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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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人對他步步緊逼,近來甚而已經開始暗示,一旦他不繼續為他們辦事,那么遲早有人將取代他的位置,連人選都找好了。三青曾見過一次他們找來的一個人,五十歲左右,是一個一身陰戾的中年男子,道號如意。如果三青死了,尚且在修建青宮也要由此人繼承。 他十分厭惡那個道士給他的感覺,見了一面后便再也不見了。想到自己起初成日做夢,心心念念的創立道派的愿望,看來終究還是要為他人做嫁衣裳。 別人越病越糊涂,他卻是越病越清醒,在浮華人世中活了這么多年,天真一世,這才看清旁人的本來面目。 三青嘆了口氣,看了一眼那上面謄抄過來的姓名,俯身寫起字來。這次那些人要他改的是一個年輕人的命,看生辰八字似乎還不過及冠,有些可惜。 “林和淵,在此易命……驕縱跋扈,令其兵敗,令其失心。諸多易數不一而足,懷罪而死,六詔遺族自此絕滅?!?/br> 他手中,一只象牙白的琢玉筆緩緩顛頓,在燈火映照下泛出柔和的光彩。明明是刻毒無情的詛咒,他寫起來卻好似謄抄詩篇,半分動容都沒有。 重陽節很快便到了。頭天晚上,歡館中人徹夜不眠,布置場館、呼喝打扮的人鬧出了驚天動地的聲響,花玨一屋子也未能幸免于難?;ù髮毩锶チ撕髲N偷糕,小鳳凰跟著去了,花玨則被好幾個嬤嬤按在房中,盤發的盤發,整衣的整衣,要求他以絕對漂亮勾人的形象去見他未來的相公爺。 花玨這次沒被打扮得像一只鳳凰鳥。要贖身出去的人,穿著必然不能似從前那般招搖,歡館里給他拿來了一身嫁衣,取個吉祥彩頭,按照普通深衣模樣裁整,加寬襟袖,外面再套了一件金絲紋面的收腰紗罩,紋飾是簡單的白虎,除此以外皆用純色,一身正紅,唯獨邊角紋了象征專一的黑線。這身衣服不似女子那般迤邐華麗,能一眼看出穿戴者是個男子,整潔大氣,花玨穿著意外的貼合。 有個嬤嬤道:“這衣裳是王爺差人連夜趕制的,聽說動用了京城繡院中五十五位繡娘,完成后派人加急送到咱們江陵。鳳篁,你要記著王爺這份心意,切莫以為自己撞了大運便上頭?!?/br> 花玨雙手搭在膝蓋上,喏喏應聲,模樣十分乖巧。好不容易等身邊七八個嬤嬤走了,只剩下一個人給他盤發,他這才覺得自在了一些,一面等著身后人給他弄好,一面撿著盤子里的櫻桃吃。 他想起小鳳凰告訴他當年的事,說是吃櫻桃決定單數生,雙數死,甚是可愛,難怪真正的紫陽王會動心將他帶回去。 盤中還剩的都是花大寶提前用小刀剔了果核,買冬冰,仔細冰鎮好的櫻桃。小鳳凰吃不完的便留給他們倆,花玨吃著吃著,覺得后面嬤嬤的動作越來越輕,不似平日的干脆簡練,怕他后仰脖子仰得累了,還空出一只手托著他的后頸。 花玨本來被外面吵得一夜沒睡,此刻簡直要舒服得睡著了。然而,就在他眼睛將閉未閉的時候,忽而覺出有什么地方不對:此刻實在太安靜了,外面照說應當還在熱鬧才對,嬤嬤們一向嘰嘰喳喳,更不可能寬縱著他在這時候打瞌睡。 花玨睜開眼,果然見到身后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換了人。 玄龍低頭看他,淡淡吩咐道:“別動,還有一支釵弁?!?/br> “你來啦?!?/br> 花玨等他替自己插好頭飾,仰臉望他。玄龍摸摸他的臉頰,拉他起來:“實在忍不住,偷偷過來看看你?!?/br> 他眼里帶著毫不掩飾的溫柔與笑意。玄龍一向這么看他,即便在這幻境的最初有些冷淡,現在卻與在現實中完全相同了,花玨早便應當習慣他這樣的眼神,不知為何卻在此刻覺得心跳有些快。 許是場景旖旎,一個人知道另一個人要接他回家,意義便更加不同一些。 玄龍握著他的手,將他從鏡前拉起來,稍稍打量了幾眼:“還合身?!彼娀ǐk想看又不敢看他的眼神,覺得有些好笑,正想著要說些話來逗弄他,卻不由自主地閉了嘴。 兩人沉默著相對,猶如一對真正的將要嫁娶的新人,互相都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花玨束手束腳的,跟玄龍對視了半晌,只覺得面前那雙眼睛越發深沉,像是要把他吸進去一般,連站著都有些不穩當了。他剛收回視線,玄龍便欺身上前,向著他的方向走來?;ǐk越來越緊張,玄龍走一步,他退一步,最后后腦勺撞在了冰涼的墻壁上,他不由得低呼一聲。 玄龍想撈他,沒來得及,只能無奈地將他圈在墻邊,輕輕護住他撞到的地方:“怎么傻乎乎的,疼嗎?” “不疼?!被ǐk答道。他不敢抬頭望他,只瞧得見玄龍衣襟上繁復的花紋,威風凜凜的白虎,質地是九重錦,染成與他身上一般模樣的正紅色……也是新郎官模樣。 “抬頭看我?!毙埖吐曊f。 花玨有點慌:“不……不看?!?/br> “還想跟我回去嗎?還是說,你并非出自真心?”玄龍的語調平平,攬著他的力道也沒有放松,只就著這個將他抵在墻邊的姿勢問道,“你若是不愿……還可反悔?!?/br> 花玨不知道他的臉色是怎樣的,一聽這話卻有點慌,害怕這條龍倔強性子上來,真的不要他了。如果是這樣,他這回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在最后一刻陰溝里翻船了?;ǐk下意識地答道:“想的?!?/br> “那便抬頭看我?!?/br> 玄龍伸手扣住他下巴,往上輕輕一送,花玨抬頭望見他那雙漆黑的、泛著星芒的眼睛,心思飄蕩了一會兒,便知道這條龍又在逗他,不知不覺有些氣餒。 “你知道新婚男女拜堂之前,是不得見面的?!毙埖?,“不知道歡館這兒有沒有此等規矩?!?/br> 花玨胡亂應著:“左右都是男子……這些事也……” “是,這些事都不計較?!毙垳睾偷氐?,“我已上奏陛下,宮中人皆知我只好男風,其他的事情亦不用擔心?!?/br> 花玨“唔”了一聲。 “那么,你愿意當我的王妃么,花玨?”玄龍問道?!吧匣啬阕碇鴽]聽見,我想了許久,還是要問過你才放心?!?/br> 花玨這輩子都沒被人求過親,不禁大受震動,條件反射地想找個地方躲,沒想到背后便是墻,身前只得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玄龍將他抱得更緊些,瞧見他慌亂得像一只初生的小鹿,放輕了聲音:“換個說法,你愿意成為我的枕邊人,除了我以外,紫陽王府唯一的主人么?” 花玨感到自己的心砰砰跳著。他覺得這事不合常理,分明這是他為小鳳凰找回記憶而不得不完成的一個任務,無論發生什么,當做演戲隨便糊弄過去就好了??伤麨槭裁磿@么緊張? 他覺得自己耳根在發燙,半晌才哼出蚊子嗡嗡般的兩個字:“愿意?!?/br> 玄龍眉梢閃過一抹喜色,很快便收斂如常?;ǐk怔怔看著他,見到玄龍眨了眨眼睛,攬著他的肩膀往上提,迫使花玨不得不踮起腳,讓二人呼吸相貼。 花玨嚇得閉上了眼睛,以為這條龍又要親他。他已經在心中給玄龍安插了一個諢號,不是“刷碗狂”也不是“深沉的大腦袋黑龍”,而是獨好輕薄他的登徒子龍。他都不記得被這條龍親過多少次了,每次要不是偷襲,要不就是按著他不讓反抗。 花玨認命了。他努力催眠自己,這回事不過就是嘴碰嘴,rou貼rou,他小時候還抱著花大寶猛親過呢,那時花大寶剛吃過熏rou,臭得很。 被一條龍親,便當做跟寵物聯絡感情罷。 有了這樣的心理安慰,花玨緊閉著眼睛只等玄龍親上來,結果等了半天不見動靜,只能感覺到玄龍在他看他,溫熱的呼吸近在咫尺?;ǐk甚至感覺到了玄龍口齒間好聞的草木氣息,他只要張嘴自說一個字,便會碰到對方的嘴唇。 花玨睜開眼,見到玄龍與他貼面而立,抱得嚴絲合縫,二人唇間連一張紙的厚薄都不一定有,這樣將貼未貼,卻讓花玨感覺腦子里“轟”地一響,幾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花玨……” 對方開口了。兩個字,將將觸碰到的唇瓣摩擦了一下,再一下?;ǐk什么都說不出口,覺得有些口干舌燥,玄龍按捺著自己深深吻下去的愿望,偏過頭,將最終的吻落在他耳根。 花玨抖了一下。 玄龍稍稍松開了他一點,伸出手指輕輕按在他的唇角:“……還不急?!?/br> 花玨睜大眼睛,玄龍溫柔地注視著他,聲音低低的:“我等你?!?/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章大概是一個過渡~ 第54章 魅贖身 玄龍沒有把話說盡, 兩人卻都知道那是等到今夜的意思。 花小先生沒有玄龍這等波瀾不驚的承受力, 待玄龍離去后,愣是灌了幾大杯冷茶才冷靜下來。他坐在床邊,櫻桃咬在嘴里都像是要咬不住, 咽下去甜絲絲地涌上心頭, 有些膩,還有些麻, 各種滋味都有。 奶奶誒, 您孫子遭不住了。 花玨一靜下來, 腦海中便浮現出玄龍那張臉?;ǐk懷疑自己是入戲太深, 加之本身有著斷袖的不可抗力,面對著玄龍那張臉便有些把持不住。 花玨頭上頂著大堆金飾, 想爬去床榻中大肆翻滾一圈兒也不能了,便撲上去趴著,懷里抱了一個軟枕。他在軟枕底下翻到了幾本畫本, 正是鳳篁房中的龍陽春宮。 花玨隨便翻了幾頁, 越看臉越紅,哆哆嗦嗦地將它們扔去了一邊。他試圖把玄龍從自己腦子中剔除,卻始終沒能成功, 最后干脆背起了心經??诶镎b著經文, 效果好了不少, 花玨腦海中開始出現一個光頭的玄龍端坐在地洗碗……敲木魚的模樣。 他嘆了口氣。 古人所謂色授魂與,大約便是這個樣子。他花小先生獨愛美色,花癡過一眾人, 從不收長得好的人的卦錢,想必這是報應來了。本以為報應最多是窮,沒想到是條龍。 花玨煩悶許久,難得鉆起了牛角尖而沒為自己找到解,這樣一直渾渾噩噩地到了夜晚,樓外炸了第一串爆竹,噼里啪啦長及幾十丈,把他驚動了。 爆竹從底層開始,慢慢往上燒去,火花崩開填得緊實的紅紙,燃到哪一層樓,便有一層人走至窗邊,推窗往外看。這便叫拋頭露面,每人手執一把秋扇,單單只露出一個身影,并排列在窗邊談笑,便已經讓樓下的人心旌飄搖,忍不住踏入門內,意圖翔實一觀。全江陵的斷袖基本都來了,不是斷袖,但男女通吃的人也來了,將樂坊圍得水泄不通。 躥火的長龍直飛云天,飛到花玨這邊頂層時,驚動了他循著噼里啪啦的響聲跑去?;ǐk跳下床,望見窗外一片白煙繚繞,探出頭去時已經燒過了,只能勉強往上瞅瞅,見到了一串爆竹屁股。 底下有人喊:“哥兒!小心迷了眼睛呀!” 煙沙簌簌落下,花玨及時回避,縮了回去。只是他露面的這短短一瞬,卻讓樓下觀望的人都靜了片刻。 其實樓層高,下面的人未必能看清他的面貌,但所有人都曉得頭牌在頂層,從來沒見過的人揣著好奇去看,自然不自覺將見到的美化了,這是其一。其二,也有聲稱自己眼睛利的人大肆宣揚,極盡贊美之能事,逮著這個話頭猛夸,眾人也不自覺將方才的驚鴻一瞥放在心上,只當是見到了謫仙。 這其中,有不少歡館為了拉攏客人混進去的雜魚,他們要做的事便是吹噓,尤其要逮著花玨這個頭牌吹。好在江陵百姓單純,非常吃這一套……不是百姓,但在江陵做事的人,亦吃這一套。 玄龍坐在停在路旁的馬車中,微微掀起簾子往外看。周圍不停有人傳講著“鳳篁”兩個字,聽得他微微皺起眉頭,等他找到那扇窗戶時,窗邊人卻已經走了。 歡館還要再等一炷香時間才會放人進去,按道理,他這個王爺有特權先入座,但玄龍打聽到歡館中有一樣綴花燈的習俗,便先留了下來。 這習俗,便是誰往妓身上砸的銀兩最多,到頭來那個妓的牌名下便會署上恩客大名,并在重陽一日公諸于眾,砸錢最多的人能得到小倌的一些小禮物。比如親手做的點心,貼身帶的手帕之類。禮物雖小,卻有不少人為此爭得頭破血流。 “花玨……我是說鳳篁,他名下的花燈有多少?” 玄龍抓了一個下屬去問,下屬得到答案后回稟道:“排行第一的是一個姓楊的海商,記名九百三十二朵?!?/br> 下屬惴惴不安地道:“王爺,要如何?” 玄龍有點不耐煩:“他名下總共有多少?” 屬下愣了愣:“這……一共七千四百三十四只花燈,一只五兩銀子算,大約是四萬兩?!?/br> 玄龍道:“那便出四萬兩,買了他名下所有的花燈,我要他們把他名下所有的名字都銷毀,只留我一個人的名字?!?/br> 四萬兩不是小數字,這筆錢大約能在江浙地帶買下一座城池那么大的土地。屬下眼睛瞪得銅鈴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他們王爺一向視錢財如糞土,平日不怎么用阿堵物是真。倒不是花不起這個錢——人盡皆知,紫陽王從不沾邊風月,為了一個小倌豪擲萬兩……實在不像??! 屬下終于能確定,這回他們王爺是真的動心了??辞辶诉@一點后,他半點都不敢怠慢,撒腿便要去辦事,不料中途被玄龍拽了回來。玄龍眼神冷冷的:“另外,告訴其他人,鳳篁這人已經是我定下的了,誰也別想打他的主意?!?/br> 屬下敬畏地看了突然顯出孩子樣小氣一面的自家王爺,擦了把汗稱是,一溜煙便去打點了。片刻后,轎子里的玄龍滿意地聽見路人的話題從“那鳳篁公子當真美煞”變成了“如此美人竟然名花有主”“好似是紫陽王的人”,這才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 樓內,諸事打點整齊,門扉緩緩敞開。斷袖們魚貫而入,一個二個都如同過年般激動,場間一時熱鬧的不成樣子。坐不下的搬了馬扎坐在門檻邊,還有的干脆站著,眼神四處游竄,飄飄欲仙。 玄龍自然坐去了上席?;ǐk與他相對,坐在另一側的屏風邊,一張臉亦遮得嚴嚴實實。 “什么,四萬兩?”花玨剛聽一個侍童說了幾句話,大驚失色:“他不是已經打算為我贖身了嗎?為什么還要花這許多錢?” 小童抿嘴笑,沒意識到眼前人是個不解風情的呆愣木頭,想不出這其間的彎彎繞繞,只當他在嗔怪,給他端了茶后便走了?;ǐk卻是真心實意地覺得玄龍敗家,他想了半天,玄龍要給錢的話,也應當等一時半會兒后他去了王府再給嘛。買花燈的錢又到不了他手上,白白便宜了江陵樂坊。 他越想越心痛,忍不住掀起一點面紗,偷偷往玄龍那邊看,憤怒地瞪了他一眼。玄龍一直看著他,此刻見到他望過來,不由得會心一笑,遙遙對他敬了杯淡酒。兩人隔得太遠,彼此看不清表情,玄龍自然也不知道花玨正十分認真地嫌棄他,自我感覺非常好。 花玨卻被這模糊的一眼提醒了,一見到玄龍,早間那稀里糊涂的感覺再度浮起,攪得他心神不寧,還沒硬氣起來便軟乎了下去,頹然了。 后面飛花宴、斗酒賽詩、新人入館初獻藝都沒能引起他的注意,直到競標買人時,花玨聽到了鳳篁的名字,這才回過神來。 雖然他已經被紫陽王內定了,但過場還是要走一遍,按照叫價拍賣的方式來彰顯這小倌有多么受歡迎?;ù髮毷卦诨ǐk身邊,儼然保鏢,這貓完全在狀況外,還低下頭來與花玨討論:“我覺得王爺會買你,肯定的?!?/br> 花玨笑。 小鳳凰偷喝了許多酒,卻已經醉倒了?;ǐk將小鳳凰捂在手里,輕輕摸著,有點看不出這只小肥鳥是在高興還是難過。相處這么多天,花玨其實感覺了出來,這只小肥鳥非常感性且矯情,二十年前的幻境不能讓它憶起往日風光,只能讓它更有隔世之感。 所愛之人已經去了,有什么辦法呢?即便不知道愛人是不是對自己痛下殺手的那個人。 花玨用手帕給小鳳凰疊了一個窩,把它放進去,叮囑花大寶不許打擾它睡覺。正在這時,鑼鼓聲起,競價到了最激烈的一段,玄龍真人不露相,全靠手下的人聲嘶力竭地喊價。 花玨還注意到,桑先生與城主也過來了,他們二人沒有去上席,而是并排坐在大廳下的小馬扎上,有模有樣地叫了幾次價,作勢要同玄龍競爭一番。兩個人興致勃勃地將數量越堆越高,擺明了要趁機攪和一通。 此后一切順利,錢貨兩訖。玄龍在人潮退去后悄無聲息地走了,花玨則由人再補了一遍妝容,送他上門后停著的一輛轎子上。 歡館中只有鳳歌來送他?;ǐk有些意外,接過了鳳歌遞來的禮物。 鳳歌道:“哥兒,你發達了,以后想必再也不能和我一起打牌,要好好的?!?/br> 花玨道:“你也保重?!?/br> 鳳歌真心實意地為他歡喜著,不住贊嘆著王府的排場與花玨的好命,忽而,他有些疑惑地問道:“鳳篁,你此次贖身入府,這么大的喜事怎不見你爹爹與阿娘?” 花玨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