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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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符小驥是這樣的符小驥!”這一聲喟嘆來自于站在欄桿前的陸夷光,她手里拿著一支千里鏡。 背靠著欄桿的昭仁公主不以為意,“這家伙名聲在外,你今天才發現啊,夠遲鈍的?!?/br> 陸夷光一想也是,她還聽說這家伙跟人斗富,用一千兩銀子包了一個頭牌游湖來著。哪能因為他傻就覺得他不色,這分明是不相干的兩碼事。 陸夷光正色道,“以后不許三哥和符驥鬼混了,看看,都帶他上哪兒去了,怪不得那會兒不許我們跟著呢,合著去干這種事?!?/br> “我覺得吧,”昭仁公主決定說一句公道話,“你二哥也在,沒準是湛表哥的主意,他們三個人在一塊,明顯是湛表哥說了算?!庇智那脑谛睦镅a充了一句,湛表哥看著也不像是什么特別特別正派的人,他逛花船,自己一點都不驚奇。 這京城里的公子哥兒,有幾個沒去過風月之所,自己不想去,交際應酬也會過去,大家都去你不去還得被笑話。 “不可能,我二哥才不是那種人,肯定是符驥提議?!睂τ谧约旱男珠L,陸夷光有著謎之信任,在她眼里,自家兄長那是最完美的,哪怕是最不爭氣的陸見游也只是胸無大志而已,人還是很正派的,怎么可能去這種地方鬼混。 昭仁公主睇了她一眼,“別自欺欺人了,哼哼,他們在你面前當然是正人君子,在外頭可就不一定了,那些公子哥最喜歡成群結隊尋歡作樂,說不準你大哥都喝過花酒?!?/br> “胡說!”陸夷光用力地拍了拍欄桿,理直氣壯地反駁,“我大哥更不可能去喝花酒,那些姑娘還能比我大哥好看不成,我大哥過去,那不是花錢找樂子,而是花了錢被別人找樂子?!?/br> 昭仁公主發現自己完全無言以駁。 過來送河燈的陸見深差點扔了手里的蓮花燈,在他離開的這一會兒到底發生了什么? 第61章 正月十五, 上元佳節。 皇帝在勤政樓設宴款待貴臣戚里, 勤政樓前有一巨大廣場,可供上百人同時表演, 坐在勤政樓的觀禮臺上, 廣場內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廣場上胡旋舞、走索、霓裳羽衣舞、拍板、箜篌、吞劍……奇術異能歌舞百戲你方唱罷我登場, 令人應接不暇。 陸夷光和昭仁公主有說有笑地點評著,說著說著兩人爭論起來,忽然,站在背后伺候的宮女連翹低聲提醒, “公主, 郡主,陛下召您二位?!?/br> 陸夷光和昭仁公主止了話音, 笑盈盈地轉頭望著最上首龍椅上的皇帝, 皇帝沖她們招了招手。 陸夷光狐疑了下, 面上笑容更歡喜, 與昭仁公主直起身走了過去。 下首貴戚群臣眼望著廣場上精彩絕倫的表演, 余光和耳朵的注意力卻分到了最高處, 帝王的一舉一動都牽扯人心。 “說什么呢, 怎么像是在爭論?”皇帝和顏悅色地開口詢問。 昭仁公主便道, “我說吞下的那劍是假的,可以收縮, 要不然腸子早就戳爛了, 可阿蘿言之鑿鑿說吞假劍的那都是不入流的雜技團, 能進宮表演的都是有真本事的, 伶人吞的是真劍?!?/br> 昭仁公主滿臉不信,“那么長一把劍怎么可能吞進去,父皇您說是不是?” “怎么不可能,早兩年我看這個戲法的時候親自檢查過一回,那劍貨真價實?!标懸墓饽菚r候也不相信,覺得劍上有機關,想弄一把回家玩,結果發現那個真不能隨隨便便玩。 昭仁公主篤定,“你被騙了?!?/br> “我大哥也檢查過的,就算我被騙了,我大哥怎么可能被騙?!标懸墓庹Z氣堅定。 “深表哥逗你呢!”昭仁公主擲地有聲。 陸夷光不高興,“不可能?!庇盅郯桶屯送谙旅娴年懸娚?,尋求支持。 陸見深好笑,見皇帝也看了過來,他便從席上站了起來,作揖回道,“稟陛下,微臣當時親自檢查過那柄劍,確無機關,也親眼看著他吞入腹中?!?/br> 昭仁公主堅持己見,“肯定施了障眼法,”她摸了下肚子,“一把劍怎么可能插進肚子里,還不得疼死?!?/br> 在座眾人也不由自主地思考起這個問題來,一些人覺得昭仁公主言之有理,另一些人則出于對陸見深的信任,覺得陸見深怎么可能被小把戲騙過,自古民間出高人,有這本事也挺正常。 皇帝也起了興致,“讓那伶人親口說便是,他還敢欺君不成?!?/br> 陸夷光和昭仁公主皆是信心滿滿的互看一眼,都覺得真理掌握在自己手中。 皇帝看得高興,“這樣吧,”他將繞在手上的念珠放在御案上,“朕給你們添個彩頭,誰說的對,這串念珠便賞了誰?!?/br> 這串念珠共有九九八十一顆,代表九九純陽之氣,也代表老君八十一化,顆顆圓正明朗,一看就不是俗物。眾人沒少見皇帝手拿這念珠,是他心愛之物。 若是旁個,許要誠惶誠恐道不敢要皇帝心愛之物。 陸夷光和昭仁公主卻沒這壓力,她們從小就知道,皇帝賞什么,千萬別假客氣,興高采烈地收下才是最正確的。 兩人歡歡喜喜的謝恩,自信地猶如自己那念珠已經是自個兒的囊中之物。 皇帝就愛她們這天真漫爛又活潑的性子,眉眼含笑地打趣,“輸了的那個可不許哭鼻子?!?/br> “記住了,不許哭鼻子哦?!闭讶使鳑_陸夷光皺皺鼻子。 陸夷光:“笑話,我什么時候輸不起了,這話留著你自己用吧?!?/br> 斗著嘴,那表演吞劍的伶人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道劍是真劍并無機關。 昭仁公主不信,親自檢查了一回,雖然沒有開刃,卻是實實在在的真家伙?;实垡拆堄信d致地檢查了一遍,見昭仁公主還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再表演一次便是?!?/br> 那伶人求之不得,在皇帝這露個臉,回頭自己必定名揚天下,當下又表演了一回。 皇帝大手一揮,賞了他一百兩白銀。 昭仁公主還是一臉的不可思議,盯著他的肚子瞧,“怎么就塞進去了呢!” “人家那是從小就開始練的,不能用正常人來度量?!标懸墓庀残︻侀_,其實她也想不通肚子里怎么塞了一把劍還活生生的。 昭仁公主鼓了鼓腮幫子,“便宜你了?!?/br> “承讓承讓?!标懸墓庑Φ眉僦t虛真得意。 沒眼看,昭仁公主唰的扭過臉,眼不見為凈。 皇帝朗笑三聲,“阿蘿過來?!?/br> 陸夷光愣了下,走了過去,在皇帝的眼神示意下,停在一步外。 皇帝拿起念珠親手套在了陸夷光脖子上。 陸夷光眼睛瞪大了些,有些驚喜又有些不好意思。 莫說她,便是旁人都面露異色,陛下當真是寵愛這位小郡主。 陸夷光微微屈著膝蓋,滿臉濡慕歡喜。 皇帝眼神柔和,想揉下她的頭頂,發現她是個大姑娘了,梳著精致的發髻戴著華貴的珠釵無處下手,便拍了拍她的肩頭,“這念珠朕戴了好些年,已有靈氣,就讓它保佑你早日尋得如意郎君?!笔裁炊疾蝗敝蝗币婚T好親事了。 陸夷光羞紅了臉,嬌嬌道,“我才不要嫁人呢!” 不遠處的杜閣老頓覺各色目光若有若無地射過來,如同芒刺在背。 席上的杜家人如坐針氈,城府淺的,臉色不受控制的難看起來。不由怨怪杜若,皇帝怕是對他們家有不滿了。 杜閣老神色如常,心里卻是把昔日最看重的長孫罵了一頓,費了多少心思替他求來陸夷光。陸徵才過四十便已是戶部尚書,以他的能力和圣心,早晚能入閣為相。南康長公主長袖善舞,在宗室內小有威望。陸家二子一文一武,崢嶸初露,前程可期。陸夷光貴為縣主,自小便在宮里貴人面前得臉,如今身份更上一層樓。 頂頂好的助力,她本人也生的美貌如花,多少人想求娶,就這孽障身在福中不知福,生生結親不成反結仇。 杜閣老怒火高熾,若是杜若在京,怕是忍不住又要動上一回家法。 杜家心焚如火,其他人心思就簡單多了,羨慕的,嫉妒的,更多是熾熱的。 看在眼里的皇帝笑了笑,之前杜家那嫡長子瞧著是個好的,不曾想是個有眼無珠的蠢東西,叫她受了委屈。 這一次可得尋個四角俱全的,最起碼條件不能比杜若差了,才能把丟掉的面子找回來。 皇帝眼底劃過一縷惆悵,當年若是清猗愿意隨他入宮,他們的女兒便是最尊貴的嫡公主,借杜家十個膽都不敢鬧出那樣的笑話來,終究是委屈了她。 “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被实坌α艘宦?,“真要這樣,你爹娘可要愁壞了?!庇种噶酥刚讶?,“這丫頭不肯嫁人,朕可愁的很,你們姐妹倆都加把勁,也好叫長輩寬了心?!?/br> “怎么好好的說到我頭上?!闭讶使骶锪讼伦?。 皇帝又和她們說笑兩句,再賞了兩碟御案上的瓜果讓她們回席上看表演。 昭仁公主附在陸夷光耳邊小聲道,“瞧瞧那些人,恨不得把你搶回家當媳婦?!?/br> 陸夷光摸了摸掛在胸前的念珠,“托你的福?!?/br> 昭仁公主斜著她,“那你打算怎么謝我?” “今年你在宮外的開銷我包了?!标懸墓馐趾罋?。 昭仁公主不滿,“才一年?” “三年,”陸夷光一臉rou痛,“不能更多了,我得留著銀子買首飾?!?/br> 昭仁公主勉勉強強點了點頭。 斜對面的溫御醫不著痕地收回目光,以他的品級是沒有資格參加元宵晚宴的,坐在這里的文武官員,最低也是個從二品。 可誰叫他醫術好,還有個手握重兵的師弟,皇帝便給了個體面,還把他安排在蕭琢邊上。 思及此,溫御醫看了一眼不受影響的蕭琢,由衷在心里道,得罪什么也別得罪女人。 …… 表演看得久了,也就那么一回事,陸夷光和昭仁公主起身離席。 勤政樓的花園里掛滿了形狀各異的花燈,還有宮娥太監裝扮成攤販賣著面具和燈籠。 漸漸的坐不住出來松乏的人越來越多,以年輕人居多。年輕的男男女女,氣氛sao動起來。 陸夷光和昭仁公主不勝其擾地溜了出去,她們一個是剛剛在席上大出風頭的郡主,另一位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雖然有‘公主俱選庶民子貌美者尚之,不許文武大臣子弟干預’的祖訓在,但是當今圣上又不是沒干過違背祖訓的事。上一代的榮安長公主和順陽長公主的駙馬皆出自一等一的公侯之家。 剛想到榮安長公主,就看見了榮安長公主的獨女?;劭ぶ?。 陸夷光一把將昭仁公主拉到假山背后,昭仁公主莫名其妙,就見陸夷光食指豎在唇前,示意噤聲。 昭仁公主不由自主的放緩了呼吸,小心翼翼探出腦袋。 只見不遠處,花燈光影里,靖寧郡王和?;劭ぶ飨鄬Χ?,昭仁公主第一反應是,宮人跑哪兒去了,第二眼才發現?;劭ぶ魇掷锬笾粯訓|西,彷佛是荷包來著。 荷包?荷包! 驚得昭仁公主瞪大了眼睛,素云表姐,七哥,不會吧! 怎么不會,賊兮兮趴著假山上的陸夷光縮回腦袋,就靖寧郡王這張臉,要不是她天天看著她大哥,沒準也得把持不住。 ?;劭ぶ鲝娧b鎮定地轉過身,逼著眼淚不許掉出來,舉步離開,越來越快的腳步昭示著主人不平靜的內心。 四下空無一人,只有影影綽綽的燈籠,淚珠突破屏障沖了出來,淚眼朦朧中,她想起了第一次遇見靖寧郡王情形。 她貪玩甩了宮人不知不覺走到了冷宮,冷宮門前空空蕩蕩連個侍衛都沒有。循著咿咿呀呀的曲調聲她好奇地走到門前,突然一個小男孩蒼白的臉出現在視野內,她嚇得僵立在原地,想跑卻動不了,就這么透過門縫看著那個小男孩被一個披頭散發瘋瘋癲癲的女人拖倒在地又踢又打。 那男孩蜷縮成一團,那女人鬼哭狼嚎不絕。 后來不知躲在哪兒偷懶的侍衛回來了,把她送回了慈寧宮,她嚇得病了一場,病好后問外祖母那是什么地方,里面住的又是誰? 外祖母只說讓她以后不要再隨便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