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邵尋眉頭一皺,“你還要那個干什么?厚厚一份除了我誰會仔細看?想辦法把它縮到一半?!?/br> 可怕,師傅加部門總監再加總裁,興許都不夠一個邵老師的威力。 這輪結束,方汝心問:“還有別的事嗎?” 邵尋搖頭,掏出一根煙點燃。 她沒再說什么,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是催促他走的意思。 他又嗔了幾句她笨,然后拿起外套離開。 專門中午跑過來,只為了這個事? 會客室過快地恢復安靜,除了空氣中還殘留著那股熟悉的煙味,沒有別的痕跡證明他來過。 下班的時候,谷雨微來找她,“汝心,正大那邊新開了一家日料,大家都說鰻魚飯好吃,我們今晚就去拔草吧,吃完順便去唱k?!?/br> 方汝心婉拒,但還沒說出理由,谷雨微便先入為主地歸咎給邵尋,“真是的,邵尋怎么又不讓你出去啊,他是不是精神有問題?這么做明顯不太正常。你可別由著他,以后愈演愈烈早晚出大事!他不做個溫柔體貼的好丈夫,你干嘛要搶著當賢妻?” 方汝心說:“他是合格的丈夫?!?/br> “讓你把眼睛哭成核桃,這也叫合格?周末約你也約不出來,是他限制的吧?氣人,約束人身自由都可以報警了好嗎!” “雨微姐你誤會了,他從不限制我去哪,只是我自己太多事情要忙,有時候實在抽不出空?!?/br> “你不覺得邵尋有錯嗎?他存在很大問題?!?/br> 方汝心眼瞼微垂,“我管不了那么多,現在只想管好我自己?!?/br> 仔細聽,這話里有一股淡淡的冷漠,跟邵尋很相似了。 “他就給你那么大的壓力?我感覺你比以前改變很多?!?/br> 方汝心并沒有多愁善感,而是理智地問:“那你覺得這種改變是好還是壞?” 谷雨微頓了頓,心疼地看著她,“……大概有好也有壞吧,但我不希望你成熟的代價是變得壓抑,哎全是邵尋害的你。都說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會希望她永遠都是小孩子,怎么到他這兒就行不通呢?” “話是這么說,但沒有哪個男人會真的愛上‘小孩子’,對吧?” 谷雨微聽完嘖了聲,伸手在她臉上捏一把,“你啊你,現在都成了毒雞湯?!?/br> 方汝心會心地笑了笑,依舊是那種可愛的笑容,似乎任何陰霾都沒法在她這停留很久。 “今晚他親戚要過來,我該回去準備一下,雨微姐我們下次再去吃?!?/br> 拎著食材回家,她略作休息又開始張羅今晚的宴席。邵母說想念她并且今晚帶禮物過來,所以她開心又期待。 大掃除的時候,一面放著電視,一面擦地板,同時還開著免提跟自己爸媽通話,安排著周末的行程。 電視上正滾動放財經新聞,偶爾會出現邵尋,頻率甚至不算低,但財經界畢竟不是娛樂圈,對八卦沒那么興趣,只是熱衷關注資本大佬的各種動作,于是“蜜心資本”今天就被提及。 方汝心聽到這條消息,動作慢慢停了下來,跪在地板上看著電視。 新聞已經明確講出,一直單身的邵尋現在很大概率結了婚,這個公司是夫妻共同所有。 恍然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自己現在真的成了他妻子?跟他共同擁有這個那個。 他是她內心深處的一個夢,早就遠遠不止是偶像,在她看來,哪個男人能比得上邵尋十分之一? 聽著關于他的財經新聞,她又不禁想起第一次的那夜,他從飯局出來喝了酒,本來是那個陪場的女藝人沈玥給他代駕,但邵尋偏偏不準。 方汝心為辦公事來到這家酒店,亦是因為得知邵尋也在這里,不過她當時可沒想那么多,遠遠看他一眼就心滿意足,但看到他和沈玥發生口角,甚至保安在旁邊勸和,她毫不猶豫跑上去,然后,邵尋就這么把車鑰匙扔給了她。 邵尋在家長面前把愛情故事講成對她一見鐘情而后日久生情,但其實角色應該對換,一見鐘情的人,一直是她。 這樣觸不可及的男人就坐在自己身邊的副駕,她的狀態已經不能用小鹿亂撞來形容,而是火山噴發。她竭力平靜自己,但那股電流來回流竄,她四肢麻得厲害,只能將車速一再放慢。 車廂里沒人說話,那么安靜,于是她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徹底暴露了一切。 邵尋靠在椅背上,慢條斯理地開口,“今晚有空嗎?” 他的聲音非常磁性,屬于好聽到骨子里的那種。早年間她在臺下聽他演講,哪怕坐的遠看不清他的五官,光聽這聲音也是要臉紅的。 她根本來不及思考就已經回答“嗯”,然后不停地在心底質問自己,這怕不是在做夢? 邵尋察覺她的局促,主動安撫她,“別怕,用不著這么緊張,我又不會把你怎樣?!?/br> “嗯……我知道……抱歉,我現在有點亂……”她說話都開始磕磕巴巴。 邵尋打量她一眼,“你這樣讓我也生出幾分不自然?!?/br> “對不起?!?/br> “沒必要道歉?!?/br> 他好整以暇地解開了領帶,上等的緞面在一塵不染的襯衣上重重滑過,那種解帶的聲響仿佛預示著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就這么一個動作而已,她的臉卻跟燒著了一樣。 “最近好像頻繁碰到你,今晚這種情況都能,看來真是天注定?!?/br> 這句話他語氣不對勁,并非感慨有緣分,反而帶著點調侃的意味。 她飛快扭頭看了他一眼,他嘴角是那種了然的輕笑,仿佛將她那點處心積慮全都看在眼底。 她頓時覺得羞愧,可不是么,今晚的相遇并不是偶然,而是她專門守來的。 可正當她尷尬,氣氛要冷下來時,他突然話鋒一轉,“我挺喜歡你的,每次見到都很愉快?!?/br> 其實尷尬是好事,尬著尬著這傻丫頭就能恢復清醒,知道這場邂逅不過是個美麗的泡沫,而不是被他迷得神魂顛倒,跟著他往賓館去。 而邵尋更狠的地方在后面。 本來方汝心有點恢復理智,下了車后一直道歉,說以后不會再跟著您打擾您,但邵尋偏生去撩她,“我想每天都見到你?!?/br> 她給自己潑冷水,“怎么可能?有人像記者似的整天候著自己,肯定會很煩我知道的?!?/br> 他聽完淺淺一笑,“那我為什么還要把車鑰匙交給你?” 那一刻,她心臟都驟縮了下。 真不知該接些什么,呼吸都無法自控了。 而就在她慌亂的時刻,他捧起她的臉,款款地吻了下去。 一來就是含吻,然后順利分開她柔蜜的唇齒。 鼻尖全是他的氣息,她徹徹底底淪陷,連靈魂都被攻占——不再是她自己。 手法太高明,十個方汝心都不是他的對手。 他還不止吻了一次,在電梯里把她推在墻上吻;進房間后將她抱起,很霸道地圈在自己臂彎里吻;還有扣著她后腦勺,狂烈地索取。 那么、那么多的親吻。 何止是神魂顛倒,簡直吻到她在那一刻死去都是心甘情愿的。 她真的沒奢望跟他在一起,一晚就足夠,足夠她回味一生。 他在這種事情上,亦沒顯出新手該有的生澀和木訥,仍舊全程掌控著,只有在那沒輕沒重的力道上,才能看出他的確是第一次。 真的相當駭人,全然是新鮮的暴烈和野性。 自那回之后,他便沒有如此瘋狂過,愈發從容起來,明顯技巧開始增多。 ☆、會撩妹的大魔王最可怕 31 邵尋接受了一整天的“轟炸”,股東開會把那事添油加醋地說。他不占理, 也就只能被罵。一群老狐貍, 揪著小辮子恨不得把這事上升到十惡不赦的層面。 江譽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 新仇舊恨一起報, “上回你說海報的腳模換了,害公司白白損失五百萬, 那你這回呢?幾百萬沒跑吧?” 邵尋沒理會他, 朝律師問道, “怎么個賠償法?” 莊翊在旁邊抽煙,沒說話。雖然他跟邵尋關系比較好,但這種時候也不好多說什么, 一切都地按規矩來,只能這樣。 “說白了方汝心和那家私募有問題,該去起訴她們侵犯隱私, 窩里斗斗得不還是自己的錢?” 邵尋知道莊翊說這番話的目的, 想幫忙轉移火力,但邵尋自己不想。是個男人當然會把自己的女人保護起來, 這時候難道拉她出來擋槍子? 一旁的律師團還沒發話, 另外幾個股東就開始落井下石, “百萬級的損失, 邵尋, 你也跟江譽一樣簽個協議吧,約法三章,作為對你的約束?!?/br> 邵尋眉心微蹙, 流露出一絲不耐煩,不過他的態度仍然毫無破綻,“行?!?/br> 江譽犯事那回,簽了一套約束協議,董秘現在把它拿過來復印一份 。整個會議就跟審犯人似的,邵尋一個人坐在會議桌的那頭,其他人全坐在另一頭盯著他,瘆得慌,但他早已習慣,亦不會有什么波動。 他們把紙和筆都推到邵尋面前。 “不許單獨會見企業董事,不許單獨談判或制定合同?!?/br> “禁止帶女性進入辦公區,尤其是方汝心?!?/br> “取消跟xx私募的合作,重新選擇合作對象?!?/br> “任何跟方汝心有關的商業活動,一概不允許,已上線的涼鞋海報全部撤下?!?/br> …… 總共有十條不平等條約,保證能將邵尋的一舉一動都納入監視。 他看完后,臉色毫無波動,似乎沒受什么影響。然后干脆利落地在上面簽了字。 幾個老狐貍見他這么干脆,又打起剝削股權的壞心思,“上回那事,江譽可是被稀釋2%的股權,邵尋,這回你也自覺吧,別讓我們多說?!?/br> 邵尋扯了扯領帶,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沒門?!?/br> 江譽輕蔑地笑了笑,“好一個雙標啊,但凡不稱職的股東,活該被稀釋股權,怎么到你頭上就可以不執行?” 邵尋淡淡地一瞥,“因為我份額最大?!?/br> 江譽不滿地摔桌,“不就16%么?你一個人又沒占到一半,傲什么傲!”他霍然起身,極富實士氣地吼道,“所有股東過來投票!如果有50%以上贊成這個決議,那你手里的股份就得被稀釋!”江譽怎么也要割他一塊rou下來。 邵尋跟莊翊自然是反對票,不過他倆股份加起來30%多,離五十還差好大一截,周霆想了想,也投了反對票,但他那8%也不夠用。 另外五個得意洋洋地看著他們。 “邵尋,既然你股份最重,那更要以身作則才是,”其中一個不怕死地往上卯,說得冠冕堂皇但本質是幸災樂禍,“江譽犯個小錯,你直接削他2%,輪到你自己就一毛不拔,傳出去說我們銀座欺負小股東,這名聲可相當不好聽,也不利于公司內部穩定,邵尋你是個明白人,何必為了這2%,搞得我們現在很難做?!?/br> 邵尋還沒回話,年輕氣盛的周霆先忍不住,“李總,眾所周知,股東也分三六九等,而處于最高位的人,有一個極大的優勢,就是能夠使你這類飄忽的托辭壓根站不住腳。邵尋還沒說難做,你倒先講起來——請問究竟是哪里難做?” 李總一聽這話,當場翻臉,“周霆你他媽什么意思?說我比邵尋低一等?你這種后進來的才是最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