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果然是有了身孕。因為才兩個月,外面的人都還不知道。 依玥就抱了韓老夫人的胳膊撒嬌道:“這不是孫女想祖母了嗎?這些日子在南陽侯府,這也不能那也不能,都悶死我了。唔,剛剛聽阿宓說讓祖母您去阿宓的溫泉莊子,祖母,不若孫女也陪您一起過去吧?!?/br> “胡鬧,你這有了身子,怎么能整天亂跑,這怎么嫁了人,越發的不穩重了?!?/br> 韓老夫人說著又看向了以宓,道,“還有你也別去,你看你表姐,這成婚才四個月就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你成親都滿一年了,還沒有孩子,雖說這種事急不得,可是你要是去了溫泉莊子,還怎么要孩子?難不成還要燕王爺也住過去?” 這話說的,依玥“撲哧”就笑出了聲,頂著依玥戲謔的目光,饒是以宓自認臉皮厚,也不由得有些發燒。 她訕訕道:“外祖母,您也說這種事急不得,那還著急做什么?也不在乎那么幾天半個月的?!?/br> 這話說的越發岔了過去,依玥“哈”的一聲就又笑了出來,她摟了韓老夫人,笑著繼續撒嬌道:“祖母,阿宓不能離了燕王府,可您看我在南陽侯府,這些日子根本什么胃口也沒有,就只想吃花嬤嬤做的飯菜,唔,您可千萬別說把花嬤嬤給我送過去,我要敢要,父親得打斷我的腿。而且平日里阿晞又不在府中,婆母雖好但她緊張兮兮的弄得我越發難受,祖母,只有待在您身邊我才能安心養胎?!?/br> 趙晞是禁軍親衛營侍衛,只有休沐日才會回家,而花嬤嬤是韓老夫人身邊的嬤嬤,精通藥膳料理,這么些年來韓老夫人的飲食都是花嬤嬤親自打理的。 依玥死纏亂磨,而韓老夫人看她的確瘦了,到底心疼,終還是應了下來,趙二夫人通情達理,雖然心中擔心有點不愿但也沒說什么,只派了兩個嬤嬤跟著服侍依玥,而趙晞到了休沐日就先回侯府給父母請安之后便也住到了莊子上陪依玥。 以宓卻是被打發回了王府。 穆元禎看她悶悶的,就笑著哄她道:“好了,要不我們也要個孩子算了,這樣我也陪你去莊子上住些時候?!?/br> 這一年以宓未有孕,卻是因著穆元禎覺得以宓還小,聽了太醫的話,想著等以宓再大些,身子骨長開些再要孩子要穩妥些,所以采取了些措施。當然這還有些他隱秘不可言的私心,他熬了那么許久才成婚,食髓知味,可也不舍得她太快就有了孩子,然后自己就要繼續只能看只能摸卻不能動真格的苦熬著過日子。 第60章 以宓看他一眼,如果他笑得不是那么讓人臉紅心跳,那這話就要更真誠些了,但很明顯他那眼神只讓人覺得他說的重點不是在“要個孩子”,而是在于…… 以宓不知道,她這似嗔似惱的一眼卻是看得穆元禎心中一蕩,他原先當真是為了哄她,只是他了解她甚深,她那一眼顯然是想得太多了些,他覺著她既然誤會了他,那他自然就要順了她的意,所以直接就低下頭去咬在了她鮮嫩纖長誘人至極的脖子上。 他的唇干燥火熱,只灼得以宓一激靈,全身都麻了麻,她忙急急地推他,可是腰卻已經被他摟住,哪里掙扎得了,她聽著他的呼吸聲,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又羞又惱,心卻是砰砰地跳,身體也已經有些不受控制,便急急道:“王爺,這,這大白天的,又是在廳中,你,你又要做什么?”明明是拒絕,可聲音卻是柔媚婉轉,那尾音仿佛在人的心上勾了勾,只聽得穆元禎呼吸都重了幾分,愈發不能罷休了。 他直接一把橫抱起了她,一邊往房間里走,一邊就低低道:“你既然不喜歡在廳中,那我們就去房間里面好了,你看,大家都著急著你的肚子,我自然是要更努力些的?!?/br> 只是孩子,還是再晚些吧。 乾心宮內花園。 “多年不見娘娘,娘娘風采更甚,但臣卻是老了?!被▓@小亭內,閩王世子穆元祁對相對而坐的薛太后含笑嘆息道。 穆元祁這些時日時常進宮見小皇帝穆熙,和他說些閩地的趣事,穆熙很喜歡聽他說話,就是精神看上去都好了些,穆熙身邊現在多是燕王的人或是只忠于慶源帝的舊臣,燕王也沒什么不放心的,見穆熙喜歡,也就隨他去了。 這日薛太后過來乾心宮看兒子,便在花園內遇到了穆元祁。 薛太后看著眼前嘆老的男人,溫柔俊朗,面白如玉,含笑的桃花眼中柔情似隱若現,相較十七年前,魅力并無絲毫減免,反更褪去了少年時的青澀,多了沉熟穩重的味道,讓人……更加安心。 薛太后抿唇笑了笑,眉目中有一些悵惘,還隱藏了一絲許久不見的甜蜜,但她很快就調整了神色,笑得端莊又得體。 她并未就著他的話回答,只道:“世子從閩中過來,哀家的侄子亦是在閩中,不知世子可見過他沒有?” 穆元祁笑道:“自然見過,臣得知娘娘的侄子到閩中,心中甚是高興,他初至閩中,臣便約見過他。薛副司少年英才,委實難得,若不是聽說薛副司早有婚約,臣還想將小女許配于他?!?/br> 薛太后聽言眼神便亮了亮。和誠郡王府鬧成現在這樣,那婚事肯定不成了……想到誠郡王府,她心中又是一片煩悶,她覺得她本來所有事情都一帆風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但凡是沾惹上那夏以宓,她的事情就再也沒有順利過。 穆元祁看薛太后聽他說話先還是歡喜的樣子,突然就皺了眉,有些苦悶的樣子,心念急轉,就柔聲道:“娘娘不必擔心,外人傳薛副司病重腿疾什么的,不過都是謠傳,臣在上京之前曾見過薛副司,他并無大礙。若是那誠郡王府當真背信棄義,毀棄婚約,娘娘擔心薛副司的婚事,臣的長女正當婚配,娘娘不嫌棄的話,正可說與薛副司?!?/br> 薛太后從他溫柔的聲音中醒過來,聽言就大喜,她自然已經知道侄子無事,只是背上不能人道的名聲,將來說親到底有礙,若是能和閩王府接親,自然是大好。原本她還想將侄女芯柔嫁于閩王世子為側妃,可那丫頭卻病下了,現在反倒是因禍得福。 心中如是想,鬼使神差的,薛太后竟然就道:“那自然是小侄的福氣,前些時候哀家還想著,世子人品貴重,入到京中又未帶家眷,哀家還想將侄女許予世子為側妃,如今結了兒女親家,倒是不便了?!?/br> 聲音輕且柔,那神情竟然還帶了些幾分少女的調皮,只聽得閩王世子心中大喜。 他看著薛太后,目光含情,聲音低沉道:“娘娘,若是娘娘的侄女像了娘娘,對臣來說,那當真不知是……遺憾還是慶幸了。當年之失,已讓臣久不能寐,若日日對著和娘娘親近相像之人,臣亦不知是甜還是澀了?!?/br> 他說著話,眼睛直直的看著薛太后,這樣直白的眼神下,薛太后想輕斥于他卻又偏偏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般,心中竟是一片歡喜麻軟。 穆元祁看著薛太后神情怔怔,面色隱隱沁出了絲絲緋紅,知道自己目的怕是半已達成,他垂下眼,掩下心中的算計,再抬眼又已是一派正經貴王孫模樣。 不過他卻又轉了話題,道:“娘娘,陛下開年就已十四,先帝遺詔,陛下有子即可親政,娘娘可有打算讓欽天監再算算陛下的婚期?” 薛太后一愣,喃喃道:“先帝,先帝曾道讓陛下十六歲之后才成婚?!?/br> 閩王世子一笑,道:“十六才可成婚,卻未定具體婚期,若是天象有異,提前個一年半載未嘗不可。況且陛下大婚,準備就要耗時不少,現在也該提上議程了?!?/br> 延意二年十月,薛家和誠郡王府終究是解除了婚約。 此時嘉惠郡主已經十七,轉眼就是十八,因此誠郡王府十分著急想幫嘉惠郡主定下親事,奈何老誠郡王妃看上的人家一聽老誠郡王妃提這意思,立馬便顧左右而言他,根本不肯接她那個茬,若是老誠郡王妃豁出去面皮直接提,對方也會立即尋了各種借口推脫然后找了借口急急避開老誠郡王妃。 一時之間,京中勛貴人家竟是避老誠郡王妃如避虎蝎。 為著這事,老誠郡王妃都急得喉嚨上煙,她這心思算來算去,滿京城就再找不著她看得上眼的,她心腹嬤嬤錢嬤嬤看她著急上火,終于忍不住出謀劃策,道:“娘娘,其實,這不是有個現成的人選嗎,只是這事,恐怕娘娘還是得尋了郡王爺和郡王妃娘娘說合才行?!?/br> 老誠郡王妃看向自己的錢嬤嬤,意思讓她繼續。 錢嬤嬤便小心翼翼道:“就是郡王妃娘娘的娘家,魏國公府世子韓世子啊,京中可沒有家世比韓世子更好還能承爵還未曾定親成親的公子了?!?/br> 老誠郡王妃臉色頓時青紅交加,難看無比。 那日魏國公府韓老夫人上門新恨舊怨,把老誠郡王妃給罵得狗血淋頭,然后韓氏便借故離了郡王府回了魏國公府至今未歸,連著兩個孫子都未曾回過郡王府。 老誠郡王妃倒是想讓兒子把韓氏給休了,可是一來韓氏手中有自己兩個孫子,二來燕王勢大,魏國公府也不是隨便就能欺上門的,老誠郡王妃哪怕氣得吐血也只能在家里折騰折騰兒子,沒有它法可想。 好在這些時日她一直忙著孫女的婚事,就把韓氏拋在了腦后,卻不想,自己的心腹嬤嬤這時候提了這么個建議。 可不得不說,她說的還真是事實。 老誠郡王妃掙扎了幾日,終究還是抵不過對孫女的疼愛之心,厚著老臉喚了兒子誠郡王過來,道:“良兒,你知道為娘這些時日為著嘉惠的親事食無味,寢無眠,簡直cao碎了心,可是這京中家世人品配得上嘉惠的沒有成親也俱都是定了親事的,選來選去,竟是無一合適的?!?/br> 誠郡王沒出聲,因著薛側妃一事,老婆孩子俱都離了心,待在魏國公府見都不肯見他,他能好受?而直接間接的原因都和自己母親侄女脫不開關系,這也就罷了,他母親還三天兩頭的為著侄女的親事跟他鬧,逼著他去到別人家提親,他這一輩子的臉都在這段時間給丟盡了。 老誠郡王妃看兒子面無表情的臉就來氣,她咬了咬牙,捂著胸口忍了,然后忍著心口的惡氣道:“為娘想來想去,發現這相熟的人家除了你媳婦娘家的侄子韓世子尚未定親,勉強配得上嘉惠,再無其他合適的……” “不成!” 未待老誠郡王妃說完,誠郡王已經是面上漲得通紅,他瞪著自己母親,簡直覺得她是不是為了侄女的婚事已經瘋魔了。 妻子跟自己鬧成這樣,岳母對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對自己母親更是厭惡,怎么可能肯讓魏國公府的獨子獨孫唯一的繼承人娶自己侄女?更別說自己母親還曾為了這個侄女打過燕王妃的主意,逼她替嫁和親! 若是自己敢上門提親,岳母就能把自己打出去! 老誠郡王妃眼淚刷一下飚出來,也不忍了,哭著就罵道:“為娘那日被那惡婦那般羞辱,你以為我想和他們韓家接親?還不是為了嘉惠,我可憐的嘉惠,自小沒爹沒娘,沒人替她做主,就因著你媳婦的那個女兒這才被太后娘娘盯上,惹了這無妄之災……” 誠郡王只覺疲憊至極,他片刻也不想再待在這里聽他母親說著這已不知說了多少遍的話,轉身也不管母親在身后的怒喚就有些麻木的離開了房間,只是他剛跨出房門就看到了面色慘白眼角還掛著未擦干的淚痕的侄女。 嘉惠抬頭看著自己叔叔,道:“叔父,是不是,您也不想管我了?因著嬸嬸和祾弟的事,您遷怒于我,所以也再不想管我了?” 第61章 誠郡王不想再在這里先聽母親哭,再看侄女哭,這院子中難說會有哪家的人,轉眼這事就可能傳出去,讓自己,讓誠郡王府再次淪為京中權貴家的笑柄,或者至少就有妻子的人,讓他在岳家更無地自容。 他黑著臉帶了侄女去自己書房說話。 他讓侄女坐下,道:“不要再哭了,你再哭也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嘉惠,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你當知道,你祖母會聽你哭,我會聽你哭,但外人卻絕不會因為你哭就妥協于你?!?/br> 他并不覺得侄女有多蠢,只不過是被母親和自己甚至先帝給慣壞了而已,總覺得鬧一鬧,搬出她父親,滴上兩滴眼淚,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只這兩年多來,她教訓還沒吃夠嗎? 嘉惠感覺到叔父從來沒有過的冰冷的目光,心頭恐慌,果然慢慢收了眼淚,就連先前那楚楚可憐的樣子都收了起來,低著頭咬著牙有些倔強的坐在那里。 誠郡王道:“嘉惠,這么些年來,你嬸嬸待你并不差,是你自從和親一事之后因著你嬸嬸未肯如你的意讓燕王妃替嫁之后就一直針對于她,及至薛氏入府,更是故意聯合薛氏處處給你嬸嬸沒臉。你當知道韓家人最是護短,你想入韓家的門是絕對不可能的?!?/br> 嘉惠抬頭迅速看了自己叔叔一眼,眼睛里滿是不服和不信,然后又側了腦袋咬著唇沉默不語。 “呵,”誠郡王簡直被氣笑,道,“你那個是什么眼神,你是覺得她是你嬸嬸,只要我肯為你下狠手逼她,逼韓家,韓家總是會肯的,是不是?嘉惠,你覺得叔叔現在還可以用什么去逼你嬸嬸?就是誠郡王府的爵位,只要燕王出手,我就得上書把爵位讓給亦祥?!?/br> 嘉惠臉色一白,失聲道:“憑什么?” 她已經知道兩個堂弟有多恨自己,若是堂弟襲了爵位,她就可能什么也不是了。當她意識到為了自己的將來自己應該和堂弟打好關系之時,她已經把他們得罪的死死的,所以她親近薛氏,未嘗沒有一些隱晦的心思。 誠郡王冷笑:“憑什么?因為他是手握實權的輔政王!你當知道我們誠郡王府的爵位只有三代,亦祥這一代就是最后一代,而過了這一代,能不能有爵位會有什么樣的爵位就全憑圣眷了?!?/br> “您也說是圣眷,燕王又不是皇帝!”嘉惠尖聲道。 誠郡王看她一眼,目光審視中帶著尖銳和一些痛心,他道:“嘉惠,你當知道這誠郡王府的爵位,遲早都是亦祥的?!?/br> 嘉惠的手攥得死死的,她不知道她本是京都最受寵最得意的郡主,如今卻為何會到了這一步。 誠郡王看侄女面色像紙片一樣,到底是自己寵大的,大哥留下的唯一的血脈,他嘆了口氣,道:“嘉惠,韓家不適合你,叔父會幫你在軍中挑選一個家世簡單,年輕有為的……” “不,我不要,”嘉惠搖頭,尖聲道,“我不要嫁給家世普通的人家,我不要,我不管內里是怎樣,但我不要嫁給家世普通的,至少不能差過薛家。叔叔,反正我有自己的郡主府,嫁到韓家,他們不喜歡我,我就住在郡主府,叔叔,求您了,我以后不會再惹事,我以后什么都聽您的……” 全部都白說了,誠郡王看著這樣的侄女總算是徹底死心了,他道:“那好,我帶你去國公府,你自己去求你嬸嬸,去見老國公夫人,國公夫人?!?/br> 嘉惠聽言卻是一抖,誠郡王冷笑,道:“你連去國公府的勇氣都沒有,卻逼著別人把所有東西都捧到你的面前,嘉惠,你如何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幼時的她,也是軟糯可愛的,小小的,卻也會體諒安撫別人,如何會變成如今的這幅模樣? 誠郡王去了魏國公府,韓氏帶了些諷意道:“怎么,是想來求我讓我去跟大哥和大嫂提親嗎?呵,別說你們誠郡王府是怎么對我的,只是嘉惠那樣子,我大哥和大嫂連阿宓都看不上,會看得上嘉惠?你們誠郡王府先得罪了燕王,后得罪了薛氏,哪怕你把整個誠郡王府陪嫁給嘉惠,他們也是看不上她的?!?/br> 誠郡王看著自己的妻子,這個是他從小愛慕的女子,也承諾過這一世都不會傷害她,是他破了自己的承諾。 他沒有回她的話,而是道:“阿曦,我打算上折,去閩中任職,誠郡王的爵位,也直接傳給亦祥?!?/br> 韓氏一愣,審視的看向他,除了震驚之外,亦是辯著他這話的用意和真假。 誠郡王苦笑了一下,道:“阿曦,你跟我一起去閩中可好,你以前不是說想出去走走嗎?我們去閩中重新開始?!?/br> “你不必懷疑我的用心。我這么做,一來想重新挽回你,二來也是我希望自己仍有可施展之地。燕王對我忌諱,我在京中再無前景,相反若是我將爵位傳給亦祥,燕王有心發展海運,增添海軍,用人之處甚多,我若去閩中,他反會給我更多機會?!?/br> 爵位讓給亦祥,也是投誠之舉。 韓氏看著他,好一陣,才出聲問道:“那你母妃還有嘉惠呢?她們會允許你這么做?” 誠郡王道:“爵位傳承之事,還輪不到她們置喙。至于嘉惠,我會安排幾家人上門提親,她選不選,那是她的事,再繼續放縱她,才是真正對不起大哥?!?/br> 韓氏抿嘴,他的確有負于她,可是若是真計較起來,她負他的其實更多,他肯為她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出乎她的意料了,而且對于離開京城去閩中,甚至出海,她的確很是動心,她終究點了頭。 延意三年初,誠郡王穆承良上折請辭郡王爵位,著誠郡王世子穆亦祥提前承爵,燕王代延意帝準奏,但爵位雖由世子承襲,穆承良亦保留郡王位虛銜,因為燕王又冊封穆承良為大周海軍正使,赴閩中出使沿海列國,為大周與周邊海國建立外交,拓寬海運效力。 老誠郡王妃得知消息的時候,圣旨已經下達到了王府,任她在府中如何哭鬧,怒斥兒子和兒媳,嘉惠郡主差點要自盡在誠郡王面前,但事情已成定局再不可更改。圣旨下達王府五日之后,誠郡王便帶了郡王妃韓氏次子穆亦祾離開京城遠赴閩中了。 誠郡王攜妻子離開之日,以宓還親自陪了外祖母韓老夫人在城外相送。 韓氏看著以宓目光復雜,她想說什么,卻更覺得無話可說,難道拜托女兒照顧長子嗎?所以她最終什么也沒說,只跪別了母親韓老夫人便轉身上了馬車。 看著馬車揚起的飛塵,韓老夫人拍了拍以宓的手,道:“只盼著她在外面能更清明一些,你也不必怪她,只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成?!?/br> 以宓扶了韓老夫人,笑著“嗯”了聲,道:“孫女一直是這樣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