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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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順王兵變一事上,明明因為皇帝是在她伺候時昏倒,事后,太后是主張處死的。章和帝卻因為她在玉德妃離宮那一個月里的“良好表現”,出言保住了她——不然,玉德妃也不至于如此醋意昭然,處處尋她麻煩。 貴妃和淑妃相視一眼,撇了撇嘴。 到底是年輕。 這玉德妃,剛入宮時,那真是挑不出一絲兒錯處,為人耿介得令人頭疼。也是皇帝實在太過寵愛,漸漸的,也不再那么謹小慎微。雖然言語行為上仍然拿不住實在的把柄,但誰都能感覺到這個女人的慵懶隨意和漫不經心。像這樣故意為難一個沒有任何威脅的嬪妃,真說不上聰明。 但是,誰讓現在宮里三座大山都護著她呢? 且得意著吧! 陳才人現在也練出來了,不管心里是怎么恨不得玉德妃立刻去死的,面兒上那是恭恭敬敬,回道:“謝娘娘關心,妾身一切都好,宮里姐妹們都很和善,又有皇上、皇后娘娘和玉德妃娘娘關懷著,真是再無所求了?!?/br> 那聲音誠懇、表情真摯的,好不可憐見兒! 玉德妃卻實在有些惡毒,咄咄逼人道:“妾身?陳才人此言不妥——也是本宮之前沒注意到”,玉德妃轉頭問姜皇后,“娘娘,這姑娘家的,好像不應該說妻道妾的吧?” 姜皇后那是從來都站在玉德妃一邊兒的,無理尚且攪三分,這貌似占理的,更是得理不饒人。 “玉德妃此言有理。本宮也想起來了,當年玉德妃初入宮廷,那真是一言一行皆合規矩禮儀——別說稱呼,當年玉德妃不曾見得陛下時,還是梳得雙環垂練髻,打眼看去,和宮女仿佛?,F在的新人們,實在是有些狂妄了?!?/br> 皇后這樣說,陳才人能如何? 只得下跪請罪。 皇后還老實不客氣地罰了。 誰讓這里都是“女人”呢,其他人也確實不愿意和皇后、玉德妃在這種小事兒上糾纏——她倆多一個仇敵,雖然看不上眼,也總有能用的時候。 玉德妃笑得眉眼彎彎,風情無限,終于滿意了,微闔眼假寐。 貴妃和淑妃這才開始說宮務正事,姜皇后雖然表情冷淡,但是處事還是公正的(?),貴妃和淑妃一直沒能逮住證據。好在皇后對她們手頭的權利人手也沒什么企圖的樣子,好歹行事還是便宜的,也稍微放下些心。 后宮還是風平浪靜。 章和帝獨寵玉德妃,皇后公正,貴妃和淑妃蟄伏,低位妃嬪各自討好上位,倒是難得和諧。 朝堂卻起了波瀾。 御史臺奏請議太子,群臣復議。 這也是正常的。 其實,如果不是順王兵變事上,天現異象,哪怕章和帝對群臣和后妃在自己昏倒時候議立儲君再怎么不滿,大家也敢在事情剛剛平息就提出立太子之事。 國不可一日無君,這不是說著好玩兒的。 說起來,章和帝昏倒,令國家失山陵,國事忙亂,甚至順王兵變無人主事,那都可以算做是皇帝自己的過錯。 誰讓你沒早立儲君,偏要和大臣玩兒曖昧呢? 誰說受害者就是對的? 但是,這天象一事,能壓得住大臣一時,終究壓不住一世。在利益面前,就是神仙、圣人當面發話,人們還要陽奉陰違呢,何況區區天象? 這次章和帝倒是沒有反對的意思。 他畢竟是皇帝,雖然私心重些、權力欲重些,到底還算個明君。自然是心懷天下,看重夏侯氏江山傳承的。之前的事情,他自己也很后怕。雖然不爽那些蹦跶的兒子,也覺得自己應該是個長壽的,可以等到小兒子長大,終究還是擔心一個萬一。 特別是,現在姜氏登上后位,若他有個不測,皇帝還是很怕世家直接滅了曲青青,擁護幼主登位,行亂朝之事。 反正,太子什么的,只要自己這個皇帝還穩穩坐著,實際上也不算什么。 章和帝當朝同意了議立太子之事,且直言——朕年事漸高,常有違和,儲君當立。然而,朕為人父,只知凡朕諸子,皆有所長,不為人后也,難以公正。所謂天子,乃天下臣民共主,其儲君,自然也非私事,須公議。 章和帝現在愈發難測,之前直接讓大家決定皇后之位花落誰家,現在還把立太子的權力下放——沒人會覺得皇帝突然學起圣賢垂拱而治,章和帝最重乾綱獨斷,如今這樣行事,不過是天下盡在掌握,不是有算計,就是故意作態罷了。 可惜,即使大家都看得明白,到底奈不過誘餌太甜美。 這世上,能看清的陷阱太多,可是大家總會一頭扎下去,寧死不回頭,不過是,鳥為食亡,心存僥幸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猜一猜,女主為毛針對陳才人? 真不是無聊啊~~~ 第八十四章 本是同林鳥 四月里章和帝一句“眾臣議立太子”,讓大家昏呼呼地忙了起來。 即使明知道一向喜歡大權在握、乾綱獨斷的章和帝,提出這個法子絕對是不懷好意??墒沁@餌太香甜,大家也只好自欺欺人,面帶紅光,四處晃了。 而且,章和帝親口說了——“只知凡朕諸子,皆有所長,不為人后也”,這幾乎是明言,只要是皇子,那都有機會,甚至包括了之前因南蠻公主一事,幾乎斷了前程的四皇子!誰讓皇帝親口夸了四皇子“純孝”呢,前事不能抹消,但畢竟涉及章和帝陰私,也不好時時提起,那可不是觸皇帝的霉頭嘛!四皇子一脈只要厚起臉皮,完全可以爭一爭嘛! 獨孤家和朱家的聯盟瞬間被瓦解。 其實他們未必不知道皇帝打得什么主意,無非是帝王權衡之術罷了??墒?,就算心里知道,朱家能毫不防備?獨孤家能不動心思?太后的“公正”還能維持? 笑話! 所謂陽謀,所謂離間,高明之處就在于此。 本來貴妃和淑妃都以為,這次的對手就是對方,即使姜皇后心中有謀算,也更多的是站隊,算不上死敵。哪知道,當天晚上,她們就收到家族密信——不知不覺間,這大湯朝堂,竟然已經脫離兩家的掌握! 大皇子成了庶人,二皇子便是長子,又有半個嫡子的名分,可謂占據大義。雖然母家有還似無,武家傷筋動骨,又不是十分信任夏侯揚,但大體還是支持他的。甚至,母家不顯,這本身,就讓朝廷上許多中立派怦然心動——外戚和權臣,大多數時候,都是死對頭。何況二皇子這兩年脫穎而出,處處都表現得極好,比起德行上有污點的四皇子;在宗室評價很低的三皇子,夏侯揚才更符合“賢”之一字。如此,二皇子占了長、嫡、賢三點,居然很有競爭力,特別是清流一派,就差擺明車馬支持他了。 另外,七皇子很得皇帝寵愛信任,和世家的關系也很良好,朱家一派的很多人其實都在三皇子和七皇子之間猶疑。最重要,七皇子武功了得,是繼大皇子之后,在軍中最能擔起重任的皇子,還有北戎的支持——雖然同時也面臨蒙茶等國的反感,可是這些屬國,本身對大湯難以構成威脅,他們的觀感其實不怎么重要。但他們因國情不同,即使整個民族都挨餓受凍,貴族依然掌握令人眼紅的財力,七皇子有北戎的支持,就足以傲視眾皇子了。 最后是八皇子,他在諸皇子巡視一事上,表現卓越,麾下人才濟濟,又有大富商支持,財力上并不比獨孤家和朱家差太多。且他在民間很有聲望,“得民心者得天下”,這話雖然不盡不實,到底也會在大家心里過一過。再者說,八皇子是眾皇子里最最禮賢下士的,為人又溫和有禮,不說大臣們,就是下面幾個弟弟,也是心服的。 另外,九、十、十一、十二甚至嫩生生的十五皇子,心里都起了草。雖然因為實力不濟,表面八風不動,或者支持八皇子,實際上,私底下動作也不少。 所以,三皇子和四皇子的確擁有最大的勢力,但真說起競爭力來,還真沒有和其他兄弟拉開距離。 這一場斗爭,一直到五月也沒個結果,反而是皇子們的身邊人兒、暗里的釘子,死了一個又一個。章和帝似乎并不著急,一再強調,儲君也是一國之本,不可草率。他高高在上地看著眾人手段百出,甚至連向來比較超然的太后、遠在邊疆的孤獨家、隱世的朱家門下清流,都紛紛按捺不住,露了行藏。恰在此時,三皇子府上出了一件大事。 三皇子新娶得側妃,獨孤家旁支,在端午節早產,誕下一女,半刻后,血崩,不治而亡。 楚王妃本欲命人將此女丟棄,然,其乳母不忍,竟然敲響了登聞鼓,滾了鐵釘床,口口聲聲道是當家主母陷害,之后觸柱而亡。未幾,乳母尸體旁的小小嬰孩也沒了聲響,御醫急救,不治,殤。 這等慘事,居然發生在皇家,實在駭人聽聞。章和帝和太后震怒,下令嚴查。 但事情畢竟是發生在天子腳下,光天化日。調查結果還沒出來,民間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三皇子和貴妃一清二楚,這件事不可能和王妃有關。不說獨孤側妃新進府,而王妃嫡長子已經被立為世子,根本不可能威脅王妃的地位。就說,這可是惡月、惡日,還見了血光,王妃也是出身大家,行事自有章法,怎么可能冒著自家爺們名聲受損的風險做那種事? 何況,現在可是立太子的關鍵時刻! 甚至,這還不像是獨孤家的手筆。 雖然看起來,除了王妃,就是側妃自作孽的可能性最大,目的也很明確,就是為四皇子掃除障礙。但是朱家人心里清楚,獨孤家可是極重名聲的大世家,就算是為了皇位,都不可能讓任何一個姓獨孤的女子背上“產下鬼子”的惡名——那會讓整個獨孤家的女兒都蒙上一層陰影!一個大世家里,任何一個女子都極其珍貴,她們能夠為家族帶來的利益,她們聯系的關系網,甚至是男兒也望塵不及的。 所以,頂級世家里,都有這樣的潛規則——男兒當自強,凡事以宗族傳承為要;女兒當自珍,遇事以自保為先。她們只要活著,就是利益。 這件事,到可能是背后的敵人,一石多鳥的杰作呢! 只是朱家和獨孤家目前的敵人稍微有點兒多,一時間也不能找到真兇。 事實上貴妃心里并不怎么著急。 惡月鬼子什么的,確實讓人膈應,但那孩子已經死了,又不是嫡妻生的,其實影響并不大。畢竟是皇家,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也不好拿這些鬼神之事到臺面兒上來說。過幾天,隨便扔出一個下人,“查明”是她害了側妃早產,再幾個月,事情也就平息了。就像是四皇子——和庶母私通,這在民間就是浸豬籠的命,可為了照顧章和帝的面子,不是也沒人敢提么?事過境遷,即使大家心知肚明,朱家也只能在民間編些戲曲說書,不痛不癢罷了。 流言? 民心? 等夏侯毅登上帝位,還不是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章和帝夠昏庸殘暴了,那民間不是也處處歌功頌德么? 貴妃想得挺好,也這樣囑咐了三皇子,卻沒料到,三皇子早就和她生了隔閡,不信任的種子早早埋下,如今確實生根發芽。再有小人挑撥,三皇子在兄弟們不懷好意的“關心”下,終于爆發了。 到底沒受過什么挫折…… 這日,貴妃正在長春宮和眾人閑聊,卻有小太監著急忙慌的找了來,皇后不悅,審問之—— 竟然是,三皇子上了折子,請休王妃。 貴妃當場摔了杯子。 皇后倒是沒怪罪,還大度地讓貴妃“自便”,因為姜皇后現在也正疑惑著呢——這三皇子,莫不是腦袋被門夾了? 出了這樣的事,名義上大家都是三皇子的長輩,自然不好再聚在一起閑聊——現在皇帝心情恐怕不怎么美妙,要是碰上走在一起的女人們,很難說會不會遷怒。 淑妃挑高眉毛,淡淡地對姜皇后微微鞠躬,轉身就走了。她素來對皇后不太恭敬,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這位子本來是她志在必得的。只要大面兒上還過得去,皇后也從來不怪罪,誰讓當今太后姓獨孤呢?本來太后就對姜皇后非常不滿,看在玉德妃面兒上還要時常敲打,和先皇后早年的待遇差不多,姜氏再怎么桀驁不順,心中也有諸多牽絆顧慮,不敢為難淑妃。 卓美人、王美人、陳才人和林寶林也乖乖告退,許美人和玉德妃卻留了下來。 青青是因為和姜宣文還有事兒要說,許美人卻是交了好運。 章和帝對八皇子十分滿意,也覺得許氏還算懂事,便想要升一升她的位分。世婦及世婦以下,皇后是可以全權處理的,章和帝打了招呼,姜皇后對太后報備一聲,便可以直接下令了。 未至九嬪,也不是年節眾人一齊晉升,自然沒什么晉位大典。章和帝也沒有再加恩的打算,并不會發下圣旨,是以,皇后也只是對許美人交代幾句,便讓感恩戴德的女人下去了。 其他瑣事兒,自然有尚宮局和許氏自己準備,皇后只需要發一道懿旨即可。 “唔,宮里還是人太少,冷冷清清的?!鼻嗲啾е▲P凰逗著,語氣淡淡地道。 姜皇后不雅地翻了個白眼,說:“你可積點兒德吧!選多少人進宮,皇上不寵幸,不是讓人守活寡么?你自己春風得意,倒讓別人怎么活?” 青青不答話,皇后也不在這上面多言。 再怎么看得開,她也做不到拿曲青青和章和帝之間的事調笑,每次裝作無事地說起,心里總是酸澀的。 青青突然問道:“往年也就算了,今年七月,你的生辰就要變成千秋節了,可有什么打算?” 姜宣文嘆了一口氣,道:“還能怎么辦?先皇后一貫簡樸,數年不曾置辦千秋節,都混過去了。太后也只在皇上登基那年辦過——本來就看我不順眼,我要是還作兩下,可不得拍死我么?” 姜皇后倒也不是眼饞千秋節的風光,只是她今年初登后位,若是不舉辦千秋節,天下人恐怕還不知道這皇城里換了女主人呢。 也是,她算什么女主人呢! 青青也很無奈。 現階段,于公于私,她都是希望姜皇后坐得穩當些的,這千秋節,實在很麻煩。 當今太后四柱并不好,一直不喜歡提到生辰,是以多年打著節儉的牌子,不辦千秋節。圣上登基那年是躲不過,連帶著東太后和先皇后,也只辦過寥寥數次。 但她們好歹是受過命婦朝拜覲見的,也是名正言順了。姜皇后倒是起步很高,祭天時接了金寶,可到如今,也沒能找到合適的時機接見外命婦,實在顯得有些尷尬。 但是,孝道和“先賢”在那兒杵著,姜皇后也只能捏著鼻子忍了。 兩人閑聊一會兒,卻半天沒等到章和帝來接人——自姜氏登位,青青一般都是在長春宮等著皇帝來接,也算是給皇后撐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