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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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彥姝無所謂點頭道:“是啊,清溪不愛要這些,就都給了我了?!?/br> 那兩人跟看怪物一般看著傅清溪,傅清溪低下頭全不想搭理她們。 第38章 璇璣緞 越縈越芃說話時候,她心里想著——她們兩個是真本實力、憑她們自己本事投文得的嘉獎,自己那個算什么?!因此聽越縈越芃說她的書如何如何不對,她就有幾分聽進去了,正覺得害臊。偏偏這時候柳彥姝卻拿她那不可深究的千金宴令來替她解圍,豈不叫她更慚愧幾分? 再說那本《學之道》,她抄過一回也未記得幾句,如今叫她們一說,自己再細查自心,恐怕是被那個古絹封面兒迷惑的更多些……原來在有見識的人眼里,這書根本算不上好的。 回到了院子里,傅清溪就把那本自己好容易抄的書取了出來,叫過杏兒道:“放到書架上頭的頂柜里去吧?!?/br> 杏兒接過書,桃兒給搬了個踩腳凳,就去開書柜頂上那一格。夏嬤嬤端了茶進來恰看到了,便問道:“那是姑娘剛抄好的書?怎么叫收起來了,不是說還要看幾遍的?” 傅清溪嘆氣問道:“嬤嬤看那書可怎么樣呢?” 夏嬤嬤道:“就光那樣兒也差不了的吧?!?/br> 傅清溪苦笑道:“才說我們都是叫那個封面給騙了呢!今日我帶去學里看了,恰被二jiejie同三jiejie看到,她們就拿去翻了。兩個都說這書是百無一用的,全是空話套話,丁點用沒有。天香書院、玉青書苑那樣的地方,都不興看這種書的。虧我還抄了一回,叫她們一說,臊得我沒地兒躲去?!?/br> 夏嬤嬤笑道:“還有這樣說法兒?那老奴可就不知道了。老奴只認得幾個字,卻是分不出文章好賴來的?!?/br> 杏兒卻道:“姑娘也不可太信真了旁人的話。一人一心,誰曉得說話的人存的什么心!” 桃兒趕緊拉了她一下,夏嬤嬤也看她一眼,她才撅噘嘴不說話了。 桃兒便道:“姑娘也是得了千金宴嘉獎的,自然自己就能看出好壞來,只姑娘自己做主就好了?!?/br> 傅清溪嘆道:“你們哪里曉得!我那嘉獎……唉,原是掉到我頭上的,卻不是我自己本事。二jiejie三jiejie可不同,且她們還去過那樣的大地方見識過,我如何比得?想必她們說的不差的。更何況……那書我也看不懂,就這么著吧?!?/br> 夏嬤嬤道:“既如此,不如姑娘尋空兒好好請教請教二姑娘、三姑娘她們。都是自家姐妹,斷沒有藏私的道理。她們既說了這書不合看,自然是有合看的書的,姑娘問了來再好好跟著學業使得?!?/br> 傅清溪笑道:“這個主意好?!弊焐线@么說著,只是心里想起越芃越縈說話時候的語氣神情,心里卻是丁點真的去請教的打算都沒有的??上О?,——她想著,若是柳彥姝是去了書院得了千金宴令的那個就好了,自己只問她就好。又或者俞正楠沒有去西京,那就更好了。想想罷了。 她這里想著俞正楠,俞正楠就正好給她來了書信。 原來這回葛教習把她兩個的文投了去千金宴,也是因著知道了冶世書院的消息,沒來得及同她們個人細說,先投了要緊。沒想到真中了,俞正楠知道消息便給傅清溪寫了書信。書信里又說許多如今附學讀書的情況,在傅清溪看來是十分辛苦,這俞正楠倒是樂在其中的樣子。 因這回中選的文是她兩人合著的,這千金令是兩人都有,那璇璣緞卻只得一份。因俞正楠不在京中,當日的東西都是送到越府的。傅清溪自然不肯收,立馬叫人都送去俞家了。俞正楠在書信里說起此事,只說傅清溪如此做法不甚妥當。 傅清溪心里早有打算,就給俞正楠回了書信,把自己另外冤枉得了個嘉獎的話同她說了,是以那璇璣緞都叫俞正楠留下,千金令一人一塊反正無礙的。 俞正楠收到了書信,傅清溪這話俞家的人自然也知道了,心里更高看她兩分。俞正楠素來性子直爽,見傅清溪如此相讓,她便也從命了,還叫家里人把那匹璇璣緞給她帶去西京,說要送人。 俞家太太來越家做客時,便同老太太說起此事來,她道:“外甥女兒真是個大氣的,把那樣稀罕的東西讓給了正楠,可這丫頭倒好,直拿去舊京送人去了!家里那群魔星都快鬧上天了,只她自己不在這里,眼不見心不煩罷,我們可真是被吵得頭暈!” 老太太聽了笑道:“傅丫頭還小,心思不在這些東西上。她自己不是還有一份兒?丁點沒留,也都分給姐妹了!我問起她來,你猜她怎么說的?她說那璇璣紋看著頭暈,不愛要那個!你說說……” 在座幾個都笑起來,傅清溪這句看著頭暈也在幾個府里傳開了。傅清溪知道了這話心里委屈:“這明明是柳jiejie先說的,怎么就安到我頭上了!” 第二天,越芃在自己屋里尋思了一通,就去尋了林氏,她道:“昨日聽俞家舅母的話,那府上的姐妹們都想要那塊緞子,母親看我是不是把我那塊分她們一些……也算個意思?!?/br> 林氏正煩心自家兩個兒子的事兒,聽越芃問這個,便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若是這么論起來,這親戚家姑娘有多少?哪兒夠分的!且俞家自家也得了一份的,她們自家沒有分勻,咱們反摻一腳,倒叫她們家大房面上不好看?!?/br> 俞家大房就是俞正楠家里,越芃聽林氏說了也覺有理,想了想又問道:“那母親看我那緞子……” 林氏甩甩手道:“你自己看著辦吧。傅丫頭不就丁點沒留都給了柳丫頭了?柳丫頭好像已經做了衣裳了?不過是塊料子罷了,不用想那么多?!?/br> 越芃點頭道:“是,女兒知道了?!?/br> 林氏便道;“成了,你去吧。我還得往頤慶堂去一趟?!?/br> 越芃便行了禮退下了。 林氏趕緊收拾一回,帶了人往老太太那里去。 到了那里見大太太莊氏同四太太金氏也在,面上一滯,又趕緊緩了神色先上去給老太太見禮。 金氏見她來了,打趣道:“你這會兒不好好敷個臉補會子眠,倒四下亂跑起來。不怕那冷風吹出細紋來了?” 說得老太太也笑起來,林氏無奈道:“你就別打趣我了!我哪里還顧得上這些?臉皮都快丟光了,還管什么紋不紋的?” 老太太聽了這話心里一緊,還當是三老爺又同什么神婆神漢混到一處去了,又怕當著另外兩個兒媳婦不好細說,真猶豫,就聽林氏道:“也不曉得是不是三朝時候沒縛手腳,我那兩個天魔星,真是沒法子管了!” 老太太一聽是孫子的事兒,松了口氣,莊氏勸道:“小孩子哪有不皮的,你看栐仁如今挺像個人了,小時候叫他爹打過多少回!大了就好了,自然都懂了?!?/br> 林氏道:“大嫂子這是拿天同地比呢!栐謙同栐賢哪里能同他們大哥比?從啟蒙開始,就不愛讀書,今天給先生凳子上沾墨了,明兒把貓藏人課桌里了……真是沒他們想不出來的主意!” 幾人想起越栐謙越栐賢小時候的各種事跡,一時都面露笑意。 林氏接著道:“我同我家老爺說了多少回,到底也沒用。后來我也想明白了,這也不能指著個個都像栐仁那么出息吧?!只要他們安生把該讀的書讀了,往后考試考得上考不上的,我也管不了了!好容易前年托了栐仁考上書院的福,往外頭尋了個地方讀書,只當這回安生了。哪想到,三天兩頭的逃學不說,這回,那學里幾個先生都說了,不叫他們去了!學里給來了退學的文書,我真是……真是打死他們的心都有了!怎么就這么不叫大人省心呢!唉!” 莊氏都愣了下,金氏一言不發,老太太問道:“怎么個意思?不叫他們讀書去了?這又是什么道理?!” 林氏道:“媳婦兒也想不通呢!把他兩個叫來問了,只說先生們都瞧他們不順眼……您聽聽,這叫什么話兒?!我又叫人往學里打聽去,這問回來一說,嘿,真是,真是泥人都要叫他們氣出火來了!給先生的書上掏洞點墨不說,自己不好好學,還專門欺負那些用心讀書的孩子!誰要考試考得好了,他們就想法子給人家的書桌里放蟲子放蛇,把人家的課本搶了折東西玩兒;上課的時候拿理術的題目去問古儀的先生,然后大聲問‘先生也有答不上來的事,為何我們就不能有呢?’……” 莊氏同金氏都忍不住笑起來,林氏苦笑道:“先生們都怕了他們了,旁的學生們也不要同他們一處上課了。學里的管事說,若他兩個不走,只怕旁的學生們要走了!叫我們行行好,把那倆魔星弄回來,別教他們殘害人了!” 老太太哭笑不得:“這、這也太皮了!真是不像話了!” 林氏幾乎要垂淚:“誰說不是呢!我也實在沒法子了!我想著,先都給關院子里好好清清心,這學,往后也不用上了!這么些年讀下來,也沒見得長心!” 老太太道:“這樣的事兒聽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么從前不說,這會子忽然就趕人了?不能再想想法子?這教書育人的,總是先生們的門道多!” 林氏道:“這回……這回他們捉弄人,不止從前蟲子蛇的弄些rou麻東西,還使上機關了!也不曉得怎么弄的,叫一個先生在上課的時候被扣了一大桶臭烘烘的泡沫子!學里都驚著了,開始查這個事兒,最后查出來就是他們兩個干的!這回是說死也不肯留他們了?!?/br> 老太太咂咂嘴:“這、還用上機關了?” 林氏點點頭:“說是上回老太爺回來的時候,他們倆還同老太爺說過這個機關……” 這下大家都不曉得該做什么表情好了。 林氏趕緊道:“老太爺自然不曉得這兩個不省心的是要學了去捉弄人的,唉,反正如今是叫學里給趕出來了?!?/br> 老太太嘆氣道:“你放心,他們回來了,你只管管教。我覺不會給他們求情去!一會兒老三回來,也叫他先到我這里來一趟。他自己性子就面,哪里能管得了那兩個小子!我也囑咐囑咐他!這事兒啊,你只管辦去,管孩子怕什么的!” 林氏要的就是老太太這句話,這下趕緊起身都答應著。 金氏便道:“老太太這會兒說得好,一會子就叫韓嬤嬤玫瑰牡丹她們輪流去聽消息了,沒過半日,就該去救駕了?!?/br> 老太太笑罵:“你少來挑我刺兒!那回我若不去,苓兒還不得叫你餓出個好歹來?這哥兒同姑娘如何能一樣?再說了,你餓著苓兒,老四在窗外聽苓兒喊餓,差點沒哭出來!眼淚汪汪求我去救人呢,我能不去?” 金氏嘆道:“我就知道里頭得有他的事兒!苓丫頭就是叫他慣得無法無天的!” 第39章 可心中意 沒過兩日,老太爺回來了,老太太便把三房兩個小子的“豐功偉績”同老太爺說了,又道:“老三那人,別說管教孩子了,就別給他媳婦添亂就算不錯了。這回你回來了,你得管管。咱們家如今不比往日,可不能叫人說出仗勢欺人的話來……” 老太爺聽完了卻問道:“你是說,他們還做上機關了?” 老太太一眼橫過去:“怎么的,你還想同我裝糊涂?上回你家來,他兩個老在多福軒里呆著,是不是那時候就問你這個來?你就沒個警醒!……”這后頭的話埋怨起來也不甚有道理的,老太太只好自己停了話頭。 老太爺卻饒有興趣地踱起步來,捋著胡須道:“嗬,不錯??!上回那說的都是紙上談兵的事兒,這倆小子居然真給弄出來了!不錯不錯,有兩下子,比他們爹強,這是隔代像!嗯,嗯!” 老太太一瞪眼:“都叫學里趕出來了你聽著沒????!” 老太爺趕緊換個神情:“聽著了,怎么沒聽著!是該好好教訓教訓,太不像話了!沒個輕重!” 下晌,老太爺就把正在香雪院后樓上禁足的兩個孫子給叫到多福軒里了,三太太想起老太爺教訓三老爺的樣兒來,心里有點擔心兒子,就使了身邊嬤嬤去打聽。結果嬤嬤回來說聽到多福軒里傳出老太爺幾回大笑的聲兒…… 之后老太爺就日日把那兩個本該關在屋里反省的孫子帶在身邊,還給了些稀奇的書本工具,老太太聽說了,直覺著沒臉見自家兒媳婦。 這么幾日下來,等老太爺一走,三太太正想宣布禁足延期,——要把這幾日逍遙日子給補回來。那哥兒倆主動要求三太太管好家中人等,不叫閑雜人往后樓去,他們哥倆有好些東西要鉆研,切忌打攪。 之后就是三餐一送,那倆人連前頭正房都不去了。要說起來這同禁足一個樣兒,只三太太看在眼里心里疑惑:“這究竟算是罰了還是沒罰?……” 三太太心里好奇,把那兩兄弟叫來問道:“你們老實同我說,老太爺到底問你們什么了?你們做什么又這么……這么勤謹了?” 越栐謙道:“祖父問咱們,‘怎么叫人給逮著了?’……” 越栐賢道:“咱們聽祖父一說,才曉得里頭好多沒弄對!” 越栐謙:“祖父說學無止境啊……” 越栐賢:“打鐵還得自身硬!” 三太太覺著頭好疼。 三房兩個哥兒自罰自禁的當兒,越芃同越縈兩姐妹卻忙碌起來。 從前因越苭說破越縈的庶出身份,同越縈往來漸稀的幾個姑娘,都收到了越縈相贈的璇璣緞,并附了書信。如此一來,她們自然要答謝的,幾番來往,便又熟絡起來,甚至比從前更親近了。 越芃見了這事,心里一亮。她又同越縈不同,她是林氏直接送了去林家,借了林家的面子才得進了一回玉青書院,是以她是沒有那么些“同游好友”可結交??伤斜斫忝冒?! 于是越芃便給林家幾個要好的表姐妹們送了璇璣緞去,小姑娘都得意這個,更要請越芃過去玩了。林氏知道了事情始末,見越芃給自己長臉,也夸了她兩句,還給打了一副新巧的頭面,做了幾身衣裳,叫她出客穿。 底下人便議論:“看看,都是一樣得了東西,這東西怎么用,就差出天地來了?!?/br> 另一個道:“可不是!那錦緞再好,也不過是塊料子。只是這稀罕料子怎么使起來,給自己帶來更多好處,這就得看本事了?!?/br> 那個道:“要說起來,傅姑娘這回得的是最多的!可看如今,自己丁點沒剩不說,也沒做過半分人情。都叫柳姑娘拿了去了。柳姑娘同她是好,可柳姑娘能給她什么?難道還能把自己的模樣分她一半?!” 起先說話的嘆道:“可見啊,這人情世故,有沒有人教導,就差得多了?!?/br> 幾人一聽扯上這個,都不肯順著說了,忙道:“這同教養有甚么關系,都是一個府里的,要說起來還是個人心性不同?!?/br> 余者忙著附和:“就是,就是!有的人生來就聰明點兒,有的人就不容易開竅些兒,天生那樣!要不就看大姑娘,那真是,不是天生的是什么?!” 說起越荃來,眾人都是滿肚子的話,左不過越荃打小如何不同于常人,多大多大的時候就有如何驚人之舉,說得活靈活現,倒像是她們都親眼見著的一般。 許是叫人惦記多了,越荃還真回來了。 先去拜見老太太,老太太便埋怨道:“怎么不先捎個信回來?也好叫他們都回來,這過年都沒見著呢?!?/br> 越荃笑著上去攙住老太太,說道:“這回是跟著書院里的先生來的,原是在京里有些習作要做。初時也不曉得到底能不能得機會回家的,怕先說了到時候叫祖母母親惦記著,索性等能回來了再說?!?/br> 老太太笑道:“知道你也身不由己呢,那樣地方,自然規矩大的。好了,回來就好。這回可能在家多住幾日?” 越荃點頭,老太太更高興了,直叫人吩咐廚房去添菜:“叫他們趕緊開爐子把爐鴨做上,還有葵花雞、松仁兒荔枝rou、桂花瑤柱、芙蓉嵌、龍須菜……都做上!” 大太太忙著勸:“老太太,要不了這許多,她也不是大肚佛不是?!” 老太太道:“你不曉得,這離了鄉,旁的好說,只這口家里的飯菜是最難惦記的,這都是荃兒愛吃的,都做上!” 越荃笑道:“祖母,我這回要住些日子呢,不急著一頓都給吃咯,您歇歇,別忙了?!?/br> 眾人聽了都笑,老太太才不張羅了,到底晚上添了七八個才罷。眾姐妹都慣了如此,越荃從來就是老太太跟前的一顆珠子,旁人怎么也比不上她的光彩的。 晚上越荃陪著老太太用的飯,祖孫兩個說說笑笑,等送了老太太回房里,越荃才回碧梧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