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不用了,本公主自己可以回去?!闭f完,輕推了蘇慶生一把。 可她那點氣力,對蘇慶生來說跟撓癢癢沒什么區別:“公主無需客氣,侍奉公主,是小臣的榮幸?!闭f完,竟是不由分說,直接攥住長樂的手臂,強行帶著她往府外走去。 她年歲雖不大,但也知道,不能與外男過于親近,要是被人看到,自己的名節就全完了。 “你是蘇墨鈺的什么人?”看樣子像兄弟,但面相和氣質,卻一點也不符。 蘇慶生實話實說:“小臣是蘇家長子,吏部員外郎蘇慶生?!?/br> 想起蘇墨鈺對自己說過的話,長樂公主站直了身子,傲然盯著蘇慶生:“本公主記下你的名字了,想保住自己的烏紗帽,就立刻給本公主放手?!?/br> 收起了驚慌失色的長樂,目光清冽,倒是讓人心生畏懼,蘇慶生從賢王那里得知,長樂公主容惜月在一眾公主中雖沒什么地位,卻深得太子的愛護,若她真在太子面前告自己一狀,事情就難辦了。 “小臣也是一番好心,冒犯之處,還望主公見諒?!辈辉趺凑\心地道了歉,蘇慶生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不想跟蘇慶生有過多糾纏,長樂公主繞過他,匆匆走遠了。 盯著長樂逐漸遠處的背影,蘇慶生惡聲惡氣道:“賤人一個!若沒有太子撐腰,連妓/院里最低賤的窯姐兒都不如,裝什么清高!呸!”說著,罵罵咧咧出府去了。 長樂公主難得出宮一趟,又在街市上逛了一陣,買了些宮里不常見的點心和小玩意,這才回宮。 回到自己的住處,遠遠就看見迎面跑來一個小宮女,因為太過著急,腳下踉蹌了好幾次。 見狀,長樂公主心里一咯噔,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小宮女跑到近前,連禮都來不及行,就喘著氣道:“公、公主,不好了,穆婕妤又發病了,您快去看看!” “好端端的,母親怎么又發病了?”長樂又急又慌,來不及換衣裳,就拉著那小宮女,朝冷宮的方向跑去:“請太醫了嗎?” “奴婢去過太醫院,可那些太醫,沒一個愿意來給婕妤看診?!?/br> 這個結果,是長樂早就料到的,所以也沒有多氣憤:“我先去看看吧,實在不行……”她咬咬唇,“我……我去求皇后娘娘?!?/br> 太子畢竟是在皇后身邊長大的,看在太子哥哥的份上,不知皇后肯不肯幫她。 此刻,鳳華宮內。 頭戴鳳冠,一身石榴紅刺繡彩鳳如意裙的皇后,正端坐于上首,在她的左右,各坐著一名衣著華貴、妝容精致的宮妃。 涂了蔻丹的手,端起面前的翠玉瑪瑙茶蠱,輕撇浮沫:“巴巴地去為一個富家少爺、紈绔子弟尋藥方?太子這行徑,真是越發荒謬了?!?/br> 位于左手的惠嬪笑道:“殿下行事向來極有分寸,娘娘無需擔心,也許殿下這么做,有他自己的考量?!?/br> 皇后優雅地飲了口香茗:“他有什么考量,本宮也不想去問,畢竟這是朝堂上的事,后宮不得干政,這些規矩,本宮還是知道的,但閻家小姐的事,本宮卻是不能不管?!?/br> 右手邊的蕭貴人跟腔道:“是啊,閻小姐受了這么大委屈,太子也該去安慰安慰才是?!?/br> 皇后放下茶蠱,斜睨了蕭貴人一樣,閻小姐受委屈,她倒是開始打抱不平了:“蕭貴人,本宮若沒記錯的話,你娘家叔伯,好像跟閻將軍是表兄弟關系?” 蕭貴人尷尬一笑:“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了,已經很久都沒再聯系過?!?/br> 皇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蕭貴人膽子也是夠大,一個遠方親戚,也敢仗著閻家耀武揚威,就是閻婉清在她面前,都得規規矩矩,她蕭貴人算什么東西,也敢拿閻家來嚇唬她? 氣氛有些緊繃,惠嬪笑著打圓場:“小兩口鬧別扭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這種事情,民間不也多得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就別去攙和了?!?/br> 惠嬪為人謙和,八面玲瓏,就是皇后,也很難從她身上挑出錯來?!奥犝f穆婕妤又發病了?” 惠嬪與蕭貴人彼此對望一眼,小聲回道:“好像是的?!?/br> 皇后冷哼一聲,話語中沒有半分同情:“身在這后宮中的姐妹們,哪一個不是刀里來火里去的,偏她整出這么多事來,連累自己的孩子也跟著一同受罪。身為女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她這么不懂事,也怪不得別人?!?/br> 皇后的性子,惠嬪和蕭貴人都是知道的,她一生沒有誕下皇嗣,卻仍能穩坐一國之母的位置,當初也曾有過窮途末路的時候,卻硬生生被她挽回了局面,直至今日,無人能撼動分毫。 這個女人不簡單,如果不是活膩歪了,就不要去招惹她。 放下茶蠱,日光穿窗而入,皇后袖口上展翅欲飛的鳳凰,反射著耀目的金光:“太子身邊,也該有個女人了?!?/br> 第36章 蘇太師的秘密 蘇墨鈺在府中養傷期間,聽到了一個消息,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護軍參將劉成,勾結外邦,意圖謀逆,證據確鑿,被判處誅三族,整個劉府,包括丫鬟小廝,全部被處以極刑。 這一次,容薊的手段更狠,直接將整個劉氏一族全部絞殺殆盡,沒給他們留下任何活路。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蘇墨鈺自己都愣住了。 她早猜到容薊會對付劉家,卻沒想到會這么快,這么狠。 聽說,劉家之事,連皇家暗衛都出動了,劉成不但貪污受賄,賣官鬻爵,甚至和胡人做起了軍火生意。 自古以來,帝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謀逆,劉成撞在了槍口上,注定死得凄慘。 但實際上,劉成究竟有沒有謀逆,誰都說不上。 已經入了容薊的死亡名單,他就算不謀反,也會被逼謀反的。 劉家一倒,閻家終于開始慌了,不但閻家慌,蘇家也慌。 容薊打的什么算盤,到現在為止,已經非常明了,朝廷那些一二品大員,都是浸yin官場多年的老手,若是連這都看不出來,這么多年的官也就白當了。 于是,原本寧靜的太師府,最近開始忙活起來,她時不時都能看到身著便服的朝中官員,在府上的后門進進出出。 她覺得,有必要跟蘇太師談一談了。 現在正是危急時期,稍有異動,就有可能落個身敗名裂的下場,卻是這樣,就越要保持冷靜,一旦被容薊抓到把柄,再想翻身就難了。 可蘇太師最近實在太忙了,她很難找到機會跟他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