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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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搖晃的越來越劇烈,陸夷光一個踉蹌,下意識抓了一把旁邊的靖寧郡王,兩人一同趔趄順著力道往后栽。 這時船身再一次猛地一晃。 “??!” “砰!” 陸夷光只覺得身體重重撞在了木板上,五臟六腑都被震得移了位,眼前一陣一陣發黑,還聞到了鐵銹味,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胡亂摩挲間,摸到了一具溫熱的身體,陸夷光疼得倒抽一口冷氣,怪不得那么疼。 視線重新聚焦的陸夷光推了推摔在她身上的靖寧郡王,“王爺,你怎么樣?” 毫無反應。 陸夷光一個激靈醒過神,掰過他腦袋一看,雙目緊閉,暈了! “王爺,王爺?!标懸墓獯篑?,使勁推了他一下,沒有反應,咬牙在他臉上不輕不重拍了一下。 眼睛依然沒有睜開。 陸夷光又拍了一下,這一次,重了不少。 陷入昏昏沉沉之中的靖寧郡王睜開眼,目無焦點的看著陸夷光舉起的手。 舉著手打算拍第三下的陸夷光飛快收回手,幾乎要喜極而泣,“王爺,你醒了?!?/br> 靖寧郡王:“你……” “啊——”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伴隨著第二次劇烈搖晃襲來。 在大自然面前,巨大的帆船猶如一個玩具,不堪一擊。陸夷光和靖寧郡王失去平衡再次撞在另一邊船板上,幸好走道狹窄,所以并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卻也足夠叫人疼得頭暈目眩。 不等陸夷光從劇痛中回過神來。 咔嚓的碎裂聲驚得船上所有人頭皮發麻。 巨大的海水穿過裂口洶涌而來,口鼻間全是海水,令人心驚膽戰的咔嚓咔嚓的碎裂聲此起彼伏。 自打上船之后,陸夷光頭一次看見了天空,烏云壓頂,電閃雷鳴,狂風暴雨。 陸夷光滿心悲憤地想,這船如此不堪一擊,定然偷工減料,這群要錢不要命的摳鬼害我! 殘缺不堪的船在驚濤駭浪之間亂舞亂跳,陸夷光一只手抱緊了門框,另一只手緊緊抓著靖寧郡王的手腕,吃力喊道,“王爺,你快過來,我要抓不住你了?!?/br> 靖寧郡王眼神沉沉地看著她,麻花辮濕噠噠地纏在她脖子上,碎發遮住了眼睛,左臉頰下有一道細細血口。 “你快點啊,我真要沒力氣了?!标懸墓饧钡孟肓R人。 靖寧郡王抓住她的手,借力靠近,也抓住了門框。 “抱緊抱緊點?!闭f著陸夷光苦笑,“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br> 疾風驟雨之中,陸夷光還有閑心自嘲,“千算萬想都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死在海上?!?/br> “我也沒想過?!本笇幙ね踝旖锹N起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想過自己不得善終,但是真沒想到會以如此方式,“是我連累你了?!?/br> 大抵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話里透著幾分真誠,原本她應該擁有一段錦繡人生,父慈母愛,兄長呵護。 陸夷光強顏歡笑,“我這一年命犯太歲,諸事不利,誰連累誰還不好說呢!”現在說這個有啥意義,死都要死了。 陸夷光眼淚汪汪,她死了,爹娘哥哥他們該多傷心!她那群貓可怎么辦? 靖寧郡王平靜地望著他,從他眼睛里看不見任何情緒,彷佛生與死都無關緊要。 平靜的陸夷光背后發涼,“王爺不怕嗎?” 未等到回應,一個驚天巨浪將二人徹底沒頂,陸夷光只剩下緊緊抱住門框的本能。 …… 冷,真冷! 迷迷糊糊中,陸夷光縮起身子,突然打了一個冷戰,身體痙攣了一瞬,豁然睜開雙眼。 巖石上的海鳥驚起飛遠,沙灘上的螃蟹悠然自得地橫行。 陸夷光眨眨眼,茫然地坐了起來,放眼望去,草木旺盛,繁花似錦,好些她都沒見過。 呆了半響,陸夷光一骨碌爬起來,卻忘了自己還和門框綁在一起,踉蹌之下栽倒在沙灘上,陸夷光齜了齜牙,緩過神來開始解腰帶。 巨浪之下,船四分五裂,她抱著門框掉進海里,四周都是驚慌失措的人,靖寧郡王就掉在她幾丈之外,他手里什么東西都沒有,自己正想游過去,不防一個海浪掀來。 連人帶門框被打到海下,幸好她略懂水性,幼時在溫泉池子里學會的,加上那塊門框上帶了一塊不小的船板,所以她又浮了上來,上來之后,卻是再也找不到靖寧郡王,就連倭寇都少了許多。 之后,她死死抱著門框,在一個又一個海浪之中沉沉浮浮,她還在百忙之中用腰帶把自己和門框綁在一起,再后來,她只記得有一個巨大的海浪打來,打在身上真疼,疼得她暈了過去。 然后,自己就到了這里,這是哪兒? 舉目四眺,不是花草樹木,便是沙灘海水,沒有帆船,沒有房屋,沒有人煙。 天地之間,彷佛只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陸夷光一顆心如墜冰窖,巨大的恐慌籠罩全身,雙手攏在嘴邊高喊,“王爺,王爺!” 突如其來的喊叫,只驚起一片飛鳥。 陸夷光牙齒切切。 “別怕,別怕?!标懸墓庾匝宰哉Z,“那么大的暴風雨都死不了,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br> 陸夷光檢查身體,渾身上下添了不少傷口,被海水泡的發白發皺,索性都不深。只之前不知道還好,現下知道了傷口的存在,細細密密的疼痛前仆后繼地冒了出來。 疼得陸夷光精神百倍,眼神在幾步外的不知名雜草上望了又望,什么草能止疼,她不知道! 陸夷光抿緊了唇角,意識到一個嚴峻的問題,如果找不到人,她該怎么生存下去? 咬咬牙,車到山前必有路,陸夷光絞干衣衫鞋襪里的水,給自己打氣鼓勵一番,旋即撿了一截樹枝防身,沿著海岸線開始尋找。 那么一大船的人總不可能只剩下她一個,但是她只希望遇上靖寧郡王,其他人與其說朋友更像是敵人。 越走,陸夷光心越沉,一直都沒有看見人群房屋,甚至一點活人的痕跡都沒有,這里更像一座島嶼,而不是陸地。 若是陸地,不愁找不到人煙,可島嶼,陸夷光臉色白了白。 “島嶼也比漂在海上好?!标懸墓庾晕野参恳环?,繼續前行,終于發現了一個人。 陸夷光緊了緊手里的樹枝,慢慢靠近,看衣服像是那群倭寇之一。真是不想來什么偏來什么,她寧愿遇不上人,也不想遇上倭寇,她不敢賭這些人的良心。 可這么放著,也不是事,等他醒了,早晚會遇上。 陸夷光臉色來回變幻不定,硬著頭皮緩緩上前,走得近了,才發現那人頭埋在沙子里一動不動。 死的還是活的? “你,你聽得見嗎?”陸夷光試探了幾聲,除了海浪聲一無回應,深吸兩口氣,她一步一步走過去,先用樹枝戳了兩下,沒反應,加大力氣又戳了兩下臉,還是沒反應。 昏迷還是死了? 陸夷光小心翼翼地伸手探向他的鼻子,嚇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死了! 耳邊嗡了一下,頭一次這么近距離接觸死人的陸夷光手腳并用地往后退了幾步,驚魂未定的喘息,狼狽的面容上毫無血色。 陸夷光甩了甩手,彷佛這樣能甩走那股陰寒之氣。 直面死亡令陸夷光第一次那么清晰的意識到自己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但凡有個萬一,這就是她的下場,也許更慘,葬身魚腹。 后知后覺涌來的后怕使得她額上冒出冷汗,好半響陸夷光才想起來擦冷汗,倏爾想到了靖寧郡王,他還活著嗎? 一刻都不想再與這具尸體作伴,陸夷光慌張地站起來,腳步飛快跑向前方。 靖寧郡王是龍子,龍擅水,他怎么可能死在海里。 陸夷光逼著自己不去想最壞的后果,一刻不停地沿著海岸線尋找。 不知走了多久,視野內再一次出現了人,和之前那個人一樣,一動不動地躺在沙灘上。 走近幾步,入眼的是略有些熟悉的衣服,陸夷光心頭一喜,飛奔過去,果然是他。 喜樂充盈全身,卻又在一瞬間凍住,陸夷光屏住呼吸,抖著手伸過去。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手指上,陸夷光喜極而泣,積聚的委屈恐懼火山一般爆發,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陸夷光一邊哭一邊將人翻過來,擦掉他臉上的沙子,輕輕拍了下他的臉,“王爺,王爺!” 石沉大海,陸夷光心一橫,用力往他人中處一掐,至于處于手法位置對不對,聽天由命吧。 昏迷的靖寧郡王動了動,卻沒睜開眼,陸夷光如見曙光,故技重施又掐了一回。 靖寧郡王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的就是陸夷光含著淚的笑臉,幾滴眼淚吧嗒落在臉上,帶著微微的熱度。 “王爺,你終于醒了,你感覺怎么樣,那哪里疼?”陸夷光一疊聲詢問。 靖寧郡王越過她望了望天空,烈陽高懸,他記得出事那會兒臨近傍晚,這是過了一夜,還是兩夜,“這是……哪兒?” “我不知道,像是一個島?!标懸墓庀菰诮K于找到同伴的巨大安心中,“王爺,你試試看,能不能站起來?” 靖寧郡王試著動了動手,疼痛令他皺起眉頭,不過他沒有出聲,只是皮rou傷,并未傷到骨頭?;顒恿讼率直?,他摸了摸人中,細細的疼傳來。 陸夷光眼神飄忽,不敢去看那兩個明顯的月牙印,一時情急,力氣大了一點點。 “王爺,你看看,你腳能不能動?”這才是最關鍵的。 靖寧郡王從善如流地曲了曲腿,和胳膊差不多,沒有硬傷,他又慢慢站了起來,松了一口氣。那樣的情況下,能留下一條命,還只是輕傷,運氣不可謂不好,只第一次出海卻遇上難得一見的暴風雨,若說好運,又諷刺了。 活動了四肢,靖寧郡王眺望四周,神色逐漸凝重,“你說這里是個島?!?/br> 陸夷光猶豫,“我猜的,我繞著海岸線走了好久,都沒有看見其他陸地,望出去除了海就是海?!?/br> 靖寧郡王眉心皺了皺,突然,聽見了咕嚕嚕的聲音,他神情微僵。 陸夷光善解人意道,“我也餓了?!表槃莶茸×艘恢惑π?,撿起來舉到他面前,“這種螃蟹能吃嗎?” 靖寧郡王,“……我不知?!?/br> 陸夷光臉色不由暗淡了幾分,“那我們吃什么?”她真的好餓,之前忙著找人還能無視,這會兒實在忍不住了。 靖寧郡王垂了垂眼,“你有火折子嗎?” 陸夷光表情裂了,她怎么可能隨身帶著火折子這種東西。 “你,有嗎?”陸夷光滿眼希冀地望著他。 靖寧郡王淡淡道,“沒有?!?/br> 陸夷光抱著微弱的希望,“那你會鉆木取火嗎?” 靖寧郡王:“不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