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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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逸在懷里又掏摸,還是沒取出來。他打了仗,血染了身,嶄新的銀票已沒有。 而銀票呢,如今已哄不好嗣哥兒。 萬安長公主留下的還有一張,半新的,送到嗣哥兒面前:“拿著吧?!?/br> “要jiejie!”嗣哥兒堅定不移:“要jiejie給的錢?!?/br> 文天弄不懂這一出,也沒功夫弄懂。繼續說他的:“jiejie去了遠地方,你要她,可以,從今兒起,學打拳學功夫,學會以后早早把jiejie接回來?!?/br> 嗣哥兒似懂非懂迸出來一句:“打亂黨,接jiejie?!?/br> “是啊,把這果核丟了吧,拿著它沒法子學打拳,沒法子接jiejie。要早早的接,你得先強壯自己?!?/br> 嗣哥兒想了想,居然懂了,說著:“好?!卑压藖G了,小臉兒嚴肅:“學打拳,救jiejie?!?/br> 不遠處的樹后,長安長公主看著文天對兒子和顏悅色,淚珠兒滾滾而落。 他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嗎? 他還記得自己嗎? 文天在營地的時候,長安長公主很想和他面對面,最終還是無力的刻意避開。 但聽到文天又要離開,她很想再來看他一眼。十幾年過去,他還是英俊過人,還是奪目的光彩。他,還記得自己嗎? 在她的身后,樹后,瑞國公把妻子背后的一舉一動看在眼中。背后,能有什么舉動? 有輕泣時的身子輕動,有面上不舍時的眺望——后腦勺上也能表現,瑞國公都看出來,也心情灰暗。 十幾年過去了,還是沒有忘記他??墒?,自他回營地,瑞國公就密切注視,他像是沒有一個字提到妻子。 當年,險些成為一對的人兒,只差父母命和媒妁言。太師為女兒謀的是未來皇后,為侄子哪能差得了,為他相中長安公主。只差最后挑開的那一步,侄子與顧氏私奔而走。瑞國公輕嘆,沒有父母命和媒妁言,別人忘記你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自有妻,美貌又能干,他自有女,為女兒不惜殺人——瑞國公沒證據,但也和喬大人一樣,認為喬夫人死于文天夫妻之手。 本是為了兒子送行而跟到這里,卻無意中發現妻子。瑞國公為什么不陪在兒子身邊,他不情愿面對妻子心中念念不忘的那個人。 見妻子佝僂著肩膀,好似又哭了。瑞國公在雪花中滿腔哀怨,你幾時才能忘記他呢? 人家有家了不是。 “多多保重,我們去了?!?/br> 說話聲中,明逸、邱宗盛、文天夫妻上了馬,在馬上再一次行禮。宇文靖淚如泉涌,正要說幾句路上小心的話,一聲厲笑響亮,自邱宗盛唇邊逸出。 都沒有想到,邱宗盛帶著馬韁,佩的隨身刀劍出手,寒光一閃,到了宇文靖面前。 老莊時時在太師身后,執兵器格檔,“叮?!眱陕曇院?,邱宗盛退下去。 揚揚手,有一片衣角取自太師身上,在北風中飄起。 “老匹夫!老夫立誓見你必發難。逼不得已見了你,這就不違誓言!”說到最后一個字時,馬蹄如雷,邱宗盛已往遠方:“女兒,去也!”顧氏打馬跟上。 文天不能說剛才那一刻他不驚魂,但邱宗盛早有醞釀,動作閃電,取的又不是宇文靖性命,只一片衣角。從袖子上也行,從衣襟上也行,回馬的也就快,老莊迅急下護的是太師要害,也就沒有攔得下來。等到文天出一身冷汗,邱宗盛已然退回。 他就多留一個凝眸,對宇文靖周身上下望了望。宇文靖失了一片衣角,但內心里暖融融上來,佯裝面色肅然不改,擺一擺手:“走吧,早去早回?!?/br> 文天和明逸也打馬離去。 嗣哥兒眼里,人一閃,馬一閃,再一閃,他們遠走了。他大眼睛里煥發出光彩,小拳頭悄悄攥緊。萬安長公主招呼他往回走,他的奶聲奶氣清晰而又有力地道:“姨母,學打拳,救jiejie?!?/br> 又軟軟的相求狀:“好不好?” ------題外話------ 仔也用了這種標題,之死哈哈,喬夫人最近太恨人,這個標題是不是一看就能解恨? 么么噠。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章 ,贏的路上 長安長公主生下一雙兒女以后,真心高興的只有她的丈夫瑞國公。瑞國公因此對女兒玉成郡主千依百順。玉成愛亂逛,換成別人家里當父母的,為安全上計應該阻止。這個父親倒好,重金求來兩個護衛,以供女兒逛的安全。 有兒子,瑞國公也喜歡,起名為“嗣”。但女兒是頭一道紐帶,小小的嗣哥兒都知道凡是新東西,皆是jiejie玩,jiejie不玩了的,才歸嗣哥兒挑選。 所以他小心眼兒不平,不過幾歲的小心眼里就愛上嶄新銀票——過年銀票總是姐弟你一張他一張,沒有玉成郡主摸過,舊了,再給弟弟這話。 但也因此,玉成郡主疼愛弟。 父親疼愛她,父親也愛弟弟,玉成郡主為當jiejie,為父親的疼愛,就很愛弟弟。姐弟形影不離,去明家和文無憂“算賬”也好,“陪伴”她也好,姐弟都在一起。 一個果核能讓嗣哥兒抱著不丟,是他太想jiejie,jiejie在他心里的份量足。 讓文天點撥一回,嗣哥兒又是親眼見到亂世,這下子記得牢固。萬安長公主能在皇親為首,就是她頗為保護皇親們。對玉成姐弟,也是視若已出。又恰巧在嗣哥兒身邊,嗣哥兒就先央求她:“要學功夫,嗣哥兒要去找jiejie?!?/br> 萬安長公主答應著他,把他帶回去交給瑞國公。嗣哥兒又說了一遍給父親聽:“學功夫,救jiejie?!比饑谄拮由砩峡偸桥龅谋涞男?,又讓兒子暖化。 妻子不在意孩子們,孩子們卻互相珍視,是父親的驕傲。 難免涌出幾點淚,瑞國公背過臉兒抹去,真的帶著嗣哥兒在分給他的房里就地學起功夫來。 宇文靖這個時候還在三殿下面前。他們一起送行,太師陪著一起回來,一起進了住處。三殿下看出太師有話要說,而他也等著,示意宇文靖一起進來。 “老臣請罪?!庇钗木腹蛄讼聛?。 三殿下自對太師看法改觀以后,回想下以姑母為首的皇親們為什么猜忌太師。 首先,這位宇文老臣著實能干。先皇傷于先皇后之死以后,漸成半瘋癲狀態的日子里,全國政務由太師主持。沒有宇文靖,那段日子只怕天下早就亂了。 權臣受猜忌,貌似順理成章。 再來,大元帥眼中看的是山河,大將軍眼中看的一城和一地,普通軍官眼里看的只是勝和贏,當兵的眼里大多看到的是當幾年兵回家娶個水靈老婆,還是老姑娘也將就了,只要能生養能暖床的就成。 宇文靖獨掌朝綱,居移氣養移體,呼口氣兒也能傷人,為女兒而扶皇子登基,為得意侄子挑不好姑娘相配,索性,來個公主吧。 三殿下的生母孫皇后的娘家,為和太師爭斗,把郭村從皇陵弄回京。太師與孫家好不了。對當時護郭村逃過一劫的萬安長公主,認為她干涉朝政,也好不了。 皇親以萬安長公主為首,不猜忌太師倒是奇怪事。 這一回亂世,給三殿下著實上了一課。 猜忌權臣,沒有錯。 但受猜忌的權臣,未必就野心勃勃動山河。 關鍵時候,太師卻是忠心人,宇文家是忠心人。如今三殿下腳踩的是宇文家的草場,住的是宇文家的房子,吃的也由宇文家供給——宇文永平歷年準備的糧草充足。準備面對的是郭村隨后還會前來的廝殺。那么,邱宗盛的冤案,三殿下雖然很想聽,也等著要聽,心情上已沒有“先入為主”。 哪怕邱老將軍一身正氣,也沒有昧下黃金。三殿下面對宇文靖即將開口時,心情是公正的。 太師當年,必有他的緣由。 而宇文靖沒有讓他失望。 “回皇上,那年貢品進京,打開來,丟了黃金。這筆黃金用來招兵買馬,起兵造反能堅持時日。老臣頭一個想的,倒不是邱宗盛監守自盜,而是對誰有利,誰有膽子盜這筆錢?!?/br> 他輕輕吐出一個名字。 三殿下陰沉著臉。 他皇嗣的路上只有江南已自封皇帝的大殿下嗎?不不,還有這些叔伯或祖父輩的就封藩王。 “老臣猜到是他,當下把邱宗盛拷打。他是押運人,丟的不是十兩八兩,他一定有線索。邱宗盛吐口指認,老臣才能請那位進京盤查。當時老臣已調四方兵馬,那位若是不敢進京,也就只能動干戈起內戰,把他拿下也罷。邱宗盛一直沒有招認過?!?/br> 這件事情原是這樣的。 宇文靖沒有名頭,不敢動別人,又不是抓個小官吏,說一聲就拿走。邱宗盛指望太師你不弱啊,你把他拿下來。由邱宗盛指認,邱家滿門可怎么辦? “邱宗盛一直不招,老臣也想過尋別的證據。但貢品一出事,那位就萬事縮手,再沒有抓到他的把柄?!?/br> 三殿下陰森森:“讓他來勤王!朕親眼看看他打算怎樣?!?/br> “回皇上,三爺將往他的地盤上。近幾日安置百姓,三爺成親,老臣回話不及。又怕三爺年幼不知那位的為人,剛剛送行之時,特地寫在紙上給三爺帶走細觀。據老臣這些年對他的監視,他自貢品失盜案后,就偃旗息鼓。此后郭村打壓老臣,他慢慢的又有動作,但卻與郭村不曾結黨?!?/br> 三殿下不需要更多的證據,也能想明白,冷冷道:“楊泰保從嶺南到京都,汪家知道,卻另有詭計。那位想來也一樣,官場上有話,瞞上不瞞下,郭村的舉動不見得隱瞞許多,有心的人想看出來并不難。周英虎為郭村私建小庫房,京里難知道,外省的地界,外省難道一點風聲也沒有?他這是等我和郭村兩敗俱傷,他得的漁翁利?!?/br> “還有大殿下,皇上,那位等的是三敗俱傷啊?!?/br> 這就清楚了,三殿下暗想。 全國的地勢,不外乎東西和南北。東邊一條線南起嶺南,北到京都。西邊一條線,南起云南,北就是三殿下腳下的地界。 楊泰保自嶺南來,和京都中間夾著江南。江南已亂,指望不上汪家來救。 但另外西邊這條線中的西安、漢中等地,直到今天沒有人來救駕,三殿下一直迷茫。 從他的腳下往南,和內陸相通的一些城池是郭黨占住,三殿下已知道。但城池外的人卻不打穿這路,莫非不想勤王嗎? 真相這就浮出,他們真的不想勤王,他們做壁上觀。這路不打穿,云貴而來援兵也不可能。 一邊有狼,一邊有虎,三殿下這皇帝當的滿腦袋發蒙,想有這許多煩心事,耳朵里也嗡嗡作響。這是氣的。 縱然應該追究宇文靖,這會兒也不會追究,何況太師忠心耿耿照顧一路。三殿下揉著太陽回來三分清醒時,長嘆道:“朕知道了,難為太師,也難為邱老將軍,朕為邱老將軍平冤,等天下平定返回京都,再昭告天下?!?/br> 除了這句,三殿下想不出還能說些什么。 …… 馬蹄的的聲響中,兩匹快馬在官道上奔回。 凌字大旗下面,凌甫一行人放緩馬速,對迎面回來的兩個人露出笑容。 風帽推開,露出兩個年青面容,一個是二老爺的兒子,一個是三老爺的兒子,他們是打前站之職。 “三十里外有個村落,但也讓燒殺搶掠過,亂兵的腳印還沒讓薄雪蓋住,咱們要小心才是?!?/br> 大旗烈烈中,凌甫笑容加深。同時,一絲對羅表妹的哀怨又浮現心頭。 這一路上可靠的人手,是宇文家的子弟。表妹力爭“沒有甫哥你們不行”,其實是甫哥沒有無憂meimei才不行吧。 羅姑娘為重修舊好日夜不安,凌甫也時時掂量表妹的言行舉止。他知道表妹等著和他恢復以前的說笑,但凌甫實在笑不出來。 亂世中,凌甫想想自己總會走上勤王的道理,只要他知道父親被困,皇上被困北方,勤王是遲早的事情。 如果沒有文無憂,重新收伏人不是不行,而從放心上來說,遠不如文無憂帶來的宇文家中人。 而宇文家的人肯服甫哥,由著甫哥調遣,原因是文無憂肯讓步。 如果表妹謙遜些,和無憂meimei一樣…。凌甫打個寒噤,算了吧,他知道這不可能。 出身不相同,談吐上怎么能相同? 但謙遜些,也可以出自田間農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