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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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覺著這回不講道理的人都碰一塊兒去了,自己這明白人真是cao不起這心。得得得,都由著你們去吧! 結果四老爺就放出風去,說自家小閨女要招贅一個女婿。這下本來打主意的人家都偃旗息鼓了,——還想從你們這里騙個人過來的,這下還搭一個給你們,那還是算了吧。 各家有各家的難處,有一家卻找上門來,原是個近兩年落魄了的人家,這家的老爺后娶的太太,從前那位還留下一個兒子。這是想把長子支出去。這位苦命少爺也是讀了書院出來的,如今在翰林苑里做事。 四老爺聽了這話,也不說成不成。自己偷偷跑去翰林苑打探??茨呛⒆油昂妥约胰缫玫纳袢藗兌疾挥H近,倒是在字畫古玩鑒賞上挺有才能。又把自家三哥叫來,死皮賴臉要人家同那孩子的同僚上官們打聽人品。 三老爺是神仙樣人物,打聽回來就一句話:“就是個平常人兒!什么稀奇的也沒有……” 四老爺一聽就覺得放心多了。要是三老爺回來眉飛色舞恨不得叫自家閨女嫁過去的,那就堅決不能要了。 那位自己都不清楚的,家里長輩都給定下親事了,還是入贅人家的。直如晴空霹靂。 渾渾噩噩在苑里當差的時候,被四老爺叫人給請出去了,七繞八繞地就進了云來苑?!穷^一個商談機密要事的地方。 聽說眼前這位就是自家老丈人,這位未來六姑爺是認也不是不認也不是,那面上的神情叫四老爺瞧著心里都不好受。最后也不曉得翁婿兩個說了什么話,反正出來的時候這六姑爺面色同方才好似換了個人,四老爺也是志得意滿的樣兒。 等越苓成親后,生下娃兒來并沒有跟著越苓姓,這叫什么入贅? 四老爺說話了:“誰說入贅了?我就是想要同閨女女婿一塊兒過日子,大家離得近點兒,守一塊兒親近不是!” 大家伙兒都有點發懵,這位四老爺做事情向來各色,只是沒料到能各色到這般田地。 六姑娘也不是善茬,沒事跟著自家夫君回婆家去看公婆,每次去必要給親婆婆上香,還叫自家娃兒跪著喊太太喊祖母,把個堂上坐著的太太氣得牙癢癢,嘴上還得夸她知事孝順懂規矩。要不然怎么說呢? 這位太太原本以為把那個礙眼的支出去就好了,誰想到不僅沒徹底斷了干系,還多帶了個混不吝的回來!最可惡這混不吝的娘家還厲害,舅家更厲害!這再好的親家,看著不對眼的,真是越高門越叫人生氣。旁人說艷羨,自己聽在耳朵里都覺著扎心??捎钟惺裁崔k法呢?事兒都已經是這樣了! 四老爺還帶著自家女婿開始做起了同番國間的買賣,怎么才能從番國富貴人手里掙更多的錢呢?這就得找行家請教了。六姑爺見到了自己這四舅子,才曉得世上人心能jian險到什么程度。越栐信本就在做這塊,只是他們是上頭打大方向的,底下的買賣怎么做,還得有真能做的人才好。 眼看自家四叔竟來向自己一個晚輩請教,這六妹夫看著也不叫人討厭,那自然要傾囊相授了,雖則他那里原是個墨囊…… 這么的,沒過兩年,這位在翰林苑里默默無聞的六姑爺轉眼在通商院也平步青云起來,連著身家都豐厚了許多。 這下外頭的人都盯緊了越家剩下幾個孫輩,倆少爺實在還??;這時候越苭已經定了陸家嫡次子,越縈在玉青書院讀書的時候,同一個學長相處甚好,老太爺看過之后就叫了大老爺去商議,沒多久人家爹娘就上門提親來了,只是一般人家,可有這樣的兒子媳婦,一般也變得不一般了。 越家家里長起來的表姑娘也一早都嫁了,一個嫁的如今堪稱豪富的董家嫡子,另一個嫁了個神仙樣的人物,大約也是書院里的同窗。 只剩下二房的七姑娘,這會兒還待字閨中。這位的兄長在玉書臺,最稀奇是嫂子也不是一般人物,以女兒身進了天工苑不說,才能也十分出眾。 再看看越家這孫輩的人才和嫁娶的人才,還有這一家子姐妹兄弟間相互扶助的勁頭,只要資質尚可的,但凡能連上襟,往后前程絕對錯不了??!就剩這最后一個機會了,還等什么?大家捋袖子上??! 二太太拿了一大疊書帖跑去找老太太,老太太那里叫嬤嬤們也抱了一堆出來,兩人相視苦笑,二太太道:“蕊兒有什么能耐?!這是兄嫂姐妹們都出息得厲害了,都想借著她攀上這么些能人呢!到時候只怕娶回去他們就得哭了,這孩子整天就會在廚上和花園里鬧,旁的能干些什么!” 老太太笑:“你這話說的!咱們小蕊兒怎么不好了!打小就叫人省心。再說了,我這話說出來旁人聽了要罵,家里這些這個書院那個書院的,本來也不是女人家的正道不是?蕊兒挺好,這才是從前書上說的賢妻良母的樣兒不是!” 二太太道:“可這么些人,怎么回他們?” 老太太皺眉:“我也愁這個呢。你說我娘家那里我還能罵兩句罵回去,那些也不是太熟的人家可怎么說?嗐!” 婆媳兩個這回是扎扎實實嘗了回“一家有女百家求”的煩難,沒個法子。 越栐信坑完兩個番國回來了,聽說了這事兒對二太太笑道:“您這可有什么好愁的,趕緊把消息撒出去。就說許多人家來求娶蕊兒,真是不曉得怎么辦好呢……” 二太太白他一眼:“我說出去就有人給我出主意來了?再說了,蕊兒還小呢,我還想多在身邊留幾年……” 越栐信嘿嘿一樂:“您就聽我的,這消息撒出去,自然煩難就解了?!?/br> 二太太半信半疑地在幾回奶奶太太們的聚會上說起了這事兒,沒幾天,謝家直接上門提親來了,替謝家家主求娶越家七姑娘為妻。 二太太都愣了,這、這會兒的謝家可不是從前的謝家了。自從謝翼執掌家業以來,如今國朝上下說起印坊,都只想到一個謝字。且他們印坊的機關還過兩年就推陳出新,越來越多的老牌印坊都選擇同謝家聯手而不是同他們作對,之后更直接把買賣做到海外去了。 朝廷很是支持這一做法,只是販售的書籍種類有些限制,天工苑天巧苑出的那些、還有數術農務匠作醫藥等類的書一概不許外運,不過各類神教的經書、話本、畫本、宣揚風尚美物之類的書則全不禁止,不止不禁,還有稅上的優惠。 謝家可是一早就印出過套色畫本的人家,這之后有了器械之便,更是如虎添翼。這幾年下來,真是財名具增,聲勢驚人。 謝翼自然也成了京中各高門丈母娘眼里的金牌女婿,可惜這位精力都花在家業上了,對婚事倒不熱衷,不止不熱衷,還很有一推再推的意思。 卻沒料到,這回是大家都想要的女婿要求娶大家都想要的兒媳了!簡直豈有此理…… 二太太覺著這事兒不靠譜,越蕊就是個小孩子脾性,怎么去當家主夫人!到時候還不整天哭鼻子?! 謝翼沒得著回音,直接自己找上門來了,越栐信得了消息也趕緊趕回家來。 二老爺同二太太都是一個心思,結果謝翼說了,他就喜歡越蕊這性子,叫二老毋需擔心。 越栐信也道:“蕊兒嫁過去就是家主夫人,誰吃得太咸了給家主夫人添堵?蕊兒這性子去了反而省心。她對那些權位沒有戀心,旁人想要走她的路子也難。她就是個一推二五六的,什么事兒到時候還叫人問家主去,不是反倒省事兒了?要是個一心想要張一張夫人威風的,那才事兒多了呢……” 二老爺道:“蕊兒性子軟,我們就想叫她嫁個一般人家,過過尋常日子就成了?!?/br> 謝翼卻道:“一般人家也不一定就省心。我卻可以護她一輩子。外頭的什么煩難,有我在就成了。她不用管,只照她自己喜歡的樣子過就成?!?/br> 這下二太太都說不出反對的話來了,越栐信也笑道:“爹說的是不錯,只是世上想要一輩子不受氣暢快過日子,真一般人家也做不到啊。謝翼在整個族里都是說一不二的,有他護著,才是真安穩了?!?/br> 等越栐信說出謝翼至今沒有通房,往后也不準備納妾的話,二老爺二太太都只剩下一句:問問閨女的意思。 結果越蕊一聽說是謝三哥求娶,紅了臉扔了帕子轉身就跑,嬤嬤在追上去之前回頭對太太道:“太太,姑娘是樂意了,說起來姑娘還一直收著謝三爺小時候送她的蟲草簪子吶!” 得,皆大歡喜。 只傅清溪聽說了事情原委,再想想從前越蕊書信上看到的事情,這難不成也是越栐信的一個局?! 把自家四哥找來當面問了,越栐信也不否認,笑道:“一條好路,干么不早些鋪起來呢?謝翼是大男人,喜歡萬事掌控在自己手里,娶個媳婦只要乖乖叫他疼就成了。太有抱負的姑娘不適合他,可并不是說他這樣的就不好。你也看到了,他能耐盡有,傲有傲的本錢。蕊兒迷糊、簡單、就喜歡居家事務,對外頭的風光權位沒興趣??伤矚g的日子,得有個足夠強的人保護著,要不然女人家成親了,總要面對些外人瑣事吧? “這下不是極好?一個想要個憨嬌妻,一個想要個偉丈夫。正好嘛!……怎么了?特地問起這個來,不會是瞧見現在謝翼出息了,后悔了吧?嘿嘿嘿……” 傅清溪白他一眼沒說話。里頭走出一人來,一下子像把這屋子都照亮堂了似的,看著越栐信道:“算人心路,卻莫要忘了,自己的心路亦有定數。要不要看看你自己的心路?” 越栐信像見了鬼一樣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拋下一句:“要不我就不愛來你們家呢!”飛也似地逃跑了。 “你就沒喜歡過那個謝翼……不過他同你七妹是一對好姻緣?!?/br> 傅清溪笑笑,紅著臉道:“那你又嚇唬四哥!” 云在天輕輕道:“我不愛聽他胡亂揣測你心思……” 在外頭偷偷聽了兩耳朵的越栐信回頭就走,一邊走一邊憤憤道:“好好好,傅meimei就沒喜歡過旁人,古往今來天上地下就只對你一個人動了心,成了吧?!……” 忽然一道聲音直傳到耳邊:“下回他再胡咧咧,我就費半天功夫把他心思事無巨細都推算出來好了……” 越栐信嗝兒一下噎住了,回頭看一眼,望天, ——天理何在???!出來收妖孽?。?! 第176章 番外(二)無情數有情人 傅清溪婚后, 多半時候都在書院里待著。定情時就擔心日日同這朗月先生在一處,自己這本就不聰明的腦袋會不會越發不好用了, 因此只好以勤補拙。 清風大人見這位從前聽朗月先生說話都能聽到失神的迷糊鬼, 居然在婚后還日日修習數演不輟, 心里都忍不住有點佩服起她來?!艽舻竭@樣程度的, 可也真不容易。 摘星樓首座娶親了,這消息在冶世書院不啻于一場驚雷。只是大家都是要臉的人,多少姑娘雖夜半淚濕枕巾, 早起來還得當沒事人一般。尤其聽說這位“天人”娶的竟是書院里極數學向一位資質平平的小師妹,更感慨人世間姻緣之亂, 有數卻無道得很。 誰想沒過半個月,又有消息傳來, 河圖院的首座也成親了,娶的一位神侍。 還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 不過之后兩年里,書院各學向的論演都多了許多, 連著書立說的都多了。這心思收回來放在真能開花結果的地方也算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又說傅清溪同云在天相處日久, 難免要說起當日他“叛出師門”的事情。 幾次說及, 云在天都不曾深談。這日兩個夜半推演星象取樂, 傅清溪發覺其中軌跡變化與極數華天盤上的一段十分相似, 便畫了出來比著參詳。這回她倒沒有再提起云在天學極數的事情,結果云在天自己說起來了。 他先問傅清溪道:“極數極在何處?” 傅清溪頭也不抬道:“數為世之極,萬物皆在數中?!?/br> 云在天嘆了一聲, 又問道:“你不覺著這……有些令人心驚?” 傅清溪放下手里的筆,看看他道:“人亦在數中, 是以心驚?” 云在天苦笑道:“你不是笑話我當日學極數學了一半落跑了?就折在這上頭了。當日大先生說了祖師爺做華天盤的事情。那時候我正沉溺鉆研華天盤里的數演關系,聽了這話,忽然想到若是祖師爺能用人的一生細事創出一個華天盤來,豈非說人這一生,事無巨細,皆有定數? “我緣著這條路想下去,若是大事是有規律可循的,那么我們看來的小事應該亦有其道理在。因世上道理一視同仁,在天道眼中原無人所看的大小高低之分。一滴水會結冰,一碗水亦會結冰,一樣的道理。是以既然一人之事可循序推斷,則世上之事皆可如此推演,若有不準時,亦非數的錯,而是人的推算能耐尚不及?;蛘咄蒲菀皇滤璧南嚓P基數太過龐大,采集與演算過于困難,故此不知。 “若極數果然能走通到把世間萬物都納入一個演算體系之中……那么,這世上何時興何時滅都有定數,并無所謂人與天斗之說,只因這‘人’這‘斗’亦在數中。連哪個人什么時候自覺想吃個什么菜色說句什么話,實在都在數里。這么一來,人所謂的‘奮發’、‘自強’、‘起伏跌宕’……實則都不過是必有之事,是以世上又何謂生何謂死,何謂是非?不過一堆注定而已……” 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道,“我當日想著,既如此,我就先不學這個吧。至少我如今還能決定到底要不要學。憑你再厲害,我只不學,或者就不在數中了?實則心里也知道,自己會如此想如此懼怕,本來也因這個內里的念同外頭的事之間相成而就,哪里就‘自主’、‘自在’了……只是實在不愿再同華天盤打交道,便轉頭去學星演了?!?/br> 說完又看傅清溪一眼:“偏偏你卻又整天華天盤不離嘴,唉,這因緣啊?!?/br> 傅清溪失笑:“我是那回在‘老先生’的指點下才想到這一點的。萬事皆有因緣,我看在眼里的‘意外’和‘驚異’,不過是因為我所知太少罷了。所知越多,世間萬事在眼里都各自循理而生循理而滅,并無神秘處了。想通了這一點,我高興得要命! “因我打小就不算聰明,許多時候過日子總覺著渾渾噩噩稀里糊涂的,什么事情旁人說了我也不太明白,或者以為自己明白了,真的動手去一做就又不成了?,F在曉得原來萬事萬物都有其道理在的,那我還可以學,我能看明白的東西會越來越多,想想就很高興了?!?/br> 云在天這輩子是沒嘗過“笨”的滋味,見妻子如此說法,很覺興味,又問她:“那你不覺著萬事皆有注定十分可懼?” 傅清溪搖頭:“為什么要怕?事情都不曉得會變成什么樣子才可怕。一早都有定數,只要循著數看去就能看清楚,這多踏實。從前我總覺著日子就跟走在高崖絕壁上一樣,生怕自己做錯了什么就害得自己或者旁人萬劫不復。如今曉得這早有定數了,就如同躺在個土臺子上一樣平穩妥當,那真是再好沒有了。哪里會怕?!?/br> 云在天只覺難以理解,又道:“那你的一言一行若亦在數中,豈非根本就沒有這個‘我’了?且萬事一早注定了,這一輩子又談何拼搏自強,又還有什么意思……” 傅清溪覺著自家聰明絕頂的相公大概是太聰明反而傻了,便道:“那我從前看戲本,那些戲本不是一早都寫好在那里了?不管我看不看,都定了誰富貴誰倒霉誰無足輕重??伞摇恢腊?,我看的時候還不是一樣一時喜一時憂一時著急的。這人生一世亦是如此,便是一早都有定數,沒翻到那一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要愁時,不如等到我真的窮盡極數,看透世間萬物再說吧?!?/br> 云在天被這話點了一下,心里略有所動,一時又顧自己沉思去了。 傅清溪專于極數一道,如今又時常能同數演、風水和五運六氣的高手們商談議論,在極數一道上進步神速。清風大人看了都嘖嘖贊嘆,說難道這聰明勁兒也能傳染? 她用一百二十年的天運世事解華天盤,已經能把中間的三圈打通泰半,連老先生看了都贊其有功。 事有湊巧,天運定數,正這要合圈的緊要關頭,她診出身孕來了。常年思慮,雖周遭俗務皆毋需cao心,心神耗費亦大。按著師姐夫的意思,她最好在孕期停了這推演華天盤的事務??蓸O數于傅清溪而言不是工作,那簡直是癮頭。想叫她徹底放下,那怎么能夠?只好另外想法子了。 這日圈兒院里同常日里一樣清靜,進進出出的也沒幾個人,忽然幾個堡里的主事過來了,帶著一群人搬抬著一些東西。 在這少有人行的地方,也算奇景了。有兩個長久沒出門的極數學生見了這陣勢,心里一驚:“不是我們老先生有甚不測吧?!”就說你們這幫人學極數的,學的都在院子里,一真有事兒了同什么數也不識渾猜一氣的人有什么區別。 沒多會兒,摘星樓首座重回極數的事情就在整個書院里傳開了。 當日下午,河圖院的首座也搬進了圈兒院。 首座離開的時候道:“不能叫摘星樓的搶先了,要是他真的把極數推演到把咱們水文地理的都融在了里頭,那我們不就成分舵了嘛!不成不成,我得過去先把星演的融進去才好!” 河圖院的眾人欲哭無淚,——您這去了就算真做出什么成果來,那也不是咱們的事兒了??! 索性這位臨出門前還回頭叮囑他們兩句:“千萬好生用功,別叫我丟人。下一任星河會要是輸給了摘星樓,我就點火把這院子燒咯!” 雖不是善詞,眾人聽了卻還挺高興,——大人就算去了極數,心還是向著咱們河圖院的。 大半年后,傅清溪頭胎生了個兒子,兩年后又誕下一對兒女,瞧著倒真能應了“子孫滿堂”這個話。 只是這倆冶世書院的天之驕子,卻好似在生娃的時候忘了把這為學的能耐傳給后代了。這幾個娃資質甚為普通,別說像爹那樣二十個月識字三千,四歲能通數演了,便是捏泥巴也沒見得捏的比尋常人強。 云父云母不以為意,云家雖是數術世家,像云在天這等資質的,通族譜查下來,上溯八百余年,也只出了三個而已。自家孫子孫女這樣就挺好,倆人惦記著小孩兒,都在書院里常住了。 云在天這下徹底傻了眼,他不管是學的路子還是教的路子對尋常人來說都沒什么用場。就同當日那本經他編撰過的,自以為已經極其“通俗”了的《學之道》,多少人傳閱了,最后真的經由那本書入門的也只傅清溪一人。這會兒叫他怎么去教一個五六歲還愛玩泥巴勝過數術的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