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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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穆去西間那邊洗漱去了。 蘭芝趁機脫去喜服,換上寢衣,然后急急卸了妝洗漱了,直接上床睡下了。 事急從權,明日獨宿時再洗澡好了。 趙穆洗漱罷過來,發現婚床上簾幕低垂,蘭芝已經歇下了。 他便也在東窗榻上躺了下來。 趙穆沒有熄滅蠟燭。 陸mama特地交代過他,說洞房花燭夜的龍鳳花燭得讓它們自己燃盡,這樣才會夫妻恩愛,福澤綿長。 過了子時,龍鳳燭這才先后熄滅了,屋子里陷入黑暗,房間里氤氳著燭臺熄滅時特有的焦糊氣味。 趙穆躺在榻上,明明很累了,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溫凉幫他易容,雖然手段高明,可是趙穆覺得不太好受,肌膚上涂抹了東西令他很不舒服。 想到不少女子都要嚴妝見人,日日夜夜在臉上脖子上涂抹這些東西,有的人還要在身上涂抹,以顯得通身雪白,趙穆就替她們難受。 不知道蘭芝有沒有涂抹過這些東西...... 蘭芝也沒有睡著——和一個算得上陌生的青年男子同居一室,雖然這男子是她名義上的新婚丈夫,她也不敢放心睡著。 她翻了個身,隨著她的動作,床鋪發出微微的“吱呀”聲。 趙穆這下子知道蘭芝也是醒著的了,委屈巴巴道:“大姐兒,我餓了?!?/br> 蘭芝:“......餓了呀?睡吧,睡著就不餓了!” 她睡在柔軟溫暖的床上,才不想動彈呢! 趙穆:“......” 以前蘭芝不是這樣的??! 以前他若是晚上回去晚了些,蘭芝就會溫柔地問他餓不餓,然后吩咐丫鬟去大廚房為他要宵夜...... 不過趙穆的難受也只是一瞬間而已,他很快就自己消解了——蘭芝對我這個前夫,可比對趙穆這后夫好多了! 趙穆很聽蘭芝的話,什么都不想,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睡著果真不餓了...... 在夢中,還不到四十歲的他已經白發斑駁。 一個生得有些像趙翎青年正陪著他一步步走在皇陵濕漉漉的漢白玉道路上,道路兩側松柏夾道。 趙郁一邊走,一邊叮囑道:“朕百年之后,與秦氏合葬即可,不用另備棺槨,用秦氏的梓宮就行了......” 蘭芝察覺到趙穆睡著,這才放任自己進入夢鄉,只是枕下還藏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既然嫁給了趙穆,她就沒想著為誰守身,不過為了保護腹中寶貝,她還是要警惕些的好。 早上醒來,蘭芝剛動彈了一下,外面就傳來翡翠驚喜的聲音:“姑娘,你醒了??!” 蘭芝起身的時候,眼波流轉看了一眼東窗前的長榻,見榻上整整齊齊,早整理好了,便問了一句:“趙大郎呢?” 翡翠一邊服侍蘭芝,一邊道:“趙大郎一大早就回西隔壁趙家了,說洗漱后再回來向岳父岳母行禮,陪家人用早飯!” 蘭芝“哦”了一聲,倒是沒說什么。 因為聽人說早上睡覺養顏,所以韓側妃早上素來愛睡懶覺。 她睡醒后洗漱罷又泡了一個牛乳浴,讓丫鬟給她按摩了半日,這才開始起身處理日常事務。 最先進來回話的是韓側妃的陪房韓雙。 丫鬟照例退了下去,屋子里只剩下韓側妃和韓雙。 韓雙還不到三十歲,又瘦又高,英俊中帶著股陰鷙之氣:“啟稟側妃,屬下把宛州城查探了一番,沒有發現郡王的蹤跡。胡五公子還在京城未歸,白三公子去江南經商也未回來,郡王的其余朋友屬下也都暗中查探過了??ね跸惹暗逆仪厥夏沁?,屬下也去看過了,秦氏昨晚招婿,上門女婿是一個西北來的行商?!?/br> 韓側妃冷笑一聲,道:“找不著郡王,難道跟他的知禮和知義的爹媽都死了?通通找出來,一個個拷打審問,我不信問不出來!” 她恨恨道:“居然敢瞞著我,求陛下下詔分府另居,他的膽子可真是肥了!” 韓雙答應了一聲,恭謹地行了個禮,就要退下。 韓側妃卻叫住了他。 她眼波如水,在韓雙被寶藍長身包裹著的精壯身軀上盤旋了一圈,聲音媚得人渾身酥麻:“韓雙,你......過來一下......” 人生在世,且風流了一日是一日,管它明日是否大浪滔天...... 慶和帝可以三宮六院,福王可以姬妾無數,她自然也可以想睡誰就睡誰,待將來阿郁成了九五之尊,她垂簾聽政,面首三千又如何? 韓雙眼神灼熱,答了聲“是”,欺身上前。 韓側妃伸出雪白嬌嫩的玉足,一腳蹬在了韓雙臉上。 韓雙雙手虔誠地捧著這雙美到極點的玉足,嘴唇湊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的營養液,好幸福呀(づ ̄3 ̄)づ╭~ 本章繼續發放88個紅包~ ☆、第四十八章 畢竟今日是新婚第一天, 蘭芝還是妝扮了一番才帶著翡翠下了樓。 她一下樓,便看到趙穆正站在院中桂花樹下和爹爹說話, 藏青袍子黑色腰帶白底皂靴, 寬腳細腰長腿, 顯得英姿颯爽, 不由望著他們一笑, 往堂屋找她娘秦二嫂去了。 趙穆見蘭芝滿頭珠翠,身上穿著件大紅遍地金對襟羅衫兒, 下面是一條寶藍妝花羅裙,分明是新婦打扮, 心跳不由有些加快, 心里一陣甜蜜——蘭芝如今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了! 他見蘭芝后面跟著的翡翠端著托盤, 托盤上是銀湯瓶和兩個茶盞,先是一愣, 接著便明白過來——原來他們小兩口今早得向岳父岳母遞茶! 他靦腆一笑, 和秦仲安說了兩句, 請了秦仲安進屋。 秦二嫂正在屋子里對鏡打扮,見女兒進來, 忙笑著低聲道:“蘭芝,快來幫你娘妝扮!” 蘭芝知道她娘平素走家串戶做生意, 為了顯得利落, 都是簡單打扮,不大會妝扮,便走過去幫她娘挑選首飾。 她先選了個金鑲玉觀音滿池嬌分心, 戴到了發髻前面,又選了幾樣,戴到了后面,然后又選了對赤金鑲紅寶石梅花墜子,戴到了秦二嫂的耳墜上——這對耳墜還是蘭芝送給她娘的! 整理完發髻,蘭芝又重新洗了手,幫母親淡施水粉描眉凃膏。 她最會妝扮,十分麻利,不一時就好了。 秦二嫂拿起靶鏡,對鏡一看,見鏡中的自己比平時竟美了好幾分,不由笑了:“蘭芝,說來也怪,你隨手一弄,竟比我平時忙半日妝扮出來的要好看許多!” 蘭芝依偎著母親,與母親一起照鏡子,笑盈盈道:“這可是我的獨家秘訣,下次娘你哄得我開心了,我再教你!” 前世她先是在王府,后來進京,鎮日無聊,不過調脂弄粉讀書賞花,做得熟了,自然就好了。 至今想來,倒是在西北那幾年過得最舒心快活...... 蘭芝又服侍母親換了時新衣物,這才扶了母親出去。 趙穆正陪著秦仲安坐著,見東暗間門簾掀起,蘭芝扶著秦二嫂走了出來,忙起身行禮。 秦二嫂還是第一次當岳母,被一個英俊的大小伙子行禮,也怪不好意思的,忙道:“自家人,不必多禮!” 蘭芝扶了母親在正前方長案前的圈椅上坐下,正要示意趙穆去扶父親,一抬眼,卻見趙穆已經扶著爹爹坐下了,便對著趙穆笑了笑。 趙穆從小在福王的棍棒教育下長大,若是反應慢一些,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打,因此反應極快,很有眼色,對他來說,這本來就如同本能一般,因為這個被蘭芝用笑容鼓勵,他還真有些受寵若驚,當即靦腆地低下了頭。 秦仲安和秦二嫂見這小兩口很有默契,心下都是一寬。 見秦仲安與秦二嫂坐定,蘭芝便和趙穆并肩而立。 儲秀拿了兩個蒲墊,放在了蘭芝和趙穆前方。 翡翠用托盤端著銀湯瓶和茶盞立一旁。 蘭芝此時與趙穆并肩而立,距離很近,能夠聞到他身上清新的薄荷氣息,知道趙穆早上回趙宅洗澡去了,不由抿嘴一笑——這趙大郎可真愛洗澡呀! 她用胳膊肘悄悄碰了趙穆,見趙穆看她,便眼波流轉,示意趙穆行禮。 趙穆眨了眨眼睛,眼睛黑白分明,清澈異常。 蘭芝上前一步,跪了下去。 趙穆幾乎和她同時,也利索地跪了下去。 兩人齊聲道:“給爹(岳父)娘(岳母)請安!” 秦仲安不禁笑了起來,想起往事,簡直是感慨萬分。 若是蘭芝一直做端懿郡王的姨娘,這一生一世他家都不能算是王府的正經親戚,即使攀附了皇室,又有什么趣味! 秦二嫂正笑得眼睛瞇著,忽然反應過來,慌忙從袖袋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給了趙穆。 趙穆知道這是所謂的“改口費”,含笑接了過來,一臉靦腆:“謝謝岳母!” 蘭芝沒想到趙穆瞧著靦腆害羞,嘴巴居然這么甜,便看了他一眼,誰知趙穆也在看她,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都有些發怔。 到底是蘭芝經歷的風浪多,若無其事移開了視線。 趙穆低下頭去,心跳依舊有些快。 其實沒人知道,他有多喜歡蘭芝,第一次見面就鐘情,在一起之后日日生情,蘭芝早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只是說出來未免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人會這樣喜歡一個女子?若是被人知道,只會被人恥笑! 遞茶罷,一家人坐在一起用了早飯。 用罷早飯,秦仲安和趙穆坐在堂屋里說話。 蘭芝和母親進了西暗間,去看人參養榮丸的配料。 雖然是新婚,可是蘭芝心里清楚得很,嫁人歸嫁人,掙錢吃飯的本事可不能丟。 世上有些女子愛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對于經歷了人世滄桑的蘭芝來說,還是靠自己穿衣吃飯最保險。 母女兩個脫去外面的見人衣服,又摘下滿頭的珠翠,重新洗了手,開始用石臼磨藥粉。 趙穆陪著岳父大人在堂屋里喝茶說話,聽到西暗間傳來擂臼捶捶打石臼的聲音,接著就聞到撲鼻的人參藥味,自是一愣,抬眼看向秦仲安:“岳父,蘭芝和岳母這是——” 秦仲安笑了起來:“阿穆,你還不知呢,咱家靠我在州衙的俸祿根本養不了家,養家的是你岳母。你岳母娘家幾代都是賣女子吃的藥的,蘭芝如今也跟著你岳母在學,日后自然要接了你岳母的衣缽!” 趙穆沒有說話,心里頗有些酸楚——他總算知道為何短短兩個月蘭芝的手指就變得粗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