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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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升一砸只在轉瞬,可應蛇卻偏偏抓準了這剎那,就在二度砸下的凈妖鈴馬上要招呼上它的頭時,它竟然呲溜一下滑出了攻擊范圍,以至于落下的凈妖鈴擦著它尾部的切口呼嘯而過! 然而應蛇剛扇動雙翼,未及竄逃,那砸空了的凈妖鈴竟又殺了個回馬槍。 這次應蛇再無力回天,被凈妖鈴結結實實砸在頭上! 隨著一聲讓人頭皮發緊的刺耳嚎叫,應蛇在凈妖鈴巨大的沖撞中失去控制,竟隨著凈妖鈴一齊向斜前方飛去,勢如閃電! 原本從容的既靈呼吸一窒,斜前方的遠處正是譚云山觀戰的閣樓! 對于譚云山來講,那個位置已是極遠,可對于凈妖鈴和應蛇的速度來說,眨眼便可呼嘯而至! 既靈簡直要瘋,就說了讓他躲遠點躲遠點非不聽,非說相信她和馮不羈的法力!她和馮不羈要是法力無邊,還至于屢戰屢???就應該狠下心來把他綁在柴房! 既靈心里已翻起滔天巨浪,應對卻毫不遲疑,立刻吟咒。 如利劍破云的凈妖鈴驟然停住,懸在空中,再不動半分。 可凈妖鈴是以砸過去的力道推著應蛇走的,應蛇在前,它在后,故而凈妖鈴是停住了,應蛇卻仍在順勢往前去,眼看就要撞破譚云山的窗口! “躲開——”既靈大喝,同時提氣,縱身而起。 馮不羈比她更快,此時已躍起追應蛇而去。 然而他倆的輕功再快又怎么比得上失控的應蛇,更何況脫離凈妖鈴的應蛇似也清醒幾分,在快要沖入譚云山窗口時,它竟還扇動了兩下背上的雙翼! 譚云山死活要觀戰是抱著僥幸的,但也不全然是為看熱鬧,畢竟他也是砍掉過應蛇尾巴的人。要知道砍妖怪這種事和認字一樣,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是朋友,別看他第一次砍得恐懼驚慌——雖然他掩飾得很好——這第二次,他已是成竹在胸,只等蛇來! 蛇還真的來了。 早在既靈喊那聲“躲開”之前,譚云山就已側身騰出窗口,然而不是為“躲”,而是為“戰”——緊靠窗邊墻壁上,手握菜刀,屏息凝神。 心中越靜,耳朵越靈,不用看,單憑呼嘯而來的風聲,他便已能判斷出應蛇越來越近…… 就是此刻! 譚云山手起刀落,用盡全力的一菜刀狠狠砍在剛飛進來的蛇頭上! 刀刃穩準狠地落在應蛇頭頂,“當”的一聲。 譚云山被震得手心發麻,第一反應是手感不對,沒有上次刀切rou斷的脆生;接著是疑惑,為何不是預想中刀刃沒入骨rou的“撲”聲?然后…… 沒有然后了。 應蛇的尊嚴只能夠允許譚云山思索兩個問題。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間,被菜刀“剁”了卻連皮都沒被劃傷的應蛇觸地彈起,一口狠狠咬在了譚云山肩膀。 兩顆毒牙,盡入骨rou。 前所未有的劇痛讓譚云山一下子癱軟在地,菜刀脫了手,與地面撞出“當啷”一聲,然而譚云山已經聽不見了,疼到極致,整個人幾乎木然。 奇怪的是應蛇也沒好到哪里去。 就在毒牙刺破譚云山肩膀皮rou的瞬間,它的身體忽然抽搐起來,不完整的尾巴發瘋一樣拍打地面,濃烈的灼燒一樣的白煙則順著毒牙與皮rou緊貼的縫隙鉆出,與插在它九寸處的桃木劍灼出的白煙如出一轍,就好像那咬在譚云山身上的不是毒牙,而是烙鐵!之后隨著譚云山的癱坐,它竟主動松口,甚至可以說是奮力將毒牙從譚云山的肩膀里拔出! 鮮血從毒牙留下的傷口涌出,瞬間染紅譚云山肩膀的衣衫。 凈妖鈴破窗而入,終是穩穩將應蛇的頭壓著扣進鐘內。 應蛇奮力掙扎,幾次險些將凈妖鈴掀翻,但很快趕來的馮不羈和既靈再沒有給它逃脫的機會。 前者躍入屋內,猛地撲到凈妖鈴上,將應蛇狠狠壓住。 后者立于窗口,朗聲吟出十六字真言:“萬方妖孽,盡歿虛空,魂歸六塵,入我金籠!” 隨著最后一字落下,提在既靈手中的精巧物件朝應蛇射出凌厲金光。 霎時,金光籠罩應蛇全身,妖獸的掙扎慢慢弱下,身形也隨之越來越縮小,最終竟rou身全滅,隨著桃木劍落地的聲音,一團紫色精魂悠悠飄進既靈提著的物件中。 直到最后一絲紫光被吸收,既靈才松口氣,接著立刻跳入屋內,奔過去查看譚云山的傷勢。 然而有一道淺淡金光比她還快,徑自從她手中的物件中飛出,又先一步到了譚云山跟前,咻地沒入他胸膛。 既靈怔住,不知何故。 馮不羈也看得清楚,同樣一臉茫然。 譚云山肩膀還是疼,疼得要死,以至于牽扯得渾身都不敢動,連抬根指頭都不行。但眼神可好著呢,而且那東西發光啊,咻一下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不想看也看見了,更何況沒入胸膛之后,心口那里還暖融融的,像吞了幾口熱湯似的。 “何……何物?”譚云山齜牙咧嘴,不住倒抽冷氣,終于艱難問出這二字。 馮不羈無語,都疼成這奶奶樣了,就不能脫口而出一句“什么玩意兒”嗎! 既靈回過神,匆匆說了一句“不知道”,而后迅速來到譚云山身邊,將法器扔到一旁地上,抬手抓起譚云山肩膀的衣裳…… 馮不羈也反應過來,給譚二少療傷才是當務之急,立刻道:“我幫你……” “嘶啦——” 隨著譚云山肩膀衣裳被既靈干凈利落撕開一道大口,馮不羈的“自告奮勇”胎死腹中。 男女有別那是風花雪月時才會惦記的事,若戰斗、療傷時都計較這些,就矯情了。 饒是如此,他依然擔心既靈遲疑,結果發現,想太多的是自己。 “哎喲——” “啊——” “嘶——” 譚二少嚎起來比應蛇還凄厲。 馮不羈聽得不忍,不禁開口:“既靈你稍微溫柔點,畢竟他和咱們不一樣,就一讀書人……” “他如果真拿自己當讀書人就不會舉著菜刀躍躍欲試?!奔褥`聲音不大,卻字字磨牙。 馮不羈后知后覺,不僅理解了既靈的慍怒,甚至感同身受:“疼、死、他!” 這是譚云山沒事,萬一真出什么意外,他和既靈拿什么還給譚府? 想想都后怕。 “我已經為自己的草……哎喲嚎……率付出代價了……”譚云山是真心后悔,尤其這會兒看著肩膀上那片血rou模糊,回去把那個魯莽自己掐死的心都有。 既靈在一片污血中準確找到被毒蛇咬出的兩個窟窿眼,倒滿朱紅色藥粉的布塊立刻敷上去,而后不管譚云山怎么叫喚,三五下就將其肩膀纏了個結結實實。 不同于上次劈指甲,這次妖氣入侵,傷又有些重,她必須第一時間給譚云山的傷口敷藥止血驅妖氣,至于清血污洗創口那都是三天后的事。 譚云山不知道既靈給自己敷的什么藥,但在最初的灼痛后,竟奇異地生出些涼絲絲。這一絲涼猶如雪中送炭,讓他絕望的心又重新燃起生機:“這樣就可以了……吧?” 既靈一邊擦手一邊點頭:“嗯,三天后換藥?!?/br> 譚云山:“……” 那嗯什么??! 既靈余怒未消,故意道:“六天后再換藥,九天后再再換藥,十二天后……” 譚云山絕望:“要不你現在就送我去找應蛇吧。真的?!?/br> 馮不羈樂不可支,終于出了聲:“被妖弄的皮外傷,驅除妖氣就等于好了一多半,她剛才給你敷的應該就是驅妖氣的藥,三天后換成普通的創傷藥,一直到傷好都不用再換了?!?/br> “皮外傷?”譚云山用盡全身力氣終于抬起了那條好的胳膊,掙扎著比畫,“有這么——深!” 馮不羈又同情又好氣:“你要是不往上撲,連個皮都不用破!” 譚云山也有些后悔自己的魯莽,但這行動又并非全然沒根據:“我以為還能像上次那樣剁了它,誰知它的頭比尾巴硬多了,我手都剁麻了,刀刃愣是沒傷它分毫?!?/br> 馮不羈皺眉,他趕來的時候譚云山已受傷坐地,他以為譚家二少根本就是砍偏了,可現下聽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你真的砍上了?” 譚云山毫不猶豫點頭:“絕對?!?/br> “那就奇了怪了,”馮不羈自言自語似的咕噥,“蛇打七寸,都知道應蛇七寸是最弱,但沒誰聽說過它腦袋有什么特別啊,刀砍斧鑿都不入……” “還有更奇怪的呢,”隨著疼痛漸漸穩定在一個尚能忍耐的程度,譚云山的思緒也漸漸清晰,“它咬上我之后自己倒不樂意了,主動松口往外拔牙,拔不出來就渾身亂扭尾巴亂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咬了它。最后也是它主動松口的?!?/br> “怎么可能,”馮不羈壓根兒一點不信,“敢情你那是毒血啊,連應蛇都……” 馮不羈說到半截,猛然看向既靈,似有所悟。 既靈了然:“仙緣?!?/br> “可是不對啊,”馮不羈仍覺不通,“他拿菜刀砍的時候又沒見血?!?/br> 既靈仔細回憶,終于尋到細微關鍵:“他去后廚摸菜刀的時候割了手?!?/br> 馮不羈:“……” 這人要福氣起來,摔個跟頭都能撿到金元寶! 譚云山只聽懂一分,但一個仙緣、一個菜刀、一個血,足夠他串聯前后各種大事小事亂猜出九分。 既靈的凈妖鈴要泡血,馮不羈的桃木劍要沾血,皆因他們的血對妖怪有殺傷力,那如今應蛇碰了自己的血想跑,染上一點自己血的菜刀就能剁掉對方尾巴,自然也是一個道理。 從得知自己有仙緣到現在,譚云山終于真正高興了一次:“也就是說我的血和你們一樣,都能傷妖?” 本以為迎接他的會是同伴的擁抱,結果—— 馮不羈:“不,我們的血要浸在法器上才行,你的隨便往菜刀抹抹就好用?!?/br> 既靈:“連菜刀都不必,應蛇咬了就跑,意味著見血即傷妖?!?/br> 馮不羈:“……這哪是仙緣,這他娘的是仙!” 眼看自己就要被驅逐出“同道”隊伍了,譚云山馬上挽回:“傻人有傻福而已?!闭Z畢還忍痛拍了兩下胸膛,無比心誠地又重復一遍,“在下,譚云山,傻人!” 既靈:“……” 馮不羈:“……” 譚二少都這么委屈自己了,他倆再欺負人就過分了。 既靈忍住笑,低頭去撿剛剛被她扔到一旁的法器。 馮不羈雖驚訝凈妖鈴可以變大變小,但畢竟認識既靈的時候就見過了她掛在腰間的小鈴鐺,可如今地上這個新物件確是第一次見,而且如果他沒記錯,這玩意兒還剛剛收了應蛇。 “這是什么神器?”馮不羈向來不懂就問。 既靈也不藏著掖著,實言相告:“六塵金籠?!?/br> 譚云山見過這物件,就在差一點抓住應蛇卻被馮不羈攪和了的那晚。 當時的馮不羈連自己在哪兒都不清楚,怕也是沒注意到這東西,可譚云山記得清楚,印象里此物巴掌大小,形似燈籠。 不過這次離得更近了,他才看清此物根本沒有巴掌大,只因周身籠著清淺光暈,看起來才大了幾圈,實際也就核桃般大,通體鎏金,周身一圈小孔,且那孔開得高低各不相同,孔與孔之間刻有斜線相連,乍看上下起伏,如星斗排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