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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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靖哪能沒有怨氣,他為皇家維持這乾坤幾十年,結果被逼告老。如果他被逼告老時,能把宇文天扶上去,他也甘心。但宇文天一來受連累,二來這位長公子行事素來散漫,拿喬的心也有。他乞了假。 雖然宇文天行事散漫是主要原因,但離不開受連累的原因。宇文靖護短,只怪受連累這件。 賭氣的心還是有的。此時,裊裊的去了。對他說話的人,是他心愛侄子的心愛女兒,太師對每一個字都聽進去。而且,對孫女兒的心看得真切。 對明逸道:“我家這樣好的孫女兒,給了三爺真不甘心?!?/br> 明逸糊涂了,怎么太師也變成岳父那種?如臨大敵:“甘不甘心的,無憂已經是我家的人?!?/br> “我這等睿智的孫女兒,三爺你是配不上的?!庇钗木该嫔蠜]有一絲開玩笑,而是極其認真的神氣:“老夫出面,說的自然有權臣的難處,也可以解你明家之憂?!?/br> 把皇帝送上寶座的明家將面臨什么,宇文靖怎么會看不出來。這與皇帝明天就不信任明家沒有關系,而是身為美玉珠寶都會遇到的劫難。 太師幾十年風光背后的辛酸苦,明家也將躲避不開。只要太師肯說,對明逸也有益處。 明逸眸子柔和:“啊,太師說的是?!彼傅淖匀皇怯钗木傅那耙痪湓?,他家有個睿智的無憂。 文無憂難為情,也有不安。 經由太師說過,好似三爺拿卷宗給無憂看,暗中有請太師出面的意思。其實無憂知道沒有,明逸明白說過:“這是太師的政績所在,無憂你不用為他告老擔心?!?/br> 自然要為夫婿有個辯解:“三爺不是這樣的意思?!?/br> 宇文靖莞爾:“我知道?!?/br> 宇文天低低的哼起什么,文無憂先是面頰微紅,再就發燙,再就漲紅面龐。 她的爹哼的是自創的新歌謠:“從前有個小孩,天生的外相,明明想說東,她卻先說西?!?/br> 終于,文無憂忍無可忍,抱怨著:“爹爹,給我削個果子來?!边@歌謠聲就此止住。 …… 如文無憂所說,南商王當天出宮,當天宵禁,而他是個假的,膽量不怎么樣,他沒敢出驛站。第二天,他往客棧里尋丁夫人和真的王爺,收到的消息讓他魂不附體。 掌柜的頭也不抬:“丁家?據說是大盜,讓抓走了?!?/br> “這不可能!”南商王差點暴跳。 掌柜的看瘋子一樣的看他:“為什么不可能?” 南商王后悔失言,怕露出馬腳,灰溜溜的回驛站,很快,有一封信送出來。當天晚上,凌朝家里來了客人。 巧算計腦子不會轉的慢,對著四色的禮物,凌朝不動聲色:“老林,你我是老相識,說吧,你有什么事情?” “不是大事,不過如今雖倒了太師,卻又是平王殿下說了算,新官上任都有三把子火,我怕碰上去,只能來麻煩你凌統領?!?/br> “哦,到底是什么呢?” “我有一個親戚,做香料的生意人家。跟別人合伙販貨進京,不知怎么得罪了人,誣陷成大盜,現在順天府的牢里?!?/br> 凌朝眸光閃動幾下,似乎這樣就能把林大人看得清楚些:“那你應該去找順天府,把誣陷說明白就是?!?/br> “那我就不用來麻煩你,我都說了,是誣陷?!?/br> 凌朝好似捕捉到重點:“誰誣陷的他?” 林大人雙手一攤:“我正是不知道是誰,我自己去吧,怕我一個人弄不出來他。想想咱們兩個不錯,不然,你陪我走一趟?真的是誣陷,認識這些年,你能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绷璩Φ臉O為親切。 今天晚了,凌朝說不愿意去順天府尹家里,和林大人說好第二天上午去順天府衙門,打發他走,屏風后面走出宇文天。戲謔地道:“咱們兩個不錯,你們倆個有多好?” “能有多好,吃吃閑酒的那種,這就要把我往坑里帶?!绷璩破鹧燮ぷ樱骸霸蹅儍蓚€也不錯,你讓我答應他,不會也把我往坑里帶吧?” 宇文天在下巴上摸一把,驕傲的道:“那是當然,不然我為什么親自來呢?!?/br> “去你的吧?!绷璩αR出來。 ------題外話------ 錯字再改。 近來卡的厲害,每每晚上出來,見諒。 但是能萬更,挺好。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送禮 南商王的運道不知太好還是不好,第二天林大人來約凌朝,凌朝卻沒有去成。 在往順天府的半路上——當然凌統領也不太著急,他走的慢了些——一匹快馬來報:“平王殿下剛下調令,命曹承將軍、嚴間將軍、雷校將軍等一共十人前往江南奚鳴將軍帳下聽令?!?/br> 林大人愣是沒聽明白,糊涂地道:“這都是凌統領你得用的人不是?”凌朝也懵懂模樣,心急火燎地撥轉馬頭:“老林,這是正事,你的事推后一步?!?/br> 以林大人想,凌朝也應該走開。他的心腹這就讓平王分割,凌朝還能沒事人一樣先幫他,那凌朝一定是糊涂蛋。雖然林大人心憂南商王,也拱手道:“請請,咱們改天再約?!?/br> 目送凌朝離開,林大人去順天府打點,讓人給南商王和世子送了個信,說今天不行,改天再來搭救。隨后,凌朝這事也牽動他的心,林大人往平王辦公的官署,指望聽個余下的消息。 還沒到門外,就見到進出的人帶著亂勁兒。林大人拽住相熟的人:“這是怎么了?” “平王把凌統領的人調走,凌統領正在鬧事?!?/br> 林大人當不得這一聲,鬧事他哪能不去看看,什么官身體態都不要了,這就下馬往進門的人堆里擠。 院子里海棠樹下面,凌朝滿面氣憤正在大罵:“會不會用兵,你把我用熟悉的人調走,誰守京都……” 兩個明逸的得力官員一左一右的勸他:“消消氣,三爺這是滿意你大統領的人,你大統領應該喜歡,” “還會給你大統領送來新的人馬,” “我不喜歡!別動我的人!”凌朝就差跳起來。 為南商王今天不能自由的林大人倒抽一口涼氣,不是憂愁,動凌朝的他犯的哪門子愁。這一口涼氣讓驚喜沖出來。 暗想王爺運道不錯,今天雖不能營救,卻有這樣一個大大的彩頭等著。凌朝沒了人馬,補充新人勢在必行。 林大人裝模作樣的看一會兒,逮到機會還上去勸兩句,說些平王辦事不差的話。 有人幫著勸,明逸的人慢慢回去辦事。這正中林大人下懷,把凌朝一把扯出來,笑道:“聽說平王殿下讓你鬧走,您還在這里呆著豈不是無趣,走走,找個地方給你消氣?!?/br> 凌朝惱怒一路子:“他要是做的有理,只管跟我對嘴便是!他沒膽!見到我去了,沒聽兩句說聲有事就走人。這是做錯了不肯承認……” 林大人聽得笑瞇瞇。 兩個人是喝閑酒的交情,對彼此吃喝上面的喜好知道一些?;实刍鼐┑倪@半年地里,大小酒樓陸續開張,有一家是他們以前去過的地方,還是老東家,手藝舊滋味不改,林大人體貼的安排在這里。 先有個人來打前站,要了一間極隱秘的包間。 前面三巡酒,林大人為明逸說好話:“平王也辛苦,都說天天看到他滿面倦色?!?/br> 林大人心里其實暗喜,他等著平王出錯不是一天兩天。跟他一樣等著的人不是一個兩個。 宇文靖數十年穩如泰山的官職,在郭村的逼迫之下都沒有丟,年青的平王不可能一上任就勝任。 林大人盼出錯是他的心思,別的人盼出錯,原因也很明了。 凌朝借著酒意,痛快的傾吐一回:“誰敢說平江南的功勞我家甫哥不是最高,賣宇文天一回面子,宇文家也確實出了不少糧草物資,文大帥是個小姑娘能有勤王的心地,算她大帥排第一。輔佐大帥的頭一份兒,理當是我兒子,老林,你敢不說?” 這語氣已是憤恨上來,并不是針對林大人,不過是他剛好坐在面前,指著他發一回私意。 林大人心花怒放,王爺如果能得到凌統領相助,整個京都已是囊中之物。 他嗯嗯啊啊著,說些勤王這事,大家伙兒全應有功勞。唯唯諾諾的,說著平王能封王,一定搶了凌甫的頭功。因為輔佐大帥的第一人不應該是后到江南的平王殿下才是。 “是甫哥,我說的,就是甫哥!”林大人漲紅著臉說著,其實并沒有太多醉意。 凌朝已玉山頹倒般,眼睛都有紅出來,手邊的酒瓶也林立一般。 林大人心想機會到了,湊近凌朝小聲地道:“如今皇上已頒賞過,心里再不平又能怎么樣?如果再來一回改朝換代,你凌統領是守京都的第一人,你封王不在話下?!?/br> 凌朝當然沒有醉,眼睛紅,是他滿手的酒氣搓臉,酒氣薰出來醉倒的痕跡。 林大人的話就讓他想起來。 那年京亂之中,郭村是怎么喊的,拿住皇帝和太師封國公,太師喊拿下郭村封郡王,后來楊泰保到了,封到一字并肩王。 然后,郭公公完了,楊泰保也完了,封的再高得有命領才行。 瞇著眼,看上去更是醉漢一大個兒,對著林大人涎笑,嘴上道:“那敢情好,平王封王,我頂頂不服,我知道,別的人也不服?!?/br> 心里也好笑,這是地獄無門你偏進來嗎?我凌家代代忠臣,可不比宇文家差。 林大人聽不到凌統領的心里話,對著他表面上的回答眼睛亮了,小聲再道:“說真的,等著彈劾平王的人可不少,你凌統領的意思?” “彈劾吧,他不懂亂調度,我豈有不彈劾他的……”凌朝大著舌頭又把明逸說了一頓,然后問道:“還有誰要彈劾他?” 這個話題是林大人自己提出來的,敷衍也得說幾個出來,他就說了幾個人名。人數不多,凌朝隨便一記就在心里。又分喝一壺酒,罵了一一回平王,天色近黃昏,兩個人這個下午都沒有去衙門,就在酒樓門外分手。 凌朝回家后,把名字寫出來,封好,打發人送給宇文天。自然也有一句:“明兒和你女婿過不去?!庇钗奶旎匦牛骸叭绱松趺??!绷璩Τ鲆话氲木埔?。 針對明逸的彈劾在三天之內,轟轟烈烈的出來。明家正在興頭上,除去凌朝沒有人挑錯,別的人委婉的言明平王和宇文靖的老辣不能相比,仕途閱歷也不能相比,好好當個平王就挺好,代理太師不合適。 為了給平王狠狠一擊,林大人不再打擾凌朝營救南商王。凌統領儼然成了反對平王的主力軍。 齊大人因此對凌家望而卻步。 這個年齊家過不痛快,齊夫人更是時時關切丈夫心情。父子都沒有官職,但只有老的有出路,小的才有可能。 這一天風雪大起來,不到半天院子里平滑如鏡。齊夫人收拾熱酒,又是幾樣拿手小菜??煽谛〔瞬灰欢ň唾F重,樣樣合齊大人口味才行。請出齊大人:“今天的雪可以看?!?/br> 齊大人見老妻熱心收拾,打起精神捧場。別的人一概不要,只有老夫妻對坐,閑閑的說起話來。 “老爺,兒子們又去打回過,亂上幾年空缺的官職還有好些,以老爺的資歷,還有咱們雖受喬家連累,也算帶去一隊人馬。雖沒有泰王妃的五千人出彩,也順利到皇上面前,多一個人總增一個人手不是。老爺何不出去打點打點,就算不是以前官職,只要有個事兒做,也比在家里悶坐的好?!?/br> 齊大人長嘆一聲,他的心事堆滿到嗓子眼里,不費事的就讓引動。 “夫人吶,浙江富庶,歷年任上積蓄還有,要說咱們家這就窮的搶官職,倒還不必。我想的,也是有個事兒做就好。前半生為官,后半生閑在,這閑也能生病?!?/br> “老爺既這樣說,我為你備辦禮物,明兒就出門去會人吧。借著還沒有出正月,拜年這名頭兒還可以用上?!饼R夫人笑著說道。 “往哪里去呢,我還沒有想好?!?/br> 齊夫人想好有幾家,出主意道:“頭一個大紅人兒,明家,去了人家也不見你,不過得去走走。老爺在任上風光的時候,不見人面只見禮物的事情不知有多少,這算不上風水輪流轉,時勢如此罷了?!?/br> “我原先想的,是拜會凌統領?!?/br> 齊夫人道:“那也好?!彪S即有點兒尷尬。她知道齊大人和凌朝熟悉,建立在喬夫人死以后,齊大人多次去討要說法上面,去的次數多了,因此有些臉熟。 但齊大人愿意出門,比不出門要好,齊夫人把尷尬抹去,看上去只有欣然。 齊大人搖頭:“昨天我走到他家門外,又回了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