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
美國。 付敏慧眼瞳一震,但很快平靜下來,隨后扯唇笑笑,“這幾天國內不太安寧,出國散散心也是好的?!?/br> 話落,楊雯點頭,沒有給出下文。 她現在啊,只希望兒子不要看到新聞報道才好。 * 餐廳。 何泉切了塊牛排送進嘴里,然后面無表情的看著不遠處掛在墻上的電視。 電視里正在播放有關于陸氏集團牽連祁氏總裁命案的事情。 劉明收回視線,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白水,“老大,對這次的事你怎么看?” 對面,何泉咀嚼牛排的動作微微一頓,幾秒后恢復常態面不改色的回答,“能怎么看?” 這話什么意思? 劉明有些錯愕的看向他,“那你也懷疑這是陸淮干的?” 也? 何泉沒好氣的給了他一個白眼,“你覺得這像是那個男人干的嗎?” 劉明點頭如搗蒜,“目前我是持懷疑的態度?!?/br> 因為所有證據都指向了他,而且當事人也遲遲沒有出來解釋,多半摻雜心虛的成分。 “stupid?!焙稳R了他一句,而后埋頭繼續切著牛排。 他因為何銘的事追查了陸淮那么多年,對他也算的上是知根知底了。 這一次祁家出事,他可以用他的項上人頭做擔保,跟那個人絕對沒任何關系。 劉明愣了一下,“……老大,難不成你相信他?” 何泉不可置否。 得到答案的劉明有些吃驚,要知道這兩個可是水火不容的人,好不容易逮到一個能滅滅對方氣焰的機會,何泉竟然選擇了相信? 他突然有些摸不透某人的腦回路了。 其實不止劉明,連何泉自己也摸不大清楚他是怎么想的,但是他不是很情愿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他似想到了什么,抬眸問了一句,“對了,上次你說,陸淮去了美國?” 話題轉變的太快,劉明忍不住咂舌,“……是是的?!薄 『稳帕艘宦?,沒再多問。 第247章 但你說的也不完全對 劉明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臉色問,“老大,你還在追查陳文和的案子嗎?” 后者漫不經心的睨了他一眼,“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劉明有些心虛,旋即搖頭,“沒、沒有……” “說!” 劉明是什么樣的人,何泉再清楚不過了。 他一說謊就容易結巴。 劉明有些喪氣,他拿著刀叉,戳著盤子里的牛排,“郭局那邊,好像打算盡快結案了?!?/br> 盡快結案? 何泉的眉頭高高皺起,“什么意思?” 劉明停頓了一下,蠕動嘴唇,無聲的吐出三個字。 替死鬼。 何泉驀地一怔。 郭局那臭老頭這么著急想找替死鬼,怕是心中有鬼吧? 偏偏,他還就不如那死老頭的意了。 * 收拾好情緒,來到陸淮所在的病房,梁笙毫不意外的看見了宋暖。 站在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她看到的是這樣一幕景象。 宋暖貓著腰,把被子攤開蓋在男人的身上,發絲散落在肩頭,而她的眉眼也醞釀著極溫柔的水光,上手的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會吵醒熟睡中的陸淮一樣。 歲月靜好。 這個成語冒進女人腦海的時候,她怔了一下,心頭的情緒百味復雜。 梁笙把手落在門把上,聽見門上的動靜,宋暖轉頭看了過來,當看到的人是她時,并沒有表現的很心虛。 女人深吸一口氣,隨后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 她繞過床尾,走到床沿的另一邊,與宋暖對視坐下。 病房里,除了儀器在滴滴作響以外再沒別的聲音。 時間就像是夭折在了空氣里。 梁笙沒有去看宋暖,而是把目光落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 麻藥還沒過,他也沒有蘇醒的跡象。 陸淮清雋的臉龐蒼白的毫無血色,薄唇也是白的發灰,眉頭跟往常一樣,習慣性的皺起。 看到游神,女人沒有發覺宋暖正盯著她瞧。 不管是第一次見面還是現在,宋暖一直都搞不明白,像男人這樣矜貴的人,到底喜歡梁笙的什么? 比她樣貌出眾的有,比她聰明伶俐的有,比她討人喜歡的也有。 她在想,如果不是女人十三年前出手相救,陸淮這輩子是不是就沒有喜歡上她的機會了? 要不是那場綁架案,他們根本不會有交集,也根本不會走到一起。 想到這里,宋暖盯著梁笙的目光越發直了許多。 她輕輕扯了扯唇,“我真的是很佩服你?!?/br> 宋暖清脆的聲音在病房里幽幽響起,女人一頓,把視線轉移到了她的身上,眉頭淺皺。 后者看了眼病床上的男人,聲音薄涼,“為什么他每一次跟你在一起,都會受傷?” 梁笙僵了一下,臉色蒼白。 而對面的宋暖似乎無所察覺,繼續緩慢的說,“梁小姐,你難道就從來都沒有反思過嗎?” 反思嗎? 女人蜷起落在膝蓋上的手指,看著陸淮的視線有些朦朧。 說來,好像確實如她說的那樣。 每一次,都是自己在連累男人。 相遇之后,不管是陸淮生病,還是像現在這樣置身在風口浪尖,所有的起因,所有的源頭,都是她。 如果,她從來就不曾出現在男人的世界里,會不會,他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梁笙被這突如其來的想法震了一下。 一直害怕會離開陸淮的她竟然生出了想要離開他的念頭。 想到剛才護士對她說的那些話,女人覺得自己簡直罪無可恕。 躺在病床上的這個男人,前一秒還惦記著她,后一秒她卻想要在他最脆弱的時候,遠離他,逃避他。 梁笙看向對面的宋暖,差點忘了她的職業是心理醫生啊。 想到這里,女人的目光平靜了許多。 見狀,宋暖蹙起眉尖,臉上生出微微的裂痕,“怎么?我說錯了嗎?” 梁笙搖頭,“不,你沒有說錯?!?/br> 停頓了一下她又說,“但你說的也不完全對?!?/br> 宋暖一怔,又聽見她甩出一個問題,“如果拿以前的陸淮跟現在的陸淮做對比,你覺得區別在哪里?” 區別在哪里? 宋暖抿唇,她陪著男人度過了三年,當然知道以前的他是什么樣子的,沉默寡言,陰晴不定,不可否認,現在的他跟以前相比,變了很多。 他變得沒那么暴躁了,沒那么沉默了,笑容雖然不多,但起碼是有了。 而這一切的轉變,都是因為面前的這個女人。 思及此,宋暖的目光變得有些幽深,“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在邀功?” 梁笙笑,“可是你也沒有否認我的存在于他來說也不完全是傷害,不是嗎?” 宋暖嘴角的笑意倏的一僵。 她突然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審視一下眼前的女人了。 表面上看起來溫溫和和人畜無害的,可真到了伶牙俐齒起來,卻是比誰都厲害。 宋暖舔了下干澀的唇瓣,漫不經心的說,“就算是這樣那又如何?”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緊鎖梁笙的臉,不放過她一絲細微的表情,“他有沒有告訴你,我當初回國的原因?” 宋暖突然轉移了話題讓女人怔愣片刻,反應過來以后,她只覺得一股不安彌漫在心頭。 她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聽到宋暖接下來說的話。 后者斂起笑意,一字一句,聲音尤為清晰的在病房里響起,“因為他的病,恐有復發的跡象?!?/br> * 凌晨三點,病床上的男人終于有了要醒來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