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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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黑不溜秋的龜殼,再仰頭望望天空中的烈日,應該是曬的吧,她也挺熱。 身心燥熱的伏冽痛并快樂著,真是太不自重了! 猝不及防間,一群鬼臉山魁從天而降。 浮想聯翩的伏冽:“……”大意了! 流光本能地將烏龜往邊上一扔,拔出太阿劍迎敵。鬼臉山魁只是一階妖獸,心智未開戰斗力平平,難纏在總是成群結隊出現。 一劍斬下,沖在最前面的鬼臉山魁被削掉左前肢,吱吱慘叫。 流光面不改色地補上一劍,將之斬殺,同時一腳踹開偷襲的山魁,居然還懂聲東擊西? 被棄如敝履的伏冽化郁悶為怒氣,一巴掌拍飛比它大了三倍的鬼臉山魁,鬼臉山魁七竅流血地摔在地上,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驚得邊上的鬼臉山魁咯吱亂叫,大多欺軟怕硬地撲向流光,只剩下三兩只還圍著伏冽,不幸撞在槍口上,紛紛一招斃命。 伏冽分神留意著流光那邊,以防不測,至于為何不出手相助?這是他們約定好,不到危急關頭他不插手,六千年前,他們就約好了。 “我下山就是為了歷練,你這樣,我如何進步?” “紅眼青背巨蟾的毒液腐蝕性極強,一旦沾上你的裙子就毀了?!?/br> “那可不行,這是我新買的裙子,”她憐惜地摸了摸華光璀璨的長裙,梨渦一現,“這樣吧,到了危急關頭你才能插手?!?/br> 伏冽抬掌,暴起襲向流光后背的鬼臉山魁被一只無形的巨掌攥住,慘叫聲伴隨著骨骼擠壓斷裂聲響起,血rou模糊的尸體散落一地,空氣中滿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如此手段駭得余下山魁魂飛魄散,驚慌失措地四散而逃,留下一地尸體。 筋疲力盡的流光如釋重負,終于正眼看戰場,斷肢殘臂,血氣沖天。流光胃里一陣翻涌,身形踉蹌了下,一陣風托住了她的身體。 流光感激地朝著伏冽抱了抱拳:“多謝前輩?!辈还芩康臑楹?,當下的確救了她一命。 伏冽目光炯炯望著她。 流光想了想,腰彎的更低,語氣更恭敬:“多謝前輩救命之恩?!?/br> 伏冽別過臉,就會耍嘴皮子,一點都沒誠意,想當年……回想起當年,禁不住臉上一熱。 流光有些莫名地摸了摸臉,摸到了一手血,自己這是被嫌棄了?好吧,想象下滿臉血的自己,她自己都嫌棄。低頭一看,不由慶幸今天穿的是烈風白洋鷹羽毛制成的法衣,滴血未沾。 “前輩,前頭有一個水潭,我想清洗下?!彼緛砭驮庋锏胗?,再加這一臉血,效果只怕翻倍。 伏冽的回應是又變回巴掌大,一閃身出現在流光肩頭。走是不可能走的,爬行有損他形象。不過看在她身心俱疲的份上,暫且放她一碼。 肩膀上趴著一只小烏龜,這只烏龜一巴掌能拍死一只鬼臉山魁,能在呼吸間變大把她壓成rou泥,流光覺得右肩徒然沉重。不過她沒敢表示出來,趴在肩頭總比讓她抱著強,她實在是抱不動了,現在她手還在發酸。 流光揉了揉微酸的手腕,當他默許了。她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逼著自己凝望這片血rou遍布的草地,這樣的情形日后絕不會少見,她必須習慣。 片刻后,流光舉步走向遠處波光粼粼的水潭。 確認周圍安全,流光先雙手把龜祖宗恭恭敬敬放在岸邊干凈的石頭上,然后在水邊蹲了下去。舀起一捧水撲在臉上,清涼的水令她精神一振,就像是在三伏天吃了一塊冰西瓜,從里到外的舒爽。流光情不自禁彎起嘴角,眼睛也彎成好看的月牙。 眉眼彎彎滿臉水珠的少女宛如清晨含露的鮮花,嬌艷動人。 伏冽一時看呆了眼,回過神來之后羞惱成怒,別以為長得好看,自己就不報仇了。 他不會再中美人計,絕不會! 作者有話要說: 伏冽:別以為你勾引我,我就會中美人記! 流光:……yin者見yin! ps.文名做了小小的調整,不便之處敬請體諒o(n_n)o ☆、第八章 一直到夜色降臨,流光都沒遇見第二個人,沿途遇見的妖物倒是不少。繼鬼臉山魁之后,他們又遇上了金睛巨獸,紅冠長尾雉以及一種她在《妖獸圖鑒》上也沒見過的形似向日葵的巨大食人花。 幸好有驚無險,流光不知道秘境本來就這般危機重重,還是她招來的。 在天徹底黑透之前,他們尋到了一個山洞,身心俱疲的流光松一口氣,她現在急需休息,這一天發生的事都趕上一年了。 進了山洞,流光整理出一小片干凈之地,不好意思道:“前輩,我想去撿一些柴火回來烤雉rou,可否請您陪我走一趟?!币雇淼拿鼐澄C四伏,孤身一人的結果不是她撿柴火而是妖獸撿她,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斬殺紅冠長尾雉后,他吩咐她割了一條腿當晚膳。對此,流光求之不得,她不是修士,吃一顆辟谷丹就能十天半個月不進食。這一天她就出發前用了早膳,一天下來,只在沿途摘了一些野果果腹,半饑不飽。 能不說話就盡量不說話的伏冽哼了一聲:“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币婚W身出現在流光肩頭。 流光摸了下鼻子,她不怕死但是不想無畏送死。 一天下來,流光隱約摸到這位龜祖宗的脾氣,吃軟,至于吃不吃硬,還沒見過比他硬的,所以不得而知。 一人一龜離開山洞撿柴火,夜色濃稠,陰森可怖,灌木叢里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細碎光芒,黃色、橙色、藍色、紫色……應有盡有。 流光下意識握住劍柄。 伏冽道:“夜照蟲而已,它們不敢靠近?!?/br> 聞言,流光放松繃緊的脊背,有了欣賞的心思,她還是第一次遇見夜照蟲海。五六顏色,燦若星河,如夢如幻。 伏冽想起很多年前,茶肆里的女修說起夜照蟲海,她多看了幾眼,他就抓了一群養在飛宮里。 流光:“哪來的?” 伏冽:“自己飛進來的?!?/br> 流光:“……” 伏冽:“不信,你問它們?” 瑟瑟發抖的姬紅夜照一幅被惡霸欺負慘了的小媳婦樣,可憐巴巴開口:“自己飛進來,自己飛進來的,仙子,這里靈氣充沛有助修行,我們老喜歡了,你們說是不是?” 細聲細語的應和聲一片。 流光哭笑不得:“欺負一群小妖蟲,你就不覺虧心?” “沒有欺負,仙子,我們心甘情愿飛進來,真的!” 姬紅夜照兩只小眼睛閃爍著無比渴求的光芒。 一群夜照紛紛附和,簡直恨不得把蟲心剖出來以表心跡。 伏冽滿意地勾了勾嘴角:“我就說它們是自己飛進來的?!?/br> 伏冽放出一絲妖力,抓了一只夜照蟲近前。 流光詫異不解。 伏冽語氣硬邦邦:“這種小東西也就能遠看看,實則丑陋的很。每天能吃下比自己大百倍的食物,只吃rou。你看它們漂亮,它們看你美味?!?/br> 指甲蓋的蟲子,猙獰的刺吸式口器,配上他的話,流光跟吞了一只蟲子似的。她默默轉開視線,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這位前輩似乎有些喜怒不定。 伏冽滿意了,開恩放走夜照蟲。 懵里懵懂的小夜照蟲撲騰著翅膀落荒而逃,雖然聞起來很香很香,但是求生欲毫無懸念地壓倒進食欲。 撿了足夠的柴火,流光回到山洞,在伏冽的幫助下升起火堆。 紅冠長尾雉和蘆花雞有些像,不過體積是蘆花雞的十幾倍,一條腿頂的上一整只蘆花雞。 手邊沒有調料,幸好秘境內物產豐富,沿途流光收集了一些勉強能當調料用的靈植,準備做叫花雞腿。 她雖是奴仆環繞著長大,但自幼便知葉鴻運他們對她不懷好意,坐以待斃不是她的風格,所以早早就開始為逃命做準備。野外求生便是學習的重點之一,因此拾掇一只叫花雞對她而言不在話下。 伏冽看得有點愣,六千年不見刮目相看。 筑基之后修士便可不飲不食,直接煉化天地靈氣即可,不過一些人追求口腹之欲,還有一些人追求妖獸靈植中蘊含的靈氣,偶然也會飲食。 她是個重口腹之欲的,打他認識她起,除非入定,一日三餐就沒見她落下過。她納戒里的食物彷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后來都是他給她現做,想他堂堂妖尊竟成了伙夫! 回首往事,伏冽覺得自己蠢得慘不忍睹。 伏冽在焦香味中回神,流光把烤好的雉rou片成薄片,用的是之前石家長老送她的鑲滿寶石的匕首。 “到底是練劍的,rou片的不錯?!狈c評。 流光:“……前輩謬贊?!边@句話哪里怪怪的感覺。 流光用干凈的樹葉當盤子,裝了大半rou片放在伏冽面前。 伏冽看她一眼,低頭咬了一口,“rou沒處理干凈,發腥,還烤的太老?!弊焐线@么說,吃的動作一點沒停下來。 流光悻悻道:“下次注意,前輩見諒?!?/br> 伏冽勉為其難點了點頭。 流光這才開始吃rou,一口咬下去,眉頭皺了起來,她果然在廚藝上沒天賦,幸好她也不靠廚藝為生,能煮熟就行。 流光慢慢吃著手里的rou,rou里的靈氣潤物無聲地滋養著身體,緩緩消除一天的疲勞。 凡人少量食用妖獸靈植可養身,過多則承受不住,輕則腹痛如絞上吐下瀉重則爆體而亡。 流光吃了五六片rou,停下動作。 伏冽:“吃飽了?” 流光笑了下:“嗯,不敢再吃了?!?/br> 伏冽綠眼珠子看著她,涼颼颼的視線看得流光心跳不穩,笑容開始吃力。 伏冽冷冷道:“你就是把整頭紅冠長尾雉吃下去,也不會受不住?!?/br> 流光垂下眼瞼,他果然知道自己體質特殊。 對于自己的體質,她曾經懷疑過自己是傳說中的先天靈體,先天靈體并不是什么秘密,因其強大人盡皆知,莫說修士便是凡人都略有所知。 七歲那年夢破,然而她古怪的體質依然存在。葉鴻運和苗向仙的態度也讓她覺得自己恐怕另有玄妙。 他說秘境里有自己踏入仙途的機緣,這份機緣是否與自己體質有關?他是真的單純想‘報恩’還是和葉鴻運他們一樣另有所圖。 對于她的體質,他又知道多少? 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rou還不知道原因的感覺糟糕透了。 流光心緒翻涌,片刻后有了決斷,起身鄭重做了一揖,滿面羞慚:“前輩見諒,晚輩并非有意欺瞞,實在我這般過于不合常理,恐招來殺身之禍,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br> 伏冽神色略緩,他繼承了這具身子零零碎碎的記憶,知道她處境堪憂,這些年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別在我面前耍心眼,我欠了你恩情自然會護你周全?!狈a充了一句,“你只管放心,我對吃你沒興趣,要吃早就一口吞掉了,還用等到現在?!?/br> 流光紅了臉:“以后再不會了,多謝前輩!”心里卻還是沒有全然相信,現在不吃以后未必不吃,譬如葉家,不也是養了她這么多年,可她確信他們對她有殺心。連視如父母的葉鴻運和苗向仙都對她不好懷意,她還能相信誰,還敢相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