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可偏偏因為侄女嘉惠的事,郡王府和薛家,薛太后糾纏在了一起,他想扭轉卻無能為力。若嘉惠是自己女兒,他根本不會這么窒手窒腳,可她偏偏是早亡的大哥的女兒。 誠郡王頓了頓,心中煩悶,到底不想中秋夜聽自己母親的抱怨和遷怒,更不想在那里見到薛氏,還是直接回了正院。 雖然他知道回正院迎接自己的也只會是妻子韓氏冷漠的臉。 自打薛氏被查出有孕,整個郡王府都是冷冰冰的,妻子根本就不再去母親的沐恩堂,兩個兒子一個在書院極少回家,另一個對著自己母親他祖母和自己這個父親都是一臉的不遜之色。 而妻子對自己人前雖然仍似乎同以前一般無二,但人后卻早已經不再搭理他,雖還仍讓他繼續住在主院,就只是在他們正房旁邊的隔間住著。 當初薛氏被查出有孕,他第一反應就是覺得不可能,第二反應就是想著如何跟自己的郡王妃解釋。 可是他沒想到她的神色竟是可以稱得上平靜,但眼神卻冰冷尖利。 她擺手制止了他的解釋,只道:“你放心,我不會和離。喏,你母妃跟我說‘你不是慣會和離嗎?你容不了映惜,那就還和離回魏國公府去吧’,你看你母妃和薛家人還有薛太后都等著我和離??墒俏覟槭裁匆缢齻兊脑??” 她冷笑,繼續道,“哦,或許,是因為當初我年輕貌美,離開夏家,我會得到更多,所以才會選擇和離??墒乾F在,我卻不會了。你看,我只要守著亦祥和亦祾,只要燕王妃在,就誰也動搖不了亦祥的位置,我的位置,你不能,你母妃不能,薛家不能,就是薛太后也不能,哪怕你的側妃娘娘生了十個八個,將來也什么都不是?!?/br> 如果她生氣,發脾氣,他可能還會好受些,可是她這樣尖刻的說話,他的心如墜谷底。 他艱難無比道:“阿曦,那真的只是個……” 她擺手,卻是半點不肯再聽他的解釋,至此對他視若無人。 誠郡王回到正房,看到妻子正在翻著賬冊,他站了片刻可是她卻連頭都沒抬,他心頭黯然轉身正準備離開,卻不想后面卻傳來她的聲音。 她道:“呵,為了要讓薛太后和薛家同意讓嘉惠解除婚約,你母妃這是上桿子要把誠郡王府雙手奉上給薛氏了呢,可惜那是個蠢貨,自己靠著肚子上位,就以為薛家女的肚子就多么珍貴了?!?/br> 誠郡王覺得又是難堪又是難受,他有些疲憊道:“阿曦,那件事是我錯了,當時我真的是被她算計了,阿曦,已經過了這么久,不要再為此事跟我鬧別扭了好嗎?你明明知道,無論她有沒有孩子,在我眼里,她什么都不是?!?/br> 韓氏猛然抬頭看他,眼神尖利,然后突然扯了點悲涼至極的笑道:“被她算計?在你眼里,她什么也不是?王爺,我們夫妻這么多年,你的心思我還能不了解,你一定要我把話說得那么明白嗎?難道你真的對你母妃一點辦法也沒有?你母妃,還有那個薛氏,如果不是你的縱容,她能算計到你?你母妃能折騰成現如今這般模樣?” “還是你心里根本就是不滿燕王,你在借著你母妃和薛氏左右逢迎,反正只要有以宓在,你母妃再折騰,你覺著燕王也不會把亦祥怎么樣,誠郡王府的爵位也不會斷,而萬一將來燕王失勢,可不還有薛氏嗎?呵,我就想知道,若燕王真的失勢,你要把我擺在何處,把亦祥和亦祾擺在何處?大概只有死了才能給薛氏女肚子里的孩子讓位了!” 第58章 “阿曦!”誠郡王面上煞白,想說什么,可是對著自己妻子像是能刺透人心的目光,還有那藏在眼底深處的痛色,嘴唇抖了抖,卻覺得什么語言都是無力和蒼白的。 他知道,她需要的并不是語言的安撫和寬慰。 他的確沒有下重手管自己的母妃,沒有下重手處置薛氏。 如果他態度強硬,即使薛太后下了懿旨,他也可以把薛氏扔進角落而不是讓她四處蹦跶膈應人,更不會……或者至少那次之后,他可以直接捏造個罪名打殺了她或處理了她肚里的孩子,而不是由著母親帶著懷孕的她四處招搖,甚至屢屢入宮,直接打妻子的臉。 他可以說那是因為自己母親護著薛氏,也可以說他只是不想面對薛氏,可這些話,對自己的妻子來說,簡直就是個笑話。 韓氏說完看誠郡王面色灰敗,也覺心灰意冷,疲憊至極,她道:“罷了,我不管你心中是作如何是想,原本她們怎么作妖,我也不想理會??墒?,呵,可是這次你母妃竟敢在宮中明目張膽給燕王妃找不自在,她想給我沒臉也就罷了,就怕燕王將來連著誠郡王府都給端了!” 誠郡王沉默半晌才道:“你放心,此事,我會處理的?!?/br> 他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卻又回過頭來,道:“阿曦,無論你心中如何猜疑,之前我沒有下決斷是我不對,但你當知道,你和亦祥還有亦祾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都是無人可取代的?!?/br> 無人可取代,可是是否重得過權勢和誠郡王府? 韓氏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竟然升起一股隱隱不知是快意還是痛恨的情緒,她也不知道她為什么是這樣的性子,明明糊涂些會好過很多,或者猶如其他女人通常做的那般,直接自己動手除了薛氏也好,她再清楚不過,如果她直接動手除了薛氏,他必也不會說什么。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可她偏偏就是這樣的性子。 誠郡王轉身就去了自己母親老誠郡王妃的沐恩堂,可是他行到院子,尚未入得房間,就聽到了里面女人驚恐的尖叫聲還有母親的怒斥聲。 誠郡王心中一驚,急奔著就穿過外廳入了內廳,然后入目的便是母親抱著撲在她身上的薛側妃,身上血跡斑斑,地上也是滴著不少血跡,誠郡王驚慌中側頭便又看到了不遠處被幾個侍女和婆子拉住了的小兒子穆亦祾,他此時正掙扎著,目光兇狠的看著薛側妃,手上還握著一把正在滴著血的匕首。 誠郡王腦袋“嗡”一聲,沖著老誠郡王妃就先問道:“母妃,母妃您沒事吧?” “王爺,王爺救救卑妾?!?/br> 聽到誠郡王的聲音,薛側妃如同遇到救星般,轉身就離開了老誠郡王妃的懷抱,改著奔向了誠郡王,不過她驚恐之下不知是不是仍記得誠郡王不喜她,并不是奔向誠郡王的懷抱,而是撲到了他腳邊。 誠郡王第一反應是想踢開他,可是看到她身上鮮紅的大片大片的血跡,還有已經鼓起來的肚子,到底是心有顧慮,猶豫了一下,這一猶豫,那薛側妃就已經抱住了他的腳,抬首梨花帶雨般哀哀的看著他。 薛側妃哭泣道,“王爺,小公子他,他無端端沖進卑妾的院子要殺卑妾,王爺救救卑妾,救救卑妾肚子中的孩子?!?/br> 那邊穆亦祾看到這一幕卻是愈加受刺激,猛的推開拉著他的嬤嬤和丫鬟,提著匕首就往誠郡王以及薛側妃這邊沖過來,手中的匕首明顯就是直直對著薛側妃就刺,誠郡王大怒,第一反應就是一腳踢向了兒子。 穆亦祾雖然自幼習武,反應力不差,但剛剛憤怒之下并不防父親會踢自己,然后直接就被誠郡王給踢飛了。 穆亦祾摔到地上,大叫道:“你護著這個女人,你既然為了這個女人和她肚子里的種要殺我母妃還有大哥和我,那不如現在就殺了我,否則我早晚都要殺了她?!?/br> 小小的孩子,語氣卻飽含戾氣,只嚇得抱著誠郡王的薛側妃就是一抖。誠郡王聽言真是氣血攻心,又氣又急,顯然自己和妻子剛剛的談話被小兒子聽到了。 “孽子,孽子,”誠郡王正待說什么,那邊已經傳來老誠郡王妃氣急敗壞的聲音,她喘著氣罵道,“這個孽子,你看看你養的好兒子,都是那個女人,我們郡王府好好的孩子讓那個女人給教成什么樣了,當初我讓你抱過來給我養,你硬是順著那個女人的話不肯,現在看看,她都教出來個什么東西,敢提著刀對著自己祖母和父親,動手殺庶母殺親弟弟了?!?/br> 誠郡王聽言卻是一激靈,他一腳踢開抱著他腿恐瑟瑟發抖楚楚可憐的薛側妃,并沒有理自己母親,拔腿就走到了兒子身邊,一把提了他,邊往外走邊對著掙扎的兒子吼道:“你是只長力氣不長腦子的嗎?那是你母妃的氣話,你如何竟然當真,你殺她,她死不足惜,可是就要用你的前程陪葬?!?/br> 薛太后和薛家更不知要借此機會怎么拿捏誠郡王府。思及此,他愈加恨上薛家和薛太后。 而屋中被踢到一旁的薛側妃再沒想到誠郡王會說出這種話,又驚又恐之下,再受不住,眼睛一翻,終于暈了過去。 老誠郡王妃也顧不上兒子,手捂著心口就急急喚人去傳太醫,又命人去查看薛側妃的情況, 誠郡王沒再理屋內的眾人,只拖著兒子就拉到了院子里,命人傳了自己的貼身侍衛,兒子亦熟悉的,扔給了他讓他好生看護兒子,這才重新回到了內廳中。 此時老誠郡王妃已經命人扶了薛側妃幫她查看包扎傷口,她自己并未受傷,那些血都是薛側妃身上的,誠郡王上前查看,那傷口是在胳膊上,只是外傷,這才松了口氣。 就算不要她肚子中的孩子,也不能是自己兒子動手的,這事瞞不過去,鬧出來,肯定要影響兒子的前程。 誠郡王當機立斷,立即命人捆了薛側妃從薛家帶過來的兩個丫鬟,封鎖住院子,又請了母親單獨說話。 他說的并非是今日這一場鬧劇,也未提宮宴之事,只冷著臉道:“母親,兒子派去閩中的人已經回來了,薛修啓并無事,他當初雖受了些傷,但卻只是皮外傷,所謂的留下腿疾,不能人道不過是他不愿娶嘉惠而故意讓人散播的消息?!?/br> 不愿娶嘉惠,卻還要讓誠郡王府為求著他們解除婚約被他們耍得團團轉,世人還只道是誠郡王府背信棄義,薛修啓受傷就嫌棄他背棄婚約。薛家,真是欺人太甚! 老誠郡王妃呆住,她坐在坐榻上,呆呆盯著兒子,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然后瞬間老臉漲得通紅。 誠郡王府的鬧劇傳到燕王府,以宓皺眉,兩面逢迎,魚與熊掌都想要,這誠郡王真是想得美,結果把個郡王府折騰得烏煙瘴氣。 穆元禎伸手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道:“你不必擔心,你母親昨晚連夜傳了消息回魏國公府,你外祖母今日一早就親自上誠郡王府把穆亦祾給接走了,還大罵了老誠郡王妃和誠郡王一頓,只差直接動手勒死那薛側妃了?!?/br> 說著搖頭笑道,“難怪你母親當年想要合離就合離,敢情都是你外祖母給慣的?!弊o短的也太明顯了。 卻是當晚韓氏知道兒子犯下的事,知道薛氏經這么一折騰,那孩子怕是八成是保不住的,屆時兒子就得背了殺弟的罪名,立即就派人送信去了魏國公府給自己母親。 韓老夫人一大清早帶人去了誠郡王府,直接就先給薛側妃定了罪,道薛側妃心懷不軌,下毒想要毒殺嫡子穆亦祾,這才激的穆亦祾反抗,所以她要帶了穆亦祾回國公府,誠郡王府不處置了薛側妃,她就不會讓誠郡王府接回穆亦祾,否則她下次見到的就怕只是自己外孫的尸體了。 又斥責就是因為老誠郡王妃妻妾不分,才是亂家之源,縱得一妾氏竟敢直接毒殺王府嫡子,直罵得老誠郡王妃氣得吐血,可是韓老夫人最終還是在誠郡王的默許中帶走了外孫穆亦祾,然后滿京城都知道了薛側妃自恃肚子里的孩子,據說還是個男孩,就在誠郡王府無法無天,因穆亦祾對她不遜,幾次想毒殺穆亦祾,終于引起魏國公府老夫人震怒,直接闖進了誠郡王府,帶走了外孫。 而緊接著兩日后,誠郡王府便以薛側妃毒殺嫡子的罪名將其送到莊子上,薛家和薛太后不滿,派人去到莊子上才發現薛側妃已經流了孩子,病得奄奄一息。 薛家惱怒,說是穆亦祾行兇刺殺庶母,這才導致薛側妃流產,誠郡王府和魏國公府袒護穆亦祾,這才編造薛側妃下毒的罪名,定要誠郡王府和魏國公府將穆亦祾交給宗室府和大理寺,治下穆亦祾的罪殺弟殺庶母的罪名。 薛太后不是真想要治穆亦祾的罪,她只是想要誠郡王跟自己暗中妥協,還要借機壞了魏國公府和以宓的名聲,道韓老夫人仗著燕王妃的勢,無法無天,連穆家的子孫都是想殺就殺,殺人兇手想袒護就袒護。 韓老夫人卻直接將上門要人的薛家還有宗室府的人給轟了出去,然后著了誥命禮服跪在了宮門前,直控薛氏太過囂張,薛氏女太過囂張,屢賜薛氏女為大臣妾,薛氏女有孕就要毒殺嫡子嫡妻,居心何在? 最后還是先內閣首輔張士堯和現任內閣首輔楊衛出面,親自入宮面見小皇帝,讓小皇帝出來扶了韓老夫人起身,給韓老夫人致歉,又道“亦祾無罪”,此事才罷了。 但燕王府內聞聽此事的以宓卻是大為惱怒,這樣的事,誠郡王府竟然自己躲在后面裝鵪鶉,讓外祖母這么大年紀幫他們去跪宮門,收拾爛攤子,替他們護著誠郡王府的兒子。 想到這里,她心中就是又酸又痛,忍不住滾下淚來,她的母親,生了幾個孩子,卻總是讓外祖母cao心憂心,里里外外的護著,她到底算是個什么母親?她早不在乎韓氏,不在意韓氏對自己的態度,她只是不忍外祖母這么大年紀還替他們憂心cao勞。 第59章 以宓當晚就去了魏國公府。 這次除了穆亦祾,韓氏和穆亦祥也都在。事情鬧得這樣大,韓氏回娘家也是讓事情變得更加合理,眾人都是見過老誠郡王妃屢次帶薛側妃公然的進宮參加宮宴見薛太后的,更加坐實了誠郡王府刻薄正妃嫡子縱容薛側妃之事。 以宓過去韓老夫人內廳的時候,穆亦祥穆亦祾正在陪著韓老夫人說話,穆亦祥和韓老夫人一起坐在長榻上,穆亦祾則是坐在左邊下首的椅子上耷拉著腦袋蔫蔫的。韓氏不在房間內,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以宓過來,不想見她。 穆亦祥穆亦祾兩人看到以宓過來,俱都起了身,恭敬的喚了聲“大姐”,只是穆亦祾很快就低下了腦袋,大概是知道自己闖了禍,見到以宓就有點畏縮。 以宓掃了他一眼,輕哼了聲,就已經被韓老夫人喚著拉到了她的左首邊坐下。 以宓道:“外祖母,您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您有寒癥,筋骨本來就不好,如何能去做這樣的事?他們薛家還犯不著您這樣,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您就跟孫女招呼一聲,孫女自有法子對付了她們去?!?/br> 這話說的穆亦祾腦袋更低了下去,只恨不得鉆地洞了。 韓老夫人拍了拍以宓的手,笑道:“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別的法子,只是那薛太后太過囂張,我就是看不過眼,要讓世人和朝臣都看看她那副嘴臉?!?/br> 以宓心里一酸,這卻不是為了穆亦祾,而是為了她了,她抱了韓老夫人的胳膊,就把腦袋往她的身上靠了過去,吸了吸鼻子,才道:“嗯,但這么一折騰,說不得您今年的寒癥就要更厲害些了,不若這兩日孫女就陪您去溫梅莊住上些時日,養養身子吧?!?/br> 韓老夫人笑著點了點頭,道:“我也正有此意,就讓信得過的太醫過來,說因著今早之事我舊疾發作,所以要去溫泉莊子養著。不過你已經是燕王妃了,如何能說走就走,就讓亦祥和亦祾陪著我去就行了?!?/br> 幾人正說著話,依玥就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她先給韓老夫人行了個禮,還未等韓老夫人說什么,就先劈頭蓋臉訓斥穆亦祾道:“你這個渾小子,要除掉個侍妾,用什么法子不行,就直愣愣的用最蠢的方式,結果差點把自己搭進去了不說,還連累祖母這么大年紀幫你收拾尾巴?!?/br> 以宓嘴角抽了抽,依玥未嫁人前在人后性子雖然活潑調皮些,但還是頗嫻雅溫淑的,這一嫁人,行事說話就越來越率性了。 那邊韓老夫人已經忙喚了依玥在自己右首邊穆亦祥讓開的位置上坐下,一邊就道:“哎喲,你這么急做什么,也不穩重些,小心自己的身子……” 穆亦祥穆亦祾聽不出什么,以宓卻是立時就聽出了另一層意思,眼睛就忍不住往依玥的肚子上掃了一圈,依玥不過是五月才成的親,這才九月下旬,還真夠快的。 依玥被以宓的目光一掃,臉就有些不自在的紅了紅。她仰了仰脖子,卻是沒理以宓,只依舊瞪著穆亦祾。 穆亦祾就耷拉著腦袋甕聲甕氣道:“我,我就是不想暗地里使手段,我就是忍不下那口氣,想當著他們的面……” 穆亦祾一向敬重自己父親,當時他在母親房門外聽到那些話心中一時接受不了,可最近這些個月祖母把薛氏捧在手心還時不時的就給自己母親氣受,父親卻是不聞不問,還有那薛氏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來的,他雖然還小,卻也不是個傻子。 他大受刺激,不想進房,忍不住就想去祖母房里也不知是想去做什么,然后就在祖母的沐恩堂外看到了薛側妃扶著腰頂著肚子頤指氣使一副得勢的模樣,看到他還高傲又不懷好意的笑了笑,穆亦祾一個沒忍住就沖了上前推了她一把,然后薛側妃明明被侍女扶住了,卻還尖叫起來,她身邊的侍女來抓他,他就抽出了自己防身的匕首。 “你,你這個棒槌!”依玥罵道,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穆亦祥就特老成持重,小小年紀心思就深得很,這個弟弟卻就跟個二傻子似的。 韓老夫人嘆氣,自己的女兒這三個孩子,其實行事來說就是最小的兒子最像女兒,你說他笨,他是半點不笨,看得很清,但行事起來卻總是由著自己性子不管不顧的。 穆亦祥就自責道:“外祖母,大姐,表姐,是我不好,沒護住母親和弟弟,這才讓他捅了婁子,讓外祖母cao勞憂心了?!?/br> 韓老夫人擺了擺手,有些愛憐道:“你還小,這些日子又都在書院,這樣的事情如何能怪你,你孝順母親愛護弟弟是應該的,但也不該什么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br> 以宓看了穆亦祥一眼,就道:“你帶亦祾出去院子里走走,我和外祖母還有你表姐說說話?!?/br> 穆亦祥應了聲是,便拉著聽言后如釋重負的弟弟穆亦祾出去了。 待他們出去,以宓才對韓老夫人道:“誠郡王府這樣也不是個事,可惜亦祥還小,不然誠郡王府這般烏煙瘴氣,誠郡王又不肯作為,還不若直接讓亦祥承了爵位?!笔〉蒙仙舷孪抡熳餍╃鄱曜?。 誠郡王不肯,自然有法子逼得他肯,不過穆亦祥只有十四歲,怎么也要再等上兩年。 韓老夫人看著以宓道:“宓兒,你不可因著這些事為難燕王爺,你嫁了人,還是得以燕王爺為重?!?/br> 以宓笑道:“外祖母放心,這個是自然的,讓亦祥早些承爵也是斷了薛家和薛太后整天在誠郡王府作妖的心思?!?/br> 韓老夫人點頭,她拍了拍以宓的手,就轉頭皺了眉對依玥道:“你有了身子才兩個月,如何能說跑回來就跑回來,好歹也等身子穩定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