅比陸聽溪更熟門熟路,顯是時常來的。陸聽溪也不在意這些,橫豎帶著賈悅四處轉悠幾圈,她就能交差了。 謝思言晌午本是不回的,但因是五月五,便要趕回來打個照面。他甫一回,賈氏就得了信兒趕來了。噓寒問暖半日,賈氏要引他去老太太的萱茂堂用膳,卻被他拒了。 謝思言將陸聽溪叫到跟前,低聲道:“南方有些異動,內閣下午還有個集議,我大抵趕不及回來跟你用晚膳了,你不必等我?!?/br> 賈悅瞧著表兄低頭跟那陸家幺女喁喁私語,也不敢近前打攪。心中忖著這是新婚燕爾,再過個半年,表兄對這個表嫂卻不知還有沒有這等熱乎勁兒。 她分神間,見兩人要走,忙趕上寒暄。謝思言忽地頓步看來。賈悅忙低了頭,期期艾艾,卻是搜腸刮肚不知說什么好,兩耳通紅。 賈氏看了,笑道:“你表妹是想代你表兄弟們問一句,近來可有空閑,指導他們課業?!?/br> 賈悅忙點頭道是。 謝思言淡聲道:“非但近來沒空,回頭也沒空。我鎮日忙得腳不沾地,指望我指點他們舉業,卻不知請的先生何用?!?/br> 賈氏面上一僵,卻也只能笑笑。 等謝思言兩人走遠,賈氏命人將謝思和叫來,賈悅即刻不自在起來:“姑母,要不我……我先回了?!?/br> 賈氏剜她一眼:“許久不來,見你表哥一面有什么當緊的?” 賈悅悶頭不語。她總覺她姑母有撮合她跟謝思和的意思。謝思和只比她大一兩歲,人又不穩重,又在世子爺的比對下相形見絀,她可不想嫁他。 謝思言晚夕果然沒回來用膳。陸聽溪盥洗了,窩在床上翻著本話本。 謝思言的書房里各色典籍應有盡有,這類話本多不勝數,她就隨手抽了本拿來瀏覽。這話本講的是個潦倒書生跟一個幻化成人形的美貌狐貍精的故事。狐貍精每夜來找書生談詩論道,后對書生動心,嫁與書生,一心一意供他讀書科考。書生中了狀元,拋棄糟糠妻,欲娶丞相千金。狐貍精千里尋夫,最后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換得書生回頭,團圓美滿。 陸聽溪輕嗤一聲。 恰逢謝思言回來,她將書撂到床畔的小幾上:“你書房里怎會有這等書?這故事一點也不好,我若是那狐貍,我就斷了那書生的子孫根,讓他做太監去!這種男人要不得,狐貍自己多加修行,飛升成仙過逍遙日子難道不好?這書名也不好,我若是正經挑書看,才不會選這本?!?/br> 謝思言瞄了眼封皮,但見上頭寫著“異聞志”三字。 “那你覺著改個什么書名好?” 陸聽溪托腮:“嗯……風流書生俏狐貍?” 謝思言沉默。 “負心相公回頭記?我的相公太花心?薄幸書生的癡心娘子?……” “我覺著你閑來無事可以開個書齋打發時光,專賣這些志情言愛的話本傳奇,書名都由你來取,說不得是條生財之道?!?/br> 陸聽溪撇嘴:“才不呢,這些話本都沒甚意趣,里頭的書生個頂個落魄不得志,最后都是進京趕考中了狀元。這幫文人也是怪,寫的書生要么不中,要中就是狀元,連個榜眼和探花都沒有?!?/br> “所以我這個榜眼是做不了那薄幸書生了,”謝思言目光一轉,“今年南方各地災害頻仍,有些災民被人煽動鬧事,當地屬官壓不住了才報上來。我得去南方看一眼,后日就動身?!?/br> 陸聽溪點頭,又問他何時回。 謝思言近前道:“這說不好。不過,你多想我幾回,說不得我就能早些回?!?/br> 陸聽溪撇嘴:“你不回我還清靜得很,橫豎還有那對大耗子陪我?!?/br> 隔日,陸聽溪本要去送謝思言出城,但她來了癸水,便只將他送出了府。 她雖不痛經,但每逢來癸水都有緊墜感,身上總不大爽利,折回鷺起居喝了兩盞紅糖姜水,方才舒爽些。 正要命人取賬冊來,步子忽頓。 南方?鬧事? 驀地一個激靈。 她早先在阜城驛站里做的那個夢,最后不就是說謝思言南下平亂,在歸京途中身死嗎?天長日久,她想了一回才想起夢中平亂的地方是廣西。 她忙去尋謝宗臨,問他謝思言此行是要去往何處。 謝宗臨似覺她不知所謂,但還是答了:“廣西。那邊民情復雜,又多山,要不也不必他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