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小城!”大媽不滿地瞪向宋城,這宋城從來到道觀開始就不陰不陽的,顯然是不相信大師,更是將大師當成了騙子。若是大師生氣的話……豈不是……,想到這里,大媽咳嗽著說道,“大師,不好意思,我家小城呢,他這個就是不太會說話?!?/br> 這是不會說話的事情么?道真輕輕地挑眉,他抿著自己的嘴唇,“無妨,如果令郎能夠不打擾貧道修行,貧道倒是樂意為他指一條路?!?/br> “什么?”宋城愣了一下,喲呵,這個道士終于要開始忽悠了嗎?很好,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怎么用花言巧語把我母親給騙住的。陳大媽扯了一下宋城的衣服,“小城,你還不快謝謝道真大師?!?/br> 宋城干笑著沒有說話,道真似乎正在醞釀,過了許久之后,他低聲說道,“本月下旬,你會有一個機會!” “什么機會?”宋城想也不想就接住了道真的話。 “倘若你不接話,或許還能夠躲過這一劫!”道真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你會在清河街道遇見一個人,那個人……呵!” “如,如何化解?”大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來了,看著道真這幅模樣,那還不得要了宋城的命不可嗎? 宋城看向道真,雖然道真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他聽上去倒是挺樂呵的,想要聽著這個道真怎么繼續忽悠下去。 第10章 這個道觀10 破解?道真冷笑一聲,“陳居士,這宋警官的兜里不是已經有貧道所贈的紙符嗎?何故還問我如此破解?”大媽似乎愣了一下,她剛才太過驚慌,都忘記了自己的兒子身上還帶著道真小道士送的平安符,原來用這個平安符能夠化解這一番劫難。她舒了一口氣,笑著說道,“大師,您瞧我這個記性!” 宋城整個人都愣住了,這算是什么事?知道自己是警察,所以這個小道士不敢胡言亂語了嗎?道真的臉色還是極為平淡,陳大媽笑著說道,“我這次來,是聽病友說,要重新參拜一次神像才能算數。而且,也是特地趕來和大師說聲謝謝的?!?/br> 陳大媽沖著宋城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宋城將帶來的東西拿給道真。宋城面帶無奈的撇嘴,慢慢悠悠地將放在道觀旁邊的東西放在道真的身邊。道真的眼睛依舊沒有睜開,陳大媽笑著說道,“多虧了大師的平安符,否則我可就沒命了?!钡勒鎿u頭,“若非陳居士的身份證落在我的身邊,我也不會給陳居士平安符,天意如此而已!” 他說得風輕云淡,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看得宋城牙癢癢。他真想要將眼前這個小屁孩的真面目掀起來給自己的母親看看,這個小屁孩就是一個江湖騙子而已。不過,這花言巧語倒還真是有一套,什么天意,什么劫難。要不是沒有談錢,宋城立馬就抓著眼前這個小屁孩送去派出所里,還輪得到這個小屁孩如此猖狂不成?宋城的手輕輕垂落,死死地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看來宋警官似乎心有不忿呢!”道真沒有回頭,也沒有看見宋城陰沉的臉色,忽然之間說了這句話,倒是把大媽給嚇了一跳。就是宋城自己都,有些疑惑。這道士,背后長了眼睛嗎?怎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又在玩什么把戲? 宋城正準備說話,道真已經站立起來說道,“今日天色已經頗為不早了,兩位還是早些下山好。若是下山晚了,恐怕會迷路?!?/br> 道真身上的拂塵隨著微風正在擺動著,宋城瞇著眼睛低聲說道,“你叫道真?以后若是讓我知道你騙人錢財,我一定把你扭送去所里!”道真輕笑,“請我去喝茶嗎?” 喲呵,還會黑話呢!宋城俊朗的面孔中,露出了一絲笑容,“小小年紀不讀書,當什么道士!” “和你有關?”道真挑動眉頭,直勾勾地望向宋城,他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神很是動人。宋城整個人都差點兒淪陷在道真的眼神中了,他深呼吸著說道,“那成,以后別讓我看見你騙人!” “宋警官,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道真的臉很是冷漠,他有些看不慣眼前這個宋城。畢竟是以為和他交手過的人,還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出手差點兒傷及他的人。若是讓他在眼前這么晃悠著,自己也心煩。如何才能夠保持心如止水,他背對著宋城與大媽,心中想著為什么師尊非要讓自己來人間界修行。 他一直想不通透,不過師尊嚴厲,他非來不可而已。道真將兩人送出了道觀,回來的時候看見擺動的經書正隨著清風飄動著。搖著頭,道真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他敢篤定,再過不久之后,便會再次見到那個宋城。 這個宋城怕是要陰魂不散了!坐在蒲團之上,道真放松自己的心情,慢慢地默念著經書,似乎有清朗的經書回蕩在這座道觀之中,陽光下,整個道觀都散發著一種迷人的色彩。 這幾日道真一如往常地在道觀中打坐念經,無事的時候便看向對面的原始森林,想著為何自己的師尊會讓他到人間界來這個深沉的問題。他的手扶著自己的下頷,正在深沉的思索著。而一旁的王喜善已經大汗淋漓地跑了過來,“我說,道真小道士,你怎么坐在這里?” 道真坐在碎石子上,山頂風大,將他月白色的道袍吹得獵獵作響。身影印在光禿禿的地上,顯得有些孤傲。這時候雖然正值春季,但這風依舊還透著涼意,而太陽又極為毒辣。這道真不僅僅穿著一件道袍,里面還有些冬季時,他送上來的衣服。若是一直坐在這里,恐怕道真這個身子骨得中暑不可。 他慢慢地回過頭,看著奔跑來王喜善問道,“王叔,有什么事情嗎?”王喜善摸了一抹額頭上的汗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說道,“我說,道真小道士,這都幾天了,也沒見你下山拿米和菜,我都以為你出什么事情了。沒想到你還有這閑心,在這里坐著!” 王喜善用手撐著自己的膝蓋,“我剛才去廚房看了一眼,你的米早就沒有了,你怎么就不下山去那些米呢?還有那些菜,都餿掉了,你怎么回事兒呢?正好,今天二娃子有空,我叫他買了些米和菜上來!”道真整個人都愣住了,他以前從未使用過米和菜,他從化形開始就已經達到了辟谷的境界,沒想到竟然忘了去山下提米和菜。 看來是自己疏忽了,他站起身沖著王喜善說道,“王大叔,我最近看經書有些入了迷,剛才還在想著問題。將旁的事情都忘記了,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王喜善笑了笑,“沒事兒!” 道真走到他的身旁說道,“我看王叔似乎有些口渴了,待會喝點水在下山吧!”道真走在前邊,王喜善跟在后邊。 他笑著說道,“這山上倒是奇怪,我們山下都開始有蚊子了,你這里卻一點兒蚊蟲都沒有。倒也是稀奇了,不過我記得清風老道士來這里的時候就沒有什么蚊蟲了。哦,說起你們道觀中的井水,嘖那滋味可甜了。我都能喝上三大碗,為啥我們山下沒有這種井水來著?” 道真笑了笑沒有說話,這井水是他從西海的海眼中取下一點兒放在這口井中。這水自然極為甘甜,回味無窮,甚至于長期服用還能夠讓人身強體壯力氣大增。這海眼原本就是蘊含著極為強大靈氣的東西,雖然他只是取了一丁點,也足夠西海龍王那家伙rou疼很久。他將這東西放在井里的時候,是清風道士去世的第二年,他正式成為這個清風道觀觀主的時候。 走到道觀中,道真看見王喜善的二兒子正在抹著汗水將米倒入木桶里,這木桶也是清風倒是留下來的,用來裝米用的。廚房很簡單,只有一個粗糙的土灶臺,上面有一口大的鐵鍋,上面蓋著一個圓木板。土灶臺看上去灰撲撲的,而旁邊還放著一些柴火。木桶就放在左手邊,廚具都擺放在灶臺之上。 道真走到木桶旁邊的水缸上,用大碗舀了一碗水,遞給王喜善。王家的二兒子看向道真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勁,他的眼睛微微瞇著,看向那碗清澈的水,似乎那并非是一碗水,而是臟東西似的。 他總是覺得這個道觀的一切都極為骯臟,從小就這么覺得。而且,到了現在還是這么不衛生。王家的二兒子露出帶著惡心和嫌惡的表情,看著自己的父親‘咕咚、咕咚’的喝著水,他的雙目微微蹙著,王喜善喝完之后將大碗遞給道真,抹著嘴說道,“道真小道士,你這水真是甜得緊!” 道真笑著沒有說話,王喜善的二兒子低聲說道,“爸,時候不早了,我們快些回去吧!”他一秒鐘都不想在這個臟兮兮的破道觀中多待??粗烙^中的一切,他都覺得很惡心。王喜善的這個二兒子是個有學問的大學生,并不信奉神佛。而且,看見道觀中廚房,感覺極不衛生,自然對于道觀的印象又差上了許多。 “你慌什么呢?”王喜善不解,看著自己二兒子那嫌惡的眼神,心中一沉,說道,“那成,道真小道士,我們先走了。你記得下次別在忘記了,要是米和菜沒有了記得下山來拿!” “恩!”道真輕輕點頭,王喜善和他的二兒子走了之后,道真用手輕輕指著水,一束清涼的水忽然沖出了水缸中,沖向道真擺放在灶臺上的碗,淅淅瀝瀝地聲音傳來,不一會兒,被王喜善用過的碗已經被水缸中的水給清洗了一遍。 “二娃子,你慌什么呢?道真小道士可是一個有本事的人!”王喜善一邊走一邊說道,“瞧瞧你這個態度,我要是道真小道士,早就把你弄得服服帖帖地,也就是道真這小伙子脾氣好?!?/br> 他的二兒子蹙著眉頭說道,“爸,你還敢喝水缸里的水。誰知道那水缸里有什么臟東西,而且還是井水,想想就惡心。真是,到時候還不知道會出什么毛病呢!” “胡說!”王喜善訓斥似的說道,他抿著自己的嘴唇臉色很是難看,終究沒有在說話。 他這個兒子,去了一趟大城市,已經有些看不起他們這些鄉下人了! 道真洗完碗之后,從廚房中徑直走向道觀,準備打坐念經,完成今天的功課。沒成想,一個年輕人踏入了道觀中,對著道真就給跪了下來。 第11章 這個道觀11 這人看上去年紀并不大,也就是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他噗通一聲就跪在了青石板上,看得道真的膝蓋都跟著疼了起來。道真挑動自己的眉頭,陽光輕慢地灑在他的臉上,手中的拂塵在日光下顯得極為晃眼,通體雪白好似一團冰似的。還帶著涼意,一縷黑色的長發垂落在道真的額頭之前。 他離眼前的這個男人不遠不近,能夠看出他清秀的模樣。男人疼得呲牙裂齒的模樣讓道真幾乎快要窒息了,這是鬧哪一出?明知道這青石板不是塑料做成的,還那么用力。男人的額頭幾乎都快皺在了一起,他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疼得額頭都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居士!”道真不咸不淡地說道,“你這又是何苦呢?”這里又沒有神像,跪在道觀外面的院落里又是個什么鬼?他狐疑的打量著眼前這個疼得厲害的男人,抿著自己的薄唇沒有在說話,似乎等待著眼前這個男人的回答。他倒是想了起來,眼前這個男人似乎前些日子來過道觀。 這男人先前是與他父親一同來道觀,道真能夠記得這么清楚的原因便是因為他的父親是一個虔誠的教徒。似乎對于道教極為信仰,即便是給的錢財也極為多。道真并不怎么在意功德箱中的錢財,雖然捐款的人不多,但數額還是有一定的量。 男人看見道真的時候眼睛閃爍著光芒,他大聲吼道,“活神仙,活神仙……”道真整個人都給愣住了,這家伙他還記得上次來的時候,似乎并不喜歡他,還說了一些讓人生厭的話。道真自然不會待見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男人,他只是轉過身,權當做沒有看見這個男人似的,徑直往道觀里走。 “誒!”男人叫得極為夸張,還以為道真會受用,這小道士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的模樣。還在中二期,說不定這么一恭維,他想要的事情就成了呢?結果這個小道士竟然不理會自己,這特么就很尷尬了。 他急忙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向道觀??粗矍斑@個破舊的道觀,他心中那個悔恨啊,簡直都填滿了整個心房。 上一次他與自己父親來是因為他的父親患上了絕癥,眼看著就要不行了。聽人說,這座道觀很靈驗,也就是當做散心一般來到這里??粗鴿M目瘡痍的道觀,他的心都揪了起來。他的父親是一個虔誠的道教信徒,若非是他在來道觀之前,在道教協會網站的角落中看見了這個道觀的名字,他簡直不敢相信這真的是一個道觀。 他家庭條件不錯,再加上現在又在自己看公司,手中還是有些余錢的。自小就隨著自己的父親進出各種名山大川的道觀,雖然他不信,但也不會說什么。只是看見破舊的道觀中只有一尊石像時,他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功德箱上面似乎都爬滿了藤草,看上去許久都沒有人來過的模樣。 而且,這個小道士看上去就什么都不懂的模樣??匆娝麄儊砹艘膊怀鲩T迎接,一個人坐在蒲團之上念著經文,聽上去倒是頗有幾分趣味。但也僅僅如此而已,他都快要懷疑這座道觀其實就是一個黑道觀了。 這小道士并不給自己的父親看相,等自己的父親虔誠的拜完神像之后,想要與他搭訕,小道士卻說道,“別來煩我!”他的父親似乎有些黯然神傷,默默地轉過頭出了道觀的大門。他的確忍不住,他給許多道觀都捐款過,那些在市里有名的大師,哪個不將他當做寶一樣的供奉起來。 男人斜眼看著小道士,冷哼著說道,“你還挺能耐的啊,我們捐了這么多錢,怎么,還得求你說話呢?” 小道士緊閉著眼睛,抿著的薄唇勾勒出一絲冷意,面色極為淡漠似乎并不將錢財放在心中般?!瓣P我何事?”小道士的話讓男人給愣住了,他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么說。我給你的道觀捐錢,你竟然說不關你的事?這是什么鬼?!男人差點兒都被小道士給氣笑了,“行啊,既然你不在意,那我可就從功德箱里把錢拿走了?!蹦腥擞X得捐錢給道觀,也就是買個安心。 就像是買商品似的,我買個安心,你也得給我一個笑臉不是。都說顧客就是上帝,你不把我當上帝,那你也得把我老爺子伺候好咯,不然大爺就算是再有錢也不會給你。 “哦!”小道士冷漠的哦了一聲,“趕緊拿走,不要打擾貧道修煉!”小道士的話很決絕,男人幾乎都快要樂了??粗〉朗磕菑埧∶赖哪橆a,他笑得有些痞氣,“行啊,就你這個小破道觀,我倒是想要看看,以后誰還敢來!” “關你何事?”道士的眉頭輕輕挑動了一下,“我是說,我這道觀有沒有人來關你什么事?” “你……”顯然,作為一個青年才俊,他被小道士氣得不清。他的額頭上陣陣青筋都露了出來,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撕碎眼前的這個道士。但那小道士卻怡然自得地默念著經文,仿佛將他當做空氣似的。 他忽然想起網上的一句話,說是佛系和道系的不同,佛系嘛,就是隨緣。這道系倒是有三句話很是經典,‘關我屁事’‘關你屁事’‘不要打擾我’。 這眼前的小道士擺明了就是一個真道系的小道士,男人卷著袖子似乎想要動手。 “你要做什么?”男人父親蒼老的聲音傳來,顯然他父親還在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男人氣不過,“爸,這破道觀怎么可能靈驗。你說就算是真有神仙,放著舒服的道觀不住,來這個破道觀風吹雨淋嗎?我看這個道觀根本就沒人會來,這個小道士就是個騙子,能騙一個就是一個!” 老人搖搖頭,看著小道士的背影說道,“小道長,對不起,沖撞打擾你了,我們這就走!” 男人嘟嘟囔囔地走出這座道觀,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我他媽以后要是在來這座破道觀,我就不姓謝!”男人姓謝,是s市里的納稅大戶,也是一個青年企業家。他的父親瞪了這謝姓的年輕男人一眼,沒有在說話。 老人總覺得這個道士是一個有真本事的人,他早先就聽聞過清風老道士,據傳聞清風老道士不僅僅會看面相,風水辟邪樣樣精通。甚至連招財之事,也會些許,只是這清風老道士在道觀中住習慣了,沒有多少機會出去。他們那一會兒,交通也不便利。許多人跋山涉水的來到道觀,卻被清風老道士拒之門外。 頗有一些微詞在s市的上層圈子里流傳著,而今這道觀被清風老道士的徒弟給繼承了。他特意打聽過幾個從清河村出來的老人,都說這小道士將老道士的本領學了個全乎,甚至青出于藍,還是那清風老道士親口說的。 說得是有鼻子有眼睛,甚至還說清風老道士走的時候很安詳,一點兒也不為小道士擔心。這么一個有本事的人,脾氣肯定是有的。就如同現在一般,兒子說要拿著功德箱里的錢財,小道士眼睛都不眨下,直接回了一句愛拿不拿!捐給了道觀的錢怎么可能會拿回來,老人篤定這小道士很有本事。但年輕人卻不信,回到s市之后還對自己的朋友說了一番,大概意思就是別聽信傳言,也別來這破道觀。 但是沒想到怪事卻發生了,一個月之后老人去檢查,所有的病癥全都好了。老人的主治醫生整個人都給愣住了,他是被嚇得。激動得話都說不全了,聽聞老人的身體也就是在這一個月之內開始慢慢痊愈的。 開始的時候,速度很慢,所有人都沒有感覺得出來。漸漸地,老人的面色紅潤了起來,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有絕癥的老人,倒是身子骨更加硬朗了些。所有人都說老人這是回光返照,沒想到這老人卻篤定是去了清河道觀之后,神明顯靈保佑他身體安康。男人開始也不相信,但看見結果的時候,卻不得不相信。 再加上他最近似乎過得有些糟糕,就在這一個月之內,他的生意急轉直下,甚至整個人都開始有些頹廢了起來。 老人說,這是有小人在作祟,讓他一定要來這清河道觀向觀主道歉。男人估摸著自己的父親話中有話,怕是背后搞鬼之人就是這個道士。但父親卻否定了這個想法,這小道士對于錢財并不在意,怎么會因為他的幾句話就下如此狠毒的手呢。 眼看著自己的產業就要毀于一旦,謝姓的年輕男子,終于鼓足勇氣自打耳光的來到了清河村。他走進道觀的時候,正好碰見小道士從偏院中走出來。依舊還是那副波瀾不驚,萬事與他無關的模樣。男人咬著牙,一狠心,噗通一聲就跪在了青石板上! 第12章 這個道觀12 站在道觀的門前,道真淡漠地看向謝姓的男子,他薄唇輕啟著說道,“謝居士,你上次不是說過你不會在來這座破道觀嗎?怎么食言而肥?”道真的話讓跌跌撞撞走上前的謝姓男子呆滯住了,他好像記得自己從未說起過自己的名字吧?而且,他的父親也沒有透露過自己的名字。 雖然他是市里的青年企業家,但是拋頭露面的機會很少。一直都是在極為重要的場所,不是商業界的人士,幾乎沒有什么人能夠認出他來。謝姓男子吸了一口氣,呆滯地看著道真,嘴巴張得很大,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 作為商人,謝姓的年輕男子對付其余人等都是非常有經驗的。唯獨這眼前的道士,目光澄澈,臉色冷漠,似乎能夠一眼就看穿他的心事似的。他多少有些尷尬,畢竟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如今卻又要自己打臉。他現在已經感覺到整個臉都開始通紅了起來,太尷尬了!似乎還有些火辣辣的疼痛感,謝姓年輕男子訕笑著討好道真。 道真轉過身走向道觀中的蒲團之上,他如今感覺到自己的修為似乎一直卡在許久之前的位置上,沒有絲毫的松動。這其中的道理,很是不解。明明天機都在他的面前如此清晰了,但好似還有一絲一毫的東西,他沒有抓到似的。 對,就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那種感覺很怪異,但卻很難琢磨。他曾經聽聞自己的師尊說,修行便是逆水行舟?!娚绞巧?,見水是水’乃是第一個境界,‘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是第二個境界,‘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是第三個境界。而如今,他就卡在這第三個境界上,始終突破不得。 謝姓男子看見道真坐在蒲團之上,急忙從自己的公文包中拿出用信封包著的一大疊百元大鈔往功德箱中塞,只聽見‘咚’的一聲沉悶的響聲。就連道真自己都給愣住了。這謝居士倒也是舍得,竟然在功德箱中塞這么多錢,恐怕他的功德箱都快要裝不下這些錢財了。 將錢放入功德箱之后,謝姓男子這才慢慢地走入道觀之中。他的臉還有些發燙,自己打臉的感覺讓他尷尬不已。 “那個活神仙?”謝姓男子用眼睛小心翼翼地看向道真,發現他穿著月白色的道袍,手中持著一本經書似乎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眼見自己的試探沒有用,他又是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聽得道真都蹙起了眉頭。這家伙動不動就下跪,倒是讓人有些無語?!盎钌裣?,大師,您,您真是這個!”謝姓男子還在小心翼翼地恭維著道真。 他的大拇指豎立起來,看向道真說道,“我爸爸原本是絕癥,沒想到在您的道觀中拜了拜神像,竟然就痊愈了。這……您都不知道,我爸爸的主治醫生都傻眼了。我們全家都感激您,如果不是您……” 謝姓男子的話越聽道真覺得越不對勁,他翻到下一頁,低聲說道,“或許只是醫生誤診了而已,怎么可能求求神就能夠讓病痊愈?那我這道觀可不是要被人踏破門檻么?” “絕對不會錯的,給我爸爸下病危通知書的可是省城的專家,就算是全國也都是排的上號的?!敝x姓男子搖著頭,“您都不知道,那段時間我們一家人都喪氣極了。還好您本領高強,神通廣大……”謝姓男子有求于道真,自然什么好話都往道真的身上說,說得是天花亂墜,地涌金蓮。 道真就這么安靜的聽著,過了許久,謝姓男子的口干舌燥,都有些說不出話來了。他看著道真一言不發,道觀極為詭異的沉默了下來。只剩下,道真翻看著書的聲音。男人的眼睛不停地滾動著,他倒是還想要說話,但是嗓子眼兒難受得很,已經嘶啞了起來。 “若真是如此!”道真緩緩地說道,“那和我有什么關系?那都是神像的功勞,要謝你就謝神像,別來煩我?!?/br> 謝姓男子都給愣住了,他知道道真有個性,但是沒有想到道真真的這么有個性。即便是感謝你,你也要這么道系嗎?不至于吧?男人從未遇見過如此尷尬的情況,他張了張嘴,不知道應該說點兒什么。要是轉移話題,或許道真又得說別來打擾他修行。這特么就更尷尬了,男人的臉上紅成了一團火燒云似的。 輕笑一聲,道真指了指旁邊的石像說道,“那邊有金龍如意正一龍虎玄壇真君,你去拜拜他!”謝姓男子似乎還是有些發愣,他已經顧不得那些多了。企業馬上就要垮掉了,這一個月以來,他就像是遇見了鬼似的,運氣極速的衰減了下去。 他的產品以前從未出過差錯,這一個月卻大面積的出現差錯。產品在儲存庫中堆積如山,還要賠償許多合作企業的損失費用,已經讓他心力憔悴了。若非是自己父親痊愈的身體,給他指引了一條道路,他覺得自己早就應該跳樓了。這壓力太過巨大了,他年少創業,如今不滿三十就已經積存下來偌大的家業。 但一夕之間,全都要分崩離析了。他如何能夠受得了,道真的手輕輕地指向旁邊的石像,抿著的薄唇似乎帶著一絲無情的味道。 “這,大師,救救我……救救我!”謝姓男子就差沒有抱著道真的大腿了,“我這一個月就像是霉運臨頭似的,做什么事情都不順心,而且以前從來沒有犯過的錯誤,全都出現了。更詭異的是,我發現我的對家將原本和我合作得好好的企業都給拉了過去?!?/br> 道真輕聲說道,“和我有什么關系?” “大師,救救我吧!”謝姓男子一把抱著道真的盤著的小腿,聲淚俱下,“大師,你看在我父親是個虔誠的道教信徒的份上幫幫我吧!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