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老大說得有道理啊,原來這小子還挺聰明的!” “嗯,比起你來是這樣?!睎|悅附和地出聲,一臉嚴肅認真。 “你!好男不跟女斗我!” 涂山亦遙瞪了瞪眼懶得再計較這個,顯然更關心之前那個狂炫酷霸拽的‘令’字出場,興沖沖地湊上前去。 “老大,先前那個令字是怎么回事兒???那群北歐人怎么就見著祖宗了似的,竟然直接從四樓跳窗跑了!” 那可是四樓啊,正常人從那里下去可是相當于跳樓,就算是他們有兩下子那跳下去也得摔個不輕吧? “被嚇的唄!”艾倫在邊上,見他這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行徑,忍不住插了一嘴。 江凌苑也把注意力拉了回來,疑惑地看向先前及時趕到救場的艾倫和薩里二人。她知道‘令’的存在,但并不怎么清楚關于這個字的其他信息。 若是暗刃只是在西歐聞名的雇傭兵團,那么‘令’則是整個歐洲頂尖的殺手組織,這些年來暗殺過的人成百上千,從未有過失敗。 被‘令’字鎖定的無論是達官貴人抑或國家元首,從來沒有多活過一天,因為長期執行暗殺任務的特殊性,所以‘令’逐漸形成了一個規矩—— 每次出手大多只殺一人,一擊必殺,從無失誤。 不……他們是有過失誤的,有過唯一的一次失手且不為人知…… 江凌苑抿唇,眼中掠過一絲絲晦暗之色。 “這里向來是北歐人的半個天下,咱們這次來帶的人太少,加上收到凌先生的信息之后一時情急,所以就想出了這個辦法?!?/br> “所以那什么,是你們故意假冒的‘令’?” 話音落下,一旁的原唯一眼神微閃。神情歸于平靜。 艾倫攤了攤手,擺出一個我也很無奈的表情,“不然呢?帶著這么幾個人在南美跟北歐人火拼嗎?” 暗刃好不容易重組完成,這次更是被夜刃先生直接派出了兵團里最頂尖的幾個精英,要是全部葬送在南美,可就得不償失了。 畢竟那群北歐人雖然只是一般的小嘍啰,可背后的錯綜復雜的勢力卻是不容小覷的。 “原來隨便用槍在墻上噴上個‘令’字,就可以嚇得那些惡勢力屁滾尿流??!”涂山亦遙嬉笑著摸了摸下巴,眼中直冒光: “那我以后也這么干,豈不是可以橫行整個南美了?”反正今天他也在那伙北歐人面前露臉了,那以后他是不是就可以用這招,直接踩在那群北歐人的頭上橫行整個南美賭石界? 艾倫放下攤開的一雙手,看涂山亦遙的眼神隱隱像是在看一個智障。 “最初也有人跟你是一樣的想法?!彼_里也難得地正眼瞧了下正一臉竊喜的涂山亦遙,斯文立體的五官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然后呢?” “前前后后大概有百十人不止,全部死于分尸,這些人用手術刀切開了內臟和五官,尸體的每一個部位遍布各地,以不同的方式處理得很完美?!?/br> 完、完美? 薩里長了一張跟他的職業不符的臉,尤其笑起來顯得十分溫暖,如同陽春三月春風拂面一般。 對上這張臉上的微笑,涂山亦遙情不自禁地想象了一下他所描述的場景,頓時渾身的汗毛直立了起來,臉色都白成了一片。 “那你們……你們還不趕緊逃命去?”不禁模仿了人家,還假冒人家的名頭殺了北歐人,豈不是…… “涂山先生別忘了,今天你也在場?!?/br> 對啊,他今天明明也露臉了……前一分鐘還覺得開心,現在就悔得險些腸子都要青了。 涂山亦遙冷不丁打了個寒噤,咬了咬哆嗦的牙關: “那個,老大我們既然已經辦好了事兒,還是盡快回京云吧!” “你不是要繼續在南美為涂山家的發展做貢獻嗎?” 這話不是她憑空杜撰的,是昨天涂山亦遙在電話里對涂山家主發過的誓,主要是為了彌補這一次跟江凌苑打賭導致的巨額虧損。 由于涂山亦遙信誓旦旦地連勸了三天,涂山家主勉強收回了要將他趕出涂山家的決定,最后只是一連打電話咒罵了他三天就作罷。 “這個,南美的局勢太亂,我回去跟我家老頭兒好好商量一下他肯定會體諒我的,更何況我現在已經是老大您的小弟了,當然是您在哪我就跟在哪兒??!” “膽小如鼠?!睎|悅面無表情,意味不明地蹦出一句,目光直視前方。 “狗腿至極?!痹ㄒ涣x正言辭,萬分鄙視地補充一句,一臉面不改色。 “這一次,多虧你們了?!苯柙忿揶淼貟吡搜勰樕F青的涂山亦遙,感激地看向一旁的薩里幾人。 “保護凌先生是我們的職責,您不用客氣?!?/br> 雖然暗刃之中的其他人并不知道這個嬌小的華夏男人對夜刃先生究竟有著怎樣的意義,但只需看這一次的手筆就知道了,必定是重中之重。 否則,也不會在如今的情況下將頂尖的幾人全部派出,只為了毫無意義地來南美跟這個凌先生逛上一圈。 東歐酒店內 男人仍舊獨自坐在一間空曠的房間內,白墻上的屏幕里永遠掛著一幅畫,畫中是江凌苑的一身女子打扮。 溫婉、清冽、側面看去一雙諜眼之中光華流轉、美目無雙,只是那身邊的男人身影實在教人討厭。 藍牙耳塞內,傳來底下人略有些驚慌的聲音: “先生,他們出現了!” “說?!?/br> “在南美,那個華夏女人的身邊!”令,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存在,卻遠比任何一股勢力都要來得讓人心驚膽戰。 “嗯?!?/br> 令? 男人瞇著一雙危險的湖藍色眸子,目光緊緊盯著墻上那張畫的眼睛,仿佛透過那雙眼看進了更深更遠的地方。 “先生,我們的行動是否還要繼續?”原本打算借那伙北歐人的手完成任務的,沒想到,最后卻是那群人倉皇逃了命! “不?!钡囊粋€字,男人一雙藍眸中掠過幾絲凝重的深色,隨即道: “通知賽諾,讓他在華夏的人準備好,至于南美……全體撤回?!?/br> “是,先生!” 通話掛斷,墻上的女人畫像靜止未動,可他卻總覺得她單薄的身影似乎靠畫中那男人更緊密了些。 這樣的姿勢本就顯得親密,如此一晃神,更覺得這栩栩如生的男女相擁畫面令人礙眼! 男人僵硬的輪廓逐漸緊繃,毒蛇一般的視線緊盯著不遠處的畫,放置在桌上的手槍猛地被他抓進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上保險。 ‘嘭!’ 一聲槍響,子彈嵌入墻壁,在畫中男人的太陽xue處留下一個坑,曾耗天價拍回的一幅丹青手筆,也隨之損毀。 槍口處留了幾分硝煙氣,男人半瞇的眸子盯著那畫中場景殺意凜然,最終卻緩緩地壓抑下來,恢復一如既往的平靜。 “江凌……苑?!钡偷偷纳ひ?,若有似無地飄散開來。 京云城 藍夜酒店大樓 左少淵高大的身影獨自站在窗前,目光掃過手機屏幕,再隨手鎖定后扔到了一旁。 “爺?!?/br> 時笑的身影站在辦公桌前,垂眼之際掃過那手機的屏保,向來嚴肅的眼底流瀉出一絲復雜。 屏幕上,是江凌苑似笑非笑的一張臉,談不上有多絕色,唯獨那雙眼睛卻令人察覺出一種視所有人如無物的藐視。 如同那女人第一次來到藍夜大樓見到她時,長相雖平淡無奇,神色雖情緒莫辨,卻總給她從內到外的壓迫感。 藐視? 江凌苑……憑什么? “還有事?” 順著那來不及收回的視線看向手機屏幕,左少淵面無表情地轉眼,掃向手中捧著咖啡杯的時笑。 一身職業裝,一張精明的面孔,在他身后跟隨了多年。 “您已經三天沒有好好休息了,這咖啡還是盡量少喝比較好,更何況您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過于勞累?!?/br> 捧著咖啡的手緊了緊,時笑的視線仿佛不受控制地,不時落在那仍舊亮著的屏保上,怎么看,都覺得江凌苑那張臉實在教人心生不悅。 “我幫您倒掉吧,換杯溫和的紅茶?!弊匀欢坏仄抽_視線,時笑垂下眼。 “讓底下人做就好?!?/br> “我只是……” “你是藍夜的左右手,這些,不是你該做的?!?/br> 這些,不是你該做的……簡短有力的一句話,仿佛在警告她應該明白自己該做的是些什么,但男人的語調談不上嚴厲,甚至十分淡漠溫和。 捧著杯子的指尖微顫,時笑的面色悄然一白,嘴角的笑意幾乎維持不住。 ☆、第244章 我回來了 “很抱歉?!笔种械谋硬恢螘r成了一塊燙手山芋,放下覺得太尷尬,繼續捧著卻又違逆了男人的意思。 左少淵眼角余光掠過時微不可查地擰眉,淡淡地補上一句: “不過,作為朋友,我很感謝你的茶?!?/br> “好,我這就去換!”時笑垂眸掩下眼底的失色,轉身出門之際,勾起的嘴角意味慘淡。 這樣的左爺,哪里還是左爺? 跟隨他多年,在這個男人的眼里從來沒有‘朋友’一說,下屬就是下屬,副手就是副手,本該鐵血冷酷的男人今天這份態度,不過是為了那個江凌苑! 這份溫和越是矚目,越是令人心頭苦澀難堪。 辦公室內只剩一人,左少淵轉眼將目光落在屏保上,冷然的視線悄然轉為溫柔,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屏幕,隨手撥出電話。 那頭,女人的聲音清越繾綣。 “少淵?!?/br> “媳婦兒?!彼浇禽p勾,朝聽筒中低聲道。 “想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