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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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五悄悄在明夷耳邊道:“這先生不是隨便叫的,在妓女中要算極高的榮譽,必得色藝雙絕才行。云蘭十歲入行,彈得一手好琵琶,又會作畫。在這一片樂戶中,除了花國大總統紅薔,誰都壓不住她的風頭?!?/br> 她當然知道,明夷微笑著頷首。如果把會樂里、群玉坊一帶比做樹林,紅薔就是鳳凰。她一入林,百鳥失音。那個把自己活得像團火的女子,是四馬路最明媚的一道風景,區區云蘭怎么會是她的敵手。 只見云蘭在萬眾矚目之中走到了七十四號門口,也不叩門,只是放聲喊道:“孫干娘可在,云蘭前來拜會!” 那門首上的相幫嚇了一跳,似云蘭這樣的雅妓輕易不會穿街走巷,更不要說這樣大鳴大放地上門了。怕是來者不善,趕緊悄摸進摟里搬救兵去。 堂子里的人最好傳是非,打從云蘭出現,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人的嘴和耳朵。有事的,無事的,紛紛聚集來看,簡直比花魁游街還熱鬧。 過不多時,一個四十多歲穿褐色褂裙的女人就下樓來了。雖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看得出年輕時也是個美人。 她一張臉滿面堆笑,行了個福禮道:“不知道蘭先生大駕光臨,舍下真是蓬蓽生輝!不如跟我去樓上奉茶,也好讓我家女兒見識見識先生的風采!” 只可惜這番殷勤,云蘭毫不領情,只冷著臉道:“這些閑話就不用敘了!孫干娘,咱們雖在一條弄里,平時卻是少會,我也不知哪里得罪了阿娘,竟來撬我的壁角?!?/br> 原來云蘭這一番興師動眾竟是被搶了生意,這可不能是善了的事。圍觀者中驚訝者有之,不敢置信者有之,幸災樂禍者有之,嘈嘈切切,低語聲不絕。 “真是冤死哉!”孫干娘一急便帶出了一口蘇白:“我們初來乍到,怎么敢撬先生的壁角。再說了,我那幾個女兒是什么人才,哪里比得上先生喲!實在是冤吶!” 任憑孫干娘一疊聲地喊冤,云蘭只管咬緊了牙:“這話我不敢信,阿娘不是有個叫香拂的女兒,聽說是個一等一的標致人,不如叫她來與我當面對一對?!?/br> 一聽到這個名字,孫干娘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恰被陸明夷看在眼里,這姓孫的果然有問題。 “這……香拂從蘇州過來后就時常病著,向來不接外客的,蘭先生是不是搞錯了呀?”孫老娘手里扭著一條帕子,期期艾艾地道。 云蘭向來不是好性的人,被這些人圍著已覺失了面子,聽孫干娘這番托詞更覺得敷衍,當下破口大罵:“扯你娘的臊!真當姑奶奶是路邊的窨井蓋,誰都能來踩一腳。我告訴你,今天你把這小賤/人叫出來便罷。如若不然,我就一把火燒了你這個狐貍洞,了不起大家對命!” 這一下不僅眾人嘩然,孫干娘更是嚇得魂不附體。云蘭的客人中有不少顯貴,她就是真放了火脫身也容易,自家可是要賠得底朝天的。 正在拉扯之間,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了起來:“姊姊千萬別動怒,小妹在這里給您賠不是了!” 聽得這一聲,大家都伸長了脖子朝摟門口看去,這一位莫非就是讓云蘭今天打上門來的罪魁禍首么。能搶了云蘭的客人,這得長成何等閉月羞花的模樣??! 正是這么個想法作祟,等人一扭一扭地出現了,人群中不由傳來一陣失望的嘆息。那女子穿了個半新不舊的秋香色襖子,綢褲也是褪了色的。雖有幾分人才,然而和嬌艷欲滴的云蘭一比,卻是黯然失色。 她走到云蘭面前福了福身:“蘭姊姊,妹子初來乍到不懂事,要有什么氣盡管朝我身上撒,就別為難干娘了!” “是她么?”魏五低聲問道,而陸明夷把牙咬得格格作響:“除了她,還有誰這么會裝可憐……” 云蘭還沒見人就先存了三分偏見,等見著她這么個受氣包似的,平白顯得自己仗勢欺人,更添五分恨意:“不敢當,meimei這樣我見猶憐的人,難怪唐公子愛惜?!?/br> “蘭姊姊說得哪里話,什么唐公子小妹不但沒見過,連聽都沒聽說過。我家來這里的時日短,我又常病著,十停里一停人都認不全。這必然有人從中作梗,要挑撥姊姊,您可要明察呀!如若還是不信,您就只管上樓去搜,我這里除了幫閑,再沒一個男子的?!毕惴鞯目诓艠O好,圍觀的人也都紛紛點頭。 魏五不禁有些擔心:“我看這女子比她干娘強百倍,三兩下就說著了關竅,萬一兩廂牽扯下扯出那張條子來……” “什么條子,有這回事嗎?”陸明夷投來警告的一瞥,魏五不禁恍然大悟:“怪道你用左手……” 不止如此,明夷只冷哼道:“你且放心,香拂固然是個聰明人,可雙軍對壘,只有一方想息鼓也是不成的,先往下看罷!” 果然,只是兩人說話這點功夫,局勢又出現了變化。云蘭眉梢高挑,似笑非笑道:“這么說倒是我錯怪了meimei咯?當給meimei賠個不是?!?/br> 若是熟悉云蘭的人,此時已經覺出味來,她這是在爆發的邊緣了。偏香拂為了顯得無辜與柔順,一直垂著眼不曾好生觀察,只道:“都是一處的姊妹,蘭姊姊何必如此外道……” 大家眼看著一出《大鬧天宮》要變成《將相和》,都準備散了。只可惜香拂一句場面話沒說完,就被老大的一記耳刮子打個正著,差點沒倒在地上。 面對驚呆的香拂,云蘭趁勝追擊,騎到她身上撕打起來,一邊打一邊罵:“賤/人,給你三分顏色,就開起染坊來!叫我姊姊,你也配!我撕爛你這身狐貍皮,看你拿什么再勾引男人……” 這一下可叫眾人始料未及,直到香拂凄慘的叫聲傳來,才紛紛上前拉的拉,勸的勸,尤其是孫干娘急得不行:“女兒啊……你怎么樣了呀?” 本來這么多人拉一個云蘭是沒問題的,可她的性子火爆又記仇,整條街的人都知道,并不敢十分出力。只聽香拂越叫越慘,孫干娘又從家里喊了十來個幫閑,才總算從云蘭手里把香拂搶出來。 只見她的衣裳褲子都給扯破了,臉上也刮了條大口子,險乎破了相。云蘭尤惡狠狠地發話道:“要是再被我看見你狐媚子勾人,見一次就打一次,也叫你認得我云蘭是誰!” 堂子里的姑娘當眾斗毆,這可是難得一見的事。隨著痛哭聲和罵聲傳開來,更多的好事者爭相圍了上去。 而陸明夷卻悄悄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魏五看著她凝重的臉色頗為不解:“怎么,那兩個女人打起來你不高興?” “你沒注意到嗎?”明夷眼睛望著前方,若有所思:“那個孫干娘好像處處都以香拂為尊似的,這不像一般樂戶人家的做派吧!” 第36章 暗處的羅網 這個事魏五也注意到了:“確實, 好像還有點怕她似的。要說一般堂子里,對姑娘客氣些是有的,畢竟是搖錢樹嘛!可講到害怕,就不應該了?!?/br> “還有……”這件事比起孫干娘的態度更讓她介意:“孫家一共有幾個姑娘?” “除了香拂, 還有兩三個小丫頭, 只能干些捶腿揉肩的活?!币蚴顷懨饕牡姆愿? 魏五讓人查得仔細。 “呵呵呵……”陸明夷不禁又冷笑了起來:“統共一個可以賺錢的人, 倒養了十來個幫閑,就算是紅薔只怕也沒這樣大的排場吧!” 那群人沖出來時正是混亂的時候, 魏五本以為是弄里湊的,再一想才發現不對:“我派出去的人當初只是大略查了下香拂的背景, 如今看來什么從蘇州遷來的鬼話也未必是真。你別急,我讓蘇州的分堂幫著一塊打聽,必能把他們的底細挖出來?!?/br> “行, 這件事我就重托給你了!”陸明夷從手提包里又掏出一卷鈔票,塞到了魏五手中:“只有一點, 寧可什么都查不到也絕不能叫他們察覺了。我懷疑這幫人的背景不簡單,務必小心!” 魏五實在不想收下這筆錢,但又想到這不是一兩個人, 幾天能解決的,他對門內也當有個交代。想了想,還是鄭而重之地收了起來:“四小姐放心,風,無孔不入, 這世上沒有什么消息能瞞過風的耳朵?!?/br> 把這一攤事交給魏五后,陸明夷卻不能再磨蹭下去了。自從她開始到滿庭芳上班開始,陸太太對她就是諸多不滿,主要集中在她一天到晚早出晚歸這件事上。連當初替她當說客的蘇伶也被埋怨上了。年關將近,她得把注意力多放到家里,陪陪父母才行。 這天明夷到家剛好是六點半,晚飯剛吃到一半,黎婉一看見她進門,趕緊笑著吩咐雪花:“快去添副碗筷來,咱們的陸大經理回來了?!?/br> “大嫂,你說這話我就不能同意了。我們家還有陸總董、陸主任,哪里輪得到我這個小經理逞威風?”陸明夷外套都來不及脫,就跑到陸太太身邊撒嬌:“媽你說是不是?” 陸太太沒好氣地點了點她的額角:“你也知道家里比你官大的多得是呀!陸主任和陸總董可都按時回來吃飯了,我的陸經理什么時候才能好好在家里吃頓飯???” “哎呀,媽!”陸明夷只得又使出老一套,拽著陸太太的胳膊一個勁地搖:“銀行和機關過年都是放假的,我那個商店過年正是賺錢的時候,你怎么好一視同仁的啦?再過一個月看看,你就知道我的好了?!?/br> 陸益謙也笑了起來:“這話說得很冠冕,不過確有幾分道理!” “你也是一天到晚慣著你meimei,好好的女孩子不趕緊找個婆家,非要出去工作,也不知道圖什么。家里難道還要靠你養不成?”陸太太雖然嘴上不饒人,終究消了氣。再一摸女兒的手,幾乎要跳起來:“儂個小娘??!這么冷的天在外頭走都不知道戴個手套,都快成冰了呀!章媽章媽……快讓廚房盛碗熱雞湯來!” “不生我氣了?”陸明夷也知道母親這回氣大了,耍了一個小花招,回來的路上特意把手放在外頭迎風吹了吹,果然陸太太馬上就心疼上了。 “氣什么氣啊,快去喝湯!”陸太太狠狠瞪了她一眼,又吩咐兒媳:“阿婉,盯著她喝完,不許剩?!?/br> 這可是個好差事,黎婉一口就應允道:“是,母親!” 把不省心的小女兒按在了座位上,陸太太繼續陸明夷回來前正談到的話題:“三丫頭的八字已經拿到先生那里算過了,先生說正月二十是個好日子,宜嫁娶。雖說趕了一些,不過該有的東西都差不多備齊了,也不至于很狼狽。二姨太,你到底是三丫頭的生母,你覺得怎么樣?” 雖然二姨太平時經常掃興,這回卻是滿口的好話:“吉日吉日,取的就是一個吉利,倒不在乎趕不趕的。既然先生說好,我能有什么意見,當然是聽老爺太太的了。其實莫太太之前也說過,想佳人快點過門呢!” 莫家想提早婚期?陸明夷一邊喝湯,一邊耳朵卻沒放過任何細節。這樁婚事已經算板上釘釘了,為什么還要提前?難道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陸太太看陸佳人也是低著頭,并沒有反對的樣子。這又不是她的親生女兒,犯不著為這點小事再去跟莫家爭執,便轉向丈夫:“老爺,你說呢?” 對于這樁婚事,陸老爺的不滿之處甚多,所以也就不大過問,不過淡淡點個頭罷了。 得了這個態度,陸太太一錘定音:“好,那這事就這樣定了。三丫頭安心備嫁,年節的應酬能不出席就不要去了,二姨太要把婚后的事情多跟她說一說?!?/br> “是!”二姨太一邊喜形于色,一邊還朝自己的宿敵梅姨娘狠狠白了一眼。 可奇怪的是,這回梅姨娘卻沒有回應她的挑釁,仍是慢悠悠地夾菜吃。如果非要陸明夷形容,她會說梅姨娘的眼神中似乎…帶著同情…… 陸明夷留了個心眼,吃完飯就把細雨叫了去:“你想法子去找陳媽套套話,我總覺得梅姨娘抓住了二姨太什么把柄似的?!?/br> 二姨太的人緣在整個家里都算倒數,細雨一聽要抓她的痛腳拍著胸脯就答應了下來:“沒問題,陳媽平時最好喝兩口,我去給她搞瓶女兒紅,包管她什么都說出來?!?/br> “行,你去外頭買瓶好的,別問廚房要!”明夷直接從梳妝臺上的零錢匣子里抓了一把塞給細雨:“剩下當你的跑腿錢!” 第二天晚上,細雨就躊躇滿志地回來了:“小姐吩咐的事,我都打聽清楚了!” “這么快?”陸明夷倒吃驚了起來,梅姨娘馭下的手段比之二姨太可強多了,這陳媽的嘴怎的如此不穩。 “咳……別說我請了她好酒好菜,就算我不請,沒準她也會告訴我呢!”細雨趕緊把她倆交涉的過程娓娓道來。 “陳媽早就看二姨太不順眼了,自從攀上了個莫家這門親事,她三天兩頭地向梅姨娘示威。今天打個鐲子,明天做件衣裳。三小姐眼看要嫁了,太太又難免偏袒她一點,梅姨娘心情不好就出去找以前的小姐妹打四圈,這一打不要緊,無意中就知道了樁新聞?!?/br> 眼看細雨比手劃腳,唱做俱佳,陸明夷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在我這里還賣關子,你以為茶館里說書呢!” “我這不是想講得生動點嘛!”細雨扁了扁嘴,繼續道:“二姨太不是有個兄弟在銀行上班么,看著人模狗樣的,誰知道竟在外頭欠下了一大筆賭債。人家已經揚言,要是再不還就砍下他的手指和耳朵!” 二姨太的兄弟,不就是銀行信貸部的孫經理么,有點意思!陸明夷想了想,又問道:“那梅姨娘是怎么知道的?” “聽她的小姐妹說的??!據說她姐妹現在跟了個幫會小頭目,專負責追債。陳媽說那天她也在,聽得真真的!”細雨得意道。 陸明夷想了想,又問道:“細雨,你說梅姨娘討不討厭二姨太?” “何止是討厭,要是有辦法,我看梅姨娘簡直就想咬她一塊rou下來?!奔氂暌幌蚴羌抑械陌蚵?,自從梅姨娘進門后,太太倒沒說什么,偏是這二姨太簡直有一百個不順眼,動不動就給她使絆子。 幾次三番下來,梅姨娘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自然要還擊的。這孫臘梅又不是主母,大家一樣是姨太太,憑什么要受她的氣。就這么著,仇就越結越深了。 明夷笑了起來:“既然這樣,梅姨娘為什么不去找母親或是父親告發呢?二姨太的地位一半靠二姐三姐,另一半就是靠孫經理在銀行撐著。只要參倒了孫經理,二姨太就容易對付多了?!?/br> “這……”細雨一時語塞了:“或許是梅姨娘害怕老爺,不敢去告發吧!” 這話也有一定道理,其實不光是梅姨娘,合府無人不怕陸老爺,唯一敢跟他沒大沒小的也就只有陸明夷而已。 “傻子,人家這是拿你當槍使呢!”明夷給丫鬟開始了培訓:“她去首告,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肯定得問她是怎么知道的。這一下不就牽出來她去見以前小姐妹的事了,小姐妹的男人還是個收債的,別管二姨太怎么樣,她就得個交友不良的評語?!?/br> 還沒等細雨恍然大悟,明夷接著道:“二姨太有女兒,在母親面前總是更有體面些,再加上孫經理也是銀行的老人了,若沒有實據恐怕告不倒他還得被反咬一口。陳媽之所以那么痛快,無非就是想借你的口讓我去揭發。這樣她們既不用擔風險,又可以看著二姨太倒霉,豈不快哉?” “這梅姨娘,算得可真精??!”細雨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告發是便宜了梅姨娘,不告發是便宜了二姨太。小姐,咱們怎么辦?” “我們按兵不動!”陸明夷看著窗外,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表情。 第37章 納妾風波 自打改了民國, 除了政令之外,風俗也為之大改。最顯而易見的,便是原本一個年如今要分成兩個來過了。一個是新歷的元旦,一個是舊歷的春節。政府是一力倡導新風, 要求過元旦的。奈何民眾不買賬, 甚至還指責官廳“不顧輿情”。幾番較勁下來, 當權者也只得順應時勢, 新年舊年一道過。 有好事者還出了個上聯:“先過新新年,再過舊新年。新新年舊, 舊新年新?!?/br> “挺難的,可有人對出下聯了沒?”臨近年關, 陸明夷與魏五分了工,一天隔一天輪流去店里值班,總算多了些在家吃飯的機會。 廚子今天燉了水鴨粥, 以鴨骨熬湯做底,等粥快好時再加入片得極薄的rou片, 關火上桌。又香又嫩,極對她的胃口。 陸益謙當即笑道:“你自個的國文成績一般,就小看天下豪杰嗎?我既然說了, 自然是有下聯的?!?/br> 黎婉平時很喜歡跟明夷鬧著玩,立即接過了丈夫的話頭:“對是對出來了,只是不該說給你們這些小姐聽?!?/br> “這叫什么話,”陸明夷不由大奇:“如今男女都平等了,若是有什么抨擊當局的成分, 那大家都不該聽。要只是一般的話,就不該以性別取人。大嫂你還是受過教育的新女性,怎么也有這種迂腐思想?” 這一通搶白實在厲害,黎婉簡直就沒有法子說她,只能指著陸太太:“母親,你瞧瞧這小東西,我看她國文成績不好都是裝的,這么會工夫就給我扣上了大帽子了。要是不說給她聽,我都枉為新女性了!” 陸太太看著兒女滿堂,說笑取樂,一直都是笑呵呵的:“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你倒是說說看,到底是怎么對的?” 眼見一桌的人都看著她,黎婉輕笑了兩聲:“這個事還要扯到一樁舊聞,說是小東門有家商戶先娶了一家的二小姐為妻,結果大小姐不幸離異回家,那商人又娶了她做小。因此就有人對:先娶小小姐,再討大小姐。小小姐大,大小姐小……” 她還沒說完,整桌的人都笑開了,特別是陸太太簡直見牙不見眼,直點著她道:“你們都來說說,有這樣才干做些什么不行。到底是哪個貧嘴薄舌的,這樣拿人來取笑?!?/br> “還真不是取笑,”梅姨娘趕緊接道:“我也聽說過,那些徽商向來有討兩頭大的習慣。不過這又是妻妾又是姐妹,難免亂了上下尊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