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怎么了?是不是我們家閨女怎么了?”女房東都快哭出來了,“她們學校前陣子就有學生出了事兒,我就跟她爸說別讓孩子在學校里上晚自習了,結果他們爺倆都說什么沒事兒沒事兒!這要真是我閨女怎么樣了,我都活不下去!” “不是你們女兒的事,是關于你們房客的?!倍霹N對他們搖搖頭,看女房東明顯松了一口氣,然后又敏感度比較高是問,“你們女兒是在哪一個學校讀書?” 女房東說出了一個高中的名稱,杜鵑和唐弘業一聽并不是祝斌斌就讀的那一間,于是也就沒有再這個問題上多打聽什么,坐下來和兩個人聊一聊白小瑜。 白小瑜的房東是一對四十多歲的中年夫婦,男的叫伍志,女的叫王霞,兩個人都是普通職工,有一個女兒叫做伍夢桐,現在正在讀高二。因為夫妻二人的收入并不算特別高,女兒平日里的花銷又不小,所以兩個人就把平頂閣樓出租出去,一個月房租一千五,用來貼補一下家用。 “那個小姑娘怎么了?她都好久沒回來了!”王霞簡單的介紹完了家里面的情況之后,有些擔心的問,“她不是出什么事了吧?不是在我們房子里出事的吧?” 伍志在一旁用胳膊肘拐了拐自己的老婆,瞥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能這么講話,顯得太過于功利了,自己開口對杜鵑和唐弘業說:“那個小姑娘平時出出入入什么的,有時候會走跟我們家連著的這道門,有的時候會走外面那道門,所以她的行蹤我們也不是特別清楚,我印象中她應該是好久沒回來了,平時她要是回來的話,我們家能聽到樓上的動靜,但是最近這一兩周了吧,一點聲音都沒有?!?/br> “對啊對啊,我帶你們過去看一眼,你看我們家這方面真的是很注意的,”王霞相比之下更在意的并不他們的表達方式聽起來夠不夠體面,而是怎么樣盡量的不要把麻煩扯到自己的身上來,“我們當時租房子那會兒,為了避嫌,就在二樓的樓梯那里裝了一道防盜門,畢竟封死的話不現實的,萬一以后我們家條件好一點,不想出租了,還是個躍層的格局呢,封死了太麻煩。我們租給那個白小瑜的時候,是讓她自己叫了鎖匠把兩個門都換了門鎖的,鑰匙她自己手里有,我們沒有,不管是屋里這個門,還是外面的那個門,都是她從里面可以隨時打開,我們從外面是打不開也進不去的,絕對保護她的個人空間,井水不犯河水!” 杜鵑和唐弘業在王霞的帶領下,過去看了看樓梯上面的那一扇防盜門,還真的是如王霞所說,那是一扇結結實實、正兒八經的防盜門,在樓梯中間把樓上樓下給分隔成了兩個完全獨立的空間,看起來確實有點井水不犯河水的味道。 “白小瑜在你們這里住了有多久了?”重新在客廳里坐下來之后,杜鵑問。 “喲,正兒八經有一陣子了!”王霞扳著手指頭數了數,“她前前后后交了三次房租了,我們都是半年一交的,所以她在我們家住了有一年多了,這次還有三個多月房租到期,這一年多其實我們一直都是相安無事的,我們倆還感慨呢,說這回的房客還真挺讓人省心的,這要是能長住倒也挺好,給她優惠點房租都行?!?/br> “她以前有過這么多天不回來的時候么?”唐弘業問。 “應該是有吧,這個小姑娘沒別的毛病,就一點,就是在家里的時候,可能公德意識有點淡,不太注意自己動作的輕重,在屋子里不是這個東西倒了,就是扔什么東西砸地上咚一聲,把我們嚇一跳。還有的時候大晚上也不知道在樓上興奮什么,又蹦又跳的,放音樂聲音有點大?!蔽橹净卮鹫f。 “這還算是挺讓人省心的房客呢?”唐弘業聽完了伍志的話,覺得之前王霞對白小瑜作為房客的那一番評價似乎也并不是特別的客觀。 “唉,你們一看就是年輕,肯定沒有過租房子給別人住的經驗!”伍志擺擺手,一臉的無奈,“這個白小瑜,算是我們第三個房客吧,第一個,挺好的人,本來說好了長住的,結果住了不到三個月,工作那邊有什么問題,人家要離開a市,到外地去,所以那肯定就不住了!我們就又找新房客,新房客是倆小姑娘,看著挺爽快的,一開始我們叮囑一些注意事項,她們都答應的可痛快了,態度特別好!結果住進來之后,你們都想象不出來把我們房子給搞成了什么樣!” “那兩個可簡直太不是人了!”王霞接口說,“一開始我們也不方便上去,不知道房子里面變成了什么樣子,我就知道她們倆總帶朋友回來,然后就在樓上又唱又跳又吼又叫,有時候一個弄不好,還吵架打架,關鍵是這些還都是大半夜里頭發生的事兒,你們說這換成誰能受得了??!我們倆歲數不小了,四十多歲,本來就很容易睡不好覺,被她們給鬧的都要神經衰弱了!后來實在是吃不消,我們就上去找他們,結果發現我們好好的一個房子,被弄得不成樣子,后來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好把她們趕走,把房子幾乎是重新裝修了一遍,然后才能又招租,白小瑜住進來之后,我們覺得簡直太開心了,跟前頭的一比,她太讓人省心了!我們收房租的時候也上去敲過門,看到過,屋子里面保持的干干凈凈,特別好!” 這倒也是,有了更差勁的在前面做對比,白小瑜的那些小小的噪音就都變得無傷大雅了,畢竟對于房東來說一個交租穩定又不破壞房子本身的房客,的確可以算是讓人省心的好房客了。 只可惜現在這個好房客也沒有辦法繼續住在這里了。 “白小瑜平時會帶什么人回來么?朋友之類的?!倍霹N問。 她的問題剛問完,兩個房東都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呢,忽然門外傳來了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四個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投向了門口。 門打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梳著及肩的中長發,剪著齊劉海,眼睛挺大,臉盤挺小,看起來帶著一點娃娃一般的卡通感。這個女孩子上身穿著一件寬大到不合體的校服上衣,下身穿著一條長度到大腿的百褶裙,露出兩條細細的腿,看起來倒好像是把校服給穿出了幾分時髦感,這搭配就好像是時下里比較時髦的oversize搭配,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顯得苗條又嬌小。 “桐桐啊,你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不是還沒下晚自習呢么?”王霞看到那個女孩子進了門,有些驚訝的站起身來迎了上去,“怎么了?身體不舒服???是不是發燒了?我看你臉怎么有點紅紅的呢?快讓mama摸摸頭熱不熱!” 說著她就急急忙忙迎上前,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額頭。 “哎呀,媽你干嘛呀!”女孩子有些不耐煩的躲開了母親的手,生怕她弄亂了自己的發型,“我們學校停電,提前把我們給放了!你別總是動手動腳的!” 說完之后,她才發現客廳里面除了父母之外,還有兩個人。 “咱們家來客人啦?”伍夢桐有些詫異,尤其是看到這一對男女的年紀又都不大,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就更加搞不清楚對方的身份和來意了。 “沒你什么事兒,你吃沒吃東西呢?先回去你房間做作業吧,一會兒我給你點你平時喜歡吃的那個外賣?!蔽橹静幌胱屌畠褐罉巧戏靠统隽耸裁词?,估計是擔心會嚇到孩子,所以著急想要讓伍夢桐趕緊到自己的房間里去回避。 “我作業在學校都寫一半了,剛回家你就不能讓我歇一會兒啊,我還是不是你親生的??!”伍夢桐瞪了自己的父親一眼,看得出來,父母在她的眼中好像也沒有多大的權威感,所以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徑直走到沙發上就坐了下來,“不是說好了咱們家要民主要平等的么?我是不是家里一份子?你們到底是有什么事兒瞞著我???不行,我今天必須要知道,你們越瞞著我,我就越想知道!” 她說話的時候腮幫子鼓鼓的,一副嗔怒的模樣,不過語氣里面更多的倒好像是在跟父母撒嬌,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平日里被父母嬌寵著的女孩子。 果然,伍志和王霞拿女兒沒轍了,王霞去給女兒拿了一瓶汽水過來,又給她拿了一條濕毛巾擦臉,伍志把杜鵑和唐弘業的身份和來意大概說了一下。 聽說了杜鵑和唐弘業是刑警,過來了解樓上房客白小瑜的事情,伍夢桐頓時就來了精神:“你們調查她??!她怎么了?她是不是詐騙別人的錢了?” 雖然說對于女兒插嘴這些事情,伍志和王霞還是有一點點不滿的,但是他們也很想知道白小瑜到底出了什么樣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有開口去斥責什么,而是和女兒一樣,一臉好奇的看著杜鵑他們,等著他們來解答疑問。 “我們發現白小瑜在外面遇害身亡了?!碧坪霕I實話實說。 伍志和王霞都臉色驟變,倒吸了一口冷氣,很顯然是被嚇了一跳的,倒是伍夢桐,只是挑了挑眉毛,撇撇嘴,非但沒有驚訝,反而好像還有點意料之中似的,一臉都是毫不掩飾的不屑,顯然她對白小瑜的印象是并不太好的。 “你對這件事是怎么看的?”杜鵑留意到了,開口問伍夢桐。 王霞一聽杜鵑這么問,趕忙在一旁擺手:“哎呀,你這不是開玩笑么!我們家閨女才上高二,就是一個小孩兒,她能知道什么??!這事兒她在一旁聽聽也就得了,你們可別問她,她小屁孩兒什么都不懂,別耽誤你們工作……” 她不這么說還好,這么說過了之后,伍夢桐倒是有些不樂意了,她把被母親挽住的手臂抽出來,往一旁挪了挪,一臉不高興的說:“什么我就小屁孩兒??!我都是有身份證的人了好不好!而且我也很快就要成年了!怎么就什么都不懂!” 她對杜鵑和唐弘業說:“那個白小瑜根本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們別聽我爸我媽瞎夸她,他們倆什么都不懂,根本看不明白白小瑜是個什么貨色!那個白小瑜啊,用一個次來形容她,一說你們就明白她是個什么樣子的人了!她呀,就是個名副其實的撈女!假一賠十!” 杜鵑和唐弘業失笑,這種東西怎么個假一賠十法兒呢! 伍志和王霞對于“撈女”這樣的一個名詞并不是很了解,所以一下子也鬧不清楚自己女兒到底給白小瑜下了一個什么樣的定義,在一旁面面相覷,隱約覺得這詞兒應該不是什么褒義。 “桐桐啊,有些話可不能瞎說,死者為大??!”伍志提醒自己的女兒。 伍夢桐瞥了他一眼,十分不屑:“你們倆啥時候變得這么迷信的??!我可不怕什么死人,要我說,活人比死人可怕多了!” 這話說的倒是還有幾分道理,不過杜鵑故意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樣,有些疑惑的開口問她:“你跟白小瑜很熟么?對她的事情這么了解???” “我跟她不熟,我們倆可不是一類人!”伍夢桐撇撇嘴,“但是看也都看出來了,她就是那種靠著男人身上的吸血蟲,不勞而獲,空手套白狼的女人!光是在我們家租房子這期間,她都攢了幾個男朋友了!也就我爸媽一天到晚什么也不注意,都不一定知道怎么回事兒吧!” 第二十三章 攢男友 這話說的就讓杜鵑和唐弘業都有些聽不懂了,如果說是“交男友”、“找男友”或者是“談男友”,那他們當然都不會有任何理解方面的障礙,可是偏偏這么一個“攢”字,就讓人實在是聽得有些摸不到頭腦了。 同樣沒有聽懂伍夢桐這一番話是個什么意思的,還有她的父母,伍志和王霞面面相覷,誰也沒有能夠理解女兒這話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你看,你這孩子還說不胡說八道呢!聽說過攢錢的,聽說過攢積分的,誰聽說過攢男朋友??!男朋友那是人!人都是一個一個的,也不可能是一塊一塊的,這玩意兒要怎么個攢法兒?”伍志笑著伸手摸了摸女兒的腦袋,一臉的寵溺,“算了,你可別跟著瞎摻和胡搗亂了,趕緊進屋休息休息,把作業做完!” “什么我就瞎摻和??!我怎么就胡搗亂了!”他越是這么說,伍夢桐就越是不高興,一邊躲開父親弄亂自己發型的手,一邊對父親抗議道,“你們都不讓我把話說完,自己什么都不注意觀察,回頭出事了還不許我說幾句實話!我跟你們說吧,虧得那個白小瑜出了事了!要是她不出事,保不齊咱家會不會出事!” “你這孩子到底是咋回事兒么!怎么突然說這么嚇人的話!”王霞畢竟是個女人,而且還不是那種膽子比較大的女人,所以聽了女兒的話之后,也有點覺得心里毛毛的,不再像方才那樣催著女兒進屋,而是主動開口詢問起來,“你是不是注意到什么了?我的媽呀,之前我還說你跟那個白小瑜也沒差多大年紀,可以認識認識,熟悉熟悉,交交朋友什么的呢,幸虧你也不怎么樂意搭理她!這要是她真有點兒什么毛病,可別給我們家好好的女兒帶壞了!” “你先別跟著瞎起哄,到底怎么回事兒,聽明白了再評價?!蔽橹具€是客觀一點,尤其是現在還有外人在場,于是趕忙開口提醒王霞。 王霞這才回過神來,忙不迭的點點頭,對女兒說:“那你就趕緊說吧!” 伍夢桐卻并不著急開口,她微微偏著頭,看著杜鵑和唐弘業,開口問:“那你們是個什么意思呢?你們想不想聽一聽我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 “洗耳恭聽?!碧坪霕I對伍夢桐點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似乎得到了兩個警察的許可,伍夢桐這才算是有了開口的興致,清了清嗓子,對兩個警察還有自己的父母說:“那個白小瑜可不是我造謠她是個撈女,她自己真的就是那么樣的一個人。我爸媽歲數大了,老土,什么名牌都不認識,就以為那個白小瑜不顯山不露水的,好像沒有什么大不了,我可不一樣??!從她一住到我們家里頭來,我就發現她不簡單了,搬家來的那天,好家伙!兩個旅行箱都是日默瓦的,光是這倆箱子加一起就得一兩萬了吧!” “日默瓦是個什么玩意兒?”伍志對于品牌果然是一無所知,一臉困惑。 “就是一個名牌旅行箱,隨隨便便一個箱子就得五六千往上,”伍夢桐抽空替她的父親做了一下掃盲,然后繼續說,“我剛開始還想,應該是假的吧,現在市面上仿日默瓦的箱子多了去了,要是連個出門摔摔打打的旅行箱都舍得買日默瓦,那妥妥得是個富二代,白富美吧?白富美會跑來我們家租個閣樓住么? 然后我就猜想,還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她雖然不是什么富二代,但是可能自己工作好,金領什么的,賺錢賺得多,所以舍得花唄!后來她住進來之后,剛開始這里弄不明白那里不會用的,總下來問我爸媽,我爸媽上去幫她調整的時候,我也跟著上去看過一次,然后我就開了眼了!好家伙,光是三四萬起跳的名牌包,我就看到了四五個,而且絕對都不是什么高仿,絕對是真貨!就那高仿做的再怎么好,細節不可能都那么精細,我當時都被嚇著了!” “你年紀不大,對這些名牌倒是挺了解的!”杜鵑有些驚奇,伍夢桐作為一個高二的學生,估計年紀應該是在十七八歲,談論起這種高價的名牌產品頭頭是道,反倒是她這個比伍夢桐可是要足足大上七八歲歲的人,對于那些名牌還只限于認識標識,知道念法兒,湊熱鬧跟著買過香水的層面上呢。 如果現在給杜鵑面前放上幾個包,讓她辨認一番是真是假,她可沒這本事。 伍夢桐好像看外星人一樣的看了看杜鵑:“警察jiejie,雖然我年紀不大,可我好歹也是個女人好吧!做女人一定要精致!你可以暫時買不起那些特別貴的名牌,但是你一定要懂得,要了解!這樣才能精致體面。有朝一日等我自己發達了,我是一定會過那種非常有品質的生活的,所以當然要提前做好功課了?!?/br> “我閨女從小就特別有志向!”伍志在一旁笑呵呵的直點頭,對于女兒方才的那一番話,他好像覺得非常的驕傲,感覺這是女兒有出息的表現。 杜鵑和唐弘業都只是笑了笑,他們對于伍夢桐說的那一番話,看法恐怕有些不同,對于他們兩個人來說,伍夢桐這完全就是一個還沒有走上社會,沒有認清現實的小女生在做夢而已,并且對于物質有些過于看重了,但是這是別人家的家事,與他們無關,也與現在正在討論的白小瑜無關,所以自然也就不會去浪費口舌、指手畫腳,與伍夢桐爭辯到底什么才是正確的理想和生活理念。 伍夢桐得到了父親的稱贊,臉上的表情略微有些驕傲,不過她還記得方才的主題是什么,所以很快就又把話題給拉了回來:“我那個時候就覺得這個白小瑜肯定不簡單,一個女人,歲數又沒多大,二十四五歲而已,光是那些名牌加一加就已經有快二十萬塊錢的了,偏偏還租我們家閣樓住,你們不覺得挺奇怪的么?她到底是有錢還是沒錢???為什么有錢買那么貴的包包,沒錢租個高級公寓呢?” “嗯,你的這個考慮確實是有一定道理的?!碧坪霕I點點頭。 “你看你看!人家警察都說我的懷疑是有道理的了!”伍夢桐得到了唐弘業的肯定,感覺非常高興,立刻對身邊的父母說,“你們剛才還說什么我太小了不懂事,胡說八道胡言亂語呢!現在看看,是不是太低估我了?” “對!是!我閨女最厲害了!”王霞在一旁喜滋滋的拍了拍伍夢桐的腿。 伍夢桐一臉得意的轉回來繼續對他們說:“我當時就跟我爸媽說過,我說這個白小瑜不一定是什么好東西。他們倆當時是剛趕跑了一波房客,我們家樓上空了好久都沒找到合適的人,后來好不容易來了這么一個白小瑜,他們倆就把人家恨不得當成財神那么供著!我說什么他們都聽不進去,所以我就沒再提,反正走著瞧唄,我就不信她要是個狐貍,還能不把尾巴給露出來!” “后來露出尾巴了么?” “當然露出來了!我后來就遇到過她帶人回家來!” “什么?!”王霞一聽這話,差一點從沙發上面跳起來,“桐桐你說的是真的?白小瑜還往家里頭帶過人呢?是帶朋友,還是那種……那種……” 她卡住了,不知道要怎么往下說才合適,畢竟自己的女兒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做母親的有一些話即便到了嘴邊上,似乎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相比之下,伍夢桐可就比她的母親灑脫多了,對王霞擺擺手:“我都在這個時候特意拿出來說的,那還能是什么朋友來家里串門兒??!她就是往家里帶過男人!而且還不止一個,前前后后被我撞見過的就有至少四個吧!” “桐桐!”伍志有點聽不下去了,“你說話注意點??!你還是個小姑娘家家呢,別什么話都往外說,有些事情有些話,那不是你個小女孩兒應該說的?!?/br> 伍夢桐有些不高興了,雙臂交叉往胸前一抱,賭氣似的瞥了伍志一眼:“行,我是小姑娘家家,這些話我不應該說,那你能說你就來說吧!你說吧!” 她這么一來,把伍志給噎得半天接不上話來,有點想要發火,但是又不得不忍住,也不知道是因為考慮到有外人在場,還是平時也舍不得對女兒說重話,他的臉漲紅起來,然后又一點一點的褪色下去,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你不說???你不說那我可就繼續說了?”伍夢桐很顯然也并沒有把自己的父親視為什么權威人士,看父親憋了半天也沒有說什么,又開了口。 伍志拿女兒一點辦法也沒有的揮了揮手:“說吧說吧,隨便你?!?/br> 然后估計是他覺得作為父親,坐在這里聽自己的女兒談論這些事情有點令人尷尬,于是他自己站起身來,一邊揉搓著后腦勺,一邊走開了。 看著父親走開了,伍夢桐一臉勝利的得意:“行了,那咱們就繼續說吧。我第一次撞見白小瑜跟一個男的一起,剛開始我都沒多想,為什么呢?因為我一開始以為那個男的是她爸爸呢!我的天,我不夸張,絕對不夸張,那個男的一點兒都沒比我爸年輕!絕對有四十好幾奔五十了!搞不好也可能是五十多歲保養的好?反正看著就是一臉的土大款長相,個頭兒特別矮,還沒有白小瑜高呢!特別搞笑,穿著一身西服,夾著個包,那個造型啊,就跟電視劇里的鄉鎮企業家似的!” 說完之后,她可能是覺得自己的描述特別有趣,捂著嘴偷笑起來。 王霞在一旁倒是沒覺得自己女兒談論這種話題有什么大不了,她還顯得挺好奇,忙不迭的問:“那你后來怎么發現那個男的不是白小瑜她家里長輩的???” “你說還能怎么發現的,我第二天早上上學走的時候,那個男的也下來坐電梯,跟我又遇上了唄!咱們家閣樓頂上就一個屋,沒遮沒擋的,就一張雙人床,原來有個長沙發,你們嫌前一波房客叫人回來睡沙發,把長沙發賣了,換了兩個單人的,那你就自己想一想嘛,哪還有多余的地方可以再留宿一個人的?白小瑜那么大的一個人了,跟自己家長輩也不可能那么就一起住??!” “哎呀,你這么說的話,那還真是那么回事兒!”王霞煞有介事的點點頭。 “你說那個人下來坐電梯,是從你們家屋里這道門下來的?”唐弘業問。 “當然不是了,警察哥哥你是不是傻了?”伍夢桐被唐弘業給問笑了,“他要是從我們家屋里下來,那我爸我媽不就都看到他了么!他是從外頭走廊里那扇門出去的,不過閣樓那一層沒有電梯,電梯最高就只到我們家門口。所以那個人他不就得從樓梯下來,到我們家門口來坐電梯么!這就正好被我給撞見了!” “那這個人的相貌你還能記得清楚么?”杜鵑問。 伍夢桐歪著頭想了想:“差不多,不敢說一點不差,七七八八沒問題的?!?/br> “那還有其他人么?你說的‘攢男友’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她根本不是交男朋友唄!正常人交男朋友,那肯定是愛上一個人,然后就想跟他在一起,兩個人談戀愛,美滋滋的,然后到時候合適了就結婚!”伍夢桐回答說,“白小瑜可不是,她是左一個男的右一個男的往家里帶,就跟集郵似的,或者好像是給自己過日子找股東的找贊助商的那種感覺似的,而且我看每次男的都沒空過手,肯定是大包小包的,不是提著好多好吃的,就是提著購物袋,當天晚上只要注意聽,肯定能聽見樓上有動靜?!?/br> 說完之后,她怕杜鵑和唐弘業不明白,又補充了一句:“我那個房間樓上就正好是白小瑜那一層相當于臥室的位置,她的床基本上就跟我的床在一個位置上的,所以怎么可能瞞得過我!” 第二十四章 用過的 如果說之前還算是比較說得過去,那這句話可就真的是有點太過明顯了,別說是在場的唐弘業和杜鵑,就連伍夢桐的母親都覺得有點不太自在了,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糾結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問:“桐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不會是說……你晚上的時候……以前聽到過什么聲音吧?” “那當然了,不然我在這兒費什么話呢!”伍夢桐覺得自己母親的這個問題聽起來有些好笑,“還能是什么聲音,當然就是白小瑜跟男的過夜的聲音唄!” 這下可好了,王霞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兩只眼睛瞪得老大,好像眼珠子都要從眼框里面飛出來了一樣,她一臉震驚的瞪著伍夢桐,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你這孩子……你……你怎么能聽那種動靜!你怎么還給說出來了!” “媽,你這個人講不講道理??!”伍夢桐不悅的皺起了眉頭,臉色也跟著陰沉下來,“這可真是不抓小偷,抓見義勇為的好市民啊你!幸虧你當初當不了警察,要是讓你去當警察,得弄出多少冤假錯案來!你要是覺得那種聲音見不得人,那也是白小瑜弄出來的!這怎么還成了我的錯了呢?哦,那我以為她弄出什么動靜來,我還得把自己的耳朵給戳聾了才算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