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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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都熟識了,眾人一起談笑無忌,只周圍總是立著三五個親長指定的隨侍嬤嬤,這回是老太太那里派來的四個嬤嬤同大太太那里來的兩個。她們也不說話,只遠遠垂手站著,至于回過身去同上頭的大佛們說什么、怎么說的,那就無從知曉了。 傅清溪往人堆里一走,旁人都覺不出她來,只謝翼翹了翹嘴角。卻見她直愣愣就沖董九樞過去了,董九樞正自己坐在高處一涼亭里,也沒人同他說話。傅清溪走過去喚一聲:“董九哥,好久不見呀?!?/br> 董九樞一回頭,見是傅清溪,有幾分意外道:“難得見著你??!聽說之前你同俞家三瘋子去莊上了?嘖,你這孩子膽兒還挺大,那瘋婆子,一瞪眼睛都嚇死個人!” 傅清溪一時也不知道怎么開口,想起俞正楠說起董九樞的時候都叫她“董小九”,便問道:“你怎么這么叫俞三jiejie?對了,她也喚你‘董小九’?!?/br> 董九樞無奈撓撓頭:“還不是我家老爺子給我取的這名兒?也忒想賺人便宜了些兒!‘九樞、九叔’的,誰肯叫?是以都管我叫董九了。那瘋婆子打小就管我叫董小九,顯她多大似的?!?/br> 傅清溪聽了不由得樂起來,董九樞大概也覺著小時候的話提來有些掉價,換個話頭問道:“你找我什么事兒?不是想叫我替你給誰遞東西吧?這個我們可要說清楚咯,都是一碼歸一碼的,上回你就不肯幫忙,這回想要叫我白幫忙那是不能的了……” 傅清溪就想起柳彥姝的話來,莫非兩人也是這么結的梁子? 遂笑道:“不是那些,我想跟九哥請教一下……生財之道?!?/br> 董九樞一愣,“你說什么?” 傅清溪也覺著自己太魯莽了些,可這些人雖然不時來越府,也不是時時能見著的,好容易見一回,自然要把想問的事兒問明白才好。這會子要是能夠,她恨不得立時拜董九樞為師呢。實在是她想起來,身邊人等,要論起斂財、呃不,論起謀財……總之就是論到錢財上頭,頭一個就得數董九樞,連越府上下恐怕都沒誰能比過他去的。 見董九樞問她,她便硬著頭皮又說了一回。然后盯著董九樞看,只怕他要冷笑還是翻臉。 哪想到董九樞卻一把把跟前的茶端起來一口飲盡了,遠遠站著的謝翼正想往這里來,看見董九樞這個動作,面上一頓,就停住了腳步。 董九樞放下了杯子,忽然笑起來:“哈哈哈,好呀,好呀!沒想到,真沒想到,這越府里頭,竟是你這個丫頭是個有慧根有慧眼的,曉得這世上真正要緊的是什么!就看那幫子酸腐,整日介說什么才才才的,嫌我說銀錢腌臜??伤麄兊哪切┎旁趺凑撃??怎么說這個畫高些,還是那個字好些?還不是得說錢!無崖子的畫兒,一幅百萬兩起,蘇忘子的,就只得百兩左右了。你瞧瞧,這么一比,是不是明白多了?!” 傅清溪只好看著他樂,他又絮絮叨叨半日,那意思反正就是世上只有錢是最真的,旁的都是虛的。旁的東西什么時候不虛呢?就是能換錢的時候。 待他說得差不多了,傅清溪叫丫頭又給他重新上了杯茶,才問道:“董九哥,我想往后考春考,要給自己攢些花銷。我沒多少錢本錢,你看我做什么好?” 董九樞又贊她一句:“好苗子!這事兒坐著想可不成,就得去干!你這想法就勝過旁人許多了。比那些拿著十幾二十兩銀子整日盤算著怎么從我這里多撈換點東西回去的可強得不曉得到哪兒去了!” 他話剛完,柳彥姝走了上來,罵道:“錢串子!你說誰呢!”又對傅清溪道,“同他有甚話好說,難不成你也要給他送銀子呢?快走快走,那邊我們要做個鬼戲,人多才好玩,你也來吧?!?/br> 傅清溪直搖手:“不了不了,柳jiejie你去吧,我同董九哥說會子話?!?/br> 柳彥姝跟見了鬼似得看著她,見傅清溪真不肯去,咬咬牙一跺腳顧自己走了,看她下去了之后底下謝翼正等在那里,兩人也不知說了什么,抬頭看看亭子里,便往另一頭人群聚集處去了。 這里董九樞看看傅清溪:“你這是真心的???” 傅清溪道:“我是真心向你請教的!” 董九樞坐了下來,想把位子挪近點兒,可惜那石鼓凳實在太重了,只好做做樣子,以示自己所講之事十分要緊。 他先問:“你好似數術不錯?” 傅清溪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我什么都學得一般,相比之下數術算不錯的,但是若同外頭的人比去,我這數術就說不上好了?!?/br> 董九樞看看她,嘆口氣道:“嘖,你這性子,做買賣可不成你知道嗎?你這太老實了!你是要求我教你怎么發財,那我肯定沒有白幫你的道理,是吧?那我一開始就問你數術,那肯定是說這個賺錢的法子同數術有關聯!這個時候你該怎么說?你該同我說你得了多少的嘉獎,數術如何有天賦,又看過哪些一般人看不懂的書……這才像話,這才是做買賣的道理,懂不懂?” 傅清溪道:“可是我會什么不會什么,這府里九哥隨便問個人就能知道端的。這明明白白的事兒,我若騙了你,往后說白了更沒臉打交道了,何必。索性大家都實在點,還省了許多事。這事都是占時候的,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數的,自然是多點時間去掙錢才好?!?/br> 董九樞聽完深吸了口氣,點點頭道:“不錯不錯,你這說法比我還高明了。行,這事兒咱們就合作了,你看如何?” 傅清溪一頭霧水:“合作什么事兒?” 董九樞道:“一件要用到數術能耐的事兒。這是我新發現的一個掙錢的路子,不敢大張旗鼓說出來,怕叫人分了利去??墒俏覕敌g只在數錢時候靈光,學里找了幾個,還沒等我說完,就把我轟走了。嘖,這事兒也是該著,看來我這賺錢的運道還是在的,還是旺的!” 感慨完了,看傅清溪還看著她,笑得賊忒兮兮說出四個字兒來:“買賣米契?!?/br> 第60章 米契 經董九樞一說,傅清溪才知道,這東西還真不是尋常能聽著的事兒。 原來這京城內雖沒什么特大的水面,卻地處幾道運河交匯處,占了地利,轉海運也便當,是以許多物資便積聚于此。其中最要緊一樣,便是米糧。 那些大糧商們,在此地多設糧庫,將米糧存放其中,等時機運往他處銷售。這其中有大地主莊園主們,亦有寸地不擁的行商,有專來為自己鋪子進貨的大小米店,也有兩頭不占只管牽線的中人…… 若干年前,國朝天一莊出面,在京城里建了一個米糧交易市場,將全京城的米糧交易聚集到一處,便于管理。這地方雖不算小,可也容不得將米糧拖來搬去的,商人們便想出了一個法子,就是米契了。 米契又稱庫券,乃倉庫內存放米糧數量的憑證。這么一來,交易時只以米契為證,比從前方便了許多。這米契自然不是誰寫的都管事,具是要有京城幾大糧庫的實庫存量為據開出的才有人肯認。 若是單只如此,也沒有董九樞所說的利益了。卻是隨之演變,有些糧商們一時急需用錢,就將這米契先賣出去,約定多少價錢在多少日后買回。這約定的價錢同之后兌現日的米糧售價卻難保是一致的,這中間就是個利益所在。 再有一些更缺錢的,甚至將自己明后年的米糧也抵押了出來,這就得算一兩年后的若干數量的米糧,今時今日值所少錢了。若是買下后,恰逢第二、第三年產量銳減或國朝需糧大增,這些米契可就值錢了。至于出契人是否能守約,那倒毋需擔心,天一莊是所有米契的中人,若有違約的,自然落在它身上,總不會連天一莊都倒了。 董九樞如今瞄上的一個賺錢法子,就是買賣那些米契。因常有糧商需要周轉抵押米契,卻不一定就在那時那日有人愿買,后來便由天一莊出面收了米契,再將之掛出來待售。若是沒有人買,這米契就是天一莊買了。這中間天一莊自然要收些過手費的,卻也比單從那里借出這么一筆錢來所費的利息少了許多,因此不少米商趨之若鶩。 他給傅清溪分析道:“你想啊,本來那米在那里放倆月,要交庫管花銷不說,它在那里就在那里,有什么用?!如今就不同了,比方說我看如今花燈買賣好,訂了貨,運去靖州,販售完了再回來,這攏共一個來回大約是一個半月到兩個月之間??晌覜]有本錢。怎么辦?把我那幾百石大米的米契先去米市掛了,約定兩個月后原價買回米契。這就可以拿了錢再去賺錢了,兩個月賺了一圈回來,再買回那幾百石的米契來,差什么?什么都沒差,白白周轉了一回賺了花燈錢!你想想,這事兒能不越來越熱嘛?!?/br> 傅清溪聽了頻頻點頭,又問道:“可是同我們有什么關系?這哪里有賺錢的地方?” 董九樞一敲桌子:“你說著了!這就是我發現的一條財路,我還沒告訴過旁人呢,你也不能告訴別人,記著沒?” 傅清溪點點頭,董九樞忽然嘆氣道:“我方才說你太老實不得做生意,如今發現這話也不甚對的。起碼這會兒你一點頭我就敢信你,若是你那個柳jiejie點頭,別說點頭了,就算她給我磕頭,我也不敢信的……當然了,愛信她的人有的是,嘿,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冤大頭了,對吧?……” 傅清溪催他:“說錢,別說姑娘?!?/br> 董九樞失笑:“你、你還真是……得,我同你說吧,這里頭有賣米的,就得有買米的對吧。這買的人,如今不是全價兒買的,只消三五成的銀錢放在那里,就能買一個米契了。若是實力強橫且天一莊認的,那一兩成都有可能。再說那米契,也不是都三兩個月那么短時候的,還有半年一年的。比方說,現在一年后一百石白米的米契賣一百兩,可是之后兩個月大雨,眼看著明年的糧食就少了,那到時候那一百石白米的米契就不是這個價兒了,有人愿意出一百二十兩。我若之前用兩成的定金買了那米契,是二十兩,兩個月之后把那米契一賣,就賺了二十兩,兩個月,就翻了一倍!若是我不是買了一百石呢?我買了一千石呢?那就是二百兩!你想想這錢賺得!” 傅清溪問她:“只消三五成就能買米契?那米契不就不值錢了么?” 董九樞道;“不是那樣,那米契還是值一百兩的,只是這米契如今在天一莊手里,我用信用抵押,先不用給全價兒。若是我拿著那米契到了一年后,我就得花米契上約定的全額銀兩買下那一百石白米了,這中間可轉手的時候,才是賺錢的時候,懂了沒?” 傅清溪點點頭,董九樞見她一臉淡然,問道:“你真懂了?這轉眼翻番的掙錢法子,你一點都不高興不心驚?!” 傅清溪道:“可是照你說的,若是到時候那米糧大豐收,那米契旁人只肯花八十兩買了,那二十兩也就沒影了是吧?若是你買的不是一百石,而是一千石呢,你就沒了二百兩。是這個道理不是?” 換董九樞點頭了:“你還真聽明白了?!?/br> 傅清溪道:“所以有什么好高興的,又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哪里就說得上轉眼翻番了,還有可能轉眼涓滴不剩呢?!?/br> 董九樞倒抽一口涼氣,嘆道:“你這就沒意思了,說賺錢多有意思啊,你非說虧錢!再說了,天下哪有穩賺不賠的買賣?就算有,能輪到我們么!這富貴險中求,我同你說,這條路子我能發現,就夠不容易的了。怎么樣?是不是值得試試?” 傅清溪搖搖頭:“我都不懂那些……” 董九樞恨鐵不成鋼道:“你不懂你倒是學??!都同你說了那事兒是新鮮事兒,旁人不知道的,自然都得靠自己琢磨。等都有人能頭頭是道地說給你聽了,你還指著掙錢吶?黃花菜都涼了!” 傅清溪聽這也有道理,便問道;“那你那里有什么文書之類的能給我看看沒有?光聽你這么一說我只能大概知道個道理,光曉得道理可沒法動作?!?/br> 董九樞一臉“你很上道”的表情,忙著道:“我那里搜羅了不少東西了,散碎是散碎點,但這也沒法子的事兒是不是。一會兒我就叫人都給你送過來。最要緊是里頭的那些報價,日日不同的,這要是能預測了哪日高哪日低,可就發財了!” 傅清溪一臉懵:“預測?” 董九樞斗志昂揚道:“是呀!你們學數術的,最高的不就是數象合一推演世事?那冶世書院不就是干這個的!要不怎么說里頭出神仙呢!” 說完這話,兩只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傅清溪,傅清溪覺著自己從里頭清清楚楚看到了銀錠子發出的光亮,還聽見了叮叮當當的數錢聲。 這事兒說到這里,倒還算順當的,董九樞卻忽然來一句:“對了,你到底多少本錢?別看我給你舉的例子是那樣,低于一百兩可開不了戶頭?!?/br> 傅清溪一怔,“一百兩?” 董九樞點點頭:“是啊,再少了沒法玩兒不是。幾石幾十石的,誰高興這么折騰去,還不夠貼天一莊的!” 見傅清溪神色,問道:“怎么?不夠?” 傅清溪艱難道:“夠倒是夠了……”可我的銀子歸了包堆也只有一百兩多一點點,那還是上回老太太叫人給送了一百兩來才能存下這么點,若不是之前買戲本用了許多……可這些話說來何用? 董九樞道:“夠就成了!等你看懂了那些東西,我就帶你去那市場見識見識,到時候咱倆一聯手,我出面把信用使到最大,你給算出來之后的漲跌,咱們就等著發財吧!” 傅清溪問道:“你自己可試過了?” 董九樞一噎,到底還是承認了:“唔,嗯,玩過……玩過那么幾回……” “收益如何?”傅清溪問道,董九樞咳嗽兩聲,“這個嘛……成了,我也不瞞你,卻是輸得多賺的少……所以我才這般著急??!這眼睜睜一條賺錢的大道,偏偏就是賺不到錢,也是活見了鬼了!” 傅清溪問道:“所以并不容易是不是?不一定能賺到錢……你攏共賠了多少了?” 董九樞摸摸脖頸子:“快兩千兩了……” 傅清溪道:“哦?!?/br> 董九樞忙道:“你可別因為這樣就打了退堂鼓??!那道理我都說給你聽了,只要能預測準漲跌,那是三日賺錢、十天翻倍、倆月就能發大財的……” 傅清溪攔了他的話道:“你能預測今年雨水如何嗎?” 董九樞不語,傅清溪道:“那米價不是同天時相關?如何就能算出來了……” 董九樞道:“這不是我空口白話哄你的,實在是此前就有一人,在市場里連做了一個來月,卷走了十余萬兩!這都是真的!是以這路真能走,只是如今知道的人不多。我說要預測,你恐怕是嚇著了,咱們不這么說,咱們就說推演……嘿,你不是說要掙錢?哪里有這個來錢那么快?旁的什么東西能在幾個月里給你翻上十幾二十倍的?這就算要冒點險,也值得是不是?” 傅清溪皺著眉頭想了半日,才道:“我看看那文書吧。九哥也不用勸我,這東西要那般容易,那些大商人個個都是人精,豈有不賺的道理?自然是不容易的,九哥心里想必也清楚。我、我不會畏難而退,九哥放心吧。只是……只是我不會在沒把握的時候隨便下手……” 董九樞趕緊拍馬屁:“這樣才好,干大事就得沉得住氣!” 傅清溪搖搖頭:“不是,我只是賠不起?!?/br> 董九樞:“……” 底下人還在玩兒呢,董九樞就過去匆匆作別顧自走了。沒過一炷□□夫,送文書的小廝就來了,傅清溪看著杏兒拿進來的厚厚一個包裹,心里真服銀錢的能耐。夏嬤嬤站在一旁看著,見里頭都是一份一份的文書,零零散散的不說,還有許多潦草的數字,問道:“姑娘這是替誰做活計?” 傅清溪苦笑道:“嬤嬤看出來了?董九哥聽說我懂些數術,這就使喚上我了,我哪里就看得懂了,真是看得起我?!?/br> 夏嬤嬤聽說如此,心里松了口氣。這些隨侍嬤嬤們可都擔負著教導姑娘的名頭,雖不能真教什么,萬一有什么出格的事兒自己不好開口的,也得趕緊告訴老太太、大太太才好??墒钱吘拐l也不想要多事,大家安分才是最妥當的。 便笑道:“姑娘也是能者多勞?!?/br> 傅清溪搖搖頭道:“不敢自居能者,我倒盼著多勞些真能多長點能耐,那也夠了?!?/br> 第61章 搭心橋 這話啊,都是說著容易,想起來容易,做起來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了。 看著眼前一疊疊亂紛紛鬼畫符似的文書,傅清溪根本不曉得該如何著手。好似一腔熱血沒個潑灑處,說不出的不得勁。 有道是財帛動人心,她雖木些,又生性膽小,凡事沒開始之前都先想著不順遂該當如何,可聽了米契之事,那要說不動心也難。轉眼翻番的活兒,還不用弄那些買賣生意的瑣碎,只消想想算算,買進賣出,天下還有比這個更好的事?! 可她忍不住提醒自己,這轉眼翻番,也可以轉眼傾盡,關鍵看那眼往哪邊轉。若是一事不知,只隨心胡亂買賣,還不如去買宋家的字花,恐怕還容易得錢些兒。只看看董九樞就知道了,他那腦子,做買賣已經勝過常人許多,又是自己新發現的路子,還賠了兩千余兩。自己又憑什么去做那發財的大夢呢? 心念轉動間,人已經坐了下來,隨手抽過一份文書來看。這是一份交易記錄,記錄著戊子年壬戌月甲辰日米契交易的買賣數據。數字倒是各個都認得的,究竟是什么意思,那是一頭霧水。 粗粗看過,又抽過另一份來,卻是一個解析,一連串的“高走”、“低走”、“云動”、“量隨”,字兒都認得,拼起來就全不知道在講些什么了。 之后連看幾份,有南北幾處產糧之地的天象記錄與分析,又有幾個大糧行的進出貨記錄,還有京城庫存變動的估數等等。 好似哪個都同米契買賣有著關系(廢話,沒關系董九樞費那勁搜羅來做什么?。?,可到底如何關系,孰重孰輕,如何衡量計算,全無半點頭緒。 嘆一口氣,停了手,捂著臉仰天長嘆。 便是硬撐著看下去,也看不出什么來??删瓦@么停了手,就像又回到了從前的老路上似的,就像認了慫,就這么輸了似的,她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