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站??!”謝必安的聲音極為沉重,鬼風怒嚎,將黃泉旁的彼岸花朵朵吹開在天空之中。道真攤開自己的雙手,接過落在手中的彼岸花瓣,看著謝必安甩著手銬襲像自己,帶著強大的鬼氣。 天空中的雷電入碗口那般粗大,徑直劈打在了草坪之上,冒出了陣陣輕煙。道真挑動著自己的眉頭,“你應當知道了,對吧!”他的嘴角噙著笑意,“謝必安,你還不回去向閻羅復命嗎?” 這道士——果然,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是在護著這個道士,若是他剛才在往前一步,恐怕就會被這天雷劈中。 天雷對于陰神來說并非是什么好東西,甚至能夠毀壞他們的神邸之身。額間慢慢地冒出了一層冷汗,謝必安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身體上的雞皮疙瘩直冒。手銬落在草坪之上,看著小道士遠去的背影跌落在了草坪之上。天空中的烏云漸漸地散開,冷淡的月光灑在謝必安的身上,謝必安這才搖搖晃晃地站立起來。 沒想到,早已經是末法時代的人間界,竟然還有如此強大的道士。這道士竟然能夠喚出本尊降下雷電,即便是先前的時代,謝必安也未曾見過有如此強大法力之人??峙乱仓挥刑焐系南扇瞬拍軌颉?/br> 天上的仙人,對,就是天上的仙人。這道士雖然看上去有清風老道士的氣息,但那一身仿佛與周圍融合在一起的身體,似乎冥冥中有著天道運行的軌跡。這家伙恐怕是天上的仙人,難怪雷聲普化天尊竟然會直接降下雷電。 他有一種虛脫感,這小道士,究竟是什么樣的人?謝必安在心中不停地猜測著。 第7章 這個道觀7 閻王殿中,鬼氣森然,無數的冤魂厲鬼的吼叫聲讓人毛骨悚然。謝必安垂頭喪氣地走向大殿之內,十殿閻羅之一的秦廣王坐在大殿之上。他那雙目光直勾勾地看向謝必安,眼睛中露出鋒利的光芒,謝必安跪在大殿之上還未來得及說話,秦廣王抿著自己的嘴唇,那張紅色的臉似乎有些陰沉,“罷了,此時我已知曉!” “這……”謝必安張著嘴,辯解不是,不辯解也不是。他的頭疼得厲害,不知道應該要如何來應對秦廣王,只能低著頭不在說話。那秦廣王扶著自己的胡須說道,“此人來歷非凡,我地府沒有必要追查下去了?!?/br> “是!”謝必安松了一口氣,慢慢地退出大殿之外。秦廣王的目光深邃,他看向前方,心中想著為何娘娘讓他不要在追查下去了。即便是一個陽壽未盡的婦女并不值得一提,但這卻話了地府的規矩,即便是普通的仙人恐怕也不值得娘娘派侍女來走上一遭,這道士倒是古怪得緊,看來以后還需得從長計議。 清晨的陽光灑在陳大媽的臉上,她的耳朵似乎動了一下,聽見‘啪、啪’清脆的耳光聲和女人的咒罵聲。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自己的小女兒指著一個高大健壯的男人罵著。那男人低著自己的頭,理著板寸看上去有些頹然,小女兒的嘴巴不停地說著什么。聲音并不算太大,但也不小。男人像是鵪鶉似的,將自己的腦袋壓得很低,但身上的警服還是被陳大媽認出來這是自己的大兒子。 “好了!”陳大媽的頭疼得厲害,嗓音很低,小女兒轉過頭似乎有些詫異的樣子,來到陳大媽的身邊。她的聲音都帶著一些顫抖的口吻,“媽,你沒事吧?” 男人抬起頭,黝黑的臉看上去極為英武,一道劍眉下是雙銳利的眼睛顯得很是疲憊。他棱角分明的硬朗臉龐看上去似乎有些呆滯。女兒轉過頭看向男人,挑動自己的柳眉,低聲說道,“宋城,你傻坐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去找醫生!” “哦!”名叫宋城的高大男人點頭,一下子就站立起來,高大的身影倒映在病房中。他急匆匆地跑了出去,陳大媽有氣無力地說道,“你怎么總是指使你哥哥!” “媽!”女兒似乎有些委屈,“這家伙休息也不陪你去,現在好了,出了車禍,好在你沒有什么事,否則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标惔髬屝α诵?,“你還好意思說,每天就這么指使你哥哥,你怎么不陪我去。我記得,那天你也是休息啊?!?/br> “嗨!”女人訕笑了一下,“我這不是聽說要去爬山嗎,媽,你也知道我體力不好?!闭f著女兒嫻熟的將枕頭弄高了一些,陳大媽躺在病床上等著醫生過來。女兒在一旁削著水果,一邊嘟嘟囔囔地說道,“媽,你可不知道,你把我急得不得了。我這都幾天沒有上班了,嚇死我了?!?/br> 陳大媽抿著自己的嘴唇沒有說話,看著女人削著水果的刀,低聲說道,“那你怎么就罵你哥哥?你哥哥是男人不想和你計較,你從小就欺負你哥哥,挨了打還不是拉著你哥哥的衣服讓他幫你打回來,越大越不像話了?!迸畠簺]有說話,她只是笑了笑。大概因為是小女兒的關系,她是家中最受寵的一個,所以情急之下就罵自己的哥哥。 宋城也不回嘴,知道自己meimei是著急了,他好幾天晚上沒有合眼,眼睛中全都是血絲。當醫生走過來的時候,小女兒走到宋城的身旁,低聲說道,“哥,對不起,是我之前太著急了?!?/br> “恩,沒關系的!”宋城點點頭,他也不是個小氣的人,都是二十多歲快要三十歲的人了。自己meimei發點兒脾氣,他倒是覺得沒有什么??聪虺鰜淼尼t生,meimei率先問道,“王醫生,我mama怎么樣了?”王醫生顯然是有些呆滯,那張臉顯得有些古怪,甚至可以說能夠看到震驚的神色。 宋城是一個刑警,他很輕易就能夠看出王醫生眼中的震撼。 “王醫生,你怎么了?”小女兒似乎有些提心吊膽,看著醫生這么久不說話,還以為自己的母親換上了什么嚴重的病癥,她的手緊緊地捏著提包,呼吸越發的急促了起來。王醫生愣了許久,這才緩緩地說道,“陳女士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根本什么事情都沒有。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你們今天下午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不過,我建議你們在觀察一陣子??赡?,是我沒有能夠檢查出來?!?/br> 王醫生的語氣很不確定,貨車和客車相撞,除了陳女士之外其余人都已經救治不及去世了,與陳女士一同被巨大的慣性扔出窗外的人可沒有陳女士這般好運。想到這里,王醫生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被貨車撞上的大巴車許多東西都被扔出了車外,愣是沒有一樣砸到陳女士,其余的人卻……這根本就像是幸運之神在眷顧似的。 “醫生,醫生……醫生,你怎么了?”女兒有些不解地看向發愣的王醫生,回過神來,王醫生笑了笑說道,“沒什么……就是陳女士就像是一個奇跡似的?!?/br> 宋城和他的meimei同時松了一口氣,送走醫生之后,女兒拿著自己的包說道,“媽,我去電視臺還有些事情沒有做完,這幾天哥哥正好休假,讓哥哥照顧你就好了!”說著,她提著自己的包輕盈地走出了病房,回過頭來笑嘻嘻地說道,“媽,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給我打電話?!?/br> “好!”看著小女兒的背影,陳大媽拉著自己大兒子宋城的手說道,“對了小城,醫生剛才說什么了?” “媽,醫生說你沒什么事,就是皮外傷而已。不過,還是多在醫院待一陣子吧,或許王醫生來得匆忙,還有什么毛病沒有檢查到?!彼纬切α诵?,陽光灑在他英俊硬朗的臉上,極為陽光。 陳大媽點點頭,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說道,“對了,小城,你看見我的東西了嗎?” 宋城愣了一下,將病床旁邊的柜子打開,把包提溜了出來?!皨?,你說的是這個嗎?”宋城將包放在病床上,陳大媽打開包看見一個黃色的紙符被疊成三角形的形狀放在包里。她將這個符咒拿出來,喃喃自語的說道,“奇怪,這不是有兩個嗎,怎么只有一個了?” 宋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媽,找到你的時候,你手里一直捏著這個東西,只有一個,哪來的兩個?!闭f道這里,宋城還想起自己的母親手上似乎還有朱砂化成的奇形怪狀的圖案,那個圖案他看不懂,不過后來擦手的時候被擦拭掉了。陳大媽似乎愣了一下,心中打了一個激靈,看來這個清河道觀的道士還真不是江湖騙子,而是真的有真本事的大師。 想到這里,她急忙將符咒塞在宋城的手中,“小城,你是警察,遇見的事情多。你得把這個東西一直帶著,這個東西啊,能夠保你的平安?!?/br> 宋城哭笑不得,他母親以前并不迷信,就是上次他受傷之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每天都去拜神禮佛的,他也知道老太太是為了他好。不過,要說這個黃色的紙符真有效果,他肯定是不信的。為了讓老太太安心,他將紙符踹在了兜里。 “小城,那個清河村的大師還真是有本事呢!”陳大媽忽然有些后悔這么對待大師,她抿著嘴唇說道,“過幾天你和我一起去感謝那個大師,看能不能讓他幫你看看吧?!?/br> “媽!”宋城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對于什么大師并不感冒。只是自己的母親還在病床上躺著,他不好意思說什么,而且又出了這檔子事情,他肯定不放心自己母親一個人再去什么清河村,正好他休假,想著開車載自己的母親去要好上不少。 就當是散心,聽說清河村的風景不錯。 陳大媽心中想著,既然道真大師能夠看出她有血光之災一定是個會看面相的。而且,這平安符拿在手里,她只是皮外傷而已。剛才兒女出門和醫生說話的時候,她可是聽說了,那一車人里,就她一個幸存者。所以她才這么篤定,道真大師必定是本領高強的大師。 辦理出院手續已經是幾天之后了,宋城載著自己的母親一路從s市開往清河村。母親手中提著許多的東西,讓宋城覺得有些夸張,更可怕是他母親買了一炷比人還要高的香,看上去頗有些滑稽的模樣。也不知道那個道士究竟說了什么,讓自己的母親這么相信。 騙子宋城見得多了去了,他已經在心中篤定清河道觀的道士是一個江湖騙子,也就是騙騙老年人而已。 這次去清河道觀,他一定要拆穿這個騙子欺騙老年人的把戲! 第8章 這個道觀8 “媽,你帶這么多東西!”看著自己母親手中拿著的東西,宋城簡直哭笑不得,他抿著自己厚實的嘴唇,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去探親呢。陳大媽笑呵呵地說道,“你這個孩子,總是不相信。我原來也不相信,可是你想想,為什么這車子里那么多人,救我一個人沒有事兒。好巧不巧,大師給我的平安符就不見了一個?” 宋城沒有說話,他坐在駕駛室中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這事情看上去像是一場巧合,若說為了讓自己的母親相信制造這場車禍的話,別說是他宋城,估計就是全天下的所有人都不會相信的。 他宋家也不是什么有錢的人家,再說了,這場車禍的確是一場意外。也就是他母親這次幸運,沒有發生什么事情。就連醫生都說,簡直就像是一個奇跡。宋城可不信什么神神叨叨的道士。于是,他發動汽車時,決定一定要當著自己母親的面將這個道士的正面母掀開,說不定還要將這個騙子送進派出所呢。 母子二人懷著不同的心思,小汽車緩緩地行駛在省道之上。大媽看著窗外的風景,低聲說道,“小城,待會兒看見大師的時候別在板著一張臉,偶爾你也要笑一下,這樣才帥氣嘛!”老太太怕自己的兒子沖撞了大師,畢竟大師本領高強,能夠擺布自己兒子的手段有許多。在說,大師即便是一個不屑與自己兒子計較的高人,也不能如此惡了大師。大師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老太太想著看著反光鏡中自己兒子那雙若有所思的眼睛。 “你小子,把你的小心思給我收起來!”陳大媽都快要氣笑了,她好好地想要去感謝大師一番。沒想到自己這個當警察的兒子似乎正在尋思著怎么將人帶去派出所,這算是個什么事兒??! “媽!”宋城的聲音很爽朗,帶著磁性,“我知道了,我到了之后什么都不說就是了!”他也是拿自己的母親沒有辦法,倒是他在隨機應變,讓這道士難堪,相信自己的母親就不會在相信道士的胡言亂語了。 老太太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輕輕咦了一聲,“哎呀,小城,我上次去的時候還望在功德箱里放錢,這一次你可一定要提醒我?!?/br> 宋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又是什么騙人的新招數?不給錢,還給了兩張符紙,雖說這符紙并不值錢,但也不用胡亂給吧?難道是廣撒網,撈補漏網之魚不成?宋城的劍眉輕輕挑動,沒有說話。聽聞母親的意思是,這道士根本沒有收一分錢,這倒是有些稀奇了。不過,抿著嘴唇的他想道,大概就是看自己的母親究竟出事沒有,若是出事了必然還會有更多的錢給他。 很好,還是一個聰明的騙子,都知道廣撒網了!宋城的嘴角勾勒出了一絲冷笑,他見識過太多的人性黑暗面,不由得在心中揣測道士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晌午時分,汽車緩緩地停在了清河村的村口。這時候的清河村因為太陽有些毒辣,根本沒有人。大媽將提著東西,宋城有些看不過去了,一把將老太太的東西拿在了自己的手中說道,“媽,我來拿吧!”宋城拿著大部分的東西,老太太的手中就只有些輕便的物品。兩人來到村子里的時候,發現這村子里似乎正在鋪著公路,滿地的泥土。 或許是因為下過雨的關系,這泥土稀糟糟的,人若是踩在上面必然會留下腳印。王喜善出來的時候剛好看見陳大媽,他喲呵了一聲,笑著說道,“大妹子,你這是去清河道觀吧?來得可真巧,昨天道真那個小道士剛回來!” 陳大媽愣了一下,“道真大師出去了?” 王喜善點點頭,“道真小道士神神秘秘地,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不過昨天已經回來了?,F在這個時間,他應該是道觀里看書才對,你等我一下,我待會兒帶你去!”說著,王喜善似乎手中還有什么事情要忙似的。 宋城看著眼前白色瓷磚的房屋,這房屋有些高,是兩棟三層樓高的房屋修建而成的。旁邊是一片田地,上面種植著蔬菜。宋城心中默了一下,恐怕這里是要修建什么農家樂才對。聽說上面要大力開發清河村的旅游資源,或許在過幾年,這里遍地都是農家樂了。老太太笑著說道,“老大哥不用了,我能找到路。我這次去啊,就是想要感謝道真大師,如果不是大師,我現在可能已經……嗨,那天是我眼拙沒有看出大師的本事?!?/br> 王喜善點頭說道,“道真這個小道士,脾氣不太好,但是本領卻是這個!”說著王喜善豎起大拇指,他看了看身后的房間說道,“大妹子,你們快去吧,我這里還忙著呢!”王喜善回了房間,宋城的心中一愣,看來自己的任務任重而道遠啊。沒想到這里的鄉里鄉親都相信這個道士,看來這個清河道觀的道士是一個巧言善變之徒。 宋城的面色沉了下來,待會兒一定要戳穿這家伙的騙術然后扭送到派出所去。不能夠讓這家伙禍害鄉里,別看現在還是小打小鬧,要是將來囂張跋扈慣了,鬧出人命來怎么辦? “走吧!”老太太走在前邊,路過了一大片的油菜田園,他們向著崎嶇的上路往上爬去。這條道路一看便是有許多人走過的,兩旁都布滿了雜草,已經長得有人高的模樣,唯有這條泥石路,雖然覆滿了臺階,但依稀之間還能看見腳印。宋城身體好,在山間行走毫不費力,即便是提著東西也沒有喘大氣,他看著自己母親的模樣倒是有些心疼。 “媽,咱們別去了!”宋城的語氣中似乎有些無奈,真不知道自己的母親中了什么邪,非要去謝一個道士。老太太的神色嚴厲,“小城,待會到了大師那里,你可別說話,待會兒我說話就行了?!?/br> 老太太是真怕自己兒子說錯話了,他們爬了大半天,終于來到了光禿禿地山頂。宋城還覺得有些奇怪,這山上全是茂盛的森林,偶爾還有鳥鳴叫的聲音,可是這山峰之上卻是光禿禿地片,看上去頗為壯觀。連綿起伏的山峰就像是一道碧綠的屏障似的,拔地而起,筆走龍蛇地矗立在宋城的眼前。 天空中的浮云輕輕飄過蔚藍的天空,陽光熾烈的照射在大地之上。陳大媽指了指面前的道觀說道,“諾,這就是大師的道觀!” 看見道觀的宋城整個人都是懵逼的,他很難形容這座道觀??瓷先ヌ婆f,太窮了。甚至連圍墻都倒塌了,木門還掉在門框上來回搖晃著,仿佛隨時都能夠掉下來似的??聪蚶锩娴臇|西都極為陳舊,輕輕地朗誦聲不斷地縈繞在他的耳邊。老太太拉了一下宋城的衣角,低聲說,“走吧,待會兒小心點,里面的石板可滑了!” 當老太太和宋城走進道觀的時候,滿是灰塵破舊物品出現在了宋城的面前。他的嘴角都在抽搐,這道觀看上去也太破舊了吧。和他以前見過的那些名山大川的道觀別說是比較了,他很難想象這里個道觀還可以住人。 前邊,一個穿著月白色道袍的人正坐在蒲團之上念著經文。這石板似乎被人處理過,踩在上面,一點兒也不滑,甚至在陽光下冒著濕氣,有些涼爽的感覺。慢慢地來到了功德箱旁邊,陳大媽抽出了幾張百元大鈔正要放進去,宋城在一旁看得眼皮子直跳。他倒是在意這幾百塊錢,就是覺得這幾百塊錢給一個騙子有些可惜了。 這個道士看上去年紀并不大,沒想到小小年紀就開始行騙了。道德經的聲音不停地縈繞在宋城的耳邊,宋城聽著這聲音似乎只有十八九歲的樣子,這聲音像是有些雌雄莫辯,雖然帶著陽剛氣,卻有些陰柔的感覺。 “大師!”陳大媽站在道觀的門前,躊躇不前。面對眼前這個看上去年紀頗小的大師時,她有些自慚形穢,她以前竟然還想著大師是一個騙子,倒是讓她極為后悔,生怕大師生氣似的。 老太太看向這座破舊狹窄的道觀中,發現道觀的石像除了她那天看見的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之外,又多了一位。 “陳居士!”道真停住了念經,站起身來迎向他們。在道真轉過身的一瞬間,宋城倒吸了一口涼氣,大腦一片空白。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俊美的人,那身月白色的道袍更是襯托了他鐘敏毓秀的臉龐,風光霽月的氣質。 道真輕輕地看向一旁的宋城,低聲說道,“想必這就是陳居士的子嗣罷!”他的聲音很輕柔,仿佛就像是春風拂面一般。那張好看的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容,讓人情不自禁的心情舒暢了起來。 這個人,我似乎在哪里見過他!道真抿著嘴唇。 第9章 這個道觀9 宋城英武的臉有些微的黝黑,他那雙銳利的瞳孔看向道真的雙眼。那是一雙沒有任何雜質的雙眼,澄澈得就像是山上的一汪泉水,清澈見底。仿佛無欲無求,這樣的人,竟然是一個騙子。宋城心中暗想著,道真長得太過俊美,仿佛就像是謫仙似的。他從未遇見過這樣的人,心中不由得多了幾分好感,卻又忍不住多了幾分警惕。 往往越是美麗的,越是如同罌粟花般,盛開得美艷,越是傷人無數。宋城抿著自己厚實的嘴唇沒有說話,他在道真的眼中看見了自己。道真的嘴角還噙著一絲笑意,他那身月白的道袍穿在身上看上去似乎有些消瘦。 “大師!”陳大媽看向前方平臺上的石像,前些日子來參拜的時候不過只有一座,如今已經變成了兩座。而且這兩座石像明顯并非是同一個神,她的眼中閃爍著光芒,低聲說道,“這次我帶了香燭,請問今天能夠參拜神像嗎?”陳大媽說得極為虔誠,觀主既然如此本領高強,必然這道觀中的神像也是極為靈驗的,否則怎么能夠襯托出觀主的不凡呢。 陳大媽的想法還是極為樸素的,她想要在拜拜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保佑自己的子女平安。畢竟上一次參拜之后就出了事,聽病房內的人說起來,這樣不能作數的,必須禮數齊全的參拜才行。 于是陳大媽帶好了香燭準備參拜,道真手中持著雪白色的拂塵輕輕點頭,“今天宜參拜,居士自便吧?!闭f完,道真又補上了一句,“心不誠,則不靈!”道真手中拿著經書看了起來,宋城看著道真手中的經書,眼珠子不停地轉動。子嗣,這個詞語倒是有些意思。這個小道士看上去清風朗月的,沒想到也能夠做這種騙人的勾當。 大媽跪在地上,虔誠得就如同教徒般,點上香火慢慢地參拜了起來。宋城摸著自己的下巴,看著前方的石像,這石像做工似乎有些粗糙,唯獨臉部刻畫得栩栩如生。這倒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他看見母親面前的石像那雙眼睛似乎直勾勾地看著門外的藍天,心中總有些古怪的想法。走到道真身邊,他決定說些什么。畢竟看上去,這個小道士也不過剛成年而已。如果只是剛走上邪路,或許還能夠拉得回來。 “這兩個石像分別是什么神仙呢?”宋城站在小道士的身旁,陽光輕慢地灑在小道士月白色的道袍上,將小道士襯托得極為不凡。帶著磁性的聲音惹得小道士一陣輕笑,他大概是真的見過這個人。 只是時間太過久遠,早就已經模糊不清了。他還記得是在渭水之濱,那里的河水湍急,他準備去取一件東西。那個人似乎就是在這里出現的,不過那人的面容早就已經模糊了,他也是感覺眼前這個宋城與那人有七八分相似??峙?,是那個人的轉世吧。想到這里,道真的臉色漸漸地冷淡了起來。 宋城有些不解,剛才還面帶笑容的小道士忽然就冷漠了起來。這究竟是怎么了,他不會想到,這個小道士以前見過他。而且,他們之間,似乎還發生過爭執。不錯,就是爭執!道真以前將眼前這個人打得落荒而逃,那個時候,人類還未被創造出來。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轉世為人,這倒是很有意思呢。道真低聲說道,“你既不信神,又何必問我!”他緊閉雙眼,像是電視中道士那般盤膝修行,像是問道之舉。 寂靜的道觀中,宋城幾乎快要愣住了。他不過是想要問一下這個兩個神像是什么神仙,竟然就這么被懟回去了。這種感覺,非常的尷尬。他黝黑的臉上露出了訕笑,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么說話。 道真慢悠悠地說道,“在你面前,這兩座不過只是石像罷了,你又何必問他們是誰!他們是石頭,是雕刻,亦或只是虛空!在你眼中,他們什么都不是,不必問我!” 宋城愣了一下,喲呵這個小道士還挺道系的哈。宋城挑了挑自己的眉頭,他抿著自己嘴唇,想了想說道,“你這道觀,在道教協會中有備案嗎?要是沒有備案的話,怕是一個黑道觀吧!”他一邊說,一邊看著道真的臉色。 道真顯得極為平淡,他輕輕恩了一聲,“在道教協會中的確有備案,并非是黑道觀!”說道這里,道真似乎笑了起來,“宋警官似乎對于這座道觀很有意見呢!”道真的聲音很清澈,但在宋城的心中似乎冒起了雞皮疙瘩。他進門的時候從未說過自己叫什么,而且也沒有袒露過自己的職業。 就算是不小心有些職業病暴露了出來,但若不仔細觀察,這個小道士怎么可能會知道。而且還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姓什么,他記得母親說過,她從未對這個道士提及過他們的姓名。莫非……這個小道士是自己以為抓的犯罪分子的什么人,想要報復自己不成? 宋城的眉頭緊蹙,正在想著一個個可能的人。別看這小道士一副風光霽月的模樣,但具體怎么樣,誰也不知道。他壓低了嗓子,“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姓?” “呵!”道真風輕云淡地說道,“我不僅知道宋警官的姓,還知道宋警官單名一個城字!”陽光此時似乎更加熾烈了一些。宋城心中有些驚疑不定,他快速地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可能的人員。但這個道士的模樣太古怪了些,那種要笑不笑的神情,就像是……沒有什么言語能夠形容。 總之,宋城對于道真的懷疑越加的深沉了起來。陳大媽此時已經參拜完了石像,她站起身來說道,“道真大師,還有一個神像是?”大媽似乎有些猶豫,想著既然求得平安,是不是應該將另外一個神像也參拜一番。畢竟不能厚此薄彼,免得神靈發怒! “不用了!”道真的薄唇輕啟,“此乃金龍如意正一龍虎玄壇真君,也就是民間傳說的財神,你若是拜了他……恐怕宋警官會有意見吧!” “啊——”陳大媽覺得有些可惜,她轉過身看向自己的兒子,發現兒子的臉色并不好看。走到宋城身邊,她捏著宋城的手臂,瞪了他一眼。賠笑著說道,“大師,您看我兒子……”陳大媽鞠起身子,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 “令郎么?”道真似乎正在思索著,眼睛沒有睜開,道觀中極為沉默。宋城正在冷眼旁邊,想著什么時候能夠拆穿道真的這些小把戲?;丶液?,他一定要在道教協會的網上查查,這座道觀究竟有沒有被登錄上去,若是沒有的話,是可以取締的。宋城心中游移不定,眼神不停地打量著整個道觀。 這道觀看上去太過破舊了些,就連頭頂上的陽光都能夠火辣辣的照射在大殿之中。當,這道觀的大殿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小小的客廳似的,以宋城的目光來看,不過只有二十多平米。擺設都極為陳舊,不過這些擺設似乎剛被擦拭過,雖然陳舊卻又干凈。 “大師,我兒子怎么樣了?”大媽的聲音將宋城從暢想中拉了回來。宋城沒有說話,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屑的意味,道真輕聲說道,“令郎最近不會有什么災劫,倒是……算了!”說道這里,道真似乎不想在說下去了。 宋城挑動自己的劍眉,雙手抱在胸前說道,“繼續說啊,還有什么事情?”他倒是想要看看,這個小道士還能在他這個警察面前編出什么花言巧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