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她也明白,父親出事這么久,母親病重了,葉家全家三房都被關押起來,這案子自己也一無所知,這個時候是沒人會主動站出來幫她家的。 而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走出宅門,連個街道都未必認識的,這個時候又能怎么辦?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拿自己的婚姻做本錢了。 這是一件屈辱的事情,當阿蘿這么做決定的時候,她并沒有想其他,羞辱就羞辱,只要救了父親兄弟,救了母親,保住這一家子,她心里覺得是否屈辱又有什么干系。 再說了,她本來就是覺得三皇子不錯,如果三皇子肯出手相助,那豈不是兩全其美? 當然了,她也知道,也許人家根本將自己拒之門外,畢竟此一時彼一時,人家看得上兵部侍郎家的女兒,未必看得上大廈將傾葉家的女兒——即便那女兒是多么貌美。 這些事,阿蘿心知肚明,可是到底臉皮薄,如今半夜跑出來,還被當場戳破,她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頭,望向他。 他雙眸深沉,在這稀薄的夜色中,看不清楚,只是覺得很深很深,深到讓她根本無法看懂。 她是沒想到,他竟然這么直白地說出,這近乎羞辱。 面皮火辣辣地燙,她咬著唇,昂起頭來,努力地把眼底幾乎透出來的濕潤逼回去。 “這和你有何干系?” 當這話說出的時候,她才知道,那聲音里帶著顫。 她胸口在距離地起伏,呼吸都急促起來。 蕭敬遠深暗的眸光從她濕潤羞憤的眼睛,逐漸下移,卻恰好落在了她顫巍巍起伏的胸口,春雨朦朧中,她穿得衣衫單薄,包裹住那兩團兒,如今一抖一抖的,并不大,卻分外飽滿動人。 眸光陡然變深,他呼吸也重起來,微挪開目光,他咬牙,問她。 “告訴我,你想嫁給哪個?” 阿蘿單薄纖弱的身子整個都在顫抖。 她想嫁給哪個,這和他有何干系?! “蕭敬遠,我往日敬你,因你曾幫過我,也因知你行事端方,只是萬沒想到,你竟是這般人?!彼龤獾眉贝鴼?,恨聲道:“我今日去找誰,將來又要嫁哪個,和你沒有半分干系!請你讓開,我的事,不用你管!” 說完這話,她奪路而逃。 可是她這么個弱女子,哪里能躲得過去。 蕭敬遠身形一動,就已經握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握習慣了筆和劍的手,保養極好,指骨分明,修長白凈,此時緊緊地攥住了女孩兒纖細的手腕。 乍一握住,雙方皆是微怔,一個意外于她的手腕如此細弱,讓他幾乎不忍使力,一個驚詫于他竟膽大包天至此! 她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下意識就要掙脫,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知道,男人的力氣有多大,大得她在他面前仿佛螞蟻之余山嶺,根本無法撼動半分。 “你放開我,放開!你,你怎么可以這樣?”她含淚,羞憤而無法理解地盯著他:“我往日喊你一聲七叔,你又是和我父親平輩論交,如今卻這般羞辱于我,到底意欲何為?!?/br> 可是蕭敬遠聽到這話時,不但不為所動,反而越發握緊她的手腕,高大結實的身體也往前傾過去,幾乎是把嬌小的阿蘿壓迫禁錮在了自己和墻角之間。 男人逼透著熱氣的胸膛幾乎貼上自己,她后退,再后退,最后單薄顫抖的身子已經貼上了冰冷的墻。 退無可退,她只能閉上眼睛,感受著自己被男人結實身子壓迫上的滋味。 “告訴我啊,阿蘿,你心里——”低啞的聲音明明柔和,卻透著異樣的危險,那聲音就在耳邊,灼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耳朵上,讓她越發戰栗起來。 “你心里,到底想嫁給誰?” 阿蘿深吸口氣,努力地屏蔽那男人幾乎無孔不入的氣息。 “你放開我,蕭敬遠,如果你再不放開我,我就要大叫了。我家中出了如此變故,你這朝廷棟梁,天子肱股,堂堂定遠侯,竟然當街欺凌于我,若是讓人知道了,我也不過是落得個聲名敗破,可是你呢,定遠侯爺,你的前途不要了?你蕭家的名聲不要了?還有——” 她冷笑,低聲道:“若是你家老太太知道你這般對我,你的侄子知道你這般對我,又會作何感想?” 蕭家老太太是屬意阿蘿做孫媳婦的,蕭家的蕭永澤是眼巴巴地看中了阿蘿的,可是現在,阿蘿被叔輩的蕭敬遠欺凌。 “阿蘿,你怎么總是傻乎乎的?” 蕭敬遠低聲這么呢喃著,卻已經是伸出大手來,輕而穩地放在了她的腰際。 她的腰頗為細軟,他張開干燥溫暖的大手,輕輕握住時,甚至有一種錯覺,那婀娜腰肢,仿佛會被自己折斷。 腰腹之處涌起一股難以壓抑的沖動,想將這嬌軟顫抖甚至帶著些許潮濕的軀體摟進懷里,鑲嵌進身體里。 他深吸口氣,平抑下那股躁動,溫聲道:“傻阿蘿,這下雨天,又是這個時候,你當你若真喊了,會有人聽到嗎?” 他一只手緊緊地將她的腰肢固定住,另一只手,卻是輕輕撫起她的鬢發。 她的鬢發因為春雨的干系,潮濕柔軟,他的大手撫過時,帶著幾分寵溺的呵護。 那一絲一縷的柔滑青絲,便滑過他略顯粗糙的指縫。 “這前后都是我的人,沒有任何人能走進這里百步之內?!?/br> “我的人,他們知道什么時候應該當一個聾子,什么時候當一個瞎子?!?/br> “今夜發生的事,也絕對不會有任何人知道?!?/br> 男人的聲音就在耳邊,低醇動聽,帶著潮氣的溫柔,鉆入她的耳朵,縈繞在她的鼻翼,侵擾進她的四肢百骸。 兩腿已經無力支撐,身子幾乎癱下,可是腰際那堅實有力的大手卻牢牢箍著,讓她不由自主地癱靠在男人身上。 身子不由自主,心里卻是大驚。 他聲音越是溫柔,她卻越是害怕。 想著新皇登基,他在其中有從龍之恩,他又是和當今太子交情非同尋常,如今這局勢,依他的勢力,怕是什么都可以辦到的。 在這凌晨時分的雨夜里,欺凌自己這么個弱女子,對他來說再簡單不過。 他手底下那些,都是忠心耿耿的,誰又會吭半聲? 不過這些,并不是她最怕的,她怕的是家里的事,擔憂的是父親。 他這么大的勢力,在朝中舉足輕重的地位,若是在必要時刻,對著父親踩一腳,父親豈有翻身可能? 其實便是三皇子又如何,那也是個沒實權的。 更不要提其他,諸如牛家的牛千鈞,遇到這種事,怕是避之唯恐不及,哪里還顧忌昔日那點戀慕之情。 “我爹的事——”她睜開濕潤的眼眸,迎著飄灑的細雨,昂首盯著他,試圖從他神情中辨別出他的真實意圖:“我爹,你可知道,他怎么樣了?” 其實她更想問,我爹的事,和你有沒有關系。 可是話出口,到底是留了幾分余地。 她仰起臉來,潤白的小臉兒透出動人的紅暈,因為忐忑,也因為羞憤,黑白分明的雙眸蕩著清亮的水汽,閃著剔透的光澤。 ☆、第79章 她仰起臉來,潤白的小臉兒透出動人的紅暈,因為忐忑,也因為羞憤,黑白分明的雙眸蕩著清亮的水汽,閃著剔透的光澤。 潮濕的發絲黏在耳邊粉嫩之處,那黑發細軟烏亮,映襯著粉白肌膚,處處透著嬌生慣養女孩兒的精致。 他眸中透著憐惜。 舍不得她這么難受的,從她很小的時候,就看不得她有半分不高興,如今她長大了,那種幼時對她的憐惜仿佛順理成章轉化為了男人對女人的呵護和渴望。 如果是別的女人,他會認為太過嬌氣,心生不喜,畢竟他應該更欣賞塞北那些能夠豪爽縱馬的女子。 可是只要是她,再過嬌氣脆弱,他都會覺得理所應當的。 她就該是被捧在手心里呵護著,不受任何一絲委屈的。 她就該是有許多小脾氣小缺點,被人包容著,讓人不會心生任何計較的。 現在這個脆弱嬌氣的她,就幾乎被他攬在懷里,靠在他胸膛上,仿佛能夠讓他予取予求。 她羞憤地幾乎癱軟,細白的頸子,巍峨的兩團兒,還有帶著濕潤輕輕顫抖的修長睫毛,她渾身的每一處,都讓他憐惜,恨不得將她摟在懷里,告訴她,一切都不用怕。 所以在她幾乎憤怒的質問后,他沉默了許久,終于抬起手,不容拒絕卻又溫柔地將她攬住,讓她的身子緊緊貼住自己的。 女人和男人的身體終究不同,陰陽凹凸,恰好嵌和。 他低首凝視著懷里幾乎流淚的小姑娘,大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指頭,輕攏慢捻,悉心安撫。 “乖,別哭,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訴你?!?/br> 那聲音不知道多少寵溺,像是個無所不能的父親或者兄長在哄著個小孩兒。 聽到這話,阿蘿這次是真得哭出來了。 眼淚滑落,她緊咬著唇不敢讓啜泣溢出。 “我爹,我哥哥,還有青越,如今在哪里,這案子到底什么進展?我爹還有沒有可能……” 她小小聲地問:“還有沒有可能放出來? “你爹和你兩兄弟暫押在六扇門,還沒有移交刑部。這個案子還在審理中,具體細節如今我也不好透露?!?/br> 她聽到這個,總算稍松了口氣。 還在六扇門,說明這案子還沒有定性;沒有移交刑部,說明還沒有牽扯到父親,或者說,還沒有足夠的證據此事和父親有關。 “這個案子是誰在主審?動靜這么大,還有沒有可能,有沒有可能——”她猶豫了下,不知道該如何說出。 畢竟事關重大,若是她去求人,也怕別人是不是能擔下這件事。 若是已經上達天聽,尋常人便是想給父親一點情面,怕都要顧慮自家安危了。 蕭敬遠聽聞這個,抬起手,略有些粗硬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耳邊,將她那絲調皮散下來的潮濕鬢發掖在耳邊。 男人指腹的溫度觸碰在阿蘿敏感的耳朵上,讓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顫。 蕭敬遠自然感覺到了,便用自己的袍子,將她裹緊了。 這么一來,兩個人似乎越發貼合,她幾乎是被他整個環住摟住,護在胳膊彎里,只露出一張巴掌大小臉兒。 因為距離更近了,蕭敬遠低頭的時候,下巴自然不免抵靠在她額上,輕輕的摩擦和偶爾間的碰觸,兩個人的氣息都變緊了。 甚至,阿蘿隱約感到,下面的某一處變化,逐漸膨大剛硬。 她難堪地垂下眼,不敢去想,更不敢動。 她是知道男人的,男人這個樣子了,心里想要什么,她懂。 只是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在十四五歲的年紀,靠在這個她曾喚做七叔的男人懷里,感受到他這么異樣的變化。 ——上輩子,她一直以為這個人清心寡欲,光風霽月。 “阿蘿,告訴我,你是不是原本想找三皇子,想讓他幫你,然后你會告訴他,你可以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