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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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莊會意,出來不但吩咐小廝準備大客廳,還加上一句:“用那套花鳥詩句的茶具待客?!?/br> 宇文靖在房里能夠聽到,微微一笑,他私下里當老莊是家里人一樣,實實老莊最知道他的心。 他沒有著急就過去。 他需要怠慢些擺個譜兒,再讓客人好好“鑒賞”番宇文家的門第,還有他得做好準備。 昨兒往無憂面前獻殷勤的少年,他們的父執輩是郭村過了明路的黨羽。按宇文靖對郭村的了解,他也看得出來自己不滿意云家親事。助長另一批少年接近無憂,太師也做得明晃晃。 那退親以后,是長輩有權力定親事,還是一個外人郭公公能公然干涉親事? 自然是郭公公他往墻角里呆著去。 那么疑問來了,他肯嗎? 那么結果也出來了,郭村只有一個法子可以干涉京中閨秀的親事,比如一道賜婚的圣旨。 金絲書柜后的暗格打開,里面不是珠玉金珠,而是存留有歲月的舊書紙張。宇文靖親手取出一件,打開來有了唏噓:“緗兒雖恨我,卻實實是我的孩子,走了,也給這個家留下庇護?!?/br> …… 那一年,皇帝登基,清陵趙家來賀,臨走的那天在金殿上辭行,賞賜的諸多珍玩都不要,只要太師之女宇文緗。 宇文靖怎么可能答應,把就要成婚的皇后送給別家。 宇文緗機智多端,在金殿上當場發瘋。人人都知道她傷弟之死得了瘋病,沒有人看出破綻。宇文靖看出來,他說女兒沒病又沒有人信。 清陵趙家一定要,太師身為生父一定不給,皇帝看著瘋子駭人,心想不打發走,難道真的娶個瘋子當皇后? 把宇文靖帶到內殿,親自同他商議:“朕許你一道赦免圣旨,天下之事、之言、之舉動,包括朕在內,卿可駁回?!?/br> 就這樣,太師收了密旨,宇文緗得已成行。 ……。 手捧密旨在手中,宇文靖眉色有了飛揚。 郭村最為難太師的時候,宇文靖也沒有拿出來,因為不到時候。宇文永華等讓流配,宇文靖也沒有想過取出一用。這也體現出幾十年他兢兢業業守著這個家,他的心真真正正只在宇文天身上。 眼下要保住九房心系家中,取出這東西理所當然。 郭村?哼,有老夫在一天,你難成氣候。 把密旨塞到袖子里,宇文靖往鏡前照了照。家常的衣裳,深藍色無花無朵半舊,宇文靖覺得可以了,見一個不上臺盤的云家,換衣裳他怎當得起? 踱開方步,不慌不忙,不忙又不慌,太師對著大客廳走去。 這個時候的宇文家大門外,幾匹飛騎驟然停在臺階之下,他們的馬上有標記,守門的認出萬安長公主府,慌里慌張地走下幾步迎接,堆笑著還沒有說話,劈面一句話石頭般砸過來:“剛才進去的都是什么人?” 他的氣勢太強,守門的人一時忘記自己是太師府上,犯不著對長公主府上回的仔細,一滯,一口氣說了出來:“奚大人、錢大人,王大人,云家,” 馬蹄的的,轉身就走,撇得守門人原地回不來神。飛騎往街口去,在守門人不可能聽到的地方面色劇變:“糟了,三爺說一定要在公主過來以前,把云家攔下來,這可怎么辦?三爺一時過不來,長公主幾時才到?” “讓開,萬安長公主府車駕到此,都讓開……”吆喝聲幾乎挨著他的話落音出來。 熙熙攘攘的人流四下里回避,萬安長公主的馬車在盡可能快的速度飛馳而來。 飛騎們大喜過望,拍馬直到車前:“見過殿下?!?/br> 長公主的嗓音也有焦急:“現在是什么情形?” “回殿下,屬下們無能沒有攔得下來,她家已經進去?!?/br> 長公主即刻道:“先去個人,不管太師在見誰,都立即守著太師。太師要是不就見你,你就闖進去守著他。萬萬不能讓云家在我沒有到以前就說什么!” 飛騎在前,馬車在后,重回宇文家大門之外。 宇文太師這個時候方步剛到大客廳的后面,有人揚聲:“太師到!”大客廳里外方圓的地兒,頃刻間鴉雀無聲。 帶給云劉氏的震心不是一般的大,嚴氏這種自命比云劉氏見過世面,在京里長大的人也驚駭的面色煞白。 在家里指著宇文家的方向罵,好似宇文家是個小鬼兒般大小。和步入宇文家以后見到的富麗堂皇相比,自己成了小鬼兒般大小。 先是照壁后甬道肅穆,秩序井然,一道御賜匾額壓得膽子縮了大半兒。再就是大客廳正中的一間,就有云家三間正房般大小。清一色的黑漆楠木扶手椅子,沉重中隱隱宇文家數代的威嚴。 往檻聯上看,往屋內擺件上看,大多罩著紗籠。云劉氏以為這家人愛惜東西,嚴氏卻知道,這皆是御賜物件。罩上防灰,也有敬意。 嚴氏不知道的是,尋常宇文家不會把過多的御賜物件擺放在外面。這是不久前老莊帶著人親自擺上,特意放上紗籠,就會讓客人認出來,讓她自己心生驚嚇。太師出來之時,她才會有足夠的膽怯。 因為鐘點不足,老莊還遺憾擺的不多。 這一手兒果真嚇到嚴氏,又見到太師出來以前,在這里侍候的六個清秀小廝垂手正容,大氣兒也不敢喘,嚴氏和云劉氏也跟著憋氣,差點兒把自己悶出事兒。 實在忍不住,吸上一口氣,就見到一道衣角緩緩入內,云劉氏嚇的一口氣只吸一半,又趕緊屏住氣。嚴氏因為仇恨而不再屏氣,不由自主的瞪住宇文靖的腳步,直到最近的小廝毫不留情的斥責:“低頭!” 嚴氏懂得規矩,滿心屈辱的把頭低下來。不能直視貴人,這是本朝的規矩一條,前朝亦有這事。 這,亦不是對待客人之道。 云劉氏嚇的就更厲害,隨著話也低下頭。直到覺得身邊滯重又澀,滿廳氣息都不能流動似的,有一道嗓音出來:“不知是什么人指名要見老夫?”她才敢直了直身子。 見到一個男子,頭一眼,云劉氏哆嗦了。她曾隨丈夫見過他的上官,但遠不如這個男子周身犀利。 他面上帶著微笑,但每一道笑容都似讓人無所循形。 云劉氏大腦一片空白,她來是說什么的都忘記。哪有人是這樣子笑的,笑的好生和氣,卻又讓人瞬間忘卻一切。自己姓什么來著,也不記得了。 嚴氏在宇文靖的威壓之下也哆嗦,但她還能說出話,只是一出聲跟把尖刀似又厲又刺耳:“我是云家的人,我們來……” 話剛說到這里,外面有人高喊狂奔:“太師太師,萬安長公主來拜!太師,我家長公主來拜!” 宇文靖吃了一驚,萬安長公主不是郭村一流,為人公正,他心里頂頂敬重她,也是一直爭取的盟友。這般著急的聲調,朝中出了大事不成? 把云劉氏和嚴氏壓得不敢動彈的太師慌亂起身,什么儀態也不要了,一卷袖子,一撩衣角,小跑著出去:“出了什么事兒?” 來的人是飛騎中打前站的那個,見到宇文靖后,打個哈哈:“太師您在同人說話,哈哈,說什么呢,我打擾了吧?!?/br> 宇文靖再好的城府也想啐他,一驚一乍的,你能嚇死人,你卻哈哈上了。 他沉下面容,喚一聲這個人的名字:“明忠,你什么意思?” “沒意思沒意思,就是長公主要過來,我先來通報?!泵髦液蒙鸁o辜的臉兒。 宇文靖沒好氣:“容我換衣裳?!?/br> 明忠覷一眼客廳里的兩個婦人,和太師的神情一樣,也沒有說出什么來的劍拔弩張,明忠對太師背影繼續哈哈:“哈哈,您不用太客套,不用冠服,長公主來就是說說家常話兒?!?/br> 他哈哈的再響,宇文靖已經知道必有古怪。長公主前來遠比云家退親要重要,還是認真換上冠服,再一次出來。 在他換衣裳的空兒,明忠跑到客廳里坐著,得了一碗茶悠哉游哉的等著。 嚴氏趁這個空兒得了喘息,對云劉氏悄聲罵著:“你看到了,他眼里哪有親家。長公主還沒有過來,他躥出去迎接。咱們呢,干等他半天,又擺足架子?!?/br> 云劉氏沒有聽進去,她已經讓這客廳里的氣派壓得抬不起頭,又看手邊的茶碗。上好的顏色如天然嬌花,雖是瓷器卻玉般的光澤。她曾在古玩鋪子里見到過,但沒有錢買。差不多的東西,卻只是宇文家待客人用的? 她的心神散亂,渾渾噩噩中不知身在何地。 長公主進來,嚴氏拉她一把,才知道伏地。長公主命起,她椅子也不敢坐穩,挨個邊兒還惴惴不安。長公主含笑輕問:“太師,你們有話,你們先說,我先吃口茶水?!痹苿⑹弦膊桓一卮?。 長公主故作懵懂:“莫非有我在不方便說?” 宇文靖盼著長公主在,有個退親的見證,好搪塞宇文天。不容長公主下一句回避的話出來,笑道:“公主說哪里話來,臣家沒有瞞公主的地方,這位夫人,你們見老夫是為何事兒???” 他故作看不到嚴氏的恨怨,滿面和藹里,好生有親家的親切:“九房里親家,應該見九房才是道理。怎么,尋到老夫面前?” 嚴氏推云劉氏,云劉氏面無血色,嚴氏只能自己說:“不是我們要尋太師,只因九房里當家爺們不在家,我們只能來和能作主的長輩說話?!?/br> “呵呵,請說,老夫聽著呢?!?/br> 嚴氏真的要說時,也有懼怕。但十幾年的怨惱化成一陣助力,把她的話箭矢般推出口中。 “回太師,我們來為自家孩子云浩然退親?!?/br> 宇文靖暗喜不已,把郭村夸了夸,這小子這一回挺中用。但表面上震驚:“這是為什么?九房里我孫女兒哪里不好?” 嚴氏來前準備的無數話,面對他蘊含世事的眸光,一個字也出不來。只能發狠:“我們來退親!就是退親。退親了!” 這門親事定的時候隆重,達官貴人們當見證。卻又簡便,庚貼沒有交換。因為一對小夫妻的生日,對方都知道。文天不耐煩走俗禮節,云祝又對他言聽計從。這就不用交還,只一句話狠狠的:“我們要退親,這親事不要了!” 宇文靖打心里就要笑出來,但是面上還得裝著好生不悅:“豈有此理,你們退連個緣由也沒有!”一拍案幾,怒道:“那就退親!來人,寫個退親文書,免得以后有人賴賬!” 他的怒氣一出來,云劉氏再也堅持不住,本就在椅子上沾個邊兒坐著的她,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地面光滑但不是泥地有緩沖,打磨出花紋的地面結結實實,云劉氏痛入骨髓,不由得哎喲幾聲。 ------題外話------ 倒計時結束嘿嘿嘿。 更新時間有望提前,仔心甚慰。似侯門更新局促時,已是塵封不再之云煙。 第一卷 第七十三章 ,萬安長公主求親 沒有人去看云劉氏的狼狽,宇文靖喝命人送上紙筆:“老夫抬舉她家一回,我寫給她?!?/br> 沒一會兒紙筆取來,詩書出身的太師一揮而就。住筆后,卻不是遞交云劉氏,而是雙手捧著,送到沒事兒閑坐著的萬安長公主面前。 “您親眼見到天兒許的這門親事有多不穩當,到底年青辦事不牢,唉,事已至此,怪他也不起作用。只是等他回來,未免亂發惱怒。容我大膽,請公主做個證人?!?/br> 在云劉氏往這里來以前,她和嚴氏推敲過許多回。退親有損姑娘名譽,宇文家里會有許多的拒絕、挽留或者不情愿。她們準備的一一有對策的話。 但見到宇文家大門外石獅子開始,有無形之手把云劉氏的心思扭轉,她認為的情勢也跟著扭轉。 從大門走到大客廳,云劉氏怦然直跳的心里只有一個心思。這樣的人家,這樣的親事是怎么許到自己家里的? 接下來宇文靖的威勢,他拍案的怒容,和此時懇請長公主做個見證,都在云劉氏心里亂騰起來。 幾天里,她終于出來一個細微而不同的想法。退親,對也不對? 但容不得她多想,長公主含笑應允:“我確實在這里,也親眼見到這位退親也不給個緣由。姑娘怎么不好,總得說個明白。這證人,我當了?!?/br> 蜜合色宮緞繡百花綴細碎小寶石的袖子里,雪白柔荑緩緩伸出。敢情這位剛才都沒有露出手過。 一抹白耀眼的刺痛云劉氏的眼睛,把嚴氏也一樣刺痛。 別人的雪白與她們何干?倒把她們刺痛。不過是這二位由長公主的尊貴而想到她是太師的座上客,而現實的認識到自己的卑下而來。 這一刻,云劉氏險些喊出等等,但話到喉嚨口,她茫然了。她是來退親的不是嗎? 而嚴氏知道事情做的不體面,盡皆讓萬安長公主看了去。 云劉氏不明就里的難過時,嚴氏則飛快盤算著家中叔伯兄弟及子侄們的前程,以后會不會受到長公主打壓。 不然,等文書寫下來,找補幾句臉面回來也罷。嚴氏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