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還沒等他跟老白把心里話說完,兜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陸小姐好!” 丁猛看了眼手機上提示的名字,接通了電話。 還沒聽到聽筒中的聲音,他卻下意識地側過頭去,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白簡。 雖然他心里明白這一眼純屬是自做多情,人家盲人按摩師哪里會注意自己接誰的電話。 自己這邊已經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了,可是對于他來說,自己卻不過只是一個來按摩的客人,僅此而已! “喔,原來是陸哥啊,怎么用馨雅的電話打過來的,有事兒嗎?” 丁猛朝范平和白簡揮了揮手,一邊接著電話一邊出了按摩院的大門。 范平滿臉堆笑地朝他猛揮著胖乎乎的小手。 “丁先生慢走,常來呀!” 看著丁猛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白簡微微用力,在范平的額頭上彈了一記。 “拜托你下次別這么說話行嗎范小胖!你不知道,你剛才那副德性和妓院的老鴇子有多像!” 范平:“別扯閑的,快點講講你對那個‘大出血’干啥了,怎么這人出來后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呢?嘿嘿……你們倆剛才肯定有什么古怪!” 白簡:“送給你一個字,滾!” 丁猛的電話是陸馨雅打通后,逼著她爸陸即安接的。 “猛子啊,老哥有個不好意思的事兒,得跟你說一聲,馨雅這邊磨我半天了,非要加入你弟弟他們那個搖滾樂隊,你看,能行嗎?” 丁猛:“???” “陸馨雅要加入我的樂隊?還想做女主唱?你是認真的嗎哥!” 葉茂在客廳的沙發前激動得走來走去,眼睛瞪得像兩只锃亮的燈泡。 “沒錯兒?!?/br> 丁猛吐出一口煙,拍了沙邊上的空位。 “坐下說,別像個大馬猴似的在這亂跳?!?/br> 葉茂一屁股坐下來,兩只手對在一起,來回的搓。 丁猛忍不住問他,“你啥意思?興奮過頭了?” 葉茂點了點頭,又使勁搖了搖頭。 “不是興奮,是有點懵逼了?!?/br> 葉茂從丁猛的煙盒里也抻出一根煙,點上后用力抽了兩口。 “哥,陸馨雅父女到底是啥意思???她在娛樂圈不是走知性女神路線的嗎,怎么忽然間也想唱搖滾了呢?是不是想借著‘中國有搖滾’炒一波???” 丁猛吐出一個煙圈。 “她是不是想炒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要是給你當主唱,你的樂隊肯定是要被炒火了?!?/br> 葉茂抓了抓腦袋,眉毛擰成了一個疙瘩。 “可是我已經有女主唱了,而且跟樂隊特別的合拍,效果杠杠的?!?/br> 丁猛笑了笑,“你咋知道陸馨雅不合拍呢?說不準她深藏不露,一鳴驚人呢?!?/br> 葉茂差點從沙發上站起來。 “陸馨雅根本不是那種范兒好嗎!我就不信了,她再深藏不露,還能有白光那樣的嗓子,那樣的野性!” “我跟你說哥,你是沒看見,白光在舞臺上唱搖滾時,真的和小野貓差不多,臺風熱辣奔放,老帶感了!” 丁猛掐熄了煙頭。 “你他媽就知道小野貓小sao貓的,要我說,你是被她那股妖勁兒迷昏了頭!” 他伸了個懶腰,身上還存留著按摩后那股奇怪的酥爽。 嘴里懟著葉茂,心里卻莫名浮現出白簡的臉。 小野貓? 不知為何,那張看似淡漠的臉,倒確實能讓自己莫名聯想到貓的狂野。 或許,是因為他點xue時那柔中帶剛的‘野蠻’手法吧。 丁猛眨了下眼睛,努力將白簡的影子在腦海中按捺下去。 “葉小茂我跟你說,在音樂上我是不如你專業,但是在生意上,你哥我肯定兜你八百個圈?!?/br> “陸馨雅到底是想增加炒作熱度,還是真的喜歡搖滾,我覺得可以先不去考慮?,F在要琢磨的,是陸馨雅真正的實力有多少?!?/br> 葉茂皺著眉頭,示意丁猛繼續說。 “我覺得,我們需要做一個對比,來衡量那個白光和陸馨雅的實力到底誰更強?!?/br> 丁猛又點著一根煙。 “而這個實力,一定要是兩個人的綜合實力?!?/br> “說的簡單一點兒,如果陸馨雅唱歌能打70分,但她的影響力80分,她的綜合實力就能達到150分。而白光唱歌打100分,其他影響力只有30分,那她其實就輸給陸馨雅了?!?/br> 葉茂登時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按你這么說,那還用比嗎?陸馨雅現在紅透半邊天,白光卻只是個酒吧歌手,有可比性嗎?哥,你要是不想拒絕陸即安你就直說,別弄這么復雜!” 丁猛瞪了他一眼,“聽我說完?!?/br> “我剛才說的結果,絕對符合市場規律和客觀現實。畢竟你要做的是個商業樂隊,不是自己搞著玩的東西?!?/br> “當然,你也不用急著炸毛,我說了,如果陸馨雅唱歌能打70分,她的綜合實力自然排在前面,但是如果她五音不全,唱得一塌糊涂,她是陸即安的女兒也好,還是紅人也好,都沒用!” 見葉茂對著自己眨巴著眼睛,丁猛笑了笑。 “你哥我雖然是個商人,講究利益至上??墒俏乙裁靼滓魳愤@玩藝兒不能光用商品的角度來衡量,也得講個情懷。所以我認為把兩者結合到一起,誰的綜合實力強,你的‘捍衛’樂隊就用誰,怎么樣?” 葉茂臉上滿是猶豫和煩悶的神情。 丁猛明白并理解他此時的心情。 一個是合拍的、自己喜歡的歌手;一個是可以給樂隊帶來巨大流量的當紅明星。 換作誰,都肯定會有一個矛盾的過程。 片刻之后。 葉茂:“哥,那你問問陸馨雅什么時候有空,我再把白光約來,大家排練同樣的歌,比一比!” 丁猛:“這樣不太好吧,讓陸馨雅以這種方式出場,以她的身分,你讓那個白光該怎么想你?” 葉茂:“哦……” 葉茂抓了抓頭發,“哥,我這會兒真的頭都昏了,那你說怎么辦才好呢?” 丁猛瞇了瞇眼睛,“你選出兩首歌,讓白光唱一次,錄下來,然后我再約陸馨雅,也如法炮制,過后兩個人的帶子咱們慢慢對比,還能看得準一點兒?!?/br> 葉茂:“我靠,還得是我哥有招法,好,聽你的!” 晚上。 白簡給老白換藥的時候,明顯感覺這家伙又有點不太對勁兒。 它的小床上有個布玩偶,是它平時喜歡抓來撲去的玩具。 可今天晚上,明明身上帶著傷,它卻總是想要爬到玩偶身上去,又是蹭又是啃。 雖然白簡把他抓回來好幾次,可是它一不留神便會折返回去,對玩偶不停地耍著流氓。 白簡知道,這是貓瞇明顯的發情癥狀了。 看著讓他啼笑皆非的老白,讓他感到神奇的是自己腦海里浮現的卻是丁猛的身影。 那個186的東北猛男,雖說剛剛噴了半盆鼻血,卻依舊擋不住他爆棚的荷爾蒙。 一邊假裝睡熟,一邊對著自己豎旗桿的流氓相,和現在有恙在身卻強行發情的白展堂相比,簡直如出一轍。 難怪這兩個家伙剛見面時互相敵對,不出幾日便卿卿我我,跟親兄弟一般。 究其根本,正是因為他們倆都是那種欲望大過天的一丘之貉。 白簡看著在小床上興風作浪的老白,咬了咬牙根兒。 哼哼,對付你們倆這樣的家伙,就得用同樣一種辦法。 那個丁猛,已經給他用上了調減雄性激情的招法。 而老白嘛,不好意思了,為了你的未來著想,大概只能送你去做絕育手術啦! 不知道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心電感應。 在白簡暗暗定下這個計謀的時候,小床上的白展堂忽然打了一個哆嗦,竟然回過頭深深地看了白簡一眼。 而正在浴室里一邊唱歌一邊沖澡的丁猛,也忽然感覺小腹一涼,如墮冰窟。 第二天一大早,丁猛悶悶不樂地躺在床上,用美團叫了個早餐。 他實在是打不起精神起床,鼓搗了一會兒手機后,目光還是來到了小猛子身上。 他媽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現實和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本以為昨天按摩后,身體既不疼又舒爽,似乎在暗示小猛子一定會突飛猛進,快速成長,甚至發生巨大的裂變。 丁猛本已經腦海里想像出了“忽如一夜春風來,一只紅杏出墻來”等諸多的美景,只等著早上看到一幅‘朝陽升,猛子醒,世界任我行’的絕妙畫面。 然并卵。 一夜春風后,沒有紅杏伸出墻頭,也沒有誰從沉醉變成清醒。 任我行?那更是不存在的。 或者說,不是不存在,而是像從前一樣,根本就沒有站起來。 這種意料之外的結局讓丁猛感覺說不出的憋悶。 明明剛開了一個好頭,還沒有高興兩天,就開始出現開歷史倒車的現象。 小猛子的命,真的就這么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