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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怎敵他晚來瘋急在線閱讀 - 第46節

第46節

    “……?”

    他也本來就穿著衣服??!難道在她夢里也脫了嗎?

    魏嘗瞠目結舌:“馮……馮薛瓔,你告訴我,你剛才夢到什么了?”

    作者有話要說:  薛瓔:???

    魏嘗:???

    第51章

    薛瓔在最初的驚訝過后, 神情現出幾分迷茫,晃晃頭,似乎在作回想, 待想清楚方才只是做了個夢而已, 便吁了口氣松懈下來,眼神隨之變得迷蒙, 再次闔上眼意欲睡去。

    魏嘗不聽她把話說明白,心里癢得厲害, 蹦上床把她搖起:“說完再睡!”

    薛瓔半瞇著眼推推他, 也不知有幾分清醒:“頭疼, 別吵……”而后又歪著腦袋倒下去。

    “好薛瓔,”魏嘗急得連拖帶拽,將她摟在懷里, “到你睡醒的時候,我就再也聽不到了,你快跟我說說,只言片語也行?!?/br>
    但薛瓔卻死活沒了動靜。魏嘗幾欲潸然淚下, 仰天長嘆一聲,只好將她輕輕放倒下去。

    *

    翌日天明,薛瓔在一陣頭疼欲裂中醒來。

    兩口酒而已, 于不勝酒力之人而言竟有如此威力,她睜開眼摁摁太陽xue,支肘緩緩起身,一眼瞧見擱在床沿的一只胳膊, 一愣之下朝底下看,便見魏嘗斜靠在腳榻上,歪著腦袋睡得正熟。

    晨曦灑入窗格映在他側臉,叫他俊挺的鼻梁在床沿投落下一片陰影。他那么個大高個,佝僂著腰背,屈著腿,明明怎么瞧都不舒服的姿勢,卻睡得神情飽足。

    但他怎么在這里?

    薛瓔皺皺眉,看看身上原封不動的薄衫及被褥,開始回憶昨晚發生的事,而后一個激靈震了震。

    她昨晚喝醉以后好像做夢了。

    夢見自己移開一扇門,入了一間燃著燭火的宮室,慢慢走向深處一張碩大的,掩著金色紗簾的床榻。宮室正中的三足鼎爐飄著裊裊煙氣,她掀開紗簾時,目光不由自主往那方向瞧。

    但床榻上的人卻很快拽住她掀簾的那只手,將她一把帶倒在了榻上,一只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

    紗帳內略有些昏暗,她掙扎著從喉嚨縫里擠出一句:“是我……”

    與此同時,壓制住她的人似乎也透過外邊燭光看清了她的面目,一下松開了她,驚訝道:“你怎么來了?”

    她被掐得岔了氣,嗆了好一陣,咳得直冒淚花。

    那人慌張地撫拍她后背,說:“對不起,你穿了裙子,我以為又是他們送來的人……”

    這個聲音太熟悉了,她在滿眼淚花里,看見他眼角的那顆細痣,還有棱角分明的一張臉。

    是魏嘗吧,比起云泉瀑布礁石上的那個少年似乎長大了些,但卻又比眼下年幼。他緊接著問:“大半夜的,你來做什么?”

    薛瓔聽見自己說:“我不想你碰她們?!?/br>
    他似乎顯得很無辜,且這無辜的神情放在這個年紀恰恰好,說道:“我沒有,那個鼎爐里點了催情香,事先被我發現,叫我給偷偷換了,那些人還洋洋自得呢?!?/br>
    她“嗯”了一聲,眼光卻再次落向那只鼎爐。

    夢中的她似乎知道,那鼎爐里點著的,魏嘗以為安全的香,其實還是催情的。只是起效很慢,慢到足夠他在清醒時轟走別的女人,到她來了才發作。

    她猶豫了一下說:“我今晚留在這里行不行?我不放心?!?/br>
    他大概覺得她小題大做了,但卻沒拒絕,分了一半被褥給她,說:“大冷天也不多穿點衣裳,這樣坐一晚,明天又得病了?!?/br>
    “為什么要坐一晚?”她將自己裹進被褥里,“我不能睡嗎?”

    魏嘗愣了愣:“你睡了,我一個人多無趣啊?!?/br>
    她說:“你也一起睡,有人來了,會聽見響動的,或者好歹躺下來?!?/br>
    他默了默說“行吧”,扭頭躺在床外側,拱了拱她說:“里邊暖和,你進去點?!?/br>
    后邊的情形,薛瓔就有點稀里糊涂了。原本是很冷的,慢慢卻燥熱起來,倆人都睡得蓋不牢被子。魏嘗察覺不對勁,準備下榻去處理那鼎爐,結果被她纏住了手腳。

    她說別走,她難受。

    魏嘗似乎也不好受,但頭腦還清醒,罵道:“……那群狗屁倒灶的,真會算計人,還好這下是你,要真換了那些個脂脂粉粉的,我怕就中招了?!庇终f,“你別瞎磨蹭我,我去熄香?!?/br>
    他說完便又要走,她卻緊緊抱著他腰,說:“為什么是我就不中招?我也是姑娘家……”

    他噎住,淌下的汗更多,似乎緊張起來:“你這時候瞎逞什么姑娘家!聽不出我是在自欺欺人嗎?你快松手,我要死了……”

    她不肯松。非但不肯松,還將自己衣襟蹭開來貼上他的背。

    魏嘗一下就燒著,原本穩定的聲色開始顫抖,不停喘粗氣,一句話也說不完整了,吐出來都是破碎的字眼。

    燭影搖紅里,她主動湊上去與他耳鬢廝磨,慢慢沿著他胸膛腰腹一寸寸下移……

    回憶到這里,薛瓔腦袋里噼啪一下炸開了白光,與此同時,對上腳榻邊魏嘗惺忪的目光。她下意識掩上嘴,眼神控制不住地往他下邊飄。

    魏嘗估計也是睡蒙了,一下沒反應過來,愣了片刻才順她眼神低頭一看,這才發現不妥帖之處,趕緊背過身遮掩起來,緊張道:“你瞅……瞅瞅瞅什么?”

    見她掩嘴手勢,又回憶起昨夜她舔他那一下,及那兩句問話,他恍然大悟回過頭,拿食指虛虛點著她道:“你夢到……”

    薛瓔突然暴喝:“你住嘴!”

    “……”

    他被吼得打住,眼見慣常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人氣勢一點點弱下去,臉頰浮起可疑的紅暈,一直紅到耳根。

    她神情震驚又懊惱,一把拽起被褥,重新將自己裹進去,悶頭說:“你出去,三天之內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魏嘗氣噎,一骨碌爬起:“你這人怎么不講道理?你自己做那種羞人的夢輕薄我,翻臉不認人就算了,還叫我走?”

    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時候就該裝不懂,給她個臺階下?

    薛瓔向來不是對自己所作所為遮遮掩掩的人,盡管恨得咬牙,兀自平靜了下,卻還是從被褥里出來了,冷冷道:“那又怎樣?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別說輕薄你一個,就是來十八個活色生香的,我也消受?!?/br>
    “……?”

    魏嘗驚得瞠目,義憤填膺道:“你還惱羞成怒了?”說罷跳上她的床,委屈道,“我就該趁你昨夜喝醉把你給辦了……你把剛才那話重新說!”

    薛瓔當沒聽見,抬手把他搡下去:“十天之內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闭f罷扭頭朝門外道,“來人,把他給我叉出去!”

    魏嘗真被一群羽林衛架走了。

    也是這下,他才曉得什么叫雙拳難敵四手,而以前不管他如何上天入地都未被叉走,也僅僅是得益于薛瓔的容忍。

    但他這遭當真無辜,翌日上朝前,還顧忌著公堂相見算不算破她命令,拖了半天才去,從頭到尾低著腦袋,雙手交叉在前,爭取不觸怒她。

    傅洗塵還以為他將差事辦砸了才如此心虛,下朝后私下問他平陽的情形。

    平陽的情形自然順利。驃騎將軍落馬的事傳到那邊,平陽侯本就嚇得膝軟,卻礙于嫡子沒逃成,不敢輕易發兵,與朝廷撕破臉皮,一直忐忑按捺,直到見著自稱長公主親信,特來與他和談的魏嘗,心底才生出一絲希望。

    魏嘗先施禮,不僅頭一晚在送美人一事上沒直截了當損他顏面,翌日又與他講,長公主早便發現平陽境內那座隱瞞不報的金礦,卻一直未發聲,這次更是壓下了所有對他不利的證據,力保他無憂。

    又說她全然理解他釀成錯行的原因,無非是見她此前對衛國有所動作,心中不安,才想攪亂冀州,而后借毗鄰優勢攢點功績。所以這次如他所愿,她非但不追究他過錯,還將把他視作協助朝廷平亂的功臣大行賞賜。

    平陽侯聽到這里便已心動,到底不是當真毫無頭腦,一邊是試圖拉攏他的長公主,一邊是顯然卸磨殺驢的秦家,何去何從自有抉擇。但他也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膳,所以問魏嘗,長公主需要他做什么。

    魏嘗言語機鋒厲害,說明條件后見他猶豫起來,便開始施壓,將平陽邊防漏洞如數家珍一般抖出,聽得他膽戰心驚,不應也得應,只因自知就算決一死戰,也毫無對抗朝廷的把握。

    魏嘗當下簡單與傅洗塵解釋了幾句,隨即見他面露疑色:“既然差事順利,你今日上朝怎么那副模樣?若你哪里得罪了長公主,還是與我說一聲,我畢竟有責任管束你?!?/br>
    他抽抽嘴角,氣哼哼道:“這事不能說給你聽,說了也不管用。還有,你很快就沒責任管束我了?!?/br>
    傅洗塵被他轉移了注意力,問道:“為何?”

    “因為你馬上就要升官,替驃騎將軍的位子,日后不再接手羽林衛了?!?/br>
    他一愣:“你怎么知道?”

    “看著吧,也就半個月之內的事?!?/br>
    見他神情篤定,傅洗塵稍稍皺起眉頭:“我父親便是朝中大將軍,一門兩將,恐怕落人口舌,我還該與長公主說明此事……”

    “別傻了,”魏嘗打斷他,“她還能不懂這個?你知道她現下的處境,倘若真心追隨她,就別推辭來推辭去,槍林刀樹也要上。你替她添籌碼,便是叫她手底下那派官員更安心?!?/br>
    “再說你父親都多少年不管事了,就算纏綿病榻之前,也早早收斂鋒芒,空套了個虛銜,為的就是給你鋪路。你此刻不上位,更待何時?誰都可能落人口舌,但只要你父親活著一天,就沒人敢說你們傅家的閑話?!?/br>
    為什么?因為傅戈是大陳朝象征榮耀的戰神,是他魏嘗親手捧上峰頂的人。

    傅洗塵沉默下來,半晌問:“你如今為我副手,我這一走,羽林中郎將一職無非落于你或右監,你得……”

    見他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樣,魏嘗揮揮手打斷他,唉聲嘆氣道:“別提了,我把她惹了,升不升得了官還不一定?!?/br>
    問題再次回歸原點,他忍不住道:“你與長公主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魏嘗不肯說,傅洗塵也沒法,接連幾天都看倆人不太對勁,直至七天后接到薛瓔命令,叫他護她出城一趟。

    他問她去哪,得到的答案是道觀。

    他本不是愛多問的人,但魏嘗當下畢竟仍是他下屬,他生怕他做了什么糊涂事,因猜測薛瓔此行或與這幾日的反常有關,便向傅羽打聽了一句。

    不料她也是一頭霧水,只說:“殿下近來好像有什么心事不得解,大概要去道觀請卦問仙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魏嘗:我一定是全世界最無辜的男盆友了。t t

    第52章

    薛瓔出行從簡, 只捎了傅家兄妹,并且這回刻意透了消息給對門那位,表明自己此行出城未必很快回來, 借以提醒他看好魏遲, 別再像上次一樣偷溜出來捅婁子。

    如此說明后,反倒比什么都不講更能按得住他。魏嘗果真乖乖在府看家, 沒尾隨了來。

    三人一起去了城郊參星觀。

    這所道觀在長安城可算排得上號,尤其毓山那處道觀廢棄以后, 此地來往信眾香客就愈發多, 大部分都是前來求神許愿, 又或在得償后還愿的。

    也有少許,聽聞那處女觀主可解人間百惑,知常人所不能知, 算常人所不能算,因此特來請教一番。如能得一二指點便是意外之喜,若是不能,觀主善解又慈悲, 不與他人妄言內情,也不見得有什么損失。

    薛瓔就屬于后者。

    生殺予奪盡在掌中的上位者,也有困惑不得解的事, 且這事沒法正大光明詢問朝中精于算卦的太卜,倒不如這些布衣百姓來得靠譜。

    薛瓔作尋常姑娘打扮,一身素衫,帷帽紗簾及膝, 一路上到參星觀所在的山頂后,先與普通信眾一樣奉香,而后派傅洗塵去向觀主打個招呼。

    問惑的人多,她在外邊候了足足兩個時辰才得人引入,叫傅家兄妹等在外邊,自己孤身入到堂屋后邊的小室。

    女觀主約莫近四十的年紀,薛瓔沒摘帷帽,兩人相對而視,霧里看花似的。對方向她伸手一引,她就在她跟前一方案幾前跽坐下來,尊稱她一聲“仙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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