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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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生氣了么? 玄龍思考了一下后,湊過去在他頰邊落下一吻:“我馬上回來?!绷舻门詡葒^的幾個人目瞪口呆。 第37章 魅璧人 花玨猝不及防地被吻了一下, 還沒有反應過來時, 玄龍便已經離開了。余下的人各懷鬼胎地打量著他,花玨面皮薄,找了個借口開溜, 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尋了個僻靜地方坐下。 他們來的地方叫做屏山,因夏日樹木蒼翠如屏而得名, 初春時除了漫山遍野的嫩綠色, 余下的還有微涼的山石、開闊的草地, 間有幾眼活泉水。玄龍說他是應了皇帝要修建行宮之召而來, 與風水相師一起商議此地的風水,花玨職業病犯了, 雖然沒帶羅盤,但他抬眼打量了幾圈,走走停停, 也看出了這是個好地方。 “公子, 你吃好了嗎?”正看著,旁邊竄出個人影?;ǐk一望,發現花大寶……葉大寶捧了只燒雞過來, 在他身邊晃。 花玨有點驚喜:“你怎么來了?”周圍人他一個都不認識, 此刻陡然發現一個認得的人, 花玨安心不少。 葉大寶道:“我本來便是跟著王爺的車馬過來的,只是沒能和你一道,我剛剛跟著后廚人往炊院中去了, 教他們料理燒雞?!闭f著,他將包得嚴嚴實實的燒雞遞給花玨,很同情地道:“公子一定沒吃飽吧,王爺也太不懂得憐惜人,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就走了?!?/br> 花玨訕笑。宴席上全是地鮮葷菜,僅有的幾枚綠葉全是點綴,花玨怕敗了玄龍的面子,更沒好意思夾?;ù髮毥o他帶來的東西他不能吃,只能接過來捧著,干巴巴地道:“沒有的事,我吃飽了,謝謝你?!?/br> 花大寶蹲在他跟前,又給他擇了幾顆小小的、長著四片寬葉的薄草,教他吮這草的莖葉,能嘗出清涼的甜味?;ǐk看著這異族少年亮晶晶的綠眼睛,編成長鞭的深灰色頭發,試探著問了句:“你……有家人嗎?為何我總是能碰見你?” 葉大寶沖他咧嘴一笑:“我是孤兒,是被人撿去了送到王府的。他們說我是番邦人,可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人,我生下來便只會說江陵話?!?/br> 花玨沒做聲。葉大寶又道:“我見到公子第一面,便覺得同你有緣,我覺得很奇妙,仿佛之前同你認識一樣,只想與你親近?!?/br> 這話說得坦然無畏。少年人的喜好不似成年人那么復雜,他的喜歡便是喜歡,沒有太多的理由。葉大寶仰頭望他,問道:“我可以看看你嗎?那天我聽說你來找我玩了,可我已經睡了,沒有見到你?!?/br> 花玨心頭一熱,趕緊掀了面罩,沒忍住伸手摸了摸葉大寶的頭。葉大寶很乖巧地讓他摸了,湊過來跟他坐一塊兒,忽而又有幾分得意:“你也覺得同我有緣罷?不如咱們來拜個把子,來個屏山結義,你覺得如何?以后我能搞到的胖鸚鵡全送給你,下河摸到的黃骨頭魚也全送給你?!?/br> 花玨樂了:“那敢情好,你今年多大了?” 葉大寶道:“十六?!?/br> 花玨道:“那我比你大,你要叫我哥,說起來,你的姓氏是葉嗎?” 葉大寶撓撓頭:“隨便想的,王爺原本給我挑了個番邦姓氏,叫做什么葉立傅卜回·大寶,我不會寫,就叫葉大寶?!?/br> 花玨循循善誘:“那這個姓不好,太隨便了。你我既然已經是兄弟,不如就跟著我姓花怎么樣?” 葉大寶很高興:“好??!”兩人一合計,當即拍板了,有模有樣地用泥巴捏了玄武象,把花玨不吃的那只燒雞給供了上去?;ù髮氄襾韼赘刹?,搓成細繩當做沉香,便這樣拜了把子。 花玨很有成就感,有一種把走丟的小孩兒撿回了家的錯覺。自從他認出了花大寶之后,就一直想要噓寒問暖,不知道這只貓有沒有在他沒遇到的時候吃了苦,可惜他自己的事情都尚未理順,一只都沒挑出時間。如今見到了,還進行了一番深入的交談,花玨發現這貓過得比他舒服多了,花大寶原來是江陵一霸,葉大寶也不簡單,據說混跡于街頭巷尾,見到的人都得叫他一聲大寶哥。 “什么,你說被人欺負了?”花玨草草給他說了說自己是如何被玄龍撿回來的經歷,有點忐忑,以為花大寶會嫌棄他如今這個“妓”的身份。沒想到花大寶拍案而起,怒道:“那人長什么模樣,你還記得嗎?” 少年人眼神兇狠:“我去做了他!扒皮削骨!挫骨揚灰!” 花玨哭笑不得,趕緊安撫他,給他拍背順氣,又嘮嘮叨叨了好久之后才讓這只激動的貍花貓冷靜下來。判官筆造的這個過去的幻夢處處涼薄,唯有此刻才讓花玨真正寬了心。嘰嘰歪歪的小鳳凰找到了,花大寶也找到了,雖然目前玄龍那兒還是個不定數,總算還是讓他尋回了一個家。 花玨靠著花大寶,充滿興趣地問東問西,一本正經地八卦著自家貓的生平。想到花大寶平日的胡作非為,他決定趁機敲打一下這只貓,便對著身邊的少年人諄諄教誨:“東西可以亂吃,但是人不能亂泡。比如你喜歡的姑娘,桑小乖是吧,我也不反對你們在一起,可是你首先得把人家明媒正娶過來。小貓崽子都是春天里懷……我是說,春天是個適宜約會的季節,但若是無緣無故把姑娘拐跑了,桑先生……姑娘的爹會追過來把你打死的?!?/br> 花大寶沒聽懂,眨巴著眼睛道:“你說得很對,我也不反對你和王爺在一起,我覺得王爺挺好的?;ǐk,可我覺得不該有這么多限制,你若是要拐走王爺,我定然會助你一臂之力?!?/br> 花玨:“……” 花大寶繼續道:“看來你是個很守舊的人了,花玨,你想要明媒正娶讓王爺嫁給你嗎?可能有些難,不過你看看換過來行不,我覺得說服王爺娶你還是很容易的,你覺得如何?” 花玨被他稀里糊涂地繞了進去,有點茫然了:“等等,為什么又說到了我頭上?” 花大寶撓頭:“你不是剛剛被王爺拋棄在這里,在跟我傾訴衷腸嗎?” 花玨更茫然了:“有嗎?”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彼此都在懷疑對方的理解能力?;ù髮毻锵У貒@了口氣,同情地看著花玨,用一種“我哥年紀輕輕怎么就傻了”的眼神望著他。 花玨默默低下了頭,自顧自地懷疑人生中。 另一邊,玄龍從客苑中走出,身邊跟著小王爺和一個傳話道士。他們原本的打算是在此地過夜,便在屏山中搭建了營地與帳篷,用的皆是禁軍制度。道士年紀不小了,羅里吧嗦地跟玄龍講了一堆,玄龍認真聽著,等下人牽馬回去。 紫陽王辦事爽利,是今上最為信任的一員良臣,也十分能聽得進去意見。道士講得忘乎所以,越發激動之時,卻見這周身肅正、眉眼深刻的青年人停下了腳步,目光直直地往某個方向盯去。 山坡后的巖石上坐著兩個年輕人,一個看發色是番邦人,身形高瘦,雖然只得十五六歲,卻已經有了成人身量,一副怡然矍鑠的樣子。此人剛剛似乎是對身邊人說了什么話,引得他旁邊那位紅衣少年垂頭沉默,似乎是不好意思了。如今越是繁華的地方越興男風、契兄契弟之舉,旁人見怪不怪,反而覺出是一副美妙景象,青澀情意,盡顯于此。 只是那紅衣少年長得真是格外奪人眼睛了些,那道士想道,長得這么好,是哪家的少年郎呢? 他回過神,陡然驚覺自己已經收了聲,沒再天花亂墜地講下去,在他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周遭的氣氛已經跌到了冰點。玄龍仍舊看著那一雙璧人,目光森冷。 第38章 魅夜宿 花玨猶自考慮著該如何勸說自家的貓有節cao一點, 省得挨打, 殊不知自己眼下這幅神情全被人看在眼里,視作百轉千回的情態。 還是花大寶眼尖,首先發現了玄龍一行人。他從石塊上跳下, 身手敏捷地竄去玄龍面前行了個禮, 道了聲:“王爺?!?/br> 玄龍不咸不淡地應了聲,目光仍然放在花玨身上?;ǐk見花大寶下去了, 這才抬頭望過來, 便也跟著下去, 道了聲:“你回來啦?!?/br> 玄龍沒理他。 花玨熱臉貼了冷屁股, 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自以為言行并無任何不妥當之處,但玄龍對他的態度倒像是突然冷淡了起來。旁邊的道士得以窺視到美人全貌, 偷偷摸摸地打量著,不住驚嘆,險些沒把正事忘記了。玄龍涼涼地瞥了那道士一眼:“大師, 繼續罷?!?/br> 說罷, 他毫不客氣地把花玨拉到了身邊,用力之大扯得花玨有點吃痛,花玨抬頭瞪了他一眼, 卻恰巧撞到玄龍垂下來的視線, 望得花玨一愣一愣的。 這條龍……怎么了? 所有人都察覺出了氣氛有異。道士最機靈, 他聽出了玄龍口吻中的不快,曉得這紫陽王怕是在吃小情人的醋,當即戰戰兢兢起來, 正視前方,一點眼風都不敢往花玨那邊分了,只規規矩矩地介紹道:“目前我們為陛下選定的地方有兩處,一處是紫薇巷的那處空地,一處便是這屏山。兩邊風水各有優劣,屏山此處稍遜一籌,那天工部尚書大人的意思也是要將行宮設在紫薇巷,現在就看您意愿了?!?/br> 花玨旁聽著,下意識地接了嘴:“這里的風水比紫薇巷稍遜?” “怎么,公子有別樣看法?”道士聽他提出質疑,笑吟吟地發問了。左右這小美人是王爺的心上寵,他們這些作陪襯的便要順著人家意思,就算花玨口里說的是胡說八道,他也能給圓成金科玉律,他們這行便是如此專業。 花玨猶豫了一下。玄龍握著他手的力道稍稍放松了一些,話語仍然冷冷淡淡的:“你說?!?/br> 花玨本來是順口問了這么一句,沒想要如何辯駁,既然玄龍發話了,他不得不硬著頭皮說下去:“紫薇巷毗鄰山水,后有市鎮,是一塊人杰地靈的小福地,但是這塊地前后包夾,入口是個角,祖師爺說這叫‘對沖’,是不利養氣的,后路望空容易積累煞氣,這樣的地勢可以極好也可以極壞,除非請神像坐鎮,否則是個不大完善的去處?!?/br> 他說到這里時,旁邊那道士已經有幾分驚訝了?;ǐk推得興起,沒有理會旁人的視線:“而屏山三面放空,有河海匯聚,這里山勢右來龍,到臨結xue的地方大頓小伏,三顆金星串在一起,龍入首再起頂,玄武端正起平地高時,是官帽的模樣,是大富大貴的地界。不說行宮,小王墓也是可以當的?!?/br> 末了,他總結道:“紫薇巷適宜命兇煞的人居住,人合適了,反而養元,是至極龍虎之地。但若是命薄的人去了,則可能罹患厄運。相比較之下,屏山是個好地方,沒有太多講究?!?/br> 花玨眨巴著眼睛:“我說完了?!?/br> 在場幾人沉默了片刻?;ù髮毬牭媚康煽诖?,玄龍亦面露驚訝,而那道士則嘖嘖稱奇,十分激動:“這位公子……看來是懂行的了,您說的話竟與我們的天官相師所說的一字不差!” “???”花玨撓了撓頭:“那是誰?” 玄龍道:“便是這次為陛下勘測行宮地址的那位相師。此前,皇陵與翻修王城的選址建造也是那位風水相師的手筆?!?/br> “這么厲害嗎……”花玨喃喃。 風水一行,閑云野鶴多,端著金飯碗的少。俗話說國師等閑不算周易卦,普通的相師撐死了給人尋個墓,談談某個小家小戶的幾片磚瓦,卻怎么也輪不到插手國事?;食峭?,能謀到國師地位的,向來都是登峰造極之人?;ǐk覺得錢權都不是壞東西,他不似某些端著的算卦人那般超然,而是真心實意地羨慕著。 “當真一字不差?!蹦堑朗窟€在激動,“公子真的……此前從未接觸過相學么?” 花玨下意識地瞧了玄龍一眼,想了半天總算還想起以前撒過一個謊:“只會些皮毛,我的……剃度師父教過我?!?/br> 道士肅然起敬:“敢問法諱?” 花玨一下子卡了殼,當他正絞盡腦汁想要編造一個僧人法號出來時,二人的對話卻被玄龍打斷了:“行了,不必問他,他學的那些東西,在三青道人面前不過是班門弄斧,何來一字不差之說?!?/br> 道人兀自為花玨辯解:“可真是一字不差!此事可謂緣也,我想三青大師一定也愿意見一見這位小公子?!?/br> 花玨訕笑著,忽而覺得“三青”之名有些熟悉。他想來想去,終于想了起來:這不是他當成寶貝收藏的、收錄了天下奇談怪事的那本書的名字嗎? 當初那個叫無眉的小少年找上門來,聲稱這書是他所編纂書寫的,花玨對此深信不疑。 莫非無眉便是這三青道人? 可看那小子的年紀不過十三四歲,二十年前連根毛都沒有呢?;ǐk這么一考量,便只當做巧合,沒有放在心上。另一邊,玄龍替他婉拒了道人的邀請:“我聽聞三青天師真人不露相,從不肯以真面目見人,唯有圣上得以見其全貌,我家里這個當不起,還請莫再提了?!?/br> 道人諾諾應了聲,果然不再提了?;ǐk隱約聽到了某個重點,拉了拉玄龍的衣角:“你家里?” 玄龍瞅他:“你現在不是暫住我府上么?當然,我看你傷好得差不多了,想必急著回樂坊罷,我也不勉強鳳篁公子在寒舍屈尊了?!?/br> 花玨:“……” 好好說著話,這龍怎么就這么上綱上線呢! 以花玨的粗神經,總算感覺到了玄龍恐怕是在生氣;但他為什么生氣,他又一點頭緒都沒有。玄龍送走了那道人,帶著花玨回了安營扎寨的地方,仍然不咸不淡地給他指:“今晚住這?!?/br> 花玨望了一眼花大寶,有點依依不舍:“那他呢?大寶也住這附近嗎?” 花大寶察言觀色后,站得規規矩矩地,俯身給玄龍報告:“稟告王爺,小的思念府上的鸚鵡思念得緊,方才請求鳳篁公子將它放出來讓我遛一遛,三番五次地求,終于得到公子首肯,小的今晚便想回王府喂鳥,您看如何?” 花玨猝不及防:“???” 玄龍神色稍有松動:“你們方才便在說這件事?” 花大寶一本正經地道:“不止?!?/br> 玄龍目光又是一凝。 花大寶繼續道:“公子還說他喜歡王爺喜歡得緊,王爺走了不出半個時辰便十分想念,餓著肚子卻連飯都吃不下。我怕公子餓著,另拿了燒雞過來,也是三番五次地勸了,公子還是不聽,所幸您過來了,公子終于能好好吃飯了?!?/br> 花玨:“……” 玄龍想起二人端坐時身邊放的那個完整的燒雞,點了點頭?;ù髮氁荒槆烂C地向花玨這里望了望,再一拱手,接著便步履輕快地離開了。 留下沉默的兩人相望無言。 玄龍的聲音仍然是不咸不淡的,可似乎比剛剛溫柔了些:“餓嗎?” 花玨堅定地道:“不餓?!?/br> 說罷,他的空空肚腹便發出了咕嘰一聲響。 玄龍眼中終于帶上了一點笑意,他握著花玨的手往營地內走,幾步過后又貼近了,改為攬住他的腰?;ǐk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卻只能強撐著一臉尷尬的笑意,隨玄龍一起入了帳,用起小食來。 座前人吃著,玄龍在一旁看著,搞得一向認為天下唯玄學與美食不可辜負的花玨有些食不知味。見他吃了幾塊糕點后便不動了,玄龍誤以為他吃飽了,皺眉道:“怎么?吃不下,還在生我的氣么?” 花玨憋屈著:“我不生氣?!?/br> 過了一會兒,他小聲嘀咕:“生氣的不是你么?!?/br> 不巧卻被玄龍聽到了。 玄龍靜靜望著他:“那你知道我為何生氣么?” 花玨瞥了他一眼,沒說話,他剛剛吃糕吃得太急,噎住了,便倒了一壺茶慢慢喝著。玄龍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只當這小倌仍舊在使小性子。 風月里的情趣是這樣,你來我往的,彼此都有個度,萬不能真吵起來。他紫陽王身邊從不缺人,為何偏巧是花玨,換句話說,他帶出去的是門面,是他江陵頭牌、一面千金的這個名號。一個名號就該乖乖地待在他身邊,扮好情人模樣,可他私底下與人言談甚歡是什么意思? 雖說按照花大寶交代的,此事是他誤會了,但花玨不單跟人家聊了這么久,甚至還將之前死活不肯拿掉的面紗褪下了,引得后來那個道士連連走神。退一萬步講,這件事可以算了,可他又滔滔不絕、引經據典地跟人家聊風水,這不是要翻了天去嗎?自覺是他紫陽王的人,合該低調做人,不能出去大肆出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