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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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宦官回答:“貴妃娘娘親自哺育皇子辛苦,另外除夕將至,小皇子快要滿月。故此皇后娘娘賞您黃金五十兩,珍珠裳一領,珠簾二掛,珊瑚樹一對,羊脂玉佩一雙,南洋紅、藍寶石各一匣,云錦八匹,蜀錦八匹,西洋緞二十尺,香露二十瓶,另有小兒玩意一類的雜件十箱,吉祥如意花錢百貫,讓您準備一下小皇子滿月舅家來賀的回禮?!?/br> 周貴妃在錢皇后面前一向無禮,沒生皇子之前,就很少規規矩矩的給錢皇后行禮。到現在有了兒子傍身,就更不想對錢皇后低頭了,聽到這些東西是錢皇后讓她準備給娘家回禮,竟然哼了一聲:“小氣!” 小宦官不敢接這話,過了會兒才道:“吉尚宮請您出去接賞回話?!?/br> 周貴妃心里十分不樂意,但錢皇后特意派尚宮女官過來送賞,顯然是有事要找她商量。滿月禮辦不好,固然能讓錢皇后難堪,可真正削的卻是皇長子的面子。周貴妃對兒子看得眼珠子一般,怎能讓他丟丑,雖然不樂意,但卻還是磨蹭著讓嬤嬤給她換衣裳。 萬貞抱著睡著了的小皇子,自然不會去湊這個熱鬧。周貴妃整理衣飾,她就抱著皇子回了隔間,將小皇子放到床上,仔細的蓋好被子,又拿了湯婆子放在旁邊為他暖身。 她這些天與服侍周貴妃的嬤嬤們都混熟了,此時小皇子睡覺,幾人無事,便湊在一起熏著暖籠小聲聊天。 宮中的八卦,不外乎哪位貴人出了什么事,爭寵用了些什么手段,誰又得了什么賞賜,哪個受到貴人青睞一步登天…… 其實這種八卦不太安全,但這些服侍孫太后的老宮人,有一種絕對安全,又能滿足八卦欲望的談資,聊先帝時期的后宮爭斗。 先帝宣宗已經大行十二年,什么爭斗到現在都已經變成過眼云煙只要不涉及孫太后,別的事隨她們怎么聊都行。萬貞耐心十足,不管這些老嬤嬤說什么都聽得津津有味,因此她們也喜歡與萬貞說話。 “白頭宮娥在,閑坐說玄宗”,這種深宮女子獨有的寂寞,一般的小宮女還充滿了對后宮的幻想,無法體會,但萬貞卻十分清楚——因為她比這些老宮人更寂寞??! 這些老宮人的時代,才過去十幾年,身邊還有能互相傾訴的同伴;而她的時代,卻隔著數百年,且舉目四顧,無人同行,甚至都不敢訴諸于口。 這一種發自于心的認同感,使老宮人的群體迅速地接納了她,并以一種照拂后輩的心理,時不時就提點她一下。兩名乳母感覺自己無法融入其中,都有些心中不快,看看小皇子睡得沉實,不需要自己照看,便囑托了萬貞一聲,出去看周貴妃接賞的熱鬧去了。 一個嬤嬤看了眼她們出去的方向,從鼻孔里哼了一聲,低聲道:“山里來的破落戶,仗著親戚關系做了皇長子的奶娘,泥都沒洗干凈就想著要上天!” 另一個嬤嬤勸她:“老呂,你又是何必呢?咱是仁壽宮的人,服侍貴妃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再看不過眼,忍忍也就過去了?!?/br> 呂嬤嬤冷笑:“怎么忍?沒點規矩的破落戶,但凡見點好東西,眼珠子就沾上面拔不出來。我們現在忍了,只怕到貴妃滿月移宮時,查對這些天得的賞賜,發現丟的東西太多,她們會往咱們身上推!老徐,你覺得這黑鍋咱能背得起?” 皇家整年的金銀花用也不過一百萬兩,下層宮人窮困,偷盜宮中舊物換錢之舉蔚然成風。宣宗朝時,有宮人甚至連宣宗皇帝鐘愛的珍珠裳都偷了,案發后追查無果,只能不了了之。兩名乳母手腳不干凈,但這些老嬤嬤也未必就無辜。 萬貞只當沒有聽到這話,但呂嬤嬤說了同僚一句,轉頭對她道:“貞兒,你也要小心些?!?/br> 萬貞訝然:“我?” 呂嬤嬤撇了撇嘴,道:“今天你出去,我親耳聽到她們對說什么小皇子只認你,將來恐怕也不會跟別人親近,連貴妃都算外人。貴妃如今在仁壽宮,自然萬事好說,但等她滿月,回到長春宮后,這話只怕就不僅僅是一句讒言了?!?/br> 第九章 小皇子的異樣 萬貞自從來到明宮,就覺得這地方險惡萬分,隨時有可能丟命。但那種危機,多半都來自于上位者喜怒無常,可以任意打殺宮人的壓迫感。這來自于同僚間的傾軋,她還是頭一次遇到。并且來得如此兇險。 周貴妃連身份體面都不顧,親自哺育兒子,為的是什么?自然是因為這個兒子不僅僅是一個兒子這么簡單,他是皇長子! 錢皇后不孕,沒有嫡子,不管以后有多少嬪妃,生下多少皇子,皇長子這個身份,都是太子位的首選! 皇長子有可能繼承皇統,成為大明帝國的下一任天子,這對內廷外朝來說,是多少重要的機會? 這樣一位皇子,誰能允許他對一個小宮女信賴依戀? 何況這兩個乳母還說出皇子除了她以外,不跟別人親近這種對于任何一個母親來說,都扎心透骨的話來? 正如呂嬤嬤所言,現在周貴妃是身在仁壽宮,手邊無人,用得著萬貞。等她坐好月子回了長春宮,大把的人手使喚,萬貞的下場可就難測了。 小皇子乖巧可愛,對萬貞充滿依戀,她每天帶著,眼看著他從小猴子似的長成個玉娃娃,豈能不生出感情,真心關愛? 然而就這么一點真心,日后恐怕就是殺身之禍。 幾位嬤嬤說到了糟心事,也自無趣,各自散了。 萬貞靜靜地看著床上沉睡的小皇子,忍不住長長地嘆了口氣,低聲輕喃:“我只你這小小嬰兒,全無危害,卻不料只要呆在你的身邊,都是禍事?!?/br> 小皇子或是被她的聲音驚醒,睜開眼睛,醒了過來。這新生兒的眼珠子,既清亮,又明澈,通透得似乎能照映人心似的??吹饺f貞坐在旁邊,小皇子的嘴一咧,露出一個沒有牙齒的無聲笑容。 小小的嬰孩,尚未被世俗侵染,這一笑干凈得連雨過天青色都不足以形容其純。又因為這種極致的純,讓人看到了都忍不住心生歡喜。 往??吹叫』首舆@樣的笑容,萬貞自己也會忍不住笑,但今天她心中有事,眉頭不伸,卻是怎么也笑不出來。小皇子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她心中的憤郁,小手兒張開,似乎想來抓她垂在旁邊的長發。 可這沒滿月的孩子,無法自如控制肢體,小手張開了就握不緊,舉了一下就從萬貞的頭發間穿了過去。沒能抓住頭發,小皇子急得啊啊的叫了起來。 萬貞連忙把他抱了起來,問道:“是不是要噓噓???乖乖的,忍一下??!” 小皇子果然聽話,等她解開尿布才撒了泡長長的尿。萬貞將人放回床上,收拾好馬桶洗干凈手后再過來,小皇子也沒有哭鬧,而是躺在床上蹬腿搖手的玩。 這么小的嬰兒,真是可愛??!尤其是他又這么乖,這小一點就知道憋尿等人來把,十分好照料。 萬貞伸手輕輕的撓了撓小皇子的小手心,一個念頭忽然從心里閃了出來:這么小就懂得控制便溺,可不像初生嬰兒,倒像是成年人!難不成這小皇子跟她一樣? 一念至此,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驚疑不定的發呆,周貴妃過來看兒子,隨手拍了她一掌,問:“你發什么呆?” 萬貞猝不及防,嚇得全身一抖,吃驚的回頭來看周貴妃。周貴妃和她相處這些天,還是頭一次見到她這種神態,也嚇了一跳,連忙問:“怎么了?” 萬貞緩過神來,搖頭道:“沒什么,就是剛剛有點打瞌睡,突然驚到了?!?/br> 周貴妃一眼看到兒子手舞足蹈的沖她笑,哪里還顧得著追問究竟,連忙抱住兒子,擺手道:“你連日辛苦,下去休息吧,孩子本宮和乳母會帶?!?/br> 萬貞應了一聲,眼睛卻還是忍不住往小皇子臉上看。但這時候小皇子整個撲在周貴妃胸前,她又哪里看得到什么? 周貴妃接手小皇子,兩名乳母隨即跟上。萬貞慢吞吞的走出偏房,懵懵懂懂的走出了仁壽宮,只覺得腦子亂成一團,分不清是驚是疑是喜是慌。 胡云從孫太后那里出來,正遇上萬貞,見她神色不對,忍不住喊了一聲:“貞兒?” 萬貞茫然的轉頭,啊了一聲,叫道:“姑姑!” 胡云對這個自己帶出來的小宮女還是有幾分感情的,皺眉問:“你怎么了?” 萬貞愣了一下才回答:“姑姑,小皇子的兩位新乳母不喜歡我?!?/br> 胡云悶聲一笑,道:“你就為這個發愁?小皇子喜歡你帶,不喜歡她們,她們遷怒也很平常。你可是太后娘娘面前的人,怕她們做甚?” 萬貞嘆氣:“可是她們是貴妃從娘家找來的遠親呢!” 她說兩個乳母的事,本就是轉移注意力,這時候見話題轉開了,便反過來對胡云表示關心:“姑姑這些天清減了許多,上次的差事,這都要過年了,還沒有辦完嗎?” 胡云搖頭,這次輪到她嘆氣了:“娘娘五六年才整肅一次宮務,差事哪有那么容易辦完?現在才是到了難辦的地方呢!” 萬貞有點納悶,周貴妃生孩子以前,胡云就已經差不多把賬目查對清楚了,現在還能有什么事?胡云是她的教養姑姑,算是她在宮中少有的靠山之一,這種情況下她自然要趕緊表一表分憂之心,忙道:“姑姑,有什么事是我能辦的?您說,我去幫您跑腿?!?/br> 萬貞最近在很多宮人眼里,已經算是登上了天梯,前程遠大得很。以她的年紀,這種時候還沒有對舊人保持和過去相同的態度,沒有絲毫得意張揚的表現,十分少見。 胡云心中熨帖,笑道:“你如今領著照看皇長子的差事,哪能跟過去一樣?姑姑領你的心意了,但現在姑姑辦的事得罪人。你年紀還小,受不住?!?/br> 萬貞心中微微一暖,道:“可是姑姑累成這樣,貞兒也心疼您??!” 對于現代人來說,表述感情沒什么難為情的。但對于深受禮教約束的老宮人來說,像萬貞這種說法,實在有些難為情。胡云心里既覺得受用,又有些尷尬,伸手來摸萬貞的腦袋,道:“貞兒,你這些天,學得會哄老人家開心了?!?/br> 她個子矮小,伸長手臂都摸不到萬貞的頭頂。萬貞怕她尷尬,便低下頭來讓她摸。 胡云心中更是滿意,笑著道:“貞兒,太后娘娘如今整肅宮務,上上下下撤了三十幾名有品有階的主管,二百多個頭目,增補人員沒有一年半載是定不好名分的。你好好辦差,太后娘娘一向有功必賞,不會虧待你的?!?/br> 這話的指向性實在太強,饒是萬貞并沒有準備鉆營,這時候也不得不趕緊道:“貞兒一向仰仗姑姑栽培?!?/br> 胡云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帶著人走了。 萬貞這些天一直住在仁壽宮廡房,很久沒有回尚食局的住處。一回來自有許多覺得她前程大好,想要攀附的故舊前來。尚食局的宮女嘛,別的沒有,吃的東西卻應有盡有。尤其是她原來的下屬盧銀枝和袁丹,早早的打探了她的情況,不光端了新鮮熱乎的飯菜,還連熱水都給她打好了抬過來,殷勤得很。 萬貞雖然不耐煩,但也不想被人戴個得意忘形的帽子,只能勉力一一應酬。她原來腦子里亂亂糟糟的,這時遇到不能不應付的場面,反而注意力集中了些,沒空去想離得太遠的事。等到人全部送走,她也累得上下眼皮打架了。 盧銀枝和袁丹見狀也趕緊收拾東西走了。她們作為萬貞的直系下屬,雖然以前曾經因為萬貞年紀小而暗里欺負她,但畢竟雙方淵源深厚,知道她的脾性,真要想受她提攜,還是要靠細水長流的培養感情。 萬貞這一覺是倦極而眠,但心中不安,恍惚間覺得自己的夢境不停變幻,一會兒夢見原身在與她說話,一會兒夢見自己在做什么事,偏偏這些夢境轉換得極快,就像萬花筒似的亂轉。她明明感覺夢到了很多重要的事,但每件都是一掠而過,看不清楚,更無法抓住重點。 這樣夢,讓人即使睡著了也不能安枕,萬貞心底隱約又覺得自己還是清醒的,正努力的想把事情理個頭緒,夢境突然又一轉,聽到有人喚了一聲:“貞兒!” 萬貞抬頭去找叫她的人,夢境碎片忽分忽合,潮汐似的流轉不定,任她怎么奔波尋找也無法確定發出聲音是什么人,在哪里,只聽那聲音叫她:“貞兒,回來吧!” 自從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地方,萬貞每天都在尋找回去的方法。日有所思,夜里做夢夢見有人叫她回去,她都忍不住道:“我也想回去呀!可是怎么回呢?” 答完這一句,她忽然又覺得這個聲音雖然耳熟,但又像是任何一個她親近的人,忍不住迷惑的問:“你是誰?” 那聲音長長的嘆息一聲,聲音似遠似近,飽含著失落和難過:“貞兒,你別忘了我!千萬不要忘記我!你要記得我!我是……” 萬貞急喝:“你是誰?” 這一聲喝問,沒有得到夢中人的回應,卻把她自己驚得猛然一蹬床板,醒了過來。 第十章 最失望的打擊 這一夢驚醒,她才發現自己仍然睡在大明宮尚食局女官聚居小隔間里,冷風嗖嗖的從窗外刮進來,外面沙沙地下著雨夾雪,天色黑沉沉的,都分不清是早是晚。 萬貞愣了好一會兒才起身梳洗。她對周貴妃那邊的事務心灰意冷,穿好衣服后也不想再回西暖閣上差,就坐窗臺下聽著雨雪打屋檐的脆響發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一陣喧嘩,緊跟著聽到內侍尖利的大喊:“萬姑姑,你住哪?快出來,小皇子大哭不止,貴妃娘娘召你入侍!” 萬貞微微皺眉,起身開門問:“小皇子怎么了?” 小內侍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淋得透濕,見萬貞開門,大喜過望,一個箭步竄上回廊,叫道:“小皇子被冬雷聲所驚,哭鬧不休,貴妃娘娘和乳母都哄不住,你快點過去吧!” 萬貞取下墻上的蓑衣斗笠,又去找下雨天用的高底木屣。那小內侍急得叫道:“哎呀,我的萬姑姑,小皇子哭得狠了,你還慢吞吞的干什么?快點走吧!” 萬貞瞪了他一眼:“我難道能穿著濕衣服,一身寒氣的去帶小皇子?” 小內侍無言,萬貞動作飛快地又給自己加了一件厚袍子,罩上斗篷,這才披上蓑衣斗笠,穿上雨屣往仁壽宮西暖閣趕去。 她身高腿長,運動神經發達,一路快步疾走,速度卻與那小內侍狂奔差不多,很快就到了西暖閣前。隔著幾重門,小皇子的哭聲已經啞了,只剩下微弱的吸氣聲傳到了她耳朵里,她心里焦急,一到廊下無雨的地方就急忙解了蓑衣斗笠,邊走邊把外面被雨水打濕的斗篷脫下。 周貴妃抱著孩子滿臉惶急的走來走去,見到萬貞進來,連忙叫道:“貞兒,快幫我哄哄皇兒!” 萬貞又把厚包袍也脫了,摸摸自己身上沒有寒氣,便快步去接小皇子,和聲道:“別慌,貴妃娘娘,不要慌!母子連心,你越緊張害怕,小皇子感覺到了越容易受驚,不要怕!只是冬天打兩個雷,聲音大些嘛,沒什么好怕的!” 小皇子哭得聲嘶力竭,滿臉發紫,顯然已經有些缺癢了。萬貞心中大駭,面上卻還保持著鎮定,查了一下他喉嚨里沒有痰堵著,便把小皇子豎抱在懷里,輕輕的摩挲著他的背部,柔聲哄著。 小皇子雖然仍舊抽抽嗒嗒,但用的力氣卻稍稍小了。萬貞抱著他輕輕撫慰,小聲哄勸,過了片刻,小皇子的哭泣停了下來,一手揪著萬貞的頭發靠著她睡著了。 萬貞摸摸他的襁褓已經完全被汗浸濕,正想叫人準備衣服給他換過,周貴妃已經早一步吩咐了下去,示意萬貞跟她一起走。 萬貞對這母子二人的感覺已經與原來完全不同,周貴妃的安排不管有理無理,她都不想多說一個字,只是旁聽而已。 周貴妃眼看萬貞一來就把孩子哄住了,心里很不痛快,等到小皇子換過衣服安然入睡,就忍不住沖萬貞發怒:“你怎么跑去尚食局了?害本宮派的人這么久才找到!” 萬貞回答:“貴妃娘娘,奴雖然被抽調來西暖閣侍候,但在尚食局尚有差事。臨近年關,尚食局事多,您讓奴休息的時間里,自然要回去問個近況?!?/br> 周貴妃啞然,萬貞原來雖然不想為她帶孩子,但也知道自己地位低微。萬一周貴妃真的想把她弄去長春宮照顧小皇子,孫太后肯定不可能為了一個宮女而駁了皇長子妃母的臉面,心里對去長春宮還是有點兒心理準備的。 可現在萬貞對周貴妃的觀感已經降到了最低,無論如何也不肯奉這等刻薄寡恩的人為主,因此雖然知道周貴妃此時必然尷尬,卻一點也不想為她緩頰。 周貴妃感覺到了她這種態度,氣得臉色鐵青,忍了又忍,哼了一聲,道:“好好照顧皇子,沒事不要亂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