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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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面色蒼白的少年,兩柄純鋼質的斧子,也不過轉眼之間,便收割了七八只腦袋,于那滿地的雞毛上亂滾著。 他撿起自己的金錠扔進褡褳,繼續往前走去。 呼延天忠收了佩刀,策馬,跟在他身后,也迎著水川鎮的方向,進了山坳。 才轉過一個山坳,是個不下百人的騎兵團,蹄騰黃煙,正要往水鄉鎮而去。 穿著青褂子的水鄉少年就站在山坳中的羊腸小道上,輕輕解下腰間褡褳在手中甩著,幾十錠的金子嘩嘩而響,那褡褳在他手中越旋越快,忽而松手飛出去,正砸在其中一個騎兵的臉上,金錠頓時四散,向四面八方飛去。 呼延天忠心說,拿金錠打北齊這些野蠻人,這廝是活的不耐煩了。 果然,被羞辱的北齊人惱羞成怒,勒馬揚蹄,沖著路中間的少年就沖了過去。上百匹馬,載著重甲的將士,一人一蹄子都足以將這瘦瘦的少年踩成rou醬。 呼延天忠心說,有意思,看來不必我殺他,只須等著北齊人將他踩成rou醬就行了。 然后,他就發現少年那兩柄斧子是個妙物。戰場上,無論任何武器,觸碰到人或者兵器時,總有一定的阻力,但那兩柄斧子沒有,他手中的鋼斧飛出去,碾鐵如泥,沒有任何阻力。這是蚩尤的斧子,不以技巧,只以壓倒性的力量取勝。 若非親眼所見,沒有人敢相信使那一兩柄斧子的人,會是這樣一個清瘦文弱的少年。 他屈膝,半跪在騎兵陣前,隨著騎兵指揮長刀一橫,揚蹄縱馬的瞬間,一柄鋼斧隨即飛了出去,于此同時,如脫兔一般,他于地上竄起,朝著自己的斧子奔了過去,撿起一柄斧子的同時扔出去另一柄,于他來說,這只是個扔斧子,撿斧子的過程。 他一邊殺人,一邊撿拾自己的金錠,看起來是獨自一人干慣這種活兒的,唇抿一線,認真,刻板,干凈利落,一氣呵成。 北齊騎兵正在從水川方向源源不斷涌來,還不知道有多少,便他果真有神一般的力量,他可以殺十個,殺一百個,上千人怎么殺? 蚩尤當初能在戰場上打勝仗,全得力于關西大營將士們的配合。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沒了關西大營將士們的配合,憑他一已之力,怎么殺這千軍萬馬? 呼延天忠收起佩刀,笑了笑,心說這少年必死無疑,但他生命的終旅一定很有意思,于其追殺老郭家那幾個女子,倒不如留下來,親眼見識一番,看這少年最終是怎么死的。 第38章 拼著要幫郭嘉照顧和郭蓮和吳氏的心,夏晚出門之后,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終于找到了郭蓮和吳氏倆個。遠遠兒的,吳氏一步三回頭,顯然是在找她,郭蓮卻是撕著吳氏,一個勁兒的往前走。 還未到跟前,夏晚就聽見郭蓮說:“嫂子是窮家姑娘,自幼兒在下三濫子里頭混的,什么人沒見過,不定她早跟著那些地痞流氓們逃了,那會跟我們走,咱們還是快點兒走吧?!?/br> 于吳氏來說,兒媳女兒都重要,逃難途中,顧得了這個顧不了那個,猶還在勸郭蓮:“雖說夏黃書人不好,但你嫂子是個頂好的姑娘,往后不能這么說?!?/br> 夏晚遠遠兒高喊了一聲娘,吳氏和郭蓮兩個才停了私話兒。 跟著逃難的人群上了山,眼看到了岔路口,夏晚又止了步。這一回不比往昔,連水鄉鎮的大部分人都逃往堡子里,準備要去躲災了,各個村子上都沒有人。 北齊兵不比流匪,只劫財不搶人,北齊地寬人稀,他們除了擄財之外,還喜歡捉人去做苦力,這時候躲到堡子里,不是一抓一個準? 而這時候村子里的人都走完了,細軟也全都帶走了,反而是個安全的地方。 夏晚覺得郭嘉肯定也會這樣想,遂自作主張,就把郭蓮和吳氏倆個帶到了紅山坳自已家,讓倆人躲到了自家的地窖里。 地窖里陰冷潮濕,她便解了自己身上的青褂子鋪在柳條箱子上,讓郭蓮坐著,自己爬到通風口處,去觀察外面的情形。 吳氏在女兒死后,不知流了多少眼淚,此時看她大著肚子,暗猜她怕是叫人販子給拐到青樓娼寮去呆過一段兒,否則怎么會打扮成這個樣子。她道:“也是怪我,小時候太慣著你,叫你連個警惕心都沒有,好端端兒叫人拐走,弄成如今的樣子。蓮姐兒,這孩子怕不是青樓里那些嫖客們的吧?” 郭蓮一聽老娘這是認定自己做過娼妓,立刻就怒了:“娘您說什么了?什么叫嫖客的孩子,您把女兒當成什么人了?” 吳氏又道:“便是嫖客們的也無防,生下來送人就好?!?/br> 郭蓮叫陳雁西拐走之后的那一段兒,自認簡直比娼妓還不如,可是到底人要臉書要皮,她窩囊了小半年,在這向來軟弱的娘面前不知為何就窩囊不下去,發起火來了:“女兒是叫您那好外甥陳雁西給害的,您要拿女兒跟娼妓比,那陳雁西就是嫖客,就是他嫖的我,這孩子也是他的?!?/br> 吳氏嘴巴大張了半晌,道:“姐兒,你這叫什么話?” 郭蓮指著老娘道:“女兒便不是您親生的,好歹打小兒就認您做娘,一聲聲的娘叫著,可若非您的親外甥,女兒又何至于落到這個田地,您不說安慰我,此時倒還來取笑我?”說著,她伏肩躬腰又哭了起來。 吳氏低聲道:“真是雁西的?那孩子向來乖巧的,當初想求娶于你,我都說過多少回你是我要留給六畜的,他是因為這個才拐的你?” 自家外甥拐了女兒長達半年之久,吳氏說什么也不敢相信。 農家的地窖,一般是分做三臺的,最上面一層像屋子一樣,會有個通風口。中間一臺一般不儲物,再往下一臺,才是儲物的地方。 夏晚在最上面,就在那通風口上趴著。但郭蓮不知道,以為她是出去了,遂氣呼呼道:“您若真想把我留給我哥,怎的不早跟我哥說明白?當初您總說要以他的學業為重,不叫他成親以致分心,可等我走了,您立刻就把個夏晚給娶回來了,可見您也不過嘴上玩笑,心里壓根兒沒有想把我給我哥的意思?!?/br> 吳氏望著女兒那鼓起的小腹,低聲道:“那不是你哥有病,眼看要死,娶回來沖喜的嗎?” 郭蓮再不說話,眉宇間滿滿的痛苦,閉上了眼睛。 吳氏望著女兒,長嘆了一聲,低低說了聲造孽,也閉上了眼睛。 夏晚趴在通風口處,將這倆母女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心里咯蹬一跳,暗說打小兒我就覺得郭嘉和郭蓮兩個關系非同一般,原來倆人竟是這么個兄妹? 既郭蓮一心想嫁,郭嘉又一心想娶,也就難怪她嫁過來之后,郭嘉會那般的惱羞成怒了。不過如今大局已定,她才是郭嘉的妻子,至于郭蓮,小姑子遭人欺負,未婚先孕,也真真是夠可憐的,所以夏晚心中雖有微微的不舒服,卻也不覺得太難受,笑了笑也就過去了。 她重重咳了一聲,地窖里的郭蓮和吳氏兩個便不說話了。 河口戰場如潰題的河壩一般,狼煙千里,已然失守。守城的將士們,非死即俘,便俘虜也是就地斬殺,所以除了郭興和呼延神助活著被俘之外,河口戰區幾乎無一人活著。 水鄉鎮這一頭,郭嘉提著兩柄斧子,才從老郭家,他們家的大宅子里出來。 一直尾隨其后的呼延天忠連馬都扔了,就那么跟在郭嘉身后。一群貪財的北齊先遣騎兵像貪吃的蛇一般,一路叫他引進了地主家的大院,他隨即關上了門。 等他再打開門的時候,滿院尸首,無一存活者。 這時候大部隊的北齊兵已經在趁著從各處收剿來的羊皮筏子和大船來渡黃河了。渡過黃河,他們將去馳援攻打金城的大軍,一舉攻下金城關。 只拎著一把斧子,瘦削蒼白的少年臉上有著淡淡的血跡,那件青布褂子上也沾著隱隱的血跡,但并不是很明顯。他依舊沉默著,仍是一個人,信步出了水鄉鎮,隨著蹄騰黃煙,策馬奔馳的北齊騎兵,順大路往渡口而去。 大部隊的北齊騎兵是準備要渡河的,所以并沒人注意這個看起來文靜瘦弱的少年。 他隨著騎兵們上了河堤,仍舊拎著兩把斧子,就在河堤上靜靜看著騎兵們連人帶馬登船,登筏子。 這下呼延神助不敢再小覷他了,只是不知道這一艘艘滿載著騎兵和馬的大船與筏子,他該怎么辦。 等待騎兵等船的時候,少年長時間回頭,看著身后那片鵝黃色的花兒開了滿地的瓜田,直等到大部分的騎兵都登船了,便開始解身上的青褂子。 陽光下少年的肌膚呈細膩的冷玉白,卻不似他外表看起來那般文弱,蟒筋虬臂,緊峭的窄腰與上身呈倒三角之勢,于岸上松了松劈,他拎著一把斧子,縱身一躍便躍進了暗流滾滾的黃河之中。 不一會兒,老郭家的長工們也來了,他們彼此之間的交流也不過打個手勢,隨即紛紛躍入河中。 黃河上濁浪滔踴,那生在黃河邊的少年,時而露出一顆腦袋,時而只是露出一雙剛勁有力的手臂,不過轉眼之間,不過一手生拽,,一張筏子轉眼便翻。 至于船只,他也許只是像砸沉呼延深助的船一般,于水中在船上敲開幾個洞,一艘大船才行到水中央,便轟然而沉。 呼延天忠眼看著一艘艘羊皮筏子沉于水中,那些不會水,又穿著沉甲的北齊人幾乎沒有過多的掙扎,連喊都來不及喊一聲,就那么沉入黃河,從此永不見天日,做了水鬼。 仗著這座天險之河,又有一大半的北齊兵叫他折殺于黃河之中,五千鐵騎破關卡而來,除了怕死不敢渡河,打道回府的,最后渡到黃河對岸時,只剩了區區幾百人。 呼延天忠一開始不懂為何郭嘉要露財,故意引人進老郭家的大院子,直到半夜趁著月光的掩映悄悄鉆進郭萬擔家,才知他為何會有此一舉。 他拿金錠吸引的是那些貪財之人,先殺掉這些人,就可以保證他們不去周邊sao擾百姓。而真正渡黃河,支援金城的大軍,他則盡量拖延到他們渡黃河時,于黃河里給一鍋端了。 連帶十幾個長工,依山靠山,依水借水,不過一日時間,一個文文弱弱的少年,便把北齊人的五千精騎大部分都解決在了水鄉鎮。 而剩下的,找不到敵人,摸不到首尾,不敢輕易渡河,只得撤兵。 這實力懸術的一仗,打的干凈,利落,漂亮,一氣呵成。 直到今日,呼延天忠才知戰神是怎么回事。猶如皰丁解牛一般,化整為零,化繁為簡,整場戰事中幾乎連一聲慘叫都未聽到,從日出到日落,再到明月高起,那看起來沉默,冷靜的少年一板一眼的,就給打完了。 以一對千,徜若不是親眼所見,呼延天忠打死都不敢相信。 他于河岸上輕噓了口氣,,也暗自揩了把冷汗,得虧他方才沒有早動手,否則的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從混濁,冰冷的黃河水里爬出來的時候,明月高懸,瓜田成了一片狼籍,有幾個年邁的長工長時間泡在水里,有叫齊兵戳死的,也有因為水冷,手腳抽筋而淹死的,此時還跟著郭嘉的,只剩下了七八個。 郭嘉甩著濕淋淋的褲子,才歇了口氣,便阿單說,河口破,郭興穿著盔甲就叫北齊人給俘虜了。 輕輕啐了一口嘴里的沙子,郭嘉道:“打仗非是靠蠻力,總還得帶著腦子,他不帶腦子,敵人不俘他俘誰?” 阿單道:“咱們是不是得去營救他們?” 郭嘉再啐了口泥沙,低聲道:“cao他娘的,現在還不行,我得先去一趟紅山坳?!?/br> 在黃河之中,有幾回他揮不動那斧子,險些叫那柄重達四百斤的鋼斧帶到深水中去,力量不由他控制。顯然昨天那一回是管用的,但管用的時間并不算太長,他還得找夏晚去折騰一回,才有力氣去解救被俘的郭興。 他急匆匆躍下河堤,于瓜田里跑著,見阿單還在后面追,忽而又折回來,喉嚨里往外顫著笑:“阿單叔,陳雁西下在酒囊里那毒實在是個妙東西,你們等我,等我半個時辰就好。我去去就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郭嘉:若若親媽,我咋打不動了? 作者:夏晚才是我親閨女,沒她,你上不了天,所以,該充電啦…… 第39章 雖說齊兵過境,居然沒有燒殺搶掠,簡直是大難之中的意外。 但堡子里的人們還不敢出來,所以整個紅山坳村空空蕩蕩,除了偶爾有聲犬吠,并沒有多余的人。 夏晚估摸著騎兵是不會來了,郭蓮那么大的肚子肯定要吃飯,遂從地窖里爬了出來,準備燒點晚飯給她吃。 她家本就是個窮家,夏黃書如今也不知跑到了何處,打開面箱,只有幾只蛾子,再揭開油缸,里面也是明可鑒人。 夏晚無法,只得滿村子一戶戶敲開廚房門去看,終于叫她掃箱底兒掃到了一碗面,又舀了一勺子菹菜,便準備給郭蓮和吳氏做碗菹菜面吃。 活好了面,再拿一茶盅油將那碗酸菜嗆了嗆,夏晚正準備要燒水,忽而聽得院外一陣馬嘶。 夏晚暗叫一聲不妙,心說怕是北齊兵來了。 這村子里唯有一家的廚房在冒煙,徜若有騎兵來,肯定就是沖著這廚房來的。也不知郭嘉是把她哪兒給弄破了,雙腿間疼的厲害,若要跑,只怕也跑不快。 可她若不跑,真的叫北齊兵捉住,又怕要連累地窖里的吳氏和郭蓮兩個。 聽腳步聲似乎只有一個人。既只有一個人就好辦了,夏晚一橫心,從案頭把那只海碗大的油缸抱了起來,準備等人進來了,先砸在他頭上,再翻窗子跑出去,這樣,她就能把人引開,以保護郭蓮和吳氏兩個。 只等著門一響,夏晚閉上眼睛心一橫,就把個油缸給砸了出去。 “你這是,準備要謀殺親夫?”若非郭嘉早有準備,非得被砸個腦袋開花不可。 夏晚哎喲一聲,才發現進來的竟是郭喜。 他在堡子里沒有找到她和郭蓮幾個,也不驚慌,猜準了夏晚必是躲在自己家,夫妻間的心有靈犀,下堡子一路跑了來,夏晚還真就在。 夏晚撲到案頭,正在拿菜刀,想著一油缸砸不死就拿菜刀拼命的,沒呈想來的竟是郭嘉。她都嚇破了膽,郭嘉居然還在笑,夏晚撿起燒火棍子一棍子就敲到了郭嘉腦門上:“你嚇我,你居然敢嚇唬我?!?/br> 一半是發火,一半也是被嚇的,夏晚就真的哭了起來。 她穿著件格外寬的闊腿褲子,似乎是他的,上面仍是平日所穿的那件白底紅花的小襖兒,兩只小肩膀細津津的,因正在和面,臉上還沾著點子面灰,小臉頰氣嘟嘟的,紅的像只蘋果一樣。 在瓜房里連著兩回,郭嘉不是不知道夏晚受的疼痛,兩人乍乍然的親熱,身體是熟悉了,可彼此之間仍是陌生的,在河里泡了整整一天,他身上的衣服都還是濕的,急于找個地方暖慰一番,但也急于去救被俘的郭興。 夫妻便是世間最親的人,可再找不到他和小夏晚這樣一對夫妻。他必須得依靠她那瘦瘦的身板兒,才能獲得神一般的力量,才能把郭興給救回來。 郭嘉來摟她的肩,夏晚便一個狠甩,再來摟,她再一甩,轉身坐到了炕沿子上,燒火棍子往地上一扔,抱臂仍是哭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