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微噎,“那我能如何?我方嫁過去,不給他們,我如何在那家里待。想當初,因著是jiejie說的,我也就放心了,不想卻是這般?!?/br> 虞宸一愣,反應過來虞萱這是怪她呢,自個欺軟怕硬,敢在娘家哭,不敢在婆家吱聲。 當初是她給介紹的梁家,可也是問了她意見的,并沒逼著她如何。 出了問題了,倒是知道找她了,狗咬呂洞賓,虞宸心里冷笑一聲,不開口了。 虞萱只敢哭,也不說如何,梁家雖是商戶,三老爺的官位也高不到哪里去。 若是去找梁家質問,不說鎮不鎮的住人,想來三太太是不會管虞萱的才是。 也就不往三房去了,倒是都到老太太跟前,幾個姑娘去而復返,李mama把人迎進去。 虞萱哭哭啼啼的,虞蓉便三言兩語說了事情。 老太太瞧了瞧幾個姑娘,“這樣的事兒,你當即便不該給,就是要在他屋里一輩子,還能叫人作踐著過日子?!?/br> 說著便叫三老爺三太太過來,聽說經過,三老爺先沒說話,倒是三太太說道:“我說我給八丫頭挑的人不差,老祖宗當時挑中的梁家,如何?可不是應在我的話上?!?/br> 老太太嘆口氣,真個老而無用了,“便是我瞧差了眼,這一件事兒也說不得什么,身為老子娘,你們且先去說和說和?!?/br> 三太太哼笑著不說話,三老爺也不敢不應下,笑道:“那成,八丫頭先別回去,待女婿過來,叫他陪我吃兩杯酒?!?/br> ☆、第八十七章 到了晚些時候, 安王府跟王家梁家幾個女婿皆來了, 虞府客客氣氣請人用了飯。 四姑娘跟五姑娘皆叫夫婿接了回去, 獨獨留了八姑娘,梁君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岳父要跟他吃酒, 連襟卻接了人回去, 雖不知為何, 也只得按耐。 倒是不知翁婿兩個說了什么,聽人說, 梁君看不出情緒, 也不知如何。 待第二日便把人接回去了, 虞宓只是聽丫頭們說, 現下她卻沒心思打聽其他事兒。 北疆近日天氣和暖,狄戎躲到草原大山里, 因著先前鳳池派了軍隊過去。 過年前夕, 他們沒搶到東西,一個冬季過的苦不堪言, 鹿城卻是重重官兵把守。 不敢貿然強搶,這般拖著實在不是辦法,幾個首領人物商議一番,只得忍辱負重, 跟大梁談判。 將軍將事宜上報朝廷, 朝中主和的倒是多,最終,不知圣上如何想的。 跟狄戎虛與委蛇也好, 不想起戰也罷,于是雙方派出使者,兩國簽訂了和平條約,經濟上互為來往。 解決了一事,姜成斌倒是隨了談判大臣回來,原跟劉嫚的婚事在雙方父母跟前便是備了的。 如今人一回來,倒是不過幾月便迎了劉嫚進門,如今只剩了虞宓跟姜元讓。 劉嫚一身少婦裝扮倒是沉穩不少,虞宓點點頭笑道:“不想當日野鴨子,也有這般端重沉著的時候,倒是難得?!?/br> 劉嫚吩咐丫頭上茶,笑道:“我如何就不能有端莊的時候?總要沉穩的?!?/br> 虞宓道:“怕是嫁了三哥,兩瘋相遇,必有一穩,如此互補著來,不叫人cao心了?!?/br> 劉嫚笑道:“你又不是我家的人,如何你cao心來著,等哪一日你進了門,也有我教訓你的份兒?!?/br> 虞宓微微紅了臉,瞅她一眼,不說話了,劉嫚笑了笑,“你何時嫁過來?我一人總也悶著,又不能總往出去跑。你跟阿嬌兩個倒好了,能這般親近著?!?/br> 虞宓道:“你還悶著,不是有三哥陪你?” 劉嫚臉一紅,啐道:“他陪我個什么,沒有自個的事兒了不成。嫁了人就是麻煩,沒往日自在了?!?/br> 虞宓笑道:“你還不知足,我舅母可有為難人?” 劉嫚道:“娘待我們幾個媳婦很好,為難人倒不曾有?!?/br> 除了每日過去請個安,婆媳之間拉些家常閑話,伺候人立規矩的那些活兒便很少叫她們做,真真難得的好婆婆。 虞宓道:“是了,我幾個jiejiemeimei嫁出去,哪個不在婆婆跟在伺候的,你倒省了,還嫌事兒少?;蚴侨缧葶宓娜兆?,叫他帶你出去玩玩兒?!?/br> 姜成斌便是想帶劉嫚出門去玩兒,也是沒有機會的,皇上身子現下已是垂垂老矣。 幾個得力的皇子時常派出去做事,卻是不立太子,朝廷上下時時緊繃著。 這般緊張的日子,姜元讓作為三皇子府最得力的軍師,心力交瘁著謀劃。 虞宓在姜府里的日子,每每瞧他一臉倦容的回來,心疼的不行,卻不知能為他做什么。 姜元讓卻是安慰她,沒什么要緊,只是身子境況又差了,現下又是藥不離身。 一日回來,竟是眉目緊鎖,虞宓抿了抿唇,進小廚房熬了養身的湯藥,端到書房。 季東巧是從里頭出來,見她來,行了一禮,便要退出去,虞宓忙叫住人。 示意他到小山邊說話,季東恭恭敬敬站著,視線落在眼前姑娘繁冗錦繡的裙擺上。 傳來的聲音溫柔如風,“近日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辦不好,我瞧著他幾日回來,愁眉不展,還望季侍衛如實告知?!?/br> 公子參與的乃是圖謀皇位的大事,一個不小心便是身首異處,如今局勢嚴峻,況二皇子派手段狠辣,三皇子上回辦差險些掉了坑。 可不得小心謹慎,不過現下卻是有一大事令公子煩憂,季東想了想公子有事最是不愿瞞著姑娘的。 姑娘不親去問他,想來不想讓公子更憂心,穩聲道:“前兒三皇子說發現二皇子手下人跟狄戎有來往,卻又不知他們到底什么聯系,如今京里形勢嚴峻,公子暗查細訪幾日,卻是越探越深,撲朔迷離?!?/br> 虞宓眉頭跟著一蹙,難怪幾日皆是愁眉不展的模樣,這般與身子也不好。 虞宓道了謝,往姜元讓屋里去,書房里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他一個坐在書案后,面無表情。 虞宓過去拉了他的手出來,微微笑道:“事兒再要緊,身子不該虧空,它倒是欠了你什么,由著你這般折騰?!?/br> 姜元讓心口一暖,跟她坐下,乖巧的張嘴咽下她喂給他的燕窩粥,心不在焉吃了幾口。 虞宓道:“乖著把這些吃完,你有事忙,我陪著你可好?!?/br> 姜元讓握住她端碗的手,“不必了,你回去休息,我無事兒?!?/br> 虞宓不為所動,喂完了東西,叫云桑將東西帶下去,跟他到了案牘旁。 她瞧了瞧紙上密密麻麻的字,各色人物關系事件,摸了摸他的臉,笑道:“瞧著這么好的人才,如何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便是這些人牽扯到了許多案件中去,咱們一條一條的來,總有將亂麻解開的時候?!?/br> 姜元讓搖搖頭,輕聲道:“來不及了?!笔聭B刻不容緩。 虞宓笑道:“也不難,主次分好,先解決重要的,過后的再說?!?/br> 她一直笑吟吟的輕松,連帶他也心寬了不少,虞宓道:“不是要查二皇子跟狄戎的關系,你先跟我講講?!?/br> 姜元讓微微詫異,不過沒多問,很快跟她說清楚,誰告的密,誰在跟狄戎聯系,又都有哪些親近人。 “只是不知這些人都起什么作用,聯系的途徑是什么,誰在暗中拉線,還有他們的最終目的?!?/br> 虞宓想了想,告密的也不算是三皇子手下的人,不過察覺他仇家跟了二皇子,秉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便朝三皇子投了誠。 不想無意發覺那家管事行事神秘的很,跟了兩三個月,方發覺竟是跟狄戎人來往呢。 虞宓沒問姜元讓消息的可信度,想來他們一聽說便去查了的,想了想道:“那些人想必行事極隱秘的,明兒你叫季東暗中查查二皇子手下那人的夫人小姐,生活習性習慣啊什么的?!?/br> 他抬頭望著她,知她想干什么了,心里便熱熱的,伸手環住她的腰,微默片刻,低聲問,“阿久,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br> 虞宓微微笑,摸了摸他頭發,“傻瓜,你往后是我的夫君,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呢?” 姜元讓道:“只是因為這個嗎?” 虞宓笑得越發溫柔,“還因為我喜歡你啊,想和你一輩子,同甘共苦?!?/br> 姜元讓不解,他一點都不好,身子差,多走幾步就喘,雖說叫張大夫治的好了些,只是這些時日下來,身子又回到了原點甚至還不如之前。 “為什么是我呢?” 她該有更好的選擇,哪個都比他好,她太好了,擁著懷里都不能給他真實感。 虞宓放下他的手,捧起他的臉,認真道:“為什么不是你呢,你這么好,我多喜歡你。至于你想知道為什么,這個答案有點長,你做好準備,我要用一輩子的時間方能解釋的清楚?!?/br> 姜元讓想,他又想哭了,從來都不掉眼淚的人,不知為何她一說話,他便兜不住。 次日,姜元讓果是叫人去查那家人,那官員后院一妻三妾,七八個子女。 雖后院不干凈,卻是個極重妻子的人,什么事兒都愛跟夫人商議,虞宓鎖定目標,叫人細細查了這位夫人。 因著要不動聲色,不能打草驚蛇,是以很是費了些功夫。 這日一早,虞宓起了身,到老太太二太太處問了安,收拾妥當喊了云桑便出門。 卻是沒去長來往的布莊首飾店,先往一酒樓里坐了片刻,瞧見大道口過來一頂四方轎子,外頭掛了孫府的標志。 虞宓彎起唇笑了笑,飲了手里的茶,起身下樓,隨后進了一家布莊,四處瞧了瞧。 上了二樓,極大的鋪子,一排一排過去的綾羅綢緞,擺放的整整齊齊,叫人挑花了眼。 虞宓打眼一瞧,前頭有一行人,正是方才坐了孫府轎子來的夫人,正跟丫頭摸著一匹布說話呢。 虞宓走到貨架后,拿下一匹緞子,輕聲笑道:“你瞧瞧,這個料子多好,摸著舒坦,彈的又細密?!?/br> 云桑笑道:“我瞧著也好,倒不知叫什么名字?姑娘要買什么樣的,不若問問店家,倒是一清二白?!?/br> 虞宓笑道:“這個啊叫流云紗,乃是南方上來的,咱們見過的紗,千百種的都有,這個最適合給小娃娃做內裳的,輕薄滑膩,面料也細,燁哥兒時常嚷身子癢,便是那些紗做的衣裳不好?!?/br> 云桑道:“可是呢,九少爺如今五歲了,最是愛跳愛動,這個穿在身子倒是好?!?/br> 虞宓笑了笑,叫她拿下這一匹,繼續瞧,云桑有不懂的,便問虞宓。 虞宓便把各色紗的來歷名字最好的用處說給她聽,不想方才那位夫人也跟在身后細細聽著。 虞宓察覺了,沒理會,待挑了幾匹滿意的料子,便利索著收拾著走了。 卻是沒回去,到馬車里坐了會子,又到京里有名的夫人們看戲的地方長春園點了幾出戲。 不過一會子功夫,丫頭們領了人來,說是今兒人多,可否姑娘行個方便,叫這位夫人隨坐。 孫夫人原是常來這里的,有位子,今兒原不打算來,長春園管事方把屋子給出去,不想她又來了,只得尋了虞宓這只有一人的,說和說和。 虞宓倒沒說什么,禮儀周到請了人坐,又點了幾處戲,那位夫人卻是瞧了她好一會子。 笑道:“咱們有緣,今兒見了姑娘兩回了?” 虞宓詫異,“倒是我的不是,不曾記得何處見過夫人?!?/br> 孫夫人笑道:“方才那布莊,我瞧姑娘似是極懂料子的人,我家也有個小兒方六歲呢,也是愛動,每晚給他換衣裳都是汗涔涔的?!?/br> 虞宓低頭,瞧不見眼里的神色,她當然知道孫府嫡幼子方六歲,放下茶杯,說了幾句不值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