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是成年人了，并且她已經有男朋友。

    卓楚悅落下眼簾，“每次你送我一樣禮物，都要講一個大道理?！?/br>
    “抱歉，換做是我，也不喜歡聽人說教?！?/br>
    “我沒有不喜歡?！?/br>
    “是嗎？”

    “其實你說的，我都懂……”她信誓旦旦地說，“但是我這一生，一定要為一個男人脫下高跟鞋?！?/br>
    安靜一會兒，他只說，“如果你認為值得?！?/br>
    第14章 第 14 章

    梁明軒的意思不是不讓她做什么，而是不想她稀里糊涂把自己所有都奉獻，往后越陷越深，忘記寶貴的自尊。

    這些事情本來不應該由他來說，她的父母健在，卻像同住一個屋檐下的鄰居，知道她每天幾點出門、回家，不了解在她身上發生什么、她的心情如何，也不想了解。

    他很慶幸，卓楚悅在成長中一直保持通透聰明。

    梁明軒喝上一口白葡萄酒，說，“是不是要學習光學原理了？”

    “明年才開這門課，現在的理論課很簡單，只是設計概念而已?！?/br>
    “聽你的口氣，肯定是很簡單?！?/br>
    “只要不是英文，我都不怕的?！弊砍傄埠壬弦豢诰?，有一股甜淡香氣闖入，在舌頭留下清爽的酸。

    他笑笑說，“你的英文已經比你想象的要好?！?/br>
    準備離開餐廳，梁明軒對她說，“先把外套穿上?！?/br>
    她是有些粗神經，臨渴挖井，非要凍到才想起添衣。

    卓楚悅望向外面寒冷的夜景，一邊穿上呢料的外套，一邊提議說，“商場里有一家很好吃的面包店?！?/br>
    從餐廳出來，吸進一口冷氣，要進商場需走過室外長長的街。

    行走的路上，梁明軒看了幾次，她身上深棕色娃娃領的呢子大衣。

    卓楚悅低頭打量自己，“不合適？”

    他搖頭，笑說，“不像你會穿的衣服?！?/br>
    “我在嘗試新的風格?！?/br>
    這件衣服是周嘉庭買的，他說她穿上很漂亮。這是她原本想說的，卻沒有這樣說。

    梁明軒又說，“你該戴一條圍巾出門?！?/br>
    卓楚悅努力沉下肩膀，證明自己不冷，問他，“你在巴黎看中房子，最后買下來了？”

    他換另一個方式回答，“有空你來參觀?！?/br>
    “我是想去的，可是寒假太冷，暑假太熱，別的假期呢，放起來都不超過三天?！?/br>
    “總會有時間的?！?/br>
    “借你吉言?！?/br>
    這一間面包店開在商場三樓，遠遠地就可以聞到，擴散在空氣中的濃郁香味。

    最出名的是牛角面包，放眼望，仿佛這里只賣牛角面包，種類復雜繁多，還有切開夾進芝士火腿變三明治。

    卓楚悅在這些面包之間猶豫，“什么味道的好吃呢？”

    “不如挑幾個簡單一點的?！绷好鬈幷f。

    她點頭，拉開陳列牛角面包的玻璃柜。

    買單的時候，卓楚悅順便從錢包中翻出一張黑色銀/行卡，要還給他。

    這是在酒吧慶祝中學畢業，那個晚上，梁明軒給她的，一年多了。

    梁明軒推回去，“放在你身邊吧，也許以后有需要用到的地方?！?/br>
    卓楚悅直接將銀/行卡塞進他外套的口袋，笑著說，“它像個詭/雷?！?/br>
    “為什么？”

    “上一次我不小心把它翻出來，周嘉庭看見了，他說這張卡來頭不小，一般人得不到，我只好說是我爸爸的?！?/br>
    他唔一聲，“原來他是一個多疑的人？”

    她沒有注意到，梁明軒第一次表現出疑似狹隘的一面。

    卓楚悅反省著自己，說，“可能是我沒有給他安全感?！?/br>
    他的車停在商場地下車庫，是一輛白色轎車，底盤很低像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