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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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護國寺。 宇文玨連葉九也沒帶,獨自一人上了護國寺。 他今日遠遠在顏家外,一路看著如玉的花轎繞了大半個京城,看著李自在把她牽入禮堂,還看著他們對拜...... 他并沒有進去吃上一杯喜酒,他說不出恭喜,甚至無法面帶微笑。 不。 他能感覺到如玉與李自在兩人并非真心相愛而成親,如玉同前世的打算一樣...... 然而胸口劇烈地發疼,在看見李自在同她拜堂的那一刻,他簡直無法喘過氣來。 在眾人爭相道喜,熱鬧歡慶的時候,他默默退了出來。 他必須要去緩解胸中鼓脹□□的情緒。 于是他來了護國寺。 這里的靜室曾是他待最久的地方。 宇文玨兩眼血紅,慢慢地走進護國寺正殿。 此時年末,護國寺封閉修繕,禁止任何人進入,不過修繕正由他負責監工,自是有權進來的。 他一步一步,朝正殿最前方的左邊靜室而去。 就當他要拐入靜室的時候,正殿后側一陣隱隱約約喃喃誦經的聲音傳入他的耳里。 那聲音極小,但誦經的內容是他耳熟的,因此特別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為逝世者超渡祈福的往生誦。 此時殿內居然有人?而聲音傳來的方向也讓他起了疑,他放輕足音,安靜前去一探究竟。 正殿的后側,在通往各個子殿的連接處,有數間擺設與靜室相同的小房。 每間小房上都掛著木牌,上面寫著有悔兩字。 這是懺悔室,又名祈罪房。 宇文玨一開始也是在這兒誦經的,但這兒不若靜室明亮,沒有對外日照的窗,他不想在陰暗的內室替如玉祈福,于是改去了靜室。 他小心走到有人的那個小房外。 那誦經的聲音清晰傳了出來。 這個聲音...... 無道大師,也就是現任國師! 國師在替誰祈罪,又在替誰誦往生的經? 宇文玨正感怪異,忽然誦經聲頓住,國師快步出來,他來不及躲避,與人面對面撞個正著。 “噯?!?/br> 在撞上面的那一瞬間,國師驟然嚇了一跳,面上閃過一抹異色。 “宇文施主?!眹鴰熾p手合十,道:“夜深人靜,施主來此所謂何事?” “國師?!庇钗墨k道:“您方才在替誰誦經?為何還到了祈罪房......看見我一臉驚慌,”他忽然搶上前去抓住國師手腕,“您祈罪的事與我有關?”遭了!他腦中閃過一抹恐怖的猜想?!澳皇侨缬袼?!皇上又動了什么歪念么?” 不,若真是那樣的話......只怕如玉有個不好! 他用力擰住國師的手?!皣鴰?!你說!” 國師吃痛,道:“宇文施主多想了,貧僧在此不過念在交情,為驟世的故人誦一段經文,與圣上無關。護國寺只問鬼神不談蒼生,與皇城之事無關?!?/br> “是么!”宇文玨冷笑。開始起疑之后與順著猜想一路尋著揣測下去,越來越清晰的思路浮現?!按笥簢鴰煴赜谢适已y,國師,您與皇室又是何關系呢?” “如果按照身分來算,前朝的九皇子應該是十皇子,您才是九皇子吧。當年一介宮女誕下了不祥的雙生子,本就身分低微,再加上此不祥之兆,怕兩子都保不住,把一個藏到了護國寺尋求庇蔭......當今皇上,可不正是國師的孿生兄長?”第一世他經歷了三位帝王,關于這些事是在正雍帝仙逝后才知。不過那時他不曾起疑過?!吧牟⒉幌嘞竦碾p生子雖然少見,也不是沒有?;噬吓c國師倒是幸運......所以,告訴我,如玉如何了!是不是你們--” 他情緒劇烈起伏,一時過于激動,腦中強烈暈眩,耳畔嗡嗡作響。 咚!咚、咚! 一陣渾厚雄武的蒼勁鐘聲穿透了護國寺,擊鼓迸出的氣勢回響震顫了護國寺的橫梁。 喪鐘,響了。 一下,兩下,三下...... 宇文玨兩眼一黑倒地,恐怖的天旋地轉久久不去,那無可忍耐的劇痛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才緩緩平復下來。 “唔......” 痛。 且冷。 他掙扎地爬起身,渾身一陣涼意,仔細一摸,才發現自已衣上被血打濕,秋露深重,寒意竄入衣里,引得他一陣發顫。 血......他摸了摸自己腦袋。是頭上的傷沁出的血。 等等,這身衣服-- 是戶部的官服! 咚! 咚咚! 大鐘還在繼續敲著,低沈蒼勁渾厚的鐘聲透著一絲威嚴。 “宇文施主?!?/br> 宇文玨按著頭,扶著佛案踉蹌起身,這一起身才發現渾身上下都疼,尤其是腰、肘、臀等,像是受了什么外傷。有一雙有力的手伸了過來,穩穩地扶住他。 他抬頭,對上一張慈藹的臉,此時那臉上寫滿了焦急與關切。 “怎么摔成這樣?”老國師一點擔憂,朝大殿后方的弟子道:“無道,快過來扶宇文施主去后院左閣休息?!?/br> “國師......”宇文玨看了看老國師,看看遠遠走來年輕了十馀歲的無道國師,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著,問道:“現在是什么年?當今圣上可是大雍帝?” “是的。大雍三十年?!崩蠂鴰燉久伎粗X袋上的傷,“施主快些休息莫見了風,老衲這便遣人去尋大夫?!?/br> 宇文玨白天才出事被人推落崖底,才傷著,卻不知為何沒在府靜養,深夜又跑過來護國寺,還撞傷了頭。 大雍三十年! 宇文玨站挺了身,抬頭看向大殿上寶相威嚴的佛像。 佛像的臉帶著和藹的微笑。 第44章 如玉驚恐睜眼。 “小娘子!”晚畫緊張的臉映入她眼中。 “李自在!”如玉急切起身下床,匆忙跑了出去, “李自在!” “小娘子!”晚畫趕緊拉住她?!袄罴依删辉谶@呢, 你昨日落水受了寒,這會兒還發著高熱, 改日再尋李家郎君吧!”她強硬地把如玉給拉回房中,一路將她推回床榻上。 如玉低頭摸了摸自己完好的胸口, 再看看晚畫十四五的少女面容, 急忙問道:“現在是什么年號?” “大雍三十年?!蓖懋嬋肀蛔犹嫠毤毶w好了,“小娘子昨日疲憊了一日, 被宇文郎君墜崖之事嚇的,受了驚夜里失魂落水, 都有些迷糊了呢,好好休息幾日, 晚畫再陪你上護國寺收驚去厄?!彼矒岬嘏牧伺娜缬? “我去弄碗熱湯來,小娘子近日跟水犯煞,老爺已經下令封了府中所有的池子, 有水的地方小娘子都暫且不要去了罷?!?/br> 如玉抓住晚畫衣袖, 問道:“李自在現在人可安好?” “李家郎君?”晚畫疑惑道:“應該無事罷, 他好像寄居柳家客邸,小娘子若是擔憂, 要不遣人去問問?”這大半夜的,她只是隨口一說,不料如玉卻應了聲。 “甚好?!彼戳税大@魂未定的胸口, “就派人去問問,確認了他人是否還安好?!?/br> 正雍三十年......她又再度重回十五那年? 如玉胸口狂跳,腦海中一片虛影閃現,怵目驚心的艷紅鮮血彷佛還在眼前。 李自在...... 她忘不了他推開她,被藏鋒的劍刺穿胸膛的那一刻。 還有重傷瀕死仍舊死死抓住藏鋒腳踝不放,要她快逃的那一幕...... 李自在。 有人為了她奮不顧身豁出性命。 如玉忽然就淌了滿臉的淚。 十多歲的時候,她祈求生命里能出現那么一個人,鮮衣怒馬,少年公卿,頭頂無上光環,與她佳偶成雙,教世人都艷羨;二十多歲的時候,在相府每個哭醒的夜里,她希望有那么一個人,不必相貌俊雅,不必富甲一方,不必封侯拜相,只要誠心誠意地待她好。 “等等!”如玉喚住了銜命正要去喚人的晚畫?!巴懋?,幫我更衣吧,我想親自去?!?/br> “小娘子!” 如玉堅持道:“我想親自去......罷了,你去請管家備馬,我自個兒更衣吧?!?/br> 她想見到李自在,立即就見,片刻都等不得。 晚畫扭不過她,匆忙出去吩咐管家了。 她突然地拜訪,其實是相當唐突的,但柳家客邸的人見她是顏家小娘子,身分不凡,也多少聽聞了最近那不受待見的李家姑爺的窮酸弟弟同這顏家小娘子走得極近,便放了人進來。 如玉跟著人穿過大大小小回廊,見一重一重的院子越來越偏僻老舊,不禁道:“柳家的客邸如此簡陋?” 那領人的小廝只笑了笑,低著頭不敢答聲。 未料到顏家小娘子會來拜訪,不然說什么也會把李家借居的那位移到好一點的客居啊。其實那位能住在這兒都算是托了顏家小娘子的福了,他原先被安排到了廢棄的下人院里,畢竟一個不受待見的庶女的窮酸姑爺的窮酸親戚,連打賞下人的一個子兒都掏不出來,能有多好待遇?能住在此,還是這幾日顏家小娘子頻繁來找,管事才將他遷到了條件好一點的院子。誰知剛遷來一日,顏家小娘子便尋來了。 如玉進了李自在的借居的老舊院子,院子附近一個人都沒有,也沒有半盞燈火,顯得十分清冷孤寒,院子里所有房間門戶大開,擺設瞧著都未有人動過,只有一處房門緊閉著。 晚畫提著燈,在門外輕扣了幾聲。 她叩了許久里頭都沒有回應,如玉上去也跟著一起喚人,但里頭仍舊毫無動靜。 “李自在!” 如玉有些兒著急?!八嬖诶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