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
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那樣,姿態輕松的回到了鄭之南的住所。 等回到家,俏俏竟然醒了過來。 站在端著粥出來的鄭之南的身后,看到賀蘭棠這個陌生人下意識向鄭之南的身后躲了躲,還伸出手攥住鄭之南的衣角。 賀蘭棠看到俏俏這樣,努力擠出個從前從沒有過的溫和笑容,拎著包子油條來到客廳,一樣樣擺上去,打開對俏俏說:“俏俏不認識叔叔了?叔叔是昨天晚上陪著爸爸去接你的那個呀?!?/br> 鄭之南把粥放下來后,將俏俏拉到懷里,讓她靠著自己的腿,然后對她介紹賀蘭棠說:“怎么,我們俏俏睡一覺就忘了賀蘭叔叔了?這是爸爸的朋友?!?/br> 在鄭之南的解釋下,俏俏才慢慢放松下來,然后輕輕的叫了一句:“叔叔好?!?/br> 賀蘭棠這下,笑容更加柔和了,是不自覺變得柔和,沒有最初有些拘謹而刻意擠出來的笑容,發自肺腑的柔軟。 這么可愛的小姑娘,讓人怎么忍心用僵硬的神情對待。 賀蘭棠把東西都擺好后,聽到俏俏叫叔叔,應了一聲跑去洗手,然后自己盛了碗粥坐在父女倆的對面,拿起一個鹵蛋給俏俏剝雞蛋。 “這個鹵蛋特別香,叔叔給俏俏剝一個?!?/br> 鄭之南對俏俏說:“說謝謝叔叔?!?/br> 俏俏露出個羞澀的笑容,稚聲稚氣地說:“謝謝叔叔?!?/br> 賀蘭棠本家也有幾個小崽子,但無一不是讓人鬧心的頑皮,他一個都不待見,第一次接觸小女孩,發現又乖又可人,越接觸越喜歡,因此想到昨天事情,就越發的心疼和不爽。 他媽的,那個白羌真不是個東西。 就算看不順眼鄭之南,大人之間的事情,就不能別波及家人? 賀蘭棠把鹵蛋剝干凈后放到鄭之南端著的小碗里,讓鄭之南喂她吃。 其實俏俏在幼兒園已經學會自己吃東西了。 但是因為俏俏昨天遭了罪,鄭之南想親自喂小丫頭,也讓她開心開心。 他已經決定了,這幾天要好好陪小丫頭,學也不去上了,這個時候小丫頭需要的是他的陪伴,而不是他冷漠的推開,送她去學校,自己去上班。 如果是這樣的話,俏俏的心理陰影絕對會被拉長,他昨天晚上睡得不踏實,半夜起來去俏俏的房間,發現這孩子做夢都在掉眼淚。 摸到她臉上的淚水時,他的心真跟被人用刀子劃一樣難受。 第180章 賀蘭棠看著對面的父女倆, 他夾著一根油條,吃了一口,慢慢的嚼, 心情說不上來。 就覺得很奇妙。 其實在和鄭之南為數不多的接觸中,他覺得他挺冷淡的,所以一旦釋放出一點好意來,賀蘭棠就算心里不承認,其實也是有點詫異和受寵若驚的。 但現在, 面對俏俏的鄭之南, 讓他發現了不一樣的鄭之南。 之前像不會起波瀾的湖水, 平靜無波, 現在像一縷微風, 給人涼爽溫柔的感覺。 略微冷漠的眉眼變得柔和。 而他懷里的俏俏雖然表現出對鄭之南很強烈的依賴,但自從和他在一起后,俏俏昨天受到的驚恐仿佛就被鄭之南給予她的安全感覆蓋了。 弱化了她的恐懼, 消除了一部分難過。 仿佛只要和爸爸在一起, 她就會止住眼淚, 按下不安。 俏俏很乖, 一開始的時候, 他覺得俏俏和鄭之南長得挺像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近距離接觸后, 發現俏俏的某個角度, 讓他覺得和他很像。 他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聽了鄭之南的話, 就覺得孩子和他也長得像。 他恨不得拿個相機拍下來, 然后拿回家比對自己兒時的照片,看看是不是自己的臆想。 賀蘭棠再怎么喜歡鄭之南,他還保持著一份理性對待俏俏,特別是鄭之南和他說過關于俏俏也是他的孩子這件事。 其實他特別想聽鄭之南說清楚來龍去脈。 但是鄭之南在沒有做親子鑒定之前,不準備和他聊這個。 或許是怕他不相信吧。 賀蘭棠是個理性的人,從接觸中他知道,鄭之南比他更理性。 那是一種置身事外的理智。 明明還沒有確鑿的證據擺在眼前,但眼神里的篤定卻讓人不由開始去信服。 就算違背科學,可腦海里會出現“他好像不是個說假話的人”這樣的話,為他背書。 賀蘭棠發現自己的思維越來越飄忽,當聽到俏俏拿包子遞給他的時候才終于回過神。 俏俏不是主動要給賀蘭棠的,是在鄭之南的示意下,拿了一個小籠包遞給對面還在吃油條的賀蘭棠。 賀蘭棠恍惚了一下后回過神看著俏俏,放下油條,去用手拿俏俏遞過來的包子。 俏俏看著賀蘭棠說:“叔叔吃?!甭曇糗涇浀?。 雖然這個時候,賀蘭棠并不知道什么是萌,也對萌這個字沒有概念,但他已經提前感受了“萌”。 賀蘭棠心里一暖,對俏俏說:“謝謝俏俏?!比缓蠊室獯罂谝У粢话?,逗俏俏。 俏俏被賀蘭棠故意夸張的吃包子模樣逗笑,咯咯笑了起來。 一頓早飯在兩個大人的安撫中,俏俏胃口大開,這也和她昨天沒吃什么東西有關。 難過的時候不想吃,現在回到了爸爸身邊,自然察覺到了什么是餓。 兩頓都沒怎么吃,心情恢復了一些,可不就覺得五臟廟鬧翻天了。 可能是因為這頓早飯的緣故,俏俏對賀蘭棠沒有那么防備了。 本來這種變化讓賀蘭棠挺開心的。 但是中午來了一個他不認識的人,他看到俏俏很驚喜的抱住了對方,就,感覺到了深深的落差。 特別是,俏俏似乎和對方很熟悉,也不怕他,主動牽著那人的手去叫鄭之南。 鄭之南給那人開完門,介紹了他們兩個后,就去廚房倒水了。 現在俏俏又牽著吳宴的手去廚房。 賀蘭棠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孤寡老人,沒有人理會。 而廚房里的三個人才是一體的。 難受。 難受也得好好觀察一下,這個人是鄭之南的誰。 他怎么從來沒聽鄭之南說過。 不僅鄭之南沒和賀蘭棠說過吳宴。 吳宴也沒聽鄭之南說過賀蘭棠。 所以賀蘭棠詫異吳宴,吳宴也有些摸不清賀蘭棠是鄭之南的什么人。 他作為鄭之南的朋友,從大學就相識,再到現在。 可從來沒見過賀蘭棠,看賀蘭棠衣服皺巴巴的,應該昨天晚上就宿在這里,關系非同一般。 鄭之南端了兩杯水,看到吳宴疑惑的眼神,很坦然地說了一句。 “俏俏的爸爸?!编嵵险f這句話的時候,俏俏仰著臉看他們,她的雷達聽到了“爸爸”和“俏俏”這兩個詞,就扭過來扭過去的看吳宴和鄭之南,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意思。 吳宴這才恍然大悟。 不過他也不會去指責賀蘭棠什么。 畢竟鄭之南會懷孕的事情,他本人都不知道,又怎么指望賀蘭棠清楚,他個旁觀者指責賀蘭棠,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 或許他連自己有個女兒都不知道。 剛剛鄭之南為了去倒水,只是介紹了名字之類的。 現在三個人都坐了下來。 鄭之南正式介紹彼此。 對賀蘭棠介紹吳宴和他是在大學就認識的朋友,他最好的朋友。 然后對吳宴介紹賀蘭棠,上學時在派對上認識,近段時間,因為工作的事情又聯系上了,能順利從拘留所里出來,也多虧了他幫忙什么的。 鄭之南話音剛落,賀蘭棠自己加了一句。 “我是俏俏另一個爸爸?!边@個時候俏俏不在客廳,她回房間拿畫畫的工具去了。 吳宴聽到賀蘭棠這句話,眼神里都是笑意。 忍俊不禁。 他又不是傻子,又怎么看不出來賀蘭棠突然間崩出來這一句是什么意思。 把他當成情敵了? 賀蘭棠看到吳宴垂眸低笑,微微疑惑地看向鄭之南。 鄭之南把水杯推到賀蘭棠的面前說:“俏俏是他接生的,他知道你是她爸爸?!?/br> 賀蘭棠不窘迫,反倒露出了一臉的釋然,然后用一種抱歉的語氣說:“謝謝你這些年來對之南的照顧,也謝謝你對俏俏的愛護?!甭犃肃嵵系脑?,賀蘭棠理解為什么俏俏對吳宴很信任,畢竟吳宴和鄭之南認識這么多年,甚至俏俏都是他接生的。 這關系,自然非同一般,比朋友還要更真摯一些,而且知道自己都不知道的鄭之南的秘密。 賀蘭棠是羨慕的,但更多是覺得,鄭之南能擁有這樣值得信任的朋友是一件好事,他并不希望喜歡的人孤身一人,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那種“他只屬于我”的變態霸占欲,他沒有,甚至覺得太奇葩。 喜歡一個人,怎么會希望他失去所有社交關系,成為一個只有愛人的人。 這種愛戀是不健康的,也是病態的,說是獨占欲,其實就是自私,想要控制另一個人的人生。 成熟的人,就算愛,也會希望,愛人擁有自己的圈子和愛好。 而不是只圍著一個人轉悠。 如果戀愛意味著要舍棄親人朋友,那太可悲了。 吳宴從不是個靠腦補決定思想的人,在他不清楚事情全貌的時候,他不會輕易的去下判斷賀蘭棠是個怎么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