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七十年代村霸老婆、九界仙尊、悍“夫”、當異形綁定了救世系統、嫁給男友他哥(娛樂圈)、[娛樂圈]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把后宮當成副本、嫁給愛情的樣子、暖婚似火:寶貝,來親親!、撩完就跑后男主黑化了[快穿]
在她死了之后,在他從黃河畔撿起那件小花衣服之后,情/欲,愛欲,以及為人該有的平凡幸福,他就沒資格去擁有那些東西了。 像個苦行僧一般,他活著,只是承載著倆人共同的記憶,去奔赴,想要完成一個使命而已。 默了片刻,夏晚主動擁了過來……有雞腿 夏晚摁住欲起的郭嘉,一把撩開被子下了床,隔著窗子問道:“何人,找他作甚? “公主殿下,是皇上,宣郭侍郎入宮,有要事相商?!兵喡?,是個小內侍。 夏晚忽而一把打開窗戶,高聲道:“回去告訴我皇耶耶,就說本公主今兒召了郭侍郎 侍寢,天大的事兒,叫他明日再說……” 第137章 次日一早就要去浮云堂的。 春屏和玉秀兩個早就來了,因知道沒名頭的駙馬在里頭,沒敢進來,就站外院馬槽邊站著。夏晚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腰酸背疼的仿如叫人拖出去暴奏過一頓。 她想起來了,自己有一日見過文貞往郭嘉的衣衽上抹口脂,還有好幾回,見郭嘉出門時一雙鞋墊,回來又換了新的,身上經常還會有文貞才用的薔薇香,以及,偶爾替他換洗衣服,還能從衣衽間搜出女子纖細柔軟的頭發來。 這其實才是她昨夜想跟郭嘉說的,最大的事兒。郭嘉或者不曾跟文貞有過暖昧,但他太不提防她了。 她是李昱霖的meimei啊,和晉王府是敵人,而郭嘉身為李燕貞的女婿,便和李燕貞撇的再清,李昱霖也認定他們是一脈。 夏晚怕他再不對文貞設防,最終不是死在皇帝的手里,反而要死在文貞和李昱霖的手中。 外面,郭嘉正在和什么人說話。昨天夜里,夏晚一聲侍寢怕是要驚動滿長安城的人,此時要喚他,不得讓人知道晨曦公主幸完駙馬,睡到日上三竿還未起床? 于是,夏晚又躺回了床上。 “他說他們家的帳查不得,你就回來了?難道你沒說這是我郭六畜的意思?”郭嘉格外的沒好氣:“你梁清好歹也是皇上的大外孫,就跟孔成竹干一架又如何,他一個文人,難道你就打不過他?” 外面站在廊廡下的是梁清,牙白面釘卯釘的金吾衛將軍服,褚色綁腿褲,高靴緊扎,雙手抱臂,一臉的苦笑。 他道:“孔二是君子,在長安聲望極高的,郭六畜,我要當眾打他,不好吧?” 他如今聽令于郭嘉,整日沒事干,專門就給孔府以及孔成竹找難堪。 但孔成竹在長安的名聲好,梁清sao擾了幾回,今番實在是沒有理由再去了。其實早在開朝之初,孔方就曾跟皇帝立過誓約,孔家軍鎮守關東,自已自足,不要朝廷一分糧餉,自負兵馬,但也不許朝廷再向關東納稅。 當時,大魏初定,關東又是個苦寒之地,李極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現在回頭再看,這是一步十足蠢的敗棋??追阶越o自足,基本就算是在關東自立為王了,他不回來,皇帝干著急,也拿他沒辦法。 于是,皇帝便壓了死命令給郭嘉,就是不叫孔府的人痛快,要郭嘉想辦法把孔府的兵權給收回來。 清清早兒起來,相比于夏晚躺在床上死去活來的樣子,郭嘉一件青面袍子清清爽爽,發冠緊束,越發狹的臉型狹長,眉清目秀,英氣逼人。 梁清心說,怪不得朝中人人要叫這jian佞一聲玉面侍郎,這廝少年時生就生的俊貌。很多男人少年時秀氣,等過了二十歲,胡子拉茬,油膩油氣,漸漸兒就形樣猥瑣了,但郭嘉不同,他迄今還是白白凈凈的樣子,偶爾帶著七歲大的兒子出去,人人見了,都要笑稱一聲,這兄弟倆倒是生的挺像。 陽光滿庭,雀兒在房梁上鳴喳喳的叫著,后院中梨花怒放。這雖小,又緊湊的小院子實在是個妙地方。 梁清早晨來的時候,正好撞見郭嘉穿著件青大褂子在掃院子,雖說早知他是個鄉下土財主家的少爺,但看到郭嘉自己掃院子,喂馬,梁清還是大吃一驚。 他忽而想起,有一日皇帝把他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大外孫子叫到御前,問起郭六畜回家之后的種種行事,他詳細說了一番之后,皇帝便陷入了憂思之中。 由貧賤入富貴易,由富貴入貧賤難。 要說郭嘉只是個水鄉少年,掃院子喂馬是他的本分,但他能在位極人臣之后,不呼奴使婢,不鮮衣怒馬,回家之后還掃院子喂馬,這就很可怕了。 富貴而不移,這可不是一般的鄉下少年能夠做到的。 皇帝愈發憂心忡忡,可又無可奈何,只能不停的給郭嘉施壓,叫他想辦法轄制孔成竹,早日收剿了孔府的兵權,他好把郭嘉這個時時伴在臥榻側的惡狗給斬草除根。 郭嘉嘴里答應的好聽,但從皇上那兒出來,成日除了罵罵梁清,至今還連孔府的門都沒登過了。 和梁清倆人聊了片刻,郭嘉拿起自己的官袍,給河生交待了一句,叫他們勿要擾了夏晚的好眠,便和梁清倆人急匆匆的走了,而這時候,夏晚一覺回攏覺睡的正香了。 春屏和玉秀兩個知道公主今兒要去浮云堂,可有河生在二院門上嚴守著,她們倆人也進不去,遂只能是站在外院的竹枝下面,閑聊些有的沒的。 再香沉沉的睡了一覺,夏晚是叫河生給吵醒的。 再一覺,夏晚是叫太陽給曬醒的。醒來之后才驀然想起自己要去參回茶宴,慌得坐了起來,這才招呼春屏和玉秀兩個進來替自己梳頭洗臉,著衣服,偏偏就在眼看要出發的時候,河生又過來報說,倆兄弟家共用的馬車叫隔壁郭興駕走了,因為他家媳婦兒杜心蕊今兒肚子不舒服,到晉江藥行去看大夫去了。 屋漏偏逢著連夜雨,夏晚妝扮好了,命春屏和玉秀兩個捧上去浮云堂時要用的茶具、茶葉等物,急匆匆出了院子,邊走邊問春屏:“隔壁王府就沒說過,李越李侍衛長何時過來……” 恰此時,她就見院門外停著一輛馬車。 春花三月,眼看正午,正是陽光明媚的時候,那是一輛通體以香樟木制成的馬車,車體整個兒呈幽紅色,罩著牙白色的簾子,車窗處綴著兩串銀風鈴,旁邊掉著幾只銀熏球。 這車夏晚聽說過,據說是前朝宮廷里的藏物,是明月公主還為前朝公主時所趁的車駕。 前朝破時落到了孔府,孔府便一直珍藏著。當年明月公主將要去世時,還曾托皇帝問孔府討過此車,但孔方當時說車已破損,不好呈獻給公主,于是他另以紫檀為欄,白玉為轅,造了一輛新車,賠給了明月公主。 公主要車,并非果真愛那車,愛的,是承載過自己少年時無憂無慮的天真的,那個搖籃而已。所以,金玉為飾的新車并不能叫公主滿意,最后明月公主憾然離世,而那輛香車,也一直再未露過廬山真面目。 孔成竹面貌朗朗,白衣拂風,其實也不過二十五歲的年青人而已,但他相貌生的成熟,天生給人一種長者式的慈意,伸著一只手做個請的姿勢,他道:“孔某奉家姐之命,要陪伴公主赴茶宴,不敢懈怠,遂天明到此,整整候了公主兩個時辰,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還是叫孔某等到公主下降?!?/br> 夏晚停在大門上,驀然想起來,昨兒孔心竹拍著胸脯保證,說自己有個極為可托付的人,當時她還以為是晉王府的親兵侍衛長李越,此時再想,就憑孔心竹那別有用心的笑意,說的顯然就是孔成竹嘛。 此時眼看正午,只怕茶會都已經舉行過半了,而文安又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徜若遲遲等不到jiejie前來,怕是會傷心的。 再想臨時雇車,又得耽擱時間。 夏晚正猶豫著,孔成竹笑道:“還是公主如同皇上一般,認為孔某胸有二心,也對咱們孔府起了忌憚,不敢坐微臣的車?” 勾唇一笑,夏晚道:“便你果真有二心,如今也還是我大魏的臣子,這車又是我祖母的車,本公主為何坐不得?” 說著,輕撩衣袂,扶上春屏的手,夏晚徑直便上了車。 孔成竹站在這光華照人的香車旁,滿目欣賞與贊嘆,看著車中的公主理衣裾。她穿著件牙白色緙絲面繡雙瑞雁的廣繡鸞衣,佩霞色披佩,下著純白面拖地煙籠水裙。唇色飽滿潤艷,身姿端妍嫵媚,帶著些略略和的傲氣,但又不是那種蠻傲,艷麗中帶著清傲,美的叫他挪不開雙眼。 單純為容色而生的愛慕,就在她從門里出來的那一刻,竟叫孔成竹像個二八年華的少年一般,心如小鹿亂撞。 輕噓了口氣,他親自駕上馬車,朝著浮云堂而去。 浮云堂在長安的東南角,位于永嘉坊西側,龍池之畔,是太子李承籌為表孝敬之心,親自照料著,為皇帝而建的賞春之地。 梨木是世間最能抗腐,抗蟲蝕的木料,所以做木龕,做牌位,大多會選擇梨木,所以先太子李承籌栽滿園梨樹,也是為表對于皇帝長壽百齡的祈愿。 每每春日,雪白的梨花開了滿園,仿如云蒸一般,于是才有的浮云堂一名。 此園建成之后,皇帝極為高興,每每春日,都要到浮云堂去觀賞梨花似海。 及至李承籌死后,因是兇喪,靈位不能入太廟,也是供在浮云堂中。 今日恰逢先太子李承籌的百日喪期,到底是親兒子,從小沒怎么看顧過,就叫自己下令給殺了,皇帝極為郁悶。 他站在太極殿外陽光照不到的陰影處,正望著陽光普照下泛著金光的高高門樓發呆,便見郭嘉一襲紫袍,疾步從遠處走了來。 昨夜聽小內侍來回話,說晨曦公主說的,自己要召郭侍郎侍寢,所以郭侍郎不能回宮。李極聽說之后哈哈大笑,拍著大腿道:“正乃朕的孫女也?!?/br> 他其實不喜歡小姑娘性子太軟弱,喜歡也們潑辣一點兒,也是因為夏晚那樣硬梆梆的一句,居然對郭嘉也少了原來的戒心與防備,因見他一臉的心不在焉,往前走著,還時不時望眼宮外。 不由心中泛起慍怒來,問道:“侍寢一夜,郭侍郎這是流戀床榻,樂不思暑了,總回頭看甚,什么東西勾住了你的魂?” 郭嘉笑道:“文貞郡主和文安姑娘相邀,晨曦公主皆去浮云堂,今日浮云堂中美姝云集,微臣想想盛況,確實有些心不在焉。恰逢太子百日祭,皇上難道就沒有想去浮云堂逛逛的打算?” 皇帝正在思念太子,又聽說浮云堂姝美云集,皆是男人,還都是色中惡鬼,與郭嘉相視一笑,道:“那就由郭侍郎伴著朕,咱們去看看年姐兒姊妹,也順便,給太子上柱香?!?/br> 第138章 浮云堂中成株成株的古梨樹正是梨花怒蕊的季節,大朵大朵的梨花綻在枝頭,雖嗅之無香,但天色爽朗,空氣中滿滿的清草氛香。 蜜蜂團在花間,嗡嗡之聲浮在頭頂,不絕于耳。 茶樹間的綠草地上,諸家姝麗皆是將罩著錦緞的茶席鋪于草地上,坐于軟綿綿的錦蒲之上,輕羅小扇輕搧著爐子,親手烹出好茶來,相互品嘗,亦是相互閑聊,誰家的瓜片好,誰家的龍井味道正,誰家的普洱香醇。 因太子新喪,舉朝還在國喪之中,從文安和文貞郡主到諸王公貴族家的姝麗們,皆是素衣素服,一眼瞧過去便格外叫人賞心悅目。 眼看天午,茶宴正是濃時。 文貞并不與眾姝麗一起,而是站在浮云堂的入口處,和皇太孫李昱霖在一處。 她這是在等遲遲不至的晨曦公主,李曇年。 她道:“哥哥總不肯跟太孫妃圓房,皇爺爺前兒還問了,我一直在他面前撒謊,說你為父喪故,所以要守孝,才不肯圓房的。但我瞧皇爺爺的意思,只怕他懷疑你好男風,須知,徜若你果真好男風,你的太孫之位肯定要丟?!?/br> 李昱霖唇角一抽,一臉的寵溺:“哥哥何時好過男風?之所以不能圓房,也只是因為本能的厭惡女子們的體味而已,我會試著改的?!?/br> 文貞額前流海叫風輕撩著,忽而一笑:“誰的體味叫你不厭惡,那怕不喜歡,至少先圓了房,讓她有了肚子,江山有傳承,才更能安皇耶耶的心,為何你總不肯?” 要說文貞,從小就在朝堂上打轉,滿東宮所有人的心思也不及她,但是,一個女孩子家野心勃勃,還總是欲要插手朝中大事,李昱霖很不耐煩她這樣,至于圓房一事,一提起來就讓他覺得惡心,正不知該如何應付文貞的追問,便見孔成竹伴著夏晚而來。 國喪之中,皆是素衣白服,沒有艷色以托,連文貞都是清湯寡水的小姑娘,但夏晚不同,她是生過孩子的□□,便身著素色,身姿體態足夠嬌媚,走在高大俊朗的孔成竹身邊,如睡蓮迎風待開,嬌艷明媚。 李昱霖忽而心中一動,曾經同車而坐,李曇年的體味他并不反感。當然,他也不反感文貞和文安的體味,但這皆是同血親的meimei。 說來可笑,李昱霖也不是沒想過,徜若一直厭惡女子,或者可以在登基之后留下李曇年,至少是個他不厭惡的女子,他或者可以在她身上,試一試自己為男人的雄風。 但他隨即就否決掉了這種可怕的心思,為了yin/欲而做這種事情,倒不如殺了李曇年的好。所以,當日在洛河鎮文貞意欲殺李曇年時,他才沒有阻止。 他不厭惡李曇年,但也不愛慕她,只是因為相處時并不會心煩氣躁,于是會對她多幾分容忍而已。 文貞的小女兒心思,今日請李曇年來,其實還是想給她難堪,叫她在長安世姝面前丟個大臉。 不過李昱霖并不想李曇年丟臉,在他眼里,晉王府的亡覆,與他們的尊嚴是分開的。只要李曇年還活著,他就愿意給予寵溺和關愛,當然,殺她的時候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所以,敢在文貞要給李曇年難堪之前,李昱霖就笑著迎了上去,低聲贊道:“春風妄動,吹向玉階,梨花雖美,比不得年姐兒的妍麗之姿?!?/br> 夏晚是奉李燕貞的私命而來,也有些話兒想要試探李昱霖,想要跟他私下里說,于是側首看了一直伴在自己身邊的孔成竹一眼。 孔成竹隨即攤開雙手,笑道:“孔某于茶宴上等著公主就好?!?/br> 就在文貞等人離開之后,皇帝和郭嘉亦是微服簡從,進了浮云堂。 皇帝昨夜還能幸女,今日卻步履虛浮,踉踉蹌蹌。像他這種行武出身的人,老來腰不好,那怕給他用王母娘娘的琵琶骨打一根拐杖,為了嫌年青的嬪妃們心底里笑話,也是不肯拄的,所以,郭嘉便是他的拐杖,扶著郭嘉一只手,緩緩上了浮云樓。 從浮云樓的二樓望下,綠草如茵的繽紛梨花之間,無人知皇帝至,所以少女們都格外的放松,或者正襟而坐,或者側首而偎,銷金泥爐,銀簽子撥著炭,四處皆是茶香。 大太監馬平親自拾掇茶具,給皇上上的,是就這幾日,六安最新貢來的瓜片。 因不是在朝,郭嘉踞坐于皇帝對面,燙茶具,煮茶,濾香,替皇帝斟茶。 樓下,一襲素縞衣的文安正在給姑娘們讀一段佛經,而文貞坐在她身旁,眉頭輕簇著,四處張望,似乎是在等什么人,等的極不耐煩。 皇帝雖說寵愛夏晚,但那種愛,就是一種對于自己孩子的任性溺愛,全不管她是否接受,是否會喜愛,總之,天下間的奇珍異物,全僅著她,只要她高興,凡事都順著她,看她歡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