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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清溪自悠然在線閱讀 - 第66節

第66節

    謝翼皺了眉頭道:“若是一早你同我說起,也不至于有后來這樣的誤會?!?/br>
    傅清溪自想了一回,答道:“實在并沒有什么好說的?!彼x翼一年才見幾回, 那說起話來她都已經覺得累人得很了,哪里還會想多說多話多有瓜葛!

    謝翼心里無端端起來一股怒意,只是傅清溪那又呆又冷的樣子叫他要發火都沒地方發去。深深吸了口氣,點頭道:“好吧,既然你都不在意?!?/br>
    傅清溪認真點頭:“嗯,都是流言罷了,同我實在沒甚干系?!?/br>
    周圍人過來說話,兩人也沒能再說什么。轉過身謝翼開始有些疑惑了, 這傅清溪到底是怎么看自己的, 自己又是怎么看傅清溪的。怎么好似什么都模糊起來。

    沒多久這小聚也散了?!詮穆摽夹轮埔詠?,如今簡直年年都是要命的年份,再不是從前了, 沒有那么三兩年的日子好蹉跎。是以就算說笑,心底里總有根細細的弦繃著似的,叫人不能全然放松安心玩樂去。自然,像越苓這樣的是不算在里頭的。

    人群一散,傅清溪趕緊回去繼續自己每日的功課。越苭卻真心不想回碧梧院去,要是能夠,她恨不得把這東花園和后花園都逛它七八遍才好。奈何邊上丫頭催了:“姑娘,快回去吧。一會兒三姑娘都回去了,沒見姑娘,太太又要問了?!?/br>
    越苭閉了閉眼睛,心里暗暗罵了兩句,卻是不敢再耽擱,只好回去。

    剛到院子,果然就聽大太太在問起她,趕緊答應一聲快步走了進去。大太太看她回來了,點點頭道:“今日又耽誤了些功夫,趕緊上去讀書去吧?!?/br>
    越苭聽了這話,簡直心如死灰。到底沒奈何,上了樓,夏嬤嬤已經幫她把要看的書和做筆記用的簿冊都打點好了。越苭往桌邊一坐,仿佛能聽到“當啷”一聲牢房落鎖的聲響。

    夏嬤嬤見她只顧呆呆坐著,便道:“姑娘可是累著了?昨日同前日的功課都有積到今天的,若是今日還……那明日可就更多了?!?/br>
    越苭暗暗咬了咬牙,看一眼邊上被夾在立牌上的日程安排,從邊上拿起書來,認命開始翻看。

    夏嬤嬤在一旁松了口氣。她可是十分珍惜如今這個身份的。早在老太太院子里的時候,她管的事兒也不算差,只是上頭都是老太太用慣了的老人,沒有空子留給她們這一群了。誰都曉得,這當嬤嬤的,身份兩個字能差出天地來。最好的自然就是跟著嫡出姑娘,得了信任,認作心腹,往后等姑娘成了主母,自己自然就是當之無愧的總管嬤嬤。

    只是時運不濟,又沒甚么腳力,后來憑著認識幾個字的能耐,做了表姑娘的隨侍嬤嬤。這表姑娘聽說還是個會同自己的嬤嬤拌嘴鬧脾氣的主兒。這寄人籬下這許多年,竟然連這點眼力勁都沒有,這樣人物,能有什么指望?!只當個差事做著吧,往后的事兒往后再說。

    卻是傳言難信,沒想到這個表姑娘竟是個十分叫人省心的。從沒什么是非不說,還出乎意料地上進。沒兩年,自己倒成了叫人羨慕的了??傻降咨矸菰谀抢?,這點好處,也不過一時名聲好聽罷了。

    時來運轉,因為表姑娘出息,連帶著自己也沾了光,叫大太太開口,老太太親自發話,就調來伺候四姑娘了。這府里,往后總是大房的,四姑娘是大房的幺女,上頭還有一對格外出息的兄姐,這越家千金的身份是實打實的丁點水分沒有。只要在這個位置上做漂亮了,往后的自己,也是前程無量啊。

    懷了這樣的心思,夏嬤嬤督導越苭真是盡心盡力。從前跟著傅清溪時,只以“少惹是非”為要。甚事盡量不多嘴,只由著傅清溪去,在一旁看著,若有果然出格的再去報給老太太、大太太不遲。如今對著越苭,真是使勁解數。聽大太太的意思,是要越苭學傅清溪的,便把傅清溪的日程作息都細細寫了出來,又列作表格,特地找了立牌來夾起來便于時時查閱,督促自省。

    連傅清溪白日里用的提神茶都照樣泡好了等著。只越苭嘗了一口便道:“這溫吞吞不涼不熱的一股子水腥味兒,叫什么茶!”見她果然嫌棄,才撤了下去。

    又有每日按點按時起身走動等話,也一并照著安排了。卻又招了越苭不耐煩:“方叫我看書的,我這好容易靜下心來看兩章,又要我起來走動了,這都是什么道理?還叫不叫人安生了?!”無奈,也只好作罷。

    更有晚上不要熬夜費神等話,越苭道:“如今我白日里過得跟提線木偶一樣,橫豎都是你們要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臨到晚上,那張破紙可算沒寫要怎么睡覺了,我這么松寬會子都不成了?那不如直接把我變成偶人好了,省得我還心煩!”如此,亦只好由她。

    晚上睡得晚了,白日里沒有精神,就算在書桌前坐足了時候,也看不進去什么。不止看不進去什么,還特別容易動怒。夏嬤嬤因有大太太給的交代,便有些強硬,越苭自覺忍氣吞聲了一些日子。實在受不了了。這日當著大太太的面發起火來。

    她道:“娘,這勞什子的法子我看不是讀書的,卻是來把人逼瘋的!再這么著,且等不到春考秋考聯考碎考的,我就死了!”

    大太太啐道:“什么死啊活啊的,連話都不會說了?!”

    越苭上去抱著大太太胳膊道:“真是沒法子??!娘看看,我如今到了晚間,腳都是腫的!眼睛也干得厲害,一早起來還全是血絲,再這么下去,只怕眼睛要瞎了!就這么著,還不算好呢,還要‘吃話’,我這主子也沒有主子的樣兒了,連奴才都不是,直成奴才的奴才了!”

    大太太拍了她一樣,斥了一句,才轉頭對一旁站著的夏嬤嬤道:“嬤嬤,這丫頭是不是偷懶了?”

    夏嬤嬤趕緊道:“回太太的話,姑娘并不曾偷懶?!?/br>
    大太太又問:“那是不是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我看她的腳還真有些腫?!?/br>
    夏嬤嬤道:“許是坐著的時候太長了?!?/br>
    大太太問道:“那從前傅丫頭也這樣?就沒事?”

    夏嬤嬤道:“如今姑娘每日讀書的時辰,并沒有傅姑娘那么多。不過……不過傅姑娘晚間看一會兒書就睡了,姑娘晚上睡得晚一些。另外,傅姑娘白日里,看一陣子書后,就會自己站起來活動活動,姑娘也不太愛做這些……”

    越苭抬頭怒道:“總之都是我不好唄!”

    夏嬤嬤忙道:“老奴不是這個意思?!?/br>
    大太太攔了道:“這丫頭就是沒個耐心,嬤嬤往后還要再嚴厲點才好,萬不可輕縱了她反倒對往后不好。這也溜溜一天了,嬤嬤先下去歇歇吧。今天就算了,明日再從頭開始?!?/br>
    夏嬤嬤聽了這話,知道大太太要同越苭說話,便行了禮告退。

    這里大太太說越苭:“你這脾性是又要回去了?剛懂事了幾天!這么同嬤嬤說話?這嬤嬤們的本分就是跟著伺候你們,她若懶得管了,只管把手一收,由著你去,也沒哪個能說她!如今她肯替你盡心,你不說好好聽從,還這樣說起話來,你若不喜歡她,我立時給你調開也不過一句話的事兒!”

    越苭一聽這話馬上不做聲了,若依著她脾氣,恨不得立時叫夏嬤嬤走了才好??墒且幌氲较膵邒呋蛘呔腿ソ淘娇M了,到時候又跟前幾年似的,叫越縈又時時處處壓自己一頭,那真是不要活了!想了會兒,便道:“娘,你也看了夏嬤嬤給我定的日程了,這、這是個正常的人能做完的?還不是一天兩天,她還把我今日做不完的加到明天去!這叫什么事兒!我看吶,她多半也沒什么本事,只是貪戀娘答應的好處和如今這個位置,才胡亂編了這么一套出來哄人。最好我受不住,便好說不是她不會管,是我自己不成才!”

    大太太自然說她胡說,可那日程她看著也確實有些累人的,便拿眼睛去看馬嬤嬤。

    馬嬤嬤笑道:“姑娘是怕被人坑了呢!這么著,我同陶嬤嬤從前還算有兩分交情。明兒后兒的我就去尋她說半天話。順便看看傅姑娘尋常沒人見著的時候都在做些個甚!”

    大太太聽了這主意覺著不錯,便算默許了。果然第二日,馬嬤嬤一早就去了落萍院,下晌才回來。之后幾日,早中晚不曉得什么時候就去找陶嬤嬤了,一待就是大半日。

    如此幾回,回來對大太太嘆道:“夏嬤嬤并無虛言。傅姑娘確實整日不是在看這個書,就是在對那個賬,要不然就是一排排開幾本書來回來去比著看。一行還做筆記。真是沒個空的時候。旁的什么站起來走動,晚上不熬夜等話,也都是實情?!?/br>
    大太太見馬嬤嬤神色,笑道:“嬤嬤看上去十分感慨?!?/br>
    馬嬤嬤笑道:“不瞞太太,那傅姑娘尋常不好聲言,人材也生得一般,實在不打眼得緊??扇缃襁@幾日看下來,嗐!這、這姑娘還真叫人心疼吶。也沒個人看著管著,就自己那么憑自己安排。連要泡什么茶水,都是她自己為了趕困頭想出來的。再叫底下人做去。不像咱們姑娘,太太什么都給打點得妥妥當當的,大姑娘人在西京,有點什么好玩的有益的,都趕著給寄回來……唉!”

    大太太聽了也嘆道:“這一比,苭兒就是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

    馬嬤嬤笑道:“奴婢可不是這個意思。咱們姑娘天生的好命,這人同人,這生下來命就定了的,這可沒法子!”

    第116章 漩渦自生

    馬嬤嬤總算走了, 陶嬤嬤見消停了, 嘆口氣也放下心來。

    正好傅清溪看完了這日的米契交易數目和幾處匯來的天時情況, 正在屋里來回走著彎脖子聳肩地活動, 主仆兩個便閑話兩句。

    陶嬤嬤道:“這馬嬤嬤連著來這么些日子,還當是想來替我的班呢!”

    傅清溪笑道:“嬤嬤也開始說笑了?!?/br>
    陶嬤嬤笑道:“從前老太爺剛進天工苑那幾年, 也常有別的府里來人, 在咱們府里一待待大半天的。好容易送走了,轉天又來了!倒是回回不空著手來, 咱們在老太太院子里當差,忙著清點送來的禮。不年不節的,連回都不好回!”

    傅清溪便問:“都是來做什么的?”

    陶嬤嬤道:“還不就是同馬嬤嬤一樣!來看看咱們老太爺尋常在家吃的什么米喝的什么水,家里有沒有供著什么了不得的神仙, 還是住著隱世的高人!”

    傅清溪樂得差點閃了腰道:“嬤嬤,您這都能去演書了!”

    陶嬤嬤顧自笑笑,又看看傅清溪道:“這馬嬤嬤來這幾日,我還真有點擔心姑娘?!?/br>
    傅清溪歪歪腦袋:“擔心我什么?”

    陶嬤嬤道:“擔心姑娘被攪擾了不得安靜讀書,又怕惹得姑娘不耐煩了跑出去說什么話!”

    傅清溪哈哈樂道:“嬤嬤總當我還是小時候呢,哪里會那么不知事,更不會那么輕易受了擾動?!?/br>
    陶嬤嬤高興地看著傅清溪,滿面笑著點頭道:“姑娘現在可真是太叫人省心了!馬嬤嬤過來, 無非是看看姑娘如今都在干些什么。上回那么折騰了, 還不足,還要拉一個眼見為實……也確實有些太過了……姑娘如今耐性好,這是好事?!?/br>
    傅清溪想了想道:“也不是, 實在我沒在忍什么,我是真不生氣,不是忍著不要發火?!?/br>
    陶嬤嬤問道:“姑娘不生氣?”

    傅清溪點點頭,自己體會一回,才道:“從前生氣,無非對著哪個人的言行懷著一點‘豈有此理’的心思?!趺茨茉趺创摇?、‘怎么能這么沒有規矩’、‘怎么能這么壞’、‘怎么能這么勢利眼……’”

    陶嬤嬤噗嗤笑出聲來,這些委實都是傅清溪小時候懊惱時候嘀咕過的話,也不曉得自家這姑娘是果然都這般記著呢,還是如今心底里翻出來仍是這樣語氣。

    卻聽得傅清溪接著道:“可我如今,實在沒精神去管旁人的‘怎么能’了。那個‘怎么’,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因由,不過是此人言行同自己認作的‘該當’不同罷了。這事實俱在,還問什么‘怎么可以’這樣的話?他就可以,他就是這么般做這般想的,我就是生氣,又有何用處。

    “如今我的心思,都放在自己的事情上。我每日每時想的都是‘我要如何’,‘我該如何’。旁人長也好短也好,是也好非也好,我管不了了。我連自己要做的事都忙不過來,我連自己犯的錯究竟為什么錯的、怎么錯的都想不明白,哪里還會去管別人!

    “一天就十二個時辰,一年就十二個月,我多一點精神去生氣‘旁人不該如此’,就少了一點精神去做‘我想做能做之事’。而我能做的事情,一點點做起來,是會累積的,會給我鋪一條同從前不一樣的路,拉著自己去到一個同從前不一樣的地方的??墒巧匀说臍饽??心心念念怒意滔滔‘怎么會有這種人’,到底也沒什么用。那究竟是旁人的言行,最后累積成的是旁人的一輩子。我還是顧自己比較好?!?/br>
    陶嬤嬤眼眶有點濕了,趕緊低了頭深吸口氣,才又看向傅清溪笑道:“嬤嬤聽不懂姑娘說的什么。不過嬤嬤這么瞧著,知道姑娘如今的想法定是對的。姑娘不曉得,如今姑娘往那兒一站,就同從前大不相同了。說不好那滋味,就那么堂堂正正的樣兒,嬤嬤看著心里很是高興?!?/br>
    傅清溪想想笑道:“大約是我如今自覺真的‘知道’一些事情了吧。感覺自己可靠了許多。所謂自立,要自己單個不依不靠地就能立著,那就是自己本身可靠才成呢?!?/br>
    陶嬤嬤笑道:“姑娘如今說話也同從前不一樣了。就這樣,往后她們再有什么背后的事兒,姑娘就那么堂堂正正地同她們說好了?!?/br>
    傅清溪笑道:“可是卻沒有人來問我呢!”

    也確實如此,那里大太太把越苭叫來,馬嬤嬤把自己數日所見都一一說了,力證夏嬤嬤所言不虛。最后大太太道:“我看啊,你若真的堅持不下來,不如私底下問問你傅meimei,看看人家是怎么做到的。這一點不摻假,她真的就是日日如此過來的?!?/br>
    越苭怎么會肯下這個面子,自然只當沒聽見這說法。大太太深知這個女兒性子的,只好盼著大女兒能通過書信教她一些吧。

    晚間躺著,傅清溪也在想府里人等的事兒。

    想當初自己分班備考時候便不算差,后來去參加了幾回數試,也得了些嘉獎,老太爺也夸過自己兩句。只是自己從來普通得過分,便是如此,也沒哪個真當自己如何了。

    后來有了聯考和千金宴的事兒,要說聯考時候,還沒見人太過如何。千金宴那老先生的話一傳出來,才真的炸了鍋了。忽然連之前的那個最低一級的聯考加分也有分量起來了。又開始翻自己的書信書籍,悠然叟一個署名,就直接把自己同冶世書院那樣的地方關聯上了。就那么幾日,平平常常的自己,忽然背放毫光成仙成神了!

    如今流言已過,自己也當著府里人面被從小院里“趕”了出來,那兩本書也被一干老先生證為“偽作”,可府里的人又不肯相信自己還是那個平平常常的傅清溪了。還要上下左右乘人不備地來查探,好像盼著能發現自己晚上如同三老爺的靈符那樣在窗口吸收星月之力,才說得過去似的。

    自己如何,自己最清楚不過的??蛇@個短時間內既沒有更厲害也沒有更不堪的自己,在周圍人的眼里換了多少種色彩光芒了。這人,到底看見的是什么?且這人是多不舍得拋棄既有的想法認定。認為自己平常的時候,即使自己努力了已經有些成績了,也不會看到。認為自己非凡的時候,即使事實證明了那些原是假象,也還是會順著‘非凡’的認定去策劃行動。

    這心念的慣性,在米契交易上如是,在生意買賣的更迭上如是,在數象演變中亦是。

    她顧自左思右想,卻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開始習慣性地將周遭發生的事件條分縷析,繼而與數象推演相關聯了。

    學漸成網,遇新知新事,皆能納入網內縱橫聯系,熔煉日久,便如獲得了一枚開啟世間認知之鑰,又如鑄成與己合一的神兵利器。漸于萬事萬物中見己道,又能以己道解萬事萬物之竅要,是為學之漩渦自生。自此以已知為根而化無知,經年累月,漸至通達。

    內華外潤,發覺傅清溪有變化的不止陶嬤嬤一個。

    這日在頤慶堂里坐著說話,老太太忽然道:“我瞧著,你們怎么都忽然間長大了許多似的。尤其是傅丫頭,真是有個大人樣兒了?!?/br>
    二太太也道:“大約春天長個的緣故?蕊兒去年做的裙子,今年就嫌短了?!?/br>
    三太太道:“老太太一說還真是,傅丫頭看著好生沉著安定?!?/br>
    大太太在一旁笑而不語,四太太把手里剛睡著的越栐齊遞給了奶嬤嬤,擺擺手道:“得了,老太太,別聽她們的。什么長大了,沉著了,又不是隔了十天半月見一回的,這天天見,還能一夜長大了不成。您吶,是今兒剛換上新眼鏡,瞧得明白了的緣故!”

    老太太笑得差點沒失手跌了新鏡子,妯娌幾個也都樂得不成。

    底下越苭看看傅清溪,忽然問道:“傅meimei,你讀書到底有什么訣竅沒有?不如給我們說說?夏嬤嬤照著你的作息給我排了日程,這都快要了我的命了!”也不待傅清溪說話,她又轉臉對越縈道,“三jiejie,你怎么樣?可能做得完?”

    越縈點點頭道:“做倒是做得完?!?/br>
    越苭看著她,見越縈不說話了,便道:“你這說話喜歡說半句的毛病多早晚能改?什么叫做倒是做得完,然后呢?這語氣后頭難道不應該有個‘但是’?!”

    越芃在邊上聽了笑出聲來,越縈淡淡道:“做完了也沒什么用……且今天做得完,明天后天不一定都能做得完了。不過……我的日程是自己排的,恐怕同四meimei的還不一樣?!?/br>
    越芃問傅清溪:“傅meimei,你那作息我也看了,真是了不得,你當真日日如此的?可怎么堅持下來的!”

    傅清溪道:“這作息也不是忽然就如此的,是慢慢習慣了,最后變成這個樣子。因是一早習慣了的,倒也沒覺得如何難捱?!?/br>
    越苭問她:“你不犯困?”

    傅清溪道:“我中飯之前就開始喝茶了,這樣下晌都不會如何犯困的?!?/br>
    越苭又問:“那么一直坐著看書,你看得進去?”

    傅清溪想了想道:“實在是反了,并不是因為有作息管著,所以什么時候必得看書。是因為有許多書要看許多事要做,所以不得不盡量仔細安排時間?!?/br>
    越芃問:“不管哪個先哪個后,到底要看那么長時間,看了能記???”

    傅清溪道:“我習慣一邊看一邊隨手記錄,若是跟旁的書里有瓜葛,就把那幾本書也拿來一起對著看,這樣就容易記住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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