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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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走不了的綠蕪就慘了,她臉色慘白,嘴巴閉得像個河蚌,雖然站起來了,但自覺膝蓋還軟著。 蘇培盛這一番動作,將她從回憶中喚醒。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江畫便準備直接去往靈堂,她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了,但這是需要潛移默化的事,所以平日里只需注意便可,最重要的是控制住皇帝脾氣。其他的,便也沒什么了。 “綠……” 江畫本要問時辰,可她不過說了個“綠”字,綠蕪就kuangdang一聲跪下了,“福福福福晉,奴奴、奴婢在、在……” 江畫扶額嘆息,“你反應這么大多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現……” “奴、奴奴婢,沒沒、沒有反應應大、大……”又磕磕巴巴說了一句話,綠蕪發現自己不僅仍然口吃,而且搶了福晉的話,眼淚刷地落下來。 算了,讓她冷靜冷靜吧!江畫黑線出門。 在院門口見到探頭探腦的下人,喊住一個讓把她的另一個大丫環黃葉叫來后,她便一言不發,直接往靈堂而去。也不管綠蕪是還在屋里跪地痛哭,還是跟上來了。 …… 這天晚上,四爺并未前來靈堂。 本來么,古代并不是沒有父母給孩子守著的規矩。但弘暉這種,屬於沒長成的,夭折。 對四爺而言,來守著是他做父親的心意。但不來守,誰也沒法指責他。 不過與第一天晚上只有四爺四福晉守著不同,今晚府里兩個側福晉也會前來,至于底下的格格們,那倒是隨她們的意。 不過江畫估計,也沒人敢不來。 待到靈堂時,果然該到的都已到了。江畫環視一圈,見女眷們打扮都很安分,沒有哪個敢在這時候觸她霉頭,張精作怪。便也滿意點頭。 雖然今晚四爺多半不會來,但他來不來是一回事,底下格格們安不安分又是另一回事。 還是那句話,侍妾是封建社會產物,她不喜歡,但不會因此特意去針對誰。不過不針對歸不針對,并不代表她會讓一群連守靈都有意勾引的女人,繼續在她面前礙眼。 她也懶得說太多場面話,簡單囑咐她們幾句,見眾人點頭,便自顧走向靈前。 昨天剛穿過來時,她還雄心勃勃,還想著早點來看看弘暉的尸身,欲看出些線索。 結果先應付一通胤禛,之后兩人一起來了靈堂,她是沒機會開棺了——古人這開棺時辰都是有數的,哪怕這棺材如今尚未釘死,哪怕她再說什么想再見孩子一面,四爺也不會讓她開棺的。 今晚一屋子女眷在,就更不用說了,沒戲。 而且看胤禛今天這樣兒,估計他為了洗清她潑在佟秀玉頭上的一盆臟水,是會下死力氣來查了。既如此,開不開棺,已經不重要——反正她驗尸的本事,肯定是比四爺查案的本事差得遠。 江畫照例上了香,撫了撫棺身,默默對弘暉說了幾句話后,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一張張燒著紙錢。 做機械動作,最是放松腦子。江畫來了兩天,除了這會兒,其他時間不是對著四爺,就是對著宗親女眷等。這期間里,她說的每句話,做的每個表情,都是反復思考過的,實在是燒腦子。 好不容易現在可以放松一會兒,只要面上還是保持住表情,就算眼神空洞,也沒人會奇怪,江畫便放空了腦子,任由思緒發散,想著各種不著邊際的事。 “福晉……”突地,一個柔和中略帶清冷的聲音響起,“您……可還好?” 江畫迅速回神,眼皮一抬,就見一個身水綠旗裝,渾身上下只一根銀簪的女子,她不知何時跪坐在她身旁,此時正動手幫江畫分著紙錢。 這女子面如桃花,眸若秋水,臉上雖未施粉黛,但那天然的細膩潔白與雙頰上代表健康的淡淡紅暈,卻比所有的化妝品更動人。她動作不緊不慢,但不管是白皙的指尖的弧度,還是肩背窈窕的曲線,都優雅的要命,好看的要命。明明不是勾人款的,但是只要多盯她一會兒,便覺得此女身上無一處不美,想要一直看下去。 雖然上輩子只守著皇后一個,尤其開始兩年她還在心理掙扎,那時連偶爾的男性沖動,她都沒法厚著臉皮用手解決……不過自一次與還是太子妃的皇后酒后亂那啥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第二天面對嬌羞不已,并暗示自己對她的“能力”表示滿意的太子妃,江畫先是為自己悶sao的內心震驚了一瞬——醫學理論上,如果男性真的喝的爛醉,是不會有亂那啥的能力的,所以這酒也就是給她壯壯膽而已——之后她很快誠實面對自己的心,嘿嘿笑著撲向還在嬌羞的太子妃…… 說這個,主要是表示,江畫的內心,是有完全男性的審美的……所以面前這個頂級美人,還真是閃瞎了她的眼???,就算她只有皇后一個老婆,但這不礙著她看到美人多看兩眼。 美人被她直勾勾看著,不由微微蹙眉,讓江畫的心也跟著顫了顫,“福晉……?” 江畫這才回過神,“哦……佟meimei,我沒事?!?/br> “福晉,我知道您難過,大阿哥還那么小……”美人一臉憂傷,眼眶微紅,“怎么就突然……您這幾日的辛苦,meimei是看在眼里的,”說著話語便停頓了一下,等江畫接口。 但江畫只靜靜著她卻不開口,佟秀玉想了想,又道,“唉……大阿哥平日里那么孝順乖巧的孩子,沒想到一鬧就鬧出個大的,他早早走了,卻累的福晉您日日以淚洗面,實在不該啊……” 江畫欣賞著佟秀玉的表演,一面在心里贊嘆著梨花泣露的美景,一面分析著佟秀玉的目的。 最終確定,沒有目的,她只是來挑釁的。 佟秀玉等了半天,江畫就是不接茬,連她用大阿哥戳福晉心窩,福晉也能擺出八風不動之態,心里不由暗惱,又嗤笑著想:四福晉平時一副對弘暉愛的不行的樣子,之前還什么承受不住暈了,現在看來,她對大阿哥好似也沒那么深的感情嘛……所以說,古代女人,根本不懂人權自由,不懂愛的。便是自己親兒子,也只看重他能給自己帶來什么,一旦帶不來了,可不就冷血丟棄了——這四福晉,好似也沒什么兩樣,甚至更過也說不定,私底下,還不知道怎么折騰大阿哥,壓迫他的天性,逼他“懂事好學”,來討好四爺呢。 心里這樣想著,面上就不由帶了些出來,她很快掩飾了。但江畫是誰,人精.子里混出來的,一眼就看出她的想法。 見此,她有些遺憾,美人這身皮囊再美,里頭卻住了一個蠢貨,似乎也沒了吸引力了。 跟皇后比起來,差遠了。 沒了期待,江畫也懶得跟佟秀玉周旋,便幾句話打發了她,之后繼續燒起紙來。 …… 第17章 革命先驅四福晉 剩下的日子就這樣平淡卻忙碌的逝去。 一轉眼過去四天。 弘暉還小,所以便只停靈了三日,在他過身第四日出殯過后,他的身后事就算告一段落。之后逢七自然還有祭拜與一些儀式,卻不必花太多精力與時間了。 這幾天里,幾個阿哥福晉們,原則上是不必過來了。還是那句話,弘暉本就是晚輩,又是夭折,皇室里年歲小的孩子因各種原因夭折的多了去了,若加上各路宗親叔伯家的,那光是愛新覺羅家的白事就得從年頭擺到年尾。若不是因著弘暉到底也八歲了,又是四爺唯一的嫡子,這些兄弟們,兄弟媳婦們,才不會上門。 所以他們能來一次便是給了面子,同時也是規矩下的極限了。誰也不會要求更多。 但不好多來吊唁晚輩,卻不妨礙妯娌們來關心弟妹/嫂子。是以這幾天里,包括才相繼嫁進來的十三福晉,十四福晉在內,幾個妯娌們幾乎日日上門。也不多做什么,就是陪江畫說說話,開解開解她。 此外,便是佟秀玉了。 那天的仆人在江畫與四爺兩個一開吵時,就快快跑開不敢聽。但是福晉與爺起沖突的事,他們是可以肯定的。 而這府里管的再嚴,一些小道消息總是會流傳的。更不必說,佟秀玉很可能在四福晉處安插了探子——只要給錢,總有那么一兩個掃灑丫頭婆子之類的,肯提供些無關緊要的消息,哪怕有關緊要,只要她們能夠知道,也不見得就不會賣。 總之,大約是江畫跟四爺起沖突的事讓她知道,并以為逮著空子了。自從那晚在靈堂莫名其妙的談話過后,她這幾日里只要有機會,不管江畫身邊有沒有其他阿哥福晉,都會跑來“安慰”江畫。 口中說著大阿哥如何如何可惜,自己怎么怎么遺憾,面上一派惋惜憐憫之態,實則大行挑釁之事,把江畫弄得尷尬無比又煩不勝煩。 做了這些拙劣的試探,卻除了丟人現眼外,毫無用處。而到出殯那天,佟秀玉還當著所有人的面,叮囑起江畫各項事宜——很有主人翁精神的向江畫示起威,擺起譜來了。 江畫當時都快被她氣笑了。 若不是她最近忙著,心里又壓著事,真的很不想應付這個又蠢又刁的“meimei”,就這么被下了面子,她當場就會給佟秀玉好看。但到底最后也懶得理佟秀玉,轉頭就走了。 原諒她說話刻薄,實在是近日的接觸,她的行為真的讓江畫大開眼界:就算是瑪麗蘇清穿文吧,現在也不流行那些“現代女孩的特別讓皇子阿哥眼前一亮繼而深愛”的戲碼了。不是說非要走現實派,可就算蘇,人家也蘇的低調,蘇到重點,蘇的有理有據啊。 可是佟秀玉,明明在文里是淡定蘇,但在現實里,卻居然是走的早期瑪麗蘇路線! 這位在文里讓江畫眼前一亮的女主,不但完全沒有文里的灑脫,淡泊,智慧。就連江畫自己分析出來的,她至少該有的手段,隱忍,果決等也沒有。 甚至狠辣,乃至惡毒——毒美人也是很有市場的——佟秀玉她通通沒有。 除了美。 但這美除了天生以外,更多的,還是來自她的金手指,那集美容養顏、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保胎排毒為一體的靈泉所賜。 就連那天江畫看到的什么優雅,越看越美之類的,她現在都覺得這不過是自己腦補出來的幻覺。 行事刁鉆又特別虛榮也就算了,還蠢。蠢就算了,還蠢得不自知,蠢得理直氣壯,蠢得根本沒法遮掩。 就在佟秀玉當著全府上下所有人,以及幾個其他阿哥府上管事太監的面,叮囑江畫一通后,說出“meimei把爺交給jiejie照顧了,還望jiejie不要懈怠”這句話時,自吵架過后就非常厭惡四爺的江畫,第一次對他報以深切的憐憫和由衷的敬佩。 同時對四爺的口味表示不敢茍同。 …… 此時正是傍晚時分,昨日弘暉下葬后,江畫并四爺在外住了一晚,今日上午才回來。車才入內城,四爺就匆匆離開了,他手上事情多得很,這幾天雖未上差,但該做的也沒停下?,F在弘暉的事忙完了,他就迫不及待去做正事了。 江畫回府后,例行招來管事嬤嬤們見了,又吩咐了自己的兩個心腹嬤嬤最近的注意事項之后,就很快到中午了。 她草草吃了午飯,又說自己有要事,告誡綠蕪黃葉兩個無事不準來煩她,之后便自個兒關屋里不出來了。 一坐就是一下午。 自那天江畫跟四爺大吵一架之后,江畫本以為在弘暉停靈這幾日,是見不到他人了。哪知不過一日,他就非常自然的出現了,面對江畫時的態度一如既往,該怎么樣就怎么樣,似乎那天的事就跟沒發生過一樣。 但江畫卻不會真的當沒發生過。 且不說那日四爺離開時撂下的話,光是想想歷史上雍正皇帝的名聲,以及各種清穿小說里四爺的標志性格——小心眼,她就不信四爺會白吃這個虧。 被老婆隱晦罵做ntr愛好者,還暫時不能立馬收拾了對方,對四爺來說,這絕對是受了大氣了。 況且對這些上位者而言——也包括江畫自己——受了氣若是不能當場報復出來,那這口氣憋的越久,將來的報復就會越狠。這仇只會如美酒,年限越長就越醇,反正絕對不會因為時間而褪色。 因此,她清楚知道,自己現在恐怕是四爺黑名單上的頭號人物,畢竟現在還沒到奪嫡的時候,可沒人給皇子氣受,康熙不算。 她這幾天但凡能空閑下來,就會結合著劇情與自己已經模糊的歷史記憶,來分析該怎么扭轉局面。 其實若是個理智的四爺,哪怕再小心眼,江畫也很有把握說服他保留自己主母的一切體面。 這個時代講究夫妻一體,如果做主母的犯了錯,只要傳出去了,男主人也會被嘲笑。所以但凡大家族的主母們,哪怕與男主人起了沖突,碰觸到男主人的底線,通常也都會被保留大半表面上的體面。至于私底下怎么懲罰,那是另一回事。 當然,如果男主人認為,私底下做出懲罰和連表面的體面也不再給,這兩者都已經不足夠解決時,那就要換主母了。 至于怎么換,這就取決于這個家族的家風——能否接受家中男子休妻。不能的話,就只有讓主母長期“病著”,乃至喪偶了。隆科多就是典型的例子,若不是沒法讓侍妾轉正,他絕對是喪偶大軍的一員悍將。 很遺憾,愛新覺羅家,似乎不興休妻。而四爺在寵妾滅妻的寵妾這一條上,感覺離隆科多不遠了。 好在江畫對四爺的“冒犯”,還遠遠不到他需要換福晉的程度。 同時,四爺作為封建大家長、男主人,尤其是從做為皇子的身份來看,只要他考慮到四福晉出入宮廷的必要,就必定不會對她用上隆科多對付赫舍里氏那招。真要用上那招了,對四爺來說,索性還不如喪偶呢。 所以江畫估計,對她最有可能也最有效的懲罰,也無非就是冷落——對江畫來說無關緊要甚至非常歡迎;但對四福晉,尤其是失去唯一的兒子的四福晉來說,卻是很有效又致命的懲罰。 連奪她管家權都不會。 但以上,說的是理智的四爺,不是這個深情到殘忍的四爺。 他為了佟秀玉,甚至很可能連自己兒子的死——除非一開始就知道誰是兇手,否則就算查到只是窺探,佟秀玉的嫌疑也是最大的——都不在意。 那么她這個剛剛出言侮辱了他和他的真愛的,以后也很可能對他的真愛下手的惡毒女人,實在不難想象會被他怎么對付。 光是冷落,絕對是最輕的。而奪管家權,也很可能只是基本的。至于之后是否還有什么更重的懲罰,比如禁閉,罰跪,乃至真的上體罰,都不是不可能。 而江畫身處內宅,這些懲罰恰恰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不管她將來是只準備給四爺的登位搞破壞,還是真的實現自己的氣話,跑去給整個清朝搞破壞,力量都是必不可少的。哪怕只是一個貝勒府的管家權,也是她目前唯一能掌握的權利,不容有失。 至于其他的懲罰,更是絕對不可能去受。 可是僅僅利用幾天的空閑——大部分空閑還被佟秀玉sao擾,去思考怎么從小心眼、自己尚不了解、又很可能偏心到不去權衡利弊的四爺手中,保住自己的地位,著實難倒了江畫。 趁著最后的晚餐到來前,她下死力好好冥思苦想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