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
“弘暉哥哥一開始不知道,之后兒子和弟弟幫意引他發現,弘暉哥哥為此大發脾氣,聽弘昀哥哥說,人已經讓四伯給處置了?!焙霑F輕輕皺了皺眉,心里卻對四福晉多了一絲不喜。 往日只要在雍親王府,弘旻他們是能不往烏拉那拉氏面前湊就不往她面前湊,畢竟沒人會在明知對方不歡迎自己的情況下,還拿自己的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只是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烏拉那拉氏會唆使弘暉身邊的人挑撥他們之間的關系,用語還那般的惡毒。 “行了,這事交給阿瑪來辦,至于你們,要和弘暉他們好好相處,有什么事情都說清楚,別為了不必要的誤會,損了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必范K對烏拉那拉氏的確不滿,甚至厭惡,但是對于弘暉他還是很欣賞的。 “阿瑪,你放心吧!兒子不會因為這種小人行徑就遷怒于弘暉哥哥的?!焙霑F認真地點了點頭道。 “那就好。你們兩個要記住,憤怒是最不可取的,冷靜自持才是最好的解決之道?!必范K這是在點撥自己的兒子,以后行事要冷靜自持,而不是事事都被情緒所左右。 弘旻和弘昭對看一眼,兩人心里都無比慶幸自己當時忍住了氣,把事情弄清楚了才行動,否則真因一時沖動把責任推給了弘暉,鬧得老死不相往來怕是真如了烏拉那拉氏的意。想到這里,兩人這才重重地點了點頭。 第二百八十二章 名聲 等幾個孩子都回去休息之后,婉兮沐浴出來看著躺在床榻上的胤禟,忽地想到之前父子三人站在起說話的場景,先前她只是瞧了兩眼,沒有太注意,現在看來似乎說得并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 上前兩步,婉兮脫了繡鞋,坐到床邊,對著胤禟輕喚一聲,“爺,可是有什么煩心之事?” 胤禟雙手枕在腦后,目光看向婉兮,見她披散著長發更顯柔弱的模樣,不由地抽出置于腦后的手伸向她。婉兮放下手中的布巾,上前兩步,將小手置于他的大掌中,胤禟的目光看向她,瞧見她眼底關切,不由地出聲道:“不過是小人作祟罷了?!?/br> “小人?”婉兮一臉驚訝,顯然是沒有想到胤禟會這樣形容對方。 “弘旻今日告訴爺,弘暉身邊的人在挑唆他們的關系,用心很是險惡,若非爺平日里教導提醒,怕是真要著了他人的道?!必范K面色冷凝,眼里閃過一絲不滿,想來對于有人對他的兒子很是不悅。 婉兮聞言,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整個雍親王府跟她有過節的就只有四福晉烏拉那拉氏,相較李側福晉的有眼色和識實務,烏拉那拉氏顯然有些太過自信了。也許不是自信,只是慣性地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她自己就是上等,然后他們這些人不是中等就是下等,然后理所當然地應該比她差,或者應該由她來支配。 簡單來說,那就是矯情是病,得治! “爺說得這個小人應該是四福晉吧!雖然妾身不懂四福晉為何同八福晉一樣討厭妾身,但是妾身知道四福晉是看不起妾身這個側福晉,再者便是弘暉對妾身的依賴?!倍颊f最了解你的人不一定是你的親人,而是你的仇人。婉兮和烏拉那拉氏從不相干的人變成死敵,說到底還是四福晉能作。 婉兮原本以為比起作妖,她稱第一,無人敢稱第二,后來才發現她能作,只是順著那些作死的人把他們往死里作,而四福晉和八福晉純粹是吃飽了撐著,太把自己當回事。至于董鄂氏,那完全就是蠢死的,一味地被人當槍使,最終才落得這般下場。 “哼!她這是自作自受,一味地想要名聲,為此不僅置四哥的名聲于不顧,甚至于四哥子嗣不利,更置弘暉的安危于不顧,這樣的女人有什么臉面同四哥并肩前行,有什么資格換得弘暉的敬重。說穿了,她心里就只有自己。若不是被四哥看穿,甚至冷落,她會心虛,會嫉妒,會想對付你?”胤禟似笑非笑地看著婉兮道。 “是,爺說得對?!蓖褓饽樕下冻鲆荒ㄌ鹉伒男θ?,聲音軟糯糯地道。 對于胤禟的說法,婉兮是一百個贊成。事情可不就是這樣么?她的重生使得很多事情的發展軌跡出現了變化,特別是跟婉兮緊密相關的,比如胤禟。 上一世,胤禟同雍親王是敵對關系,兩人從一開始的小矛盾到后來的不死不休,雙方斗得狠,連手下留情都做不到,又何談互相幫助。這一世,因著婉兮的關系,雍親王和胤禟反其道而行地湊到了一塊,兩人打開心結,又結成同盟,胤禟自然要對雍親王的事情上心,而首當其沖就是雍親王的子嗣問題。 別看阿哥眾多,但是有嫡子的并不多,雍親王是其中一個,可若不是有胤禟間接點醒,又在最恰當的時候送到胤禟府里來,弘暉怕是難以保住。畢竟烏拉那拉氏的手段太陰損,怨不得后院的女人都想斷她的根。 婉兮間接地保下了弘暉,自然會使得雍親王看重或者感激,但這份看重和感激落在被冷落的烏拉那拉氏眼里就是錯。 雖然烏拉那拉氏心里清楚會走到這一步,她自己的責任要占一大半,但是人就是這樣,即便知道自己有錯,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承認的。而烏拉那拉氏更直接,把所有的錯全部歸納到了得了胤禛感激和弘暉依賴的婉兮身上。這才有了之后的種種。 “妾身就不懂了,那外在的賢名有什么用?是能吃還是能喝,又或者能換來爺的寵愛?不,不能,但是四福晉還就為此肯牲一切,甚至想方設法地要妾的命?!蓖褓馀吭谪范K懷里,聲音里透著一絲迷茫。 婉兮會這樣也是由四福晉想到了自己,上一世她可不就為了外在的名聲隱忍至死么?說來,她和四福晉最大的差別是,一個為了外在的名聲害死了自己,而另一個為了外在的名聲拼命地去害別人。 “傻丫頭,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容易滿足?!必范K輕笑一聲,大掌輕拍她的肩,心里卻暗自琢磨著要如何給烏拉那拉氏一個教訓。 烏拉那拉家顯然是沒有打擊的必要,自打費揚古過逝之后,烏拉那拉家的小輩里就沒出什么亮眼的人才,雖然有烏拉那拉氏這個四福晉撐著,可不能否認的是烏拉那拉家還是沒落了。原本胤禟是想借著打擊烏拉那拉家來警告四福晉的,現在瞧著,四福晉并沒有想象中那般在乎娘家。弘暉不能動,烏拉那拉氏還不能死,那就打擊她手中的勢力。 沒銀子沒人,空有一個雍親王福晉的名頭,怕是很難再風光才是。 婉兮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躺在胤禟懷里,等胤禟回神,才發現這個嬌氣包一般的女人已經睡著了。無奈地笑了笑,胤禟將人抱到床榻上,替她蓋上被子,這才在她身邊躺下睡覺。 那天之后,婉兮和胤禟都沒有再提及烏拉那拉氏被地里指使人挑唆弘旻他們的事,兩人默契的好似這件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不過之后婉兮聽說四福晉的嫁妝鋪子連連虧損,就知道是胤禟出的手。 “四福晉沒動靜?”婉兮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拿著剪刀的手微微頓了頓,隨后才將手中的鮮花枝椏修剪好插到花瓶里。 聽雨微微愣了一下,有些后知后覺地道:“她還能有什么動靜?難不成她做生意還能比主子爺更厲害?” 從聽雨的話里不難聽出一絲傲氣,只是這個傲氣針對的是胤禟不是她自己。 婉兮低著頭,真心沒有想到聽雨這個怕胤禟怕得要命的丫頭竟然這般推崇胤禟,“本側福晉說得不是這個,是問她有沒有想法阻止,比如找雍親王哭訴什么的?!?/br> “哭訴?她還有臉?”瞪著雙眼,聽雨一臉不可思議地道。 婉兮‘咔嚓’一聲,又剪了一枝花,不過聽了聽雨的話,卻是一臉的哭笑不得,“怎么說話呢?跟嘴里長了刺一般?!?/br> 聽雨拽了拽手中的帕子,有些別扭地嘟囔道:“奴婢才沒有嘴里長刺,奴婢就是看不慣她總是無緣無故地找側福晉的茬?!?/br> 婉兮輕笑一聲,卻并未責怪聽雨,只是抬起頭來叮囑她道:“不管你嘴里是真沒長刺還是假沒長刺,你這張嘴啊都得注意些,在這清漪院里說說沒事,可到了外面,就得管住自己的嘴,否則真惹出什么麻煩,本側福晉可不一定能保住你?!?/br> 她一向喜歡把丑話說在前面,而且會敲打聽雨也是為她好,畢竟她們身處的是個是非圈。 “奴婢明白?!甭犛隂_著婉兮行了一禮,那恭恭敬敬的模樣,顯然是把婉兮的話給聽進去了。 雍親王府里,胤禛看著過來找自己的胤禟,原本想讓蘇培盛張羅著跟他喝上一杯,誰知還沒開口,就見胤禟扔了個盒子在書桌上。打開一看,面前都是地契、店契之類的東西,一時間看得胤禛頗有些哭笑不得。 “九弟,這是何意?”胤禛并沒有動盒子里的東西,而是指著盒子里的東西抬頭問他。 “烏拉那拉氏的嫁妝?!必范K挑挑眉,直接坐到一旁,一臉不以為然地道。 胤禛點點頭,并沒有因此而接受,相反地直接看向胤禟道:“九弟,你應該說這些曾經是烏拉拉氏的嫁妝,而現在是你的東西?!?/br> 胤禟端著茶盞輕呷一口,入口的茶香讓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不少,“這些都是給弘暉的,四哥先替他收著,至于爺,壓根就不缺這些東西,是特別喜歡看人絕望的樣子?!?/br> 胤禛知道胤禟在說什么,前段時間烏拉那拉氏指使人挑唆弘暉和弘旻他們的關系,胤禛也十分震怒,之后很是動作了一番,將烏拉那拉氏安插在府里的人一次清了個干凈,至少表面上都干凈了,私下里如何,看得就是烏拉那拉氏的本事了。 “九弟,這些你拿回去,烏拉那拉氏既然做錯了,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沒得讓你忙活一場卻什么都不得的?!必范G伸手把盒子關上,然后往胤禟的方向推了推。 “四哥,這些不是給你的,也不是給烏拉那拉氏的,而是給弘暉的。難不成四哥還能攔著我這個當叔叔的給自己侄子一點小東西?!必范K看也不看那盒子一眼,看臉上的神情就知道他是不會把東西收回去的。 一點小東西。 胤禛一陣苦笑,這些東西可不少,即便是對于他這個雍親王來說。不過換成胤禟,他還真就有個資格說這種話。 “既然不要,又為何要花這么多的心思去爭?!必范G一臉無奈地將盒子推到書桌的一角,抬頭的瞬間,看向胤禟的目光里滿是無奈。 第二百八十三章 奚落(上) “既然不要,又為何要花這么多的心思去爭?!必范G一臉無奈地將盒子推到書桌的一角,抬頭的瞬間,看向胤禟的目光里滿是無奈。 胤禟一臉吊兒郎當地看了胤禛一眼,毫不客氣地道:“當然是為了出一口氣?!?/br> “你這是何必——”胤禛看著一臉理所當然的胤禟,只覺得這話有些說不下去了。 話說胤禛不僅面癱,還愛放冷氣,少有人跟他處理好,就是從小就圍著他轉的十三阿哥到了他面前,也規規矩矩的,唯有胤禟,對他面無表情的臉和清冷的氣度完全不在意,一向是該怎么樣就怎么樣,絲毫不受影響。此舉看得十阿哥和十三阿哥萬分佩服,而胤禛雖然嘴上總說他沒規矩,可是心里卻貪戀這份融洽和自在的,是矣,很多時候,胤禛對胤禟的縱容其實比十三阿哥還來得深。 別看胤禛此人睚眥必報,心眼也不大,還愛記仇,否則他不會在登基之后整得他那些兄弟都不得善終(當然,他自己也不得善終)。但是他有一點好啊,他護短,尤其是對自己認可的人護短,恰好胤禟就是他認可的人。 說來,烏拉那拉氏也曾是胤禛抱有期待的人,他想過要好好和她過日子,即便他身邊還有很多的女人,但是作為他嫡妻,他給予的敬重和權力是超出別人想象的。只是烏拉那拉氏到底辜負了他的信任和期待,一心要名,一心要利,拿著他的信任和權力,卻做著絕他的子嗣的勾當,這也怨得胤禛冷落于她。 “四哥。這件事你能站在弟弟這邊,弟弟心里十分感激,可你知道弟弟出手為得并不是這些東西,為得只是想要出一口氣。婉兮雖然只是弟弟的側福晉,但她比任何人都重要。烏拉那拉氏容不下她,也容不得幾個孩子之間的情誼,那弟弟也不能縱著她?,F如今局勢不明,明爭暗斗日益激烈,即便咱們打著中立的牌子,依舊被波及,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弟弟不要她的命,但是也不能輕易罷休?!必范K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平靜,根本看不出他有多惱怒,但是他的聲音里透著絲絲疲憊和不耐,想來是忍到極限了。 胤禛就坐在胤禟對面,他能將胤禟臉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的,正因為如此,他心里才會覺得更為愧疚。他心里明白,若不是礙于他,依著胤禟睚眥必報的性子,烏拉那拉氏的早該跟八福晉和董鄂氏一樣的下場了??v使他有心保她,可她卻不引以為戒,一次比一次過分,不吃點苦頭,想必也難長記性。 也罷,夫妻結發之情也是相互的,雖說顧慮弘暉這個嫡長子而處處忍讓于她,可這并不表示他愛新覺羅·胤禛就怕了她。有些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反正胤禟也沒想要她的命,就讓她老老實實地占著四福晉這個位置便是。 對于日子過得壓抑的胤禛而言,妻子既然不能心意相通,那他也不強求,反正從小到大,除了一個皇位,他所擁有的大多都是別人強塞的,能合心意的那便多花些心思,不合心意的冷在哪里也沒人多說一句什么。 “九弟,這事說來都是四哥的問題,畢竟……”胤禛有心解釋,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四哥,冤有頭債有主,只要你相信弟弟,那弟弟定然不會讓你失望?!必范K打斷胤禛想要往下說的話,直接表達自己的意思。 他們之間的合作關系,是兄弟的情誼,也是利益的牽扯。 奪嫡是大勢所趨,也是情非得已,畢竟有大志的不只一個,而皇帝的寶座卻只有一個。但凡想出頭的都得爭,而只要有一個冒頭,他身邊的人就不得不跟著一起冒頭。 胤禛表情微怔,隨后抿了抿唇道:“爺自然相信九弟的為人?!?/br> “那四哥就把這些東西給弘暉收著吧!”胤禟端著茶盞,以這一句話結束他們這一輪的爭論。 胤禛見胤禟一臉不想多談的表情,也不再多說,至于這些東西,從烏拉那拉氏名下轉到弘暉名下也好,免得她覺得有倚仗,總是想著要如何作妖。 董鄂府里,玉惠再一次奚落完伊爾根覺羅氏后,一臉好心情地回了她姨娘的院子。 相較從前,有了掌家權的姚姨娘不管吃穿住行都有了天差地別的變化。雖然姚姨娘性子柔弱,但是比起伊爾根覺羅氏來,卻是相當地會做人。 從前,這后院里的姨娘,個個都在伊爾根覺羅氏手里討生活,即便爭相討好,也免不了自己的兒女受苦。而姚姨娘因著玉惠的事,對這些姨娘的兒女都頗為照顧,這些姨娘感念她的好,不僅不找麻煩,還幫著姚姨娘做了不少事。一時間,董鄂府后院的氣氛前所未有的好。 姚姨娘雖然對于掌家還有些忐忑,不過日子過得好了,人也顯得年輕不少?,F在見女兒一臉高興地過來,臉上的笑容也不由地了許多。 “玉惠,不是姨娘要說你。雖說現在你進了京,可是一直往娘家跑也是容易引人詬病的?!币σ棠锴浦畠阂荒樣崎e自在的模樣,輕輕搖了搖判斷。 她是個傳統的女人,性子柔弱又沒什么野心,原本以為這一生就這樣了,卻不想峰回路轉,人到中年,女兒卻替她打個翻身仗。 “怕什么?夫人和董鄂氏鬧到這種地步不也還好好的嗎?最多也就是像從前一樣,被那些人壓得喘不過氣,難不成還有比這更糟的嗎?”冷笑一聲,玉惠只要一想起從前,就恨不能將董鄂母女給弄死。 這后院的女人,誰手上能沒沾點血,就是她嫁人的這些年,因她而死的小妾丫鬟也有好幾個。不是她心狠,而是她必須得立起來,才有可能去報復董鄂氏她們母女。 姚姨娘一聽她這話,不由地雙手捂臉,哭了出來,“都是姨娘沒用,若是姨娘能有點本事,你也不至于受這么多罪。玉惠啊,聽姨娘的,不要再插手府里的事情了,也不要再對付夫人和九福晉了,不用你,她們也會得到報應的?!?/br> “姨娘——”玉惠看著泣不成聲的姚姨娘,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玉惠,你就再聽姨娘一回,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要再攪和進來了?!币σ棠镞@也是怕有一天當玉惠的夫家再幫不上忙,就淪落到跟伊爾根覺羅氏她們一樣的下場。 董鄂·七十的為人,姚姨娘是早就看透了,否則當初遇上玉惠的婚事,她也不會只求伊爾根覺羅氏,而不是求董鄂·七十。因為早已對他絕望,所以從赤都不會對他抱有任何的希望。 玉惠看著直直地望著自己的姚姨娘,本想拒絕,可是見她如此堅持,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但是我必須再見一次董鄂氏,不看到她落魄的樣子,我是不會甘心的?!?/br> 她恨了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復,現在真要放下,她也想從一切最先開始的地方結束。 “你這孩子,怎么就說不聽呢!這郡王府豈是咱們說去就能去的,若郡王爺不允許,或者那位側福晉不答應,你難道還一直抓著不放嗎?”姚姨娘長嘆了一口氣,看向女兒的目光里帶著愧疚和心疼。 她知道她的苦,卻解不了她的心結,她只能適當地勸著,希望她能夠想通,畢竟這日子還長著,過得好與不好都是她自己的事,與別人無關。 “姨娘,那里仇恨滋生的地方,我原以為自己不愿意的,可是到底還是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只是一切都超乎了我們的預料,雖然未能進那個府,可是我不恨他,我恨得是給了我希望卻又讓我絕望的董鄂母女,若沒有她們的百般算計,也許我不會遇到他,不會動心,更不會滋生仇恨?!逼嗳灰恍?,玉惠又道:“現在一切都要結束了,而我卻還想去看看?!彼龥]說她想看的其實只是董鄂氏的下場,有的時候人執著的只是那一口咽不下的氣。 姚姨娘見她這樣,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良久才道:“想去看看就去吧!”此刻她也不再糾結這能不能進去的問題了,她想著只要能讓女兒死心,多跑一趟又能如何。 翌日,婉兮收到玉惠的帖子時,還真是吃了一驚。對于玉惠她還是有印象的,雖然當時氣得慌,不過事過見遷,人家也嫁為人婦,她自然也不會再揪著從前的那點小事不放了。 “這索綽羅夫人是個什么意思?拜訪福晉?本側福晉怎么不知道她們姐妹倆的感情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了?”婉兮倚在美人榻上,手里拿著拜帖,一臉疑惑地看著給她讀話本子的聽雨問。 “回側福晉的話,這索綽羅夫人不是顧念姐妹之情來探病的,而是趁著機會來嘲笑奚落福晉的?!甭犛暌娡褓鈫査?,臉上立馬閃過一絲興奮,想來是早就把事情打聽清楚了,等婉兮開口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