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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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還是沒忍住偷偷又去了,還拿了自己最喜歡的點心過去,只是,他一直都不理自己,給他的點心他也不吃。 再后來,他出了冷宮,住進了啟賢宮。每次來慈寧宮請安的時候,她都能見到他,小小的弱弱的,跟他說話,他不會不理人,卻總是用最少的字眼回應。 再后來,他身子弱不宜居北方,去了江南行宮調養,一走就是六年。再回來,倒是比小時候話多一點卻也不密,身子還是不怎么好,受不得熱禁不住涼,不是在承德避暑就是溫泉莊子上過冬,大半時間住在宮外。 出宮建府之后,就更加少見了。 靖寧郡王掃一眼假山,旁邊的灌木叢里映著幾道鬼鬼祟祟的影子,半垂了眼簾,抬腳往另一個方向離開。 待人走遠消失在視野里,陸夷光和昭仁公主才從假山后轉出來。 昭仁公主秀眉緊蹙,皇室王妃不是平民便是低級官吏之女,沒有一個出身大族。凌素云不只是慈壽太后嫡親外孫女,她父親還是寧國公,萬萬不可能嫁入皇家,她怎么會動了這種心思,即便感情不受控制,可行動總是受控制的。 “世事無絕對,沒準就有萬一了?!甭犚娬讶使鬣止镜年懸墓饨由显?,“按規定公主還不許尚文武大臣子弟呢,哪一代沒有破例的,規矩就是用來被打破的?!?/br> 慈壽太后求求情,靖寧郡王若是有心,有可能心想事成也不一定,事在人為嘛! 還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竭盡全力爭一次,哪怕失敗了對自己也有個交代,不至于將來后悔。 聞言,昭仁公主想了想,七哥體弱多病,和其他皇子不同,加上父皇向來敬重慈壽太后,也許真有個萬一,又嘆嘆氣,“落花有意流水無情?!?/br> 昭仁公主不免同情芳心錯付的凌素云,這個表姐一出生就被抱到慈寧宮里養,她性子好從不仗著慈壽太后欺負人,姐妹之間處的還好。 陸夷光也跟著嘆了嘆氣,說起正事,“咱們就當什么都沒看見吧?!眰鲹P出去無論對誰都不好,尤其是對?;劭ぶ?。 昭仁公主意興闌珊一點頭,“還用得著你說嘛!” 兩人倒也沒傷春悲秋太久,瞎逛了一圈,又繞回了勤政樓。 昭仁公主嘖了一聲,“你大哥魅力無邊??!” 陸夷光與有榮焉地抬了抬下巴。 一個姑娘站在陸見深面前,雖然沒送荷包,只看她羞答答的模樣,一切盡在不言之中,這光芒璀璨的燈籠似乎給了姑娘們無限勇氣,格外的勇敢坦誠。 陸見深也看見了陸夷光。 陸夷光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拉著昭仁公主走了,當著她的面,大哥興許會害羞。 陸見深嘴角略略上揚,燈火下,人面如畫。 對面的閨秀面龐上緋色更甚。 “裴姑娘自便,我還有些事,先行一步?!标懸娚钋溉灰恍?。 陸夷光正拿著一盞荷花燈準備許愿。 “我去更衣,你要嗎?”昭仁公主問。 陸夷光搖頭,“你去吧?!?/br> “等我回來再放哦?!倍诹艘宦?,昭仁公主才離開。 筆桿戳了戳下巴,陸夷光開始沉吟寫什么愿望好,無意間看見了徐徐走上石橋的靖寧郡王,不由為之一愣。 雖然體弱多病,可他體型頎長挺拔,月光燈火交相輝映下,膚色瑩潤,宛如珠玉。 美人,古橋,燈火,圓月。 陸夷光眨了眨眼,覺得心跳有點快,趕緊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陸夷光正念著經,又有一人不疾不徐上了橋。 長眉入鬢,眸如寒星,英氣凌人……舉世無雙,垂眸朝陸夷光輕輕一笑,桃花眼角微微垂下,面容溫和下來,堪比滿園桃花盛開。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大哥大哥即是色,好像哪里有點不對。 “郡王?!标懸娚钕蚓笇幙ね跣卸Y。 靖寧郡王略一頷首,“陸大人?!?/br> 陸見深往靖寧郡王手里的河燈看了一眼,“郡王要放河燈?” “隨手拿著把玩?!逼鋵嵤俏鍤q的十皇子硬塞給他的,只是靖寧郡王不想多費唇舌解釋。 陸見深往邊上讓了一步,“郡王慢走?!?/br> 靖寧郡王略一頷首,提著河燈與他擦肩而過。 下了橋,陸見深停在陸夷光身旁。 蹲在地上的陸夷光勾了勾手指頭,示意他蹲下來。 陸見深配合地撩起衣擺蹲了下來,別人做來有些不雅的動作,在他這行如云流如水。 陸夷光瞅瞅下了橋走遠的靖寧郡王,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問,“大哥,你和郡王有過節?” “何出此言?”陸見深笑容不變。 陸夷光歪了歪頭,雙眼圓潤明亮,“……直覺?!?/br> “錯覺?!标懸娚钶p笑一聲,“倒是你,怎么又盯著人看了,之前怎么答應我的?!?/br> 陸夷光臉一紅,觸及他眼底淺淺不贊同,她腦中閃過一道靈光,粲然一笑,“大哥放心,在我眼里,你才是最好看的,靖寧郡王也比不上?!?/br> 第62章 黑白分明的杏眼, 明亮通透, 腮邊的笑意狡黠可愛。 陸見深哭笑不得,合著在她眼里, 自己擔心的是這個, 好笑之余又無奈, “不讓你亂看是因為此處人多眼雜,落到外人眼里徒增話柄?!?/br> “大哥,”陸夷光眼睛睜得溜圓,不可思議的伸出手, “你耳朵紅了?!?/br> 怔了怔的陸見深, 下意識捉住她伸過來的手。 “真的紅了,”被捉住的陸夷光也不掙扎, 她所有注意力都凝聚在陸見深白里微紅的耳尖上, 突然悟了, “大哥,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啦?!?/br> 耳尖微微的發熱, 陸見深覺得臉也有些熱了, 尤其是捉著她手腕的右手, 隔著厚厚衣衫, 熱度依舊強勢的蔓延上來。 “好好說話,不許動手?!标懸娚钛鹧b如常地輕斥了一聲, 隨即松開手指。 陸夷光埋怨似的撇了撇嘴, “我只是指一下, 又沒想摸?!?/br> 反應過度的陸見深:“……那是大哥錯了, 大哥向你道歉?!?/br> 陸夷光寬宏大量地表示,“我原諒你啦?!?/br> 陸見深應景地笑了下。 “深表哥?!边@時候,昭仁公主更衣回來了。 陸見深順勢站了起來,不打擾兩個小姑娘放蓮花河燈。 陸夷光仰頭沖陸見深甜甜一笑,笑容清澈,毫無一絲陰霾。 陸見深回以微笑,轉身離開,眼底的笑意漸漸消失。 他捏了捏自己右手虎口,上面彷佛還殘留著剛剛的熱度。 眉峰一點一點的聚攏,他又怎么了? 之前臘月里接連發生了幾樁尷尬的意外,雖是無心之失,但的的確確超過了兄妹的界限,以至于最初那幾天他對著阿蘿有些不自在。 他花了些時日調整過來,可今日,他又過度敏感了,幸好阿蘿沒有察覺,否則倒叫她也跟著自己尷尬。 陸見深輕輕地吁出一口氣,那氣息瞬間冷凝結成白白的霧氣,自己這是怎么了? 過了十六,上元節便徹底結束了。 靖寧郡王也從宮里搬回了郡王府調養,他身體還有些虛弱,不過并無大礙。 一個即將及冠的皇子常住在宮里總歸有些不方便,尤其皇帝自己并不常住皇宮,一過十五皇帝又搬回了他的西苑。 半個月未見的唐元思仔仔細細端詳靖寧郡王,關切,“王爺感覺如何?” 顏色如雪的晉寧郡王輕輕一笑,“尚可?!?/br> 唐元思也覺得他精神氣兒不錯,想想也是,郡王生母被追封為了婉嬪,郡王正了名分,邁出了一大步。雖然沒有晉封親王有些遺憾,有實實在在的救駕之功在,皇帝總會多照顧這個孝順又忠心的兒子。 念及救駕之功,唐元思眼眸閃了閃,終究按捺不住好奇,他感慨似地嘆了嘆氣,“真沒想到老好人一樣的衛王竟然膽敢謀刺圣上?!?/br> 半垂著眼簾喝茶的靖寧郡王抬起鳳眸,眼底含著戲謔,“你覺得是苦rou計?” 被這么直白的說了出來,唐元思神色僵了僵,“草民不敢?!?/br> 靖寧郡王掀了掀嘴角,“元思真是太瞧得起我了?!?/br> 唐元思一時不知道該接什么好,只得保持了沉默。 靖寧郡王不以為意地劃了劃杯蓋,蒸騰而起的熱氣縈繞在眼前,使得他的面容也不真切起來,“這些日子在宮里養傷,我倒是聽到了一個與我息息相關的秘密?!?/br> 唐元思配合地抬起眼,就聽見他清泉落石一般的聲音徐徐說道,“早年我們母子二人在冷宮遭的罪都是拜先敏貴妃所賜?!?/br> 唐元思眉心擰起,“王爺信嗎?”只怕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本王自然是信的?!本笇幙ね醪痪o不慢地說道。 唐元思微微一愣,靖寧郡王的多疑,他也是領教過的,忽然福如心至,恍然明白過來。 郡王是要別人相信他信了。 “王爺想投靠太子?”唐元思低聲確認。 靖寧郡王勾起嘴角,“太子乃國之儲君,又是長兄,本王自然是唯他馬首是瞻?!彼麖澚藦澊?,“即便是王爺,若是不得圣心,也只是個擺設罷了,本王想過舒心日子,總得給自己找個靠山,元思說是不是??!?/br> 唐元思恭順道,“王爺說的是?!?/br> 靖寧郡王垂眸看著茶盞邊沿的梅花紋路,想讓人家給他做靠,他可不得表現出價值。 幸好救駕之功還有些用場,追封之余還剩下一點情分,讓皇帝給了他一個去工部當差的機會。 一個皇子有了差事,才有價值。 十七那天,陸見湛便要離京返回福建水師。 陸夷光戀戀不舍地攥著陸見湛的衣袖,“……二哥,你可一定要注意保護自己,千萬不要讓自己受傷,那些藥材以防萬一,你最好一點都別用上。還有記得找機會到外面酒樓給自己補補,缺什么了,只管寫信回來……你不要太懶了,寫幾個字又花不了你多少時間,我每次給你寫那么多字,你就回那么兩個字,你好意思嗎?” 為了保住自己的袖子,陸見湛只有點頭道好的份,末了拍了拍陸夷光的頭頂,“你在家也好好聽爹娘的話?!庇执侏M地眨了眨眼,“最重要的事,趕緊搶個如意郎君回家,我不在還有大哥和三弟,讓他們給你幫忙?!?/br> 陸見游笑嘻嘻地搓了搓食指和拇指,“銀子給到位,什么事情都好辦?!?/br> 一直以來,陸夷光的月銀都比他多,眼下更了不得,有了一千二百戶的食邑,小富婆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