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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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說是明目張膽的間諜了。什么宮外的消息啦,朝上的新聞啦,三、四皇子的動作啦,全都是他告訴江畫的。 平時謝貴不主動說話,江畫就把他當普通內侍用著,什么時候想打聽消息了,也毫不避諱的直接問他。 某種程度上,他就是玄武帝跟江畫之間的隔空傳聲筒。 現在謝貴突然說這話,江畫簡直有些震驚。 所以,玄武帝是怎么突發奇想了,要放她出去,還是只能微服私訪那種出去? 她以為自從中秋夜后,玄武帝要么表面不變,然后某一天放她回朝。那個時候,估計也離她登基不遠了。 或者玄武帝突然抽風,真把她給廢了,然后從魏世凌和魏世周之間選一個扶持。 沒想到玄武帝居然這么早就有放手的意思了?他這是,想通了?也不惱怒,不掙扎?就這么認輸了? 再次在心里感慨了一遍,果然是開國皇帝,不僅能力出眾,心胸也不是一般的大,被這么算計也能想開。 之后江畫就非常高興的出門了。 第6章 廢太子 稍稍喬裝以免被人認出后,江畫帶著謝貴低調出宮。 玄武帝肯放她出宮,就算是默許了她背后的動作,可以說已經把皇位許給她了——只要在玄武帝在位期間,她能安分聽話的話。 而江畫亦要投桃報李。 所以她哪怕再對古代京城感興趣,但一出宮門,還是直奔劉易昭府上。 劉易昭本是百官之首,門生故舊遍布朝堂,但東宮生變后,依附的黨羽早已散的散,貶的貶。后來他在除夕國宴上惹怒玄武帝,不得不借養老之名退出朝堂,在外人看來,當真是晚節不保,處境凄涼。 好在他畢竟有開國之功,人既然退了,玄武帝便沒有抓住不放,沒有收回以前御賜的宅邸。算是給了他一個體面。 到了劉府,江畫并未下馬車,讓謝貴給門房遞了拜帖,就安心等待起來。 沒過一盞茶,劉府側門打開,一名管事模樣的老人快步走近江畫馬車窗邊,“是……殿下?” 江畫撩開車簾,對管家點點頭,“不必聲張,直接進去?!?/br> 管家是劉易昭心腹,自然熟悉江畫,即便她喬裝也認出來了,面上不由帶了喜色,又很快掩下,“是?!彪S后轉頭對趕車的謝貴道:“請這邊走?!?/br> 謝貴便沉默地趕著馬車隨管家的指引入了側門。 車到了正堂后,江畫下來一看左右,果然沒幾個人在,想是劉易昭也猜到她現在不好見人,都打發出去了。 念頭不過一閃而過。等在正堂的劉易昭已經幾步上前,見她喬裝,他先有些詫異,很快想到什么,收斂了神色,對著她深深拜下:“臣……見過殿下?!?/br> 她忙上前攙扶,“不必多禮?!?/br> 待劉易昭直起身來,江畫仔細打量他,發覺比起記憶里,他看起來更加老邁,以前只是少許斑駁的頭發,竟是全白了。 心里有些不好受,江畫語氣愧疚,“叔祖……受苦了?!?/br> 劉易昭不以為意,示意她入內坐下,說道:“殿下何出此言?老朽半生汲汲營營,整日為朝事忙碌,早已不耐煩了?,F如今閑賦在家,是為頤養天年,含飴弄孫,乃享天倫之樂也。何苦之有?” 江畫情知他心中必定不像面上這么好受,否則也不會短短一年半,就像老了十歲的樣子。但見他語氣真誠,想必也在自我排遣,遂不多言,轉而說起瑣事,“怎么沒見大舅舅他們?” “守靜辭官后在城外開了家書院,如今一家都在書院住,守拙被貶到云州后,瑜兒擔心他年紀大了受不住,也跟著去了?!眲⒁渍褔@了口氣,“至于璟兒,他無所事事,上個月聽說黎城菊花開的好,跑去賞菊,還未回來?!?/br> 上個月那就是中秋前夕了,全家團圓之日跑去外地,這是……心里有氣啊。 江畫心里轉著念頭,面帶歉色,“是我帶累了……” 還未說完,劉易昭便打斷她,面色嚴肅道:“殿下!切不可妄自菲薄,您本就身不由己,老朽更是自己愿意退下來的,怎能怪到您身上?!” 江畫便打住話頭,含笑說:“好吧,我不說了?!?/br> …… “咳……”兩人安靜喝了會兒茶后,劉易昭清了清嗓子,目光瞥過低眉順眼的謝貴。 江畫面不改色亦毫不避諱,“無妨?!?/br> “殿下能出宮了,可是圣上……?” “是,”江畫笑笑,語氣嘆服,“父皇……胸懷大度,我不及也?!?/br> 劉易昭了然,“那臣等可還要繼續?” 江畫沉吟片刻,“收斂些便可?!彼嫔蠋Я它c諷色,“別讓三弟四弟總是波及旁人?!?/br> 劉易昭點頭稱是。 . 在劉府呆了半下午,眼看時辰不早,江畫還想去看看京城的樣子,便早早告辭離去。 她也不敢狠逛,怕被人認出,到時候就有的好看了。所以問過謝貴后,只在幾家鋪子買了些玩意兒,之后隨意選家安靜的茶樓消磨了一會兒,便打道回府了。 . 雖然有玄武帝放水,但江畫出宮并不頻繁。除了必要的聯絡外,也不太往劉府跑,反而城內城外的,到處跑占多數。 不過除了第一次外,后來她但凡出宮,都是帶著便宜兒子魏衍的。 她在現代時還是個單身狗,其實并不會帶孩子。好在她穿來時魏衍已經十歲,在古代已經算懂事了,且生活上有太子妃cao心,需要她教的實在不多,否則她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魏衍本來在太學讀書,東宮被包圍時,他也跟著被關了起來。因學業不好耽誤,加上江畫那時在學習魏世成記憶里的東西,想著自己教他也算是鞏固知識,便接過了魏衍的教育。 以前魏世成跟自己兒子感情不算差,但是他有太多事要做,還有一個三歲和一個四歲的兒子分去注意力,跟魏衍相處時間實在不多。加上自古傳統都是嚴父慈母,因此他對魏衍的態度向來是有些嚴厲的。 江畫來了后自然改了這些,跟魏衍相處地多了。而且她平時脾氣溫和,魏衍在她面前便慢慢開朗起來,加上江畫也是愛玩的,久了后兩人處的倒是像朋友多過父子。當然,讀書時江畫還是很嚴厲的。 現如今能出宮,江畫就帶著魏衍出來了,畢竟若是登基,她是要將江山交給魏衍的——該怎么教出一個好皇帝她沒有經驗,但讓魏衍多聽多看,總是沒壞處的。 是以在與心腹談話時,江畫都會讓魏衍旁聽。 回去后就讓魏衍復述分析他從這些談話里聽出的東西,隨后她再給魏衍細細分析,為什么她要做某件事,為什么她要說某句話,為什么某個官員要做某個選擇,為什么玄武帝要重用某人……等等等等。 有時遇到合適的例子,她還會結合史書的,把自己從魏世成記憶里學到的帝王心術一一掰碎了揉爛了教給魏衍。還有她自己道聽途說的半吊子心理學哲學之類的知識,也不怕教錯,能說的都會說。 不只如此,江畫更多時間是帶著魏衍走街串巷,讓他睜開眼看這個世界。 他們去過高雅的酒樓,也去過路邊的茶棚;去過貴人云集的詩會,也去過平民出入的集市;他們去過城外皇莊,山中書院,遠郊農村;魏衍被人奉承過,又見過奉承他的人轉頭趾高氣揚的樣子,被偷過搶過,也在茫然無助時被人給過幫助…… 或許這種言傳身教真的有用,反正魏衍從一個還有些小天真的皇孫,短短一年就有了明顯的成長,眉宇間稚氣雖在,但眼神已變得沉穩,行止有度起來。不僅有了上位者的責任感,為君者的抱負也初現端倪。 江畫欣慰的想著,等他再大一點,想必又是一個不輸原主的英武太子——當然,她是不會打壓自己兒子的。 有事做的時候,時間總是過的很快。 轉眼間,江畫穿過來就快三年了。 原主就是在今年除夕時逼宮的。 第7章 廢太子 當然,江畫是不會去逼宮的,她現在也沒有這個能力。 江畫剛穿越過來時,就窩在東宮裝了兩個多月的病,主要目的自然是示弱。但她也不會真的什么都不做。 就像前文所言,她對于那些英明神武的皇帝們的太子,為什么總是會謀反,是有自己的見解的。 講道理,都做到太子了,而且父親還那么厲害,通常情況下,哪怕他們的確有些等不及了呢,但是等下去總還是可以有出頭的一天的。而謀反的話,面對一個厲害的老爹,那些住在皇帝眼皮底下的太子,真的不知道自己勝算很低嗎? 但這些太子就是前赴后繼的跑去逼宮謀反了。 為什么?自然是因為他們很明白,就算自己安分,皇帝也不會放過他們。與其這么溫水煮青蛙下去,然后某一天被廢,被后來上位的其他皇子折辱,那還不如干脆一搏。哪怕不成,至少死的還算比較有尊嚴吧。 綜上所述,對太子而言,真正的對手不是其他皇子,而是容不下兒子的皇帝。 漢武帝太子劉據是這樣,唐太宗太子李承乾是這樣。魏世成,也是這樣。 越是強勢的皇帝,越容不下年輕又有能力的太子。 江畫已經從魏世成的記憶里知道逼宮謀反的結果,所以她不能走魏世成的老路。于是為了保命,她只得把賢明太子魏世成,變成病秧子魏世成。 而光是“病弱”還不夠。 只要她還是太子,還有依附的朝臣,有大勢在手,有強力的外戚支持,玄武帝就永遠不會放下他的忌憚。 所以在養病期間,趁著玄武帝因為在她身邊放滿了自己的人,反而對她稍微放心些的時候,她秘密聯絡劉易昭,讓他動手分化解散黨羽,并且劉易昭自己也必需退下。 比起陷入被動后無法選擇,主動動手不僅可以保下想保的人——無論是貶官、遠調、去養老衙門、還是回鄉,至少有生力量是保存下來了。 而且還能乘機看清哪些人是可用的,在墻頭草倒戈時,還能暗搓搓安排幾個心腹投入三、四皇子門下。 所以在東宮被圍后,朝上才那么安穩,沒有多少人上疏請求釋放太子。 而在自己人主動配合的情況下,太子.黨的崩解也非??焖倨届o。最后眼看事情要成了,劉易昭等幾個太子.黨核心就順勢激怒玄武帝,合情合理下臺。完美。 當然,江畫等人做這些,玄武帝不會看不出來。畢竟曾經能占朝堂小半壁江山的太子派官員倒得太快太順。但是江畫巴不得玄武帝看出來,這不是更加表明她無心爭權嗎? 而玄武帝也的確是清楚的,他也不出所料,默認了江畫的動作,甚至在除夕宮宴上,也非常配合的“大怒”一番。否則他要真心有收拾劉易昭幾個的意思,左相等人也不會冒著同罪的危險去“勸說”了。 就這樣,朝上沒了太子.黨,太子本人也窩在東宮長蘑菇。 玄武帝自覺位子穩了,心情很美好。三皇子四皇子自覺上位有望了,心情很美好。江畫從臺前轉到幕后了,心情很美好。皆大歡喜。 等大家注意力都轉移到三四皇子身上后,江畫埋下的暗棋也開始行動了。 其實也不需要做多危險的事,就是慫恿三四皇子兩個在爭權奪利時不要只注意眼前的風景——玄武帝的人才是占了大半朝堂。 不說要對玄武帝怎么樣吧,黨羽不是越多越好嗎?看看太子,就是勢力不夠才倒的快??! 于是三四皇子兩個針尖對麥芒,互相之間恨不得把對方人腦子打成狗腦子還不夠,還開始拉攏那些中立黨,?;庶h,宗親,勛貴等等一切能拉攏的人。連后宮里也被波及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派。 等三四皇子之間矛盾徹底不可調和了,將來但凡任意一人登基,剩下那個包括其黨羽都注定不會被放過了。等玄武帝發現這兩個“乖兒子”拉攏朝臣還不夠,還開始拉攏武官,覬覦京城駐軍了。就有人開始上疏要廢太子了。 到了這個地步,玄武帝就是傻的都不會廢太子了。廢了“淡薄名利”的太子,然后讓兩個真正野心勃勃的兒子上位?玄武帝都怕他今天立了三、四皇子中任意一人為太子,明天那上位無望的就跑來逼宮了。 到這一步,江畫的謀劃就全部完成了。 至于后來是否被玄武帝看出來,她也不擔心。 不管她的人怎么在三、四皇子之間添油加醋挑撥離間,怎么想方設法讓三、四皇子對玄武帝的人出手,養起他們的野心。 總之最后的事實就是:三皇子和四皇子之間深仇大恨已經結下,只要他們其一上位,另一個必死無疑。同時他們也的確野心勃勃起來,不止是對皇位的野心,還有“你不肯給我就自己來拿”的野心——兩個曾經的乖兒子已經是兩個隨時可能反咬自己一口的豺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