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丁猛一邊嘀咕著,一邊試著想要去抱起‘白展堂?!?/br> 不管怎么說,自己和它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哪有不出手相救的道理。 ‘白展堂’此時好像看懂了他的心思一樣,一雙藍色的眼睛里完全看不到之前對丁猛的敵意,反而有些可憐憐巴巴地伸出沒有受傷的右爪,搭在丁猛伸過來的手上。 “我得想想,是送你去看獸醫,還是先把你送到按摩館呢?” 丁猛的手小心地避開‘白展堂’受傷的部位,剛要把手伸到它的身下托住,卻發現它腹部上竟然也有一個帶血的傷口,還在汩汩地流著鮮紅的血水。 “我靠,這還有傷,不行,得拿個墊子托著才行!” 丁猛有點心痛地用手輕輕摸了摸‘白展堂’的脖頸。 老白像是讀懂了他眼睛里的神色一樣,虛弱地用頭在丁猛的手背上蹭了蹭,眼睛里有一種孩子般的依賴。 丁猛站起身,快步走到車邊,彎腰去取拿后座的高級絲絨墊子,耳邊忽然傳來一陣驚呼聲。 “老白!老白!你沒事兒吧?” 他怔了一下,轉過身去,才發現按摩館里那兩個按摩師正匆匆跑過來。 讓丁猛感覺意外的是,跑在前面的,竟然是那個盲人按摩師白簡。 白簡在聽到范平說老白又走丟的時候,下意識便要往按摩館外跑。 要不是范平死活拉住了他,指著他的假發和女裝,他都忘了自己現在還是一個光彩照人的大美人。 畢竟這周圍是自己常出沒的地方,這個形象如果真被人看破了,實在是有點難以解釋。 白簡三兩下脫下女裝,摘下假發,抓過一件外套往身上一裹,便和范平沖了出去。 以他的經驗,像老白這種曾經走失過又找回家的貓,再次走丟時,短期內一般不會走得太遠。 但是如果不及時找回來,貓瞇本身又沒有養成回家的習慣,它在附近野一陣后,也非常有可能又重新走上流浪的道路。 他可不能不去找它,而是在家里賭它會自己回來。 兩個人在附近的幾條街道和小區找了個底朝天。 直轉到兩條街外的輔路上,才忽然發現路上停著一輛車,而在車旁邊,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蹲在一只貓的身前。 我的天,那不正是自己的老白嗎? 而那個男人…… 咦?不正是那個和老白有仇的yuhuo中燒男嗎? 看那狀態,顯然是186開車把老白撞傷在路上,正在那察看現場。 這一人一貓,難道真的是命里犯沖,狹路相逢嗎? 眼看著那個叫丁猛的男人好像捅了捅地上的老白,沒了耐心的樣子,站起身就要上車跑掉。 白簡猛地沖上前來。 后邊的范平反應倒快,先是大叫了兩聲“老白老白你沒事兒吧”,緊跟著小聲朝白簡道,“我的小祖宗你慢點跑,那可是熟人,你別忘了你自己是瞎子??!” 在白簡沖到老白身前的剎那,范平死命追了上來,并以餓虎撲食般的速度,猛地拉住白簡的外套,在他一愣神間,率先蹲了下去,輕輕把老白抱了起來。 白簡被老白腿上的鮮血嚇了一大跳,眼圈瞬間就有些發紅,雖然伸出了手,卻有些不敢摸它,生怕碰到它的傷口上。 “哎,是你們倆呀,怎么把貓抱起來了?” 身后傳來丁猛的聲音。 白簡猛地轉過身來,“是你撞了我的貓,對不對?” 丁猛手里抓著絲絨墊子,剛要往前走,被他疾言厲色地這么一喊,一下子愣在了當地。 面前的盲人按摩師和從前看起來,簡直叛若兩人。 不知道是不是路燈還是月光的原因,他的臉此刻看起來特別的白,特別的光潔。 他的嘴唇因為生氣和緊張的原因,有點微微地顫抖,可是看起來,卻有著異于尋常的紅潤。 這家伙怎么像化妝了一樣,有一種粉妝玉琢的感覺呢? 丁猛心里猶疑著,目光又落在對方的眼睛上。 那雙總是被墨鏡遮擋的眼睛,此刻完整地暴露在外面,在自己與他四目相對的剎那,好像忽啦一下,有一道耀眼的火光閃過。 他剛有些遲疑,對方已經怒沖沖地開了口,發了問。 丁猛盯了白簡的臉幾眼,沒有回答他,而是抬步走到范平面前,輕輕用墊子托住老白的身體,抱在自己懷里。 “來,聽話,不要亂動,在這上面能舒服點!” 范平和用余光偷看的白簡都為之一愣。 ‘白展堂’不僅沒有對丁猛有任何反感或恐懼的樣子,反而在軟墊上主動向里靠了靠,帶著血污的身體幾乎完全靠在了丁猛身上。 “白師傅,你先別急,你的貓沒啥要命的大事兒。還有,我得跟你們說一聲,這貓是被誰撞傷的我不知道,我看到它的時候,它就在這躺著呢?!?/br> 丁猛對著一臉激動的白簡解釋了一句,看到他垂在身邊的兩只手在微微發抖,不知為何,心中忽然一軟。 范平用力點了點頭,“嗯,白展堂和丁先生這會兒一副生死相依的模樣兒,肯定不能是丁先生撞的他?!?/br> 白簡的目光此時已經恢復了常態,聽到丁猛和范平的話,假意思考了片刻。 他當然看出了‘老白’此時此刻對待丁猛特殊的神情。 所以他已經相信了他的話。 因為他知道,貓是一種記仇的動物,尤其是他的老白。 如果真是丁猛撞了它,它哪里會像現在這個樣子。 說句不好聽的,它現在表現得不是反感,倒像是對這個186很依戀似的。 好吧,畢竟它現在是有傷在身,而丁猛又是主動去幫它,要救它的人。 所以自己這個遲到的主人就不要吃那個無形的干醋了。 “對不住了丁先生,我眼睛看不見,聽三不聽四的,一時著急,以為你就是撞了貓的人,語氣重了,真是不好意思?!?/br> 丁猛又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兩眼,這會兒,方才有些激動的按摩師已經恢復了木然冷淡的樣子。 可是自己在他眼中看到的那束光芒,難道是錯覺? 可能是吧。 “這有什么好對不起的,多大點事兒!行了,咱們也都別耽擱,你們倆也上我的車,咱們先帶貓去醫院才是頭等大事!” 上車的時候,丁猛想把懷里的老白交給白簡抱著,因為他看出對方臉上寫滿了期待。 可是讓三個人都有些意外的是,當范平想要伸手接過去的時候,‘白展堂’竟然靠在丁猛的懷里不動,一副完全不想離開的樣子。 “得了,它受傷了不愛動,就讓它在我腿上先臥著吧,我腿上肌rou結實,它躺著也能舒服點,是不是老白?!?/br> 丁猛用手指輕輕撩了‘白展堂’的鼻子一下,‘白展堂’的胡子翹了翹,喵嗚一聲,似乎在表示同意。 被‘白展堂’閃了一下的白簡從鼻子里哼了一聲。 切,說的好像誰腿上沒點肌rou似的。 你那兩條長腿,不就是更爺們兒點,更粗壯點,肌rou更……性感點嗎。 這個老白,拋開受傷讓人心疼不講,那偎在人家腿上那個樣子,還真他媽的……賤! 第20章 一番忙碌后,已經上過藥包扎好傷口的‘賤貓白展堂’,老實地偎在白簡懷里,和范平一起,被丁猛送回了按摩館。 東北漢子揮揮手沒有進屋,而是靠在車門上,抽出一只煙點上,很舒服地吐出一個煙圈。 不知道為啥,他覺得這會兒自己的心情輕松又暢快,比方才和大美人陸馨雅在一起時自在的多。 因為啥呢? 是因為自己沒有見貓不救,做了‘日行一善,功德無量’的事? 扯他媽蛋! 還是因為剛才抱著貓的按摩師臨進屋時說的那句話? “謝謝您丁先生,跟我們忙了整整一晚上,早點回去休息吧……對了,別忘了后天的按摩,到時候見!” 到時候見、到時候見… 咀嚼起來,也不過就是一句非常普通的對話,也不至于影響到心情的好壞吧? 可是為啥自己,就莫名地有一點興奮呢? 真他媽怪事兒! 看著在臥室小床上睡熟的‘老白’,白簡呼出一口氣,和范平比了個出去的手勢。 兩個人來到客廳的沙發上剛剛坐下,白簡便問道。 “你看看我臉上怎么了,怎么剛才那家伙一個勁兒地盯著我看,不是發現我假裝盲人了吧?” 范平伸頭看了看他的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不是發現你是盲人,是發現你太漂亮了!” 看見白簡使勁兒瞪他,范平便指著他的臉蛋道。 “不是逗你,你看你臉上還帶著妝呢,白里透紅,粉嘟嘟地,我看著都想捏一捏,更別提那個186了,估計是被你驚艷到了吧!” 白簡這才反應過來,有些懊惱地拿過濕巾在臉上一陣亂擦。 “驚艷個屁,驚嚇還差不多!” 白簡回憶著丁猛注視自己的目光,那雙眼睛總是半瞇著,配上他的短頭濃眉,還真看不出有受驚的樣子。 看他今天對老白的態度,和老白趴在他身上乖乖的樣子,這個原本在自己心中被設定為外表一流、內心下流的痞子渣,似乎有點出乎自己的預料。 “不過范范,說正經的,這個丁猛接觸起來看,人還行哈,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痞氣,我的意思是,對動物有感情的男人,一般為人都不會太差吧!” 范平打量了他兩眼。 “反正說人家是色情狂的是你,現在說人家還行的也是你。我覺得吧,在這個看臉的時代,長得帥的男人,好點色也容易得到原諒,渣一點也能讓人接受,根本就特么沒有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