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
第二百八十四章 奚落(下) “回側福晉的話,這索綽羅夫人不是顧念姐妹之情來探病的,而是趁著機會來嘲笑奚落福晉的?!甭犛暌娡褓鈫査?,臉上立馬閃過一絲興奮,想來是早就把事情打聽清楚了,等婉兮開口問了。 “嘲笑?奚落?難道她不知道董鄂氏已經病入膏肓了嗎?”婉兮以手托腮,眉桃微挑,顯然是沒有想到這對姐妹之間的矛盾居然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深。 之前聽聽雨說起董鄂府的矛盾,從莊子里回來更是親自碰到過,本以為鬧到這份上,肯定是老死不相往來,現在瞧著似乎也沒她想得那么糟。 “側福晉,這種事知道與不知道其實沒什么區別。福晉向來不把她庶出的姐妹當人看,同她額娘一起把人往死里整,一個個過得都不好,這些人自然恨毒了她。這個索綽羅夫人算是過得不錯的,否則也不能三番兩次地給福晉難看,更不能幫她姨娘奪了董鄂夫人的管家權?!甭犛晔治枳愕傅恼f著,顯然是覺得董鄂家這些八卦還挺能娛樂人的。 婉兮聽了這些話,不僅一點兒都不同情董鄂氏,相反地覺得她罪有應得。有人說人死債消,可不是受傷的人永遠不懂什么叫萬死難辭其咎,“那董鄂夫人的日子豈不是很難過?” “難過也談不上,這位索綽羅夫人的姨娘性子柔弱,最多也就是不理會董鄂夫人,說為難,還不至于?!陛p嘆一口氣,聽雨真心覺得可惜,若是這位姨娘跟她女兒一樣記仇,指不定這場大戲能更精彩一些。 別看聽雨只是一個小丫鬟,可她也是記仇的。江南遇刺,皇宮遇險,種種事跡,但凡參與的,即便她只是被連累的,她也深恨這些人,就算沒有能力對付這些人,可不妨礙她看這些人的笑話,吐這些人的槽。 婉兮輕擰著眉頭,心里微微有些不高興。當初江南遇刺那件事,摻和進來的人都倒了霉,八福晉死了,董鄂氏半死不活地躺著,就連四福晉也被關了起來,憑什么就她伊爾根覺羅氏要有例外。 “那這位索綽羅夫人能罷休?”婉兮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聽雨問。 “怎么可能罷休?只是這董鄂夫人到底占著長輩的名頭,再加上董鄂大人那六親不認的性子,索綽羅夫人行事多少還是有些顧忌的,所以反倒便宜了董鄂夫人?!甭犛臧櫫税櫛亲?,滿臉可惜地道。 聽了聽雨的話,婉兮微微愣了一下,隨后輕笑道:“那還不簡單。這管家權不在董鄂人手中,那就說明她現在處境并不是好,行事也不如去,而且有索綽羅夫人在,這消息定然不會像從前那靈通,所以聽雨你得把福晉重病的消息傳過去?!?/br> 聽雨聽她如此說,神情微微怔了一下,隨后一臉笑意地附和道:“側福晉,你說得太對了。董鄂夫人同福晉母女情深,定然很想知道對方的近況,咱們做做好事幫著傳傳消息也是應該的?!闭f罷,聽雨沖著婉兮行禮了一禮,轉身退到門外,這才想起自己進來的目的,又不由探頭看向婉兮,輕聲問道:“側福晉,這索綽羅夫人來拜訪福晉的事允還是不允???” 聽雨的話音剛落,一旁的聽琴不由地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不客氣地道:“自然是允了,側福晉既然連人家母女之情都成全了,還會阻攔福晉和索綽羅人之間的姐妹之情嗎?” “對哦!這么好的機會怎么能錯過呢!”聽雨聞言,不由地拍了拍手,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看得聽琴直翻白眼。 婉兮手撐著下巴,看向聽琴和聽雨的目光滿是笑意,最后輕輕地‘嗯’了一聲,算是附和聽琴的話。 “行了,快去吧!該怎么辦你都知道的?!蓖褓廨p笑兩聲,這才出聲說道。 聽雨點了點頭,握著小拳頭,一臉歡快地準備使壞去了,不,不是使壞,是成全人家母女以及姐妹之間的感情。 另一邊,得到婉兮的回復,不說姚姨娘,就是玉惠也暗自在心底松了一口氣,其實她們都擔心婉兮會拒絕,好在婉兮并沒有拒絕。 “玉惠,這次之后,不管結果如何,你都要答應姨娘不再摻和夫人和福晉之間的事。別看你阿瑪現在客氣,一旦你幫不上忙,又會像從前那樣,姨娘不愿意你再受這種氣,所以算了吧,以后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币σ棠锟粗谏磉叺挠窕?,握著她微微有些發涼的手,一臉語重心長地道。 她是真心為自己女兒打算的,不管曾經對這門婚事有多么不滿,如今木已成舟,又有了孩子,以前的種種就讓它煙消云散吧!何況這些日子女兒也沒少出氣。反正這人不能死在她們手上,與其一直糾纏在一起,還不如果斷一點,把這些牽絆都斬斷。 玉惠自然明白婉姨娘的意思,自打上次她答應姚姨娘要結束這一切后,也想了很多。就算不為她自己,她也得為姚姨娘和自己的孩子做番打算,畢竟花無百日紅,花太多的時間在這些人身上,忽略了根本,最終倒霉的還是她自己。微微偏了偏頭,玉惠對上姚姨娘的眼神,臉上露出幾分淡笑,低聲道:“姨娘,你放心吧!這次之后我可能會有很長時間不會再回府了,你自己要多加小心。雖然我不想讓你枉做小人,但是姨娘還是趁著手上有權力的時候,給自己安排一條后路?!?/br> “姨娘都明白。這家掌得名不正言不順,就算夫人有錯不能掌家,這家也不是姨娘能掌的。等你安穩下來,姨娘就把這掌家權交出去,她們誰愿意接手就誰接手,姨娘不要這燙手山芋?!彼男牟淮?,只要她的女兒好,她什么都好,不過因著掌家的關系,她對于朝堂上的動靜也有了些許了解,是矣,就算玉惠不說,她也會趁機為自己女兒謀劃一番的。 說到底,姚姨娘也好,玉惠也罷,從來就沒把失望放在董鄂·七十身上。 兩天之后,玉惠好好打扮一番,一臉精神奕奕地帶著準備好的禮品去了郡王府。雖然董鄂氏才是嫡室,但是她現在病臥在榻,萬事都由婉兮做主。人家沒攔著她了結這一切,她自然也不能太過無禮,是矣,玉惠進董鄂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帶來的禮品閨蜜去了清漪院。 對此,婉兮雖然吃驚,卻并沒有見玉惠,只是示意聽雨將董鄂氏的情況和境遇在不經意間統統告訴了玉惠。 玉惠聽了聽雨的話,也很是吃了一驚,雖然在來之前她也曾打探過董鄂氏的一些消息,雖然不全面卻也不算少。原本她以為自己準備已經夠充分了,現在聽了聽雨的話,她才知道董鄂氏的處境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糟。 真是老天開眼! 辭別聽雨,玉惠帶著兩個丫鬟到正院時,就算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還是被正院的蕭條嚇了一跳。昔日這院子人來人往的,有多風光,用門庭若市來形容也不為過,可現在呢,別說小貓三兩只,就連院子里侍候的人也無精打彩的,這對比還真是天差地別。 “四……索綽羅夫人,您怎么來了?”端著藥確定出來的珍珠看見站在門口的玉惠,下意識地往前迎了幾步,開口的瞬間,發現自己稱呼有誤,改了口,這才沖著她行禮問安。 玉惠看著神情憔悴的珍珠,眼眸里飛快地閃過一絲幸災樂禍,往日別說董鄂氏,就是珍珠她們這些大丫鬟都不曾將她一個庶出的小姐看在眼里,可現在呢,她們誰敢看不起她。 “jiejie現在可是醒了,若是方便,本夫人想進去和jiejie說說話?!庇窕堇溲弁渲?,說出來的話看似詢問,實際上在她問的同時就已經抬腳往層里走去了。 珍珠見狀,幾乎全身上下都因此泌出了冷汗。別看董鄂氏如此落了難,可人家那脾氣真是一點不見收斂,相反地還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架勢,這可沒少讓她們吃苦受罪?,F在若是讓玉惠直接進去,她敢保證下一刻,董鄂氏就是使出吃奶的使也會把她掐個半死。 “索綽羅夫人請留步?!闭渲榭觳缴锨?,攔住玉惠的去路。 “怎么?你這是在阻攔本夫人探望姐嗎?”玉惠眉頭微挑,原本露出絲絲笑意的小臉猛地冷了來。 珍珠的腿輕輕抖了抖,面上卻故作鎮靜地道:“奴婢豈敢。只是見與不見看得還是福晉的意思,所以還請夫人稍等,奴婢這就進去稟報?!?/br> 玉惠看著珍珠的背景,一聲冷笑,都到了這般田地,還擺著這么大的架子。難怪,難怪身為正室卻落得這般涂地,無他,就是愛作死罷了。 珍珠進屋前,眼角的余光一眼盯著玉惠,見她站在原地,心里暗自松了口氣。等進了室內,看著跪在地上的胭脂,沖著躺在床榻上的董鄂氏行了一禮,輕聲道:“福晉,索綽羅夫人在外面求見,您是見還是不見?” “索綽羅夫人?”董鄂氏微微一愣,隨后才想起玉惠嫁得好像就是索綽羅家,“她來干什么?來看本福晉的笑話嗎?不見,讓她給本福晉滾,滾得遠遠的?!?/br> 珍珠看著歇斯底里的董鄂氏,不由地后退兩步,正想著出去回話,卻聽到玉惠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喲!人人都道jiejie病重,meimei瞧著,jiejie這精神好得很嘛,中氣十足的,比那男人不差?!庇窕菀婚_口,那真是半點情面不留,只差沒說董鄂氏在裝病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落井下石的最后一程 “喲!人人都道jiejie病重,meimei瞧著,jiejie這精神好得很嘛,中氣十足的,比那男人不差?!庇窕菀婚_口,那真是半點情面不留,只差沒說董鄂氏在裝病了。 董鄂氏聞言,下意識地抬頭望了過去,只見玉惠身穿一件茜紅色的旗裝走了進來,旗頭上精致的珠寶首飾不難看出玉惠如今的風光。若是關系親近的親姐妹,怕是要為對方高興一番,可換成董鄂氏,她只覺得這一幕無比的刺目。 “你……咳咳——”董鄂氏說話太急,一下子被口水嗆到,整個人咳得撕心裂肺。 一旁的珍珠和胭脂雖然怕被董鄂氏責罰,卻依舊上前兩步,一個輕拍她的背,一個幫她倒了杯溫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了幾口,這才讓她止了咳。 玉惠卻看不得董鄂氏好,若是可以她恨不得董鄂氏死在她面前,但是她知道不可能,一如她姨娘拿了管家權,她亦不能要了伊爾根覺羅氏的命一樣。不過眼瞧著往日風光無限的董鄂氏變得這般落魄,她只覺得自己這一趟走得真真值得。 “賤|人,給本福晉滾出去?!焙貌蝗菀字棺】鹊亩跏弦膊豢蜌?,開口就便趕人。 自打八福晉死后,她就再沒睡過一個好覺,每天睜著眼睛豎著耳朵的,就怕下一刻康熙就派人來取她的命了。病倒之后,湯藥就沒斷過,可即便是這樣,她的身體卻一直沒好,相反地越來越弱,這讓她十分地煩躁,脾氣也變得越來越不好。 現在瞧見比自己風光的玉惠,內心壓抑的黑暗情緒瞬間爆發,臉上更是露出猙獰扭曲的神色,狀似惡鬼,倒是把玉惠嚇了一跳。 “哎喲喂,jiejie都淪落到這份上了,這脾氣還這般讓人厭惡。也難怪,像jiejie這樣心思歹毒的女人,怕是連閻王爺都不敢收,何況其他人。不過瞧你這精神奕奕,恨不得上演全武行的樣子,還真是讓人想直接弄死你呢!”玉惠甩著帕走到董鄂氏對面,身后的丫鬟很是有眼色地端來一張圓凳,玉惠直接坐了上去,說出的話不僅句句帶刺,整個人還表現出一副恨不得直接上前掐死她的樣子。 董鄂氏看著不知客氣為何物的玉惠,才發現玉惠的穿著打扮比她想象的還要精致,之前只是粗略地看一眼,內心的嫉妒便猶如噴泉一般,止都止不住,現在看清了才發現玉惠的穿著打扮均屬上層,不說跟她這個皇家福晉相提并論,可是這身打扮比之她額娘也不差,這說明玉惠的日子比她們預料的過得好千倍萬倍。 “你這個賤|人,無非就是小人得志!本福晉告訴你,你再得意,你也得被本福晉踩在腳下,你姨娘那個老賤|人也得被本福晉的額娘踩在腳下!”董鄂氏似氣急了一般,雙眼通紅,面色猙獰。說話間,她猛地抓住一旁的茶盞朝玉惠頭上擲去。 玉惠微微偏了偏頭,茶盞正好從她耳邊飛過,落在她身后,但是茶盞里濺出的幾滴茶水落在她身上卻帶著灼熱的痛楚,由此可鑒,茶盞里是guntang的茶水。若是她沒有躲過,指不定她這張臉就毀了。 玉惠沖著董鄂氏冷冷一笑,低聲道:“jiejie還是一如既往地歹毒,做事絲毫不留余地。也對,你要是懂得留余地,你也不可能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瞧瞧,往日門庭若市的院子,現在還有誰來?沒有,一個沒有,因為大家都知道你失寵了,沒用了?!?/br> 董鄂氏聽了她的話,只覺得喉間一陣腥甜。別看她剛才張牙舞爪的,實際上只是因為心里憋著一口氣。此刻聽到玉惠毫不留情的戳穿她一直不想面對的事實時,渾身的力氣好似都被抽走一般,讓她連反駁玉惠的心力都沒有了。 是??!圣上都已經定了她的死罪,她可不就已經失寵了,沒用了么! 玉惠見剛才還恨不得撲過來把自己撕碎的董鄂氏,一下子像被戳破了氣球一般,失了動力,嘴角的笑意不由地深了許多。 “知道嗎?這都是你應得的。你也好,伊爾根覺羅氏也好,都不會有好下場。只可惜我不能親自送你們母女上路,更不能動手對你做點什么,但是我會一直看著,看著你怎么死,看著屬于你的一切怎么變成別人的?!庇窕菡酒鹕?,一步一步地走到董鄂氏面前,然后慢慢地俯下|身,緊盯著她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詛咒她道。 她們曾經受到過的那些傷害不是時間能抹平的,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唯一能讓她們覺得安慰的大概就是董鄂母女的死。 “賤|人,閉嘴!”董鄂氏瞪大雙眼,太過激烈的情緒讓她又咳了起來,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好似要把心肺都給咳出來一般。 “呵!難道我閉嘴就能改變一切嗎?看來jiejie一如從前,不只喜歡欺人還喜歡自欺?!庇窕萆焓掷砹死矶叺聂W發,嘴角微微上揚,可給人的感覺卻冷冷的,透著一絲寒意?!安贿^這也沒什么,反正咱們以后不會再見面了,最多就是你死的時候,meimei來看看你到底死得有多慘?!闭f罷,玉惠連頭都懶得回,轉身帶著兩個丫鬟就直接離開了。 董鄂氏瞪著玉惠的背影,那副似乎要把兩個眼珠子都瞪掉的架勢,最絡使得她噴出一口鮮血來,然后軟軟地倒了下去。 她靜靜地望著帳頂,屋里的一切都一如昨天,可她卻再也沒了從前的風光,似乎她活著的每一天都是撿來的。若她夠有骨氣,她也許應該像八福晉那樣死得轟轟烈烈的,但是她沒骨氣,她舍不得死,所以她茍延殘喘,一天挨過一天,就算辛苦,就算覺得煎熬,她依舊希望自己能活下去。 但是,今日玉惠的到來,無不在說明她離死不遠了,她會來無非就是要送她最后一程。 從正院里出來,玉惠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去清漪院里打了招呼才離開。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在郡王府門口會遇上剛剛回來的胤禟。 胤禟沒有注意到要上馬車的玉惠,從馬上一躍而下便直接進了府,期間連張望一下都不曾??捎窕菘粗@一幕,卻覺得這一切是真的結束了。 婉兮聽說玉惠走了的時候,便猜到這對姐妹之間的恩怨到這里恐怕是要告一段落了。不過轉頭的瞬間聽聞正院叫了府院,不由地撇了撇嘴,暗罵一句矯情。 “這福晉是不是太嬌弱了一點,才跟自己meimei見一面就喚大夫,嘖嘖,這腦子還真跟常人不一樣?!蓖褓馇浦跏夏歉笨偸窍矚g吃力不討好的行事作風,心里真心嫌棄。 有能力的時候,用盡全磋磨別人,不管對錯好壞,只顧一時開心,現在落魄了,自然也就怪不得曾經被她奚落欺負過的人反過來落井下石了。 “側福晉,聽說福晉被索綽羅夫人氣得吐了血?!甭犛暌荒樑d奮的樣子,知道的人還以為她遇見啥好事了。 “不是還沒死嗎?瞧著吐了血比沒吐血時還能作,這就說明人家身體好著呢!”婉兮嗤笑一聲,顯然是瞧不上董鄂氏的那些小計量。 聽雨跟在婉兮身后,連連點頭,很顯然是覺得婉兮說得對,一旁的聽琴雖然沒有點頭,不過看表情也是贊同的。 這世上一報還一報,才是公平,沒得總讓惡人占上方,畢竟死后如何對受傷害的人來說只是一句空話和無用的安慰。 “聽雨,找個機會接觸一下福晉身邊的兩個大丫鬟,看看她們是否愿意投誠,若是愿意,本側福晉也想像索綽羅夫人一般送福晉最后一程?!彼仆蝗幌氲揭话?,婉兮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意,緩緩地說道。 聽雨得了婉兮的吩咐,立馬一臉高興地往外跑去。聽琴想拉她,卻不想她跑得太快,一下子就沒了人影。 “側福晉……”聽琴看著婉兮,張了張嘴想要替聽雨解釋,卻不想對上的卻是她愉悅的笑意。 “聽琴,我說過在我面前可以自在些,就像聽雨一樣,沒那么多的顧忌?!蓖褓馍焓峙牧伺乃氖?,笑著叮囑一句,轉身便著屋里走去。 自打兩次行刺之后,婉兮對于舍命保護自己的聽雨和聽琴就多了別樣的親近,若說以往比對聽竹她們還有一絲距離,那么現在婉兮對于她們和聽竹她們再無不同。 聽琴望著婉兮的背景,神情微怔,待回過神,臉上第一次露出燦爛且無負擔的笑容來。原來在不知不覺當中,側福晉已經認可了她們。 胤禟一回來就聽說了玉惠過府探病的事,她是真心探病還是別有目的他一點都不在乎,他只在乎婉兮有沒有受委屈。得知她禮數周全,沒有半點怠慢婉兮的意思,胤禟滿意地點了點頭,至于董鄂氏請了府醫的事,胤禟聽完僅僅只是點了點頭,并沒有多問一句。 這差別看得跟在胤禟身后的林初九都想替董鄂氏哭上一場,這是做人到底是有多失敗,才會讓人連問都不想問上一句。 第二百八十六章 人心骯臟 正院里,珍珠和胭脂好不容易才侍候董鄂氏睡下,兩人看著滿地的狼籍,心里一陣酸楚,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一個頭。 兩人一臉苦笑地守在門口,還沒站好便見一個小丫頭跑了過來,往珍珠手里塞了張字條,隨后便急急忙忙地走了。珍珠和胭脂對看一眼,并沒有去追個小丫頭,而是下意識地將字條給收了起來。 后院有后院的生存方式,不管是忠心為主還是另尋他路,明面上大家都擺著一樣的姿態,至于私下里究竟是真的忠心為主還是嘴上說說,大概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胭脂,你先守著,我先看看,然后回來跟你說?!闭渲樗南聫埻艘幌?,見無人注意她們這邊,不由地低聲同身旁的胭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