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節
“不過什么?蒼大人但將無妨”,老大夫拱手說道。 “老先生也知道。先王爺也就留下這一條血脈,若是璽王爺出什么意外,可不是你我能擔待的氣的!” 蒼洱說這話是擺明了要嚇唬嚇唬這位老大夫。這些人,朝廷的銀子吃多了,恐怕這腸啊胃啊的也都吃腐了。 “蒼大人說的是,屬下這就為王爺準備湯藥去”,老大夫拱手一揖就要開溜。 走到門口,老大夫回頭看了蒼洱一眼,正好與他四目相對,“這四殿下的遺體該如何安置?” 蒼洱白了這位老大夫一眼,老大夫慌張的低下了頭,趕緊解釋道:“王爺若是醒來,看到四殿下的尸體恐怕徒增煩惱啊,還望蒼大人盡快處理?!?/br> 蒼洱點了點頭,“多謝老先生記掛?!?/br> 蒼洱這態度冷淡,很典型的下了逐客令。老大夫察覺到之后沒后多留,跟當兵的說話還真是個力氣活兒。 原本,他本以為能從蒼洱這兒撈一點油水。畢竟,他跟著蒼璽這么多年,什么大風大浪的沒見過? 他留在這兒這么久,無非就是想跟蒼洱要幾個上錢。然而,蒼洱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他跟著蒼璽這么些年,這副應付人的說辭他是爛熟于心。 大夫走后,蒼洱將這些事情一樁一樁的理清了,卻沒敢插手處理。 朝堂之上、軍營之中,有多少人面和心不和。蒼洱又是一個只聽民于蒼璽卻沒有官職的,可以說這些人若是有壞心思的趁著蒼璽病重將他拿下可謂輕而易舉。 想到這兒,這些個事情蒼洱并不敢貿然處理。 蒼璽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蒼洱趴在一旁的桌案上迷糊著,蒼璽沒有喊醒他,而是在周義的遺體面前做了好一會兒,而后找了張空桌子寫了封奏折。 周義殞命慈安,這樁事情無論如何都是該與高宗說明白的。 只是,這胸中萬般感情,蒼璽卻不知道該如何落筆。 大名鼎鼎的才子璽王爺也有這下筆難的時候??! 奏折寫好,蒼璽將它放在了桌案上后,獨自走出了營帳。 如今天氣轉暖,在營帳外面站著已然不會再打顫。 站了好一會兒,一個士兵才慢慢靠近蒼璽,拱手說道:“元帥,那名紅衣女將說要見您與四殿下?!?/br> “紅衣女將?”蒼璽嘟噥了一聲,想了好半天才想起這人是沈梓荷來。 蒼璽沒拒絕。是時候該跟沈梓荷說一說周義的遭遇了。這個女人,總把自己的痛苦放大化,周義的難處、痛處她似乎統統視而不見。 若非她這紅顏禍水,周義又豈會殞命慈安? 想到這兒,蒼璽沖著士兵說道:“帶本王去看看?!?/br> 士兵拱手一揖,做了個請的姿勢。蒼璽走在前,士兵在其后為他掌燈引路。 走了好一會兒,小士兵帶著蒼璽來到了一處秘密的牢房。蒼璽也不知道這牢房是何時修筑的,總之看上去應該是翻修過。 這兒沒怎么有人,也就顯得格外的陰森。通常來說,這里是關押犯了重罪的將士,把沈梓荷關在這兒委實是有些苦了她了。 到了大牢,蒼璽不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這兒陰冷,濕氣也重。沈梓荷縮在角落里,目光呆滯,眸中已經沒了往日的神色。 “把門打開”,蒼璽對守門的士兵說道。 守門的士兵給蒼璽行了個禮,開了門。蒼璽走上前,蹲在了沈梓荷面前。沈梓荷沒看他,也沒有吱聲。 “周義去了”,蒼璽沉默了片刻才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道。 沈梓荷愣了愣,依舊沒抬起頭來。從她點火的那一瞬間,她就沒想著周義還能活。家、國這兩個概念對于周義來說,哪個都不能辜負。既然如此,活著亦是折磨,那自己索性就幫他一回——讓他既忠于國也保全了家。 見沈梓荷不說話,蒼璽捏著她的下巴問道:“為什么要害他?” 許是被捏疼了,沈梓荷才正眼瞧了瞧蒼璽,“死在我手里總好過死在別人手里?!?/br> 蒼璽被沈梓荷這話弄得無話可說。 周義是個寧肯牡丹花下死的人。 但是,蒼璽看著沈梓荷這副不急不氣的樣子心里就難受。他的兄弟,愛上的就是這樣一位蛇蝎毒婦? “先前,他把你關進四皇子府的地牢里是看你在沈氏與他之間為難。他也并沒有命人對你行刑,是你的娘家人為了殺你滅口買通了四皇子府的人”,蒼璽說道,他的語氣里察覺不到絲毫的感情。 沈梓荷邊聽眼淚邊掉,也就這還帶著溫度的眼淚讓沈梓荷覺得自己還是個活人。 蒼璽還在說這些日子周義為沈梓荷做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蒼璽講的很詳細,雖然語氣中不帶任何感情,但每一樁、每一件都只戳人心窩。 第二百二十四章回京 “別說了!”沈梓荷沖著蒼璽吼道。 這種理由、解釋,沈梓荷早就在心里想了百種、千種。萬萬沒想到,她的任性,讓周義以生命為代價。 蒼璽沒理會沈梓荷。 在他看來,要么是沈梓荷瘋了,要么是自己瘋了?;蛘?,他與沈梓荷都瘋了。 蒼璽沒法接受周義的死訊,所以他要拉上一個跟自己一樣難受的人——沈梓荷。 許是,蒼璽講的這些太戳沈梓荷的心窩。她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走到了蒼璽的面前。 “你覺得他或者會比死了輕松嗎?”沈梓荷冷冰冰的問道,見蒼璽不語,沈梓荷接著說道:“你覺得你為了救他出賣了承周,他會安心活著?還是殺了我他會安心活著?” 蒼璽被沈梓荷這一連串的問題問的不知所措。 是啊。如果自己真的選擇了兄弟,豈非讓周義背上了千古罵名?倘若自己真的殺了沈梓荷,周義不會對他動手,但一定會生死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