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是不是這樣,便可能避免那所謂的水禍? ☆、第111章 蕭永瀚事件 “怎么?”蕭敬遠自是看出她仿佛有話說,停下腳步, 輕輕捻著她的手, 溫聲這么問道。 阿蘿仰起臉, 望著眼前這個對自己一臉包容呵護的男人,心里一暖。 一時想著, 今生嫁給他, 他便是自己一輩子的依賴,他也絕不可能是蕭永瀚那般軟弱之人,自己有什么信不過的? 當下便微微抿唇:“七叔,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br> 蕭敬遠聞言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我一直覺得,你這小腦袋里不知道藏了多少事?!?/br> 阿蘿只覺得在他大手之下,自己好像個小狗一樣被摩挲,當下嬌哼一聲:“我是認真的, 原本沒想說,如今看了聽了這避水珠的故事,我心里終究不安?!?/br> “和避水珠有關?” “嗯?!卑⑻}點頭:“七叔,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我說在夢里, 我就是死在蕭家, 死在一個潮濕陰暗的地方?!?/br> “記得?!?/br> “我是死在雙月湖下的, 那里有一個水牢?!卑⑻}略頓了下,她忽然想起,自己上輩子是嫁給蕭永瀚的, 這件事是萬萬不好告訴蕭敬遠。 若他知道自己曾是他的侄媳婦,只怕心里生了隔閡忌憚,反倒不好。 于是她繼續隱下嫁娶生子一節,道:“我在那夢里,迷迷糊糊的,也不知為何會被關押在雙月湖底,可是心里卻清楚明白,這就是蕭家的雙月湖?!?/br> 阿蘿故意隱瞞蕭永瀚一事,難免心虛,便微微垂下了眼。 蕭敬遠聽這話,倒是不曾察覺阿蘿的心虛,只是皺著眉頭,一臉沉思,想著這雙月湖和避水珠一事。 他原本是不信那怪力亂神一說,甚至于連這祖上所說欽天監秦大人并避水珠一說,也是不信的??墒前⑻}曾經預言他若娶妻并克妻,并且說出了柯神醫一事,讓他心里多少有些松動。 阿蘿說的話,他是不得不信。 阿蘿見他一臉沉思,想起馮啟月猶豫了下,還是道:“還有害了我性命的人,長得和我面目相似,我心里猜著,只怕不是馮啟月,就是柯容?!?/br> 蕭敬遠低首凝視著阿蘿,卻看她眉眼間帶著一絲怯意,抬手握住她的,果然感到那小手的些許涼意和微顫。 她這夢中事,想必曾折磨她許久,以至于如今提起,依然心有余悸。 “別怕,那都是夢?!笔捑催h將她輕顫的小手攏在自己手心里,安撫道:“我自會護著你,絕不容許任何人害你?!?/br> 說著間,已經順勢將她攏在自己懷里。 阿蘿貼靠在他胸膛上,感受著那胸膛穩健的起伏,多少受了安慰,不過想起許多事,她心里依然是一片迷茫。 想著那一夜原本是要讓他調查馮啟月身世的事,結果后來他自己卻出了事,待到他被救回,她根本也沒機會問一問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夜里好不容易見面了,洞房花燭夜的,只忙著床榻上的,竟沒顧得上問。 她微張唇,就要問起來,誰知道恰在此時,聽到一陣腳步聲,而守在旁邊的丫鬟也忙攔住那人。 她忙從蕭敬遠懷中起來,又輕理了下鬢發,免得人看見笑話。 過來的竟然是蕭家的管家,因他早年跟著老太爺出去打仗,曾傷過腿,雖說不仔細看看不出來,可也落下個蕭拐兒的外號。這個外號就此傳下來,以至于如今他為蕭家大管家,蕭家人叫他蕭拐,底下人都稱他一聲“蕭拐爺”。 這蕭拐遠遠地便看到新婚燕爾的蕭七爺正摟著新娶進門的嬌妻,寬慰之余,忙轉過身去,假做沒看到。 蕭敬遠自然也察覺了管家蕭拐過來,便輕咳了聲。 蕭拐會意,略頓了下,這才上前。 “七爺,剛才前廳有太子府過來的人,說是找七爺有些事要稟報?!?/br> 蕭敬遠聞聽,頷首,示意蕭拐先過去。 蕭拐從頭至尾都沒敢抬頭的,如今察覺到自家七爺的意思,也就低著頭轉身,離去。 蕭敬遠望向自家嬌妻,見她低垂著頭,臉頰上殘留著嫣紅,一時想起昨夜她種種情態,胸口便覺泛起陣陣柔情。 不過再是不舍,他也要過去前廳一趟,當下啞聲道:“你先回去,回去房里——” 阿蘿只聽得蕭敬遠語氣微頓,灼熱的眸子盯著自己,才以著唯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等著我?!?/br> 這“等著我”三個字,實在是意味深長,以至于這么簡單的三個字,阿蘿聽得臉紅心跳。 “誰要等你!” 她睨他一眼,不再理會,兀自抬腳,匆忙就要回去了。 蕭敬遠見她邁著小碎步,嫩黃的裙擺隨著那纖細的腰肢輕輕動漾,一搖一擺,惹人遐思,甚至會讓人懷疑起昨晚握在手中的柔媚。 他看了好一會,直到她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轉彎過了前面那個花圃不見了,他才邁步過去前廳。 *************************** 阿蘿匆忙逃離了后,臉上尤自發燙,心里想著自己如今身份和以前不同,是蕭敬遠的妻子,自該端莊有度,以后在外面必要小心,不可落人話柄。 正這么胡亂走著,卻聽得前面傳來了一陣琴聲,斷斷續續似有若無的,仿佛那人在調音。 若是別人或許聽不出,可是她卻頓時聽出,這就是綺羅香,蕭永瀚奏的綺羅香。 抬眼望過去,卻見那邊松柏成片,掩映著一處院子。她自然是知道,這是蕭永瀚所居之處,上輩子的蕭永瀚,經常會在這片松柏林外焚香凈手,為她彈奏曲子。 “往日我忌憚著他,可今日我嫁給蕭敬遠,已經是他的七嬸了,輩分有別,如今也沒什么忌憚,倒是不如過去看一眼?!?/br> 她是想起那晚他在洞房外的眼神,心中總覺得仿佛遺漏了什么,當下也是有意試探。 略沉吟了下,到底還是順著那琴聲過去,待到走進了,卻見一身白衣的蕭永瀚,果然正站在一棵松樹之下,低頭擰眉,仿若沉思,那雙手落在古琴上,時而彈奏,時而停頓。 阿蘿站在樹后看他,猶豫著是否要出去和他說話,以及若出去,該和他說什么。 誰知正想著,就聽到蕭永瀚仰起臉,將那腦袋靠在松樹上,喃喃地道:“我到底要尋哪般女子……到底是哪般女子……到底是誰……” 阿蘿心生疑惑,又看蕭永瀚兩眼迷茫痛苦,便上前,淡聲接話道:“三公子,可是要尋人?” 她這話一出,蕭永瀚抬起頭,望向她這個方向。 有那么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蕭永瀚認出了自己,可是并沒有,蕭永瀚兩眼發直,眼神從她身上飄過,之后竟然喃喃道:“不是,我不是尋人,我只是不知道我該娶哪個……母親給我指的姑娘,并沒有那個我該娶的啊……” 阿蘿聽著這話,隱約有所感,心中一動,便故意道:“你喜歡的,不是柯容嗎?” “柯容?柯容……”蕭永瀚緊皺著眉頭,將腦袋緊緊抵在松樹干上,嘴里一個勁兒念叨著“柯容”這兩個字。 阿蘿看他那么茫茫然叫著柯容的名字,慌忙轉身離去。 待到跑出老遠后,她才捂著胸口,停在那里,大口喘氣。 或許之前有千般疑惑萬種不解,那么就在剛剛,她確認了的,蕭永瀚,或許多少殘存著上輩子的記憶,他還記掛著自己! 可能記不清楚了,但是多少知道,他應該找一個人。 她閉上眼睛,卻又聽到耳邊傳來綺羅香的曲子,只是那曲子緩慢低沉,飽含著憂傷和徘徊。 在心底暗暗嘆了口氣,她聽著這曲子,想起了上輩子在水牢暗無天日的時候,曾經好多次,她也聽到過從湖水中透過來的這首曲子。 只是她終究早已猜不透,彈著曲子的人,是怎么樣的心情。 有時候也猜想,或許他是一直掛念著自己,或許他也發現了枕邊人有什么不對?可是無論如何,他終究是和那個假冒自己之人恩愛一世,終究是沒能如他所發下的誓言,呵護自己一輩子。 至于今生,他娶柯容也好,娶別人也好,終究與自己無關。 當下想起蕭敬遠來,記起昨晚,心中陣陣泛暖,一時便將蕭永瀚帶給自己的那股莫名憂傷拋之腦后。 她今生嫁的是蕭敬遠,一個寬厚正直,對自己包容呵護的男人。 只要和他在一起,無論多少徘徊無助,仿佛都會被他那雙有力的大手一一撫平。 這么想著,她邁開步子,回去蕭敬遠所住的小云榭。 這小云榭在她的記憶中,是一個嚴肅冷厲的地方,一般蕭永瀚蕭永澤等要聽受教誨,才會前去小云榭。 而小云榭這個地方,也不是她這樣的媳婦輩能踏進的地方。 如今不曾想,這里竟然成為她的家。 她站在門首,望著外面那對聯,卻是寫著“書中乾坤大,劍上天地長”,實在是氣勢滂沱,大氣淋漓。 想起那男人總是一派淡定肅穆的神情,不由啞然失笑,想著這對聯倒是和他本人不太一樣。 他素來含蓄內斂的,便是再多功勛,也從來不提及,便是有偌大權勢,也一身淡泊的。 “站在這里傻笑什么?” 耳邊傳來一個聲音,阿蘿猛地回頭看過去,卻是蕭敬遠正撩起長袍,邁步過來。 端的是一身清雅從容。 ☆、第112章 阿蘿看他回來,看看左右沒人, 連忙蹭過去, 拉著他的臂膀道:“你可回來了, 我還有事要問你呢!” 蕭敬遠看她那軟綿綿小手攀著自己胳膊,好生依賴的模樣, 不知怎地腦中竟是想起昨晚在榻上, 那雙纖細嬌嫩猶如嫩生生白藕一般的勾住自己的頸子,往日清澈的眼眸仿佛蒙上了一層淚做的紗,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己,要哭不哭的,那真是讓人看得魂都沒了,只恨不得—— 蕭敬遠微繃緊了下巴,光天化日的,不好去想了, 一想,胸口發悶發疼,好似有一壇子火藥埋在那里, 只需要她一個濕潤的眼神, 他就能被引爆。 “什么事?”他聲音不自覺低濁起來, 而大手也順勢握住了她的小手, 拉著她邁進院子里。 “咱們進屋說去?!?/br> “好?!?/br> 一時說著, 路過院子里那片竹林時,阿蘿見竹林旁邊空蕩蕩的荒著,連個花草都沒有, 便想起他昔日送給自己的小蒼蘭來了。 “你不是很會弄些花啊草的,怎地自己的院子反倒這么空?一點沒有人氣!跟你這人一樣,一看就死板沒生氣!” 阿蘿睨了他一眼,頗有些嫌棄的樣子。 可即便是嫌棄,語氣也是嬌嗔的,眼眸也是柔軟的,是小女人對著自己的男人撒嬌的樣子。 如今他和她已經是夫妻,他的院子就是她的,她嫌棄不好,是批評自家人的樣子。 “那你喜歡什么樣的?要怎么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