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阮念初說:“我只知道,你這傷口既沒消毒也沒上藥,必須去醫院再處理一次?!?/br> 他一勾唇,想輕描淡寫地帶過去,“我命硬,自愈能力強?!?/br> 她聽完脫口而出:“這不是件小事,你能不能用這種語氣說話?”手指指這,指指那,“你自己看看這些傷,多嚇人,其他人就不說了,這要是被你媽看見她還不得心疼死?” 厲騰直勾勾地盯著她看,片刻,微挑眉:“就我媽心疼?” 阮念初:“你媽當然心疼兒子了?!?/br> 厲騰又淡聲說:“你不心疼你男人?” “……”阮念初怔愣,臉上溫度往上飆,咬咬唇,抄起一根枯草就扔他臉上,“我在跟你說正事呢,很嚴肅。你能不能正經點?” 他表情冷淡,“我問的也是正事。怎么不正經?!?/br> 阮念初:“……” 厲騰:“問你話呢。你心不心疼?” 她低頭咬嘴唇,臉更紅,小聲嘀咕:“我當然心疼了。如果非親非故不心疼你,誰管你受什么傷?!?/br> 厲騰盯著阮念初看了會兒,沖她點點下巴,“你過來?!?/br> 她狐疑,還是起身朝他走了過去。 站定之后低頭看著他,問道:“做什么?”剛說完就被他抓住,用力一扯,她便不受控制撲進他懷里。 她立刻掙扎了下,道,“你小心點!一會兒傷口又要裂開了……”話沒說完,唇便被他死死封住。 厲騰制住她,大掌扣住她的后腦勺,眼微闔,吻得很深,很用力,近乎發泄。她眼睛微微瞪大,張嘴想要說什么,他的舌卻趁機搗入,把她的低呼和氣息全部吞入腹中。 好一會兒,他才放開她的唇,吻著她的額頭,擰眉平息。 阮念初眼里蒙了層薄霧,睫毛顫動。他身上的雄性氣息混合著淡淡血腥味,很熟悉,也很原始。 兩個人誰都不說話。 片刻,她低聲叫他的名字,嗓音軟軟:“厲騰?!?/br> 厲騰應:“嗯?!?/br> 她緊張而認真:“其實,如果你實在忍不住,那就做吧。我向你保證,這次我不會生氣了?!?/br> “……”厲騰失笑,在她毛茸茸的腦袋上揉了把,語氣低而柔,“只要你別又脫光了往我懷里鉆,就能忍住?!?/br> 阮念初抬起頭打量他,很狐疑,“你不想么?” 他沉默須臾,“想?!?/br> “那為什么不?” 厲騰板著臉:“這荒山野嶺連個床都沒有。不行?!?/br> 聽他說完,阮念初沒忍住,竟“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厲騰捏住她下巴往上抬,皺眉:“你笑什么?” 阮念初說:“真沒看出來你對自己糙,對這事這么講究?!?/br> “不是為講究?!?/br> “那是為什么?” “為你?!眳栻v低眸,晃了晃她的下巴,沉聲說:“我無所謂,但是我不能委屈我女人。明白么?” 阮念初怔了怔,眸光閃動,半天不知道該說什么話。 這時,厲騰抱著她側躺下來,食指勾勾她的臉蛋兒,笑了笑,“明天還得去找下山的路,你快睡覺?!?/br> “……哦?!比钅畛觞c點頭,剛閉上眼睛又想起什么,重新睜開,盯著他道:“你不睡么?” 厲騰說:“不安全,我得守著?!?/br> 她眉頭打起一個結,“……這個地方那么隱秘,他們應該不會追過來。你需要休息?!?/br> “瓦莎和段昆只是其次?!眳栻v很平靜,“山里猛獸多,得有人值夜?!?/br> 阮念初連忙道:“那我來值夜,你睡覺?!?/br> 他側撐著頭看她一會兒,忽然道:“你家小區里有只黃貓,十來斤重,我見它好幾次了。你這次回去找它打一架?!?/br> “……哦?!比钅畛跄涿睿骸翱墒?,我為什么要找一只貓打架?” 厲騰面無表情:“打完你就能認清一個事實?!?/br> “什么?” “你連貓都打不過?!?/br> 阮念初默:“……” 厲騰眼底的笑意一閃即逝,刮她鼻頭,“快睡覺?!?/br> “……”她無語,低頭一瞥才發現自己連衣裙的領口還敞著,臉微紅,趕緊抬手系扣子。 厲騰見狀一嗤,“剛才不挺豪放的么,這會兒想起害羞了?” 阮念初支吾:“剛才是特殊情況?!闭f著一頓,抬起頭半瞇了眼睛瞧他,“喂,你剛才應該沒有亂看吧?” 厲騰冷淡:“黑燈瞎火的看什么?!?/br> “那就好?!比钅畛跖呐男目谒梢豢跉?,幸好沒被看見。 他又說:“又不是沒看過?!?/br> 她一下子愣了:“……你看過?什么時候看過!” 厲騰盯著她羞憤交織的臉,挑眉,眼底流出一絲興味兒,貼緊她耳朵低聲說:“七年前在柬埔寨,我瞧見你洗澡了。就那木桶里?!?/br> “……七年前?在柬埔寨?”阮念初驚呆,簡直難以置信:“厲騰,你居然偷看我洗澡?” 那人不置可否。 她氣結,瞪大了眼睛想罵臟話,可他一根食指抵到她唇畔,低笑道:“反正都要看,早看晚看都一樣??焖X,再不睡親你了?!?/br> 阮念初憤憤,“喂,你這人怎么怎么壞呀?” 厲騰一本正經:“就對你壞?!?/br> 第41章 整整一天,阮念初的心都懸在嗓子眼兒。她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神奇的是,這一覺她躺在厲騰懷里,睡得很沉。 醒來外頭的天都已經亮了。 她睜開眼轉了轉眼珠,轉頭就見厲騰坐在她旁邊,神色冷峻,右肩傷口周圍的血已經干透,成了深褐色的痂。他整個人看著還好,和平日區別不大,只是眼里的血絲重了些。 阮念初皺起眉,“你前天晚上就沒睡,昨晚又熬一宿,休息會兒吧?” 厲騰沒什么語氣地拒絕了:“先出去再說?!爆F在情況不明,他神經處于高度緊張狀態,想睡也睡不著。 阮念初默,不再多勸。 兩人離開了山洞。 清晨時分,又是雨后,放晴了,山野間彌漫著一股清新的泥土味。 阮念初邊走邊左右環顧。邊城周邊的這些大山,都還沒有經過開發,山體山貌依舊是原生態的樣子,綠樹青山,滿目青翠。 但景色秀麗是一回事,路難走,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座山和那些景區沒法比,索道石梯統統沒有,就是清一色的泥巴路,雜草橫生,荊棘滿道。阮念初從小生長在大城市,走這種不算路的路,是頭回,不得不格外小心。 她心里發虛,走得自然就慢,一分鐘只能走十米。 厲騰見狀,掰斷一截枯枝遞給她,作支撐用,順便拿來拂開荊棘;又怕她踩滑摔跤,牽著她的手,讓她每一步都踩自己留下的腳印。 這樣一來稍微好了些,她的步速從一分鐘十米,增加到了二十米。 幾分鐘后,厲騰背對著她半蹲下來。 阮念初困惑:“你做什么?” 他說:“上來,我背你?!?/br> “不用?!彼龘u頭,沖他擺手,“山路本來就不好走,你沒休息,肩上又有傷,再背著我不是更累么?” 厲騰擰了下眉,不耐,雙臂往后圈她大腿,一使勁,直接就把她背了起來。阮念初低呼出聲,下意識去抱他的脖子,緊緊地。 他從她手里拿過枯樹枝,邊背著她走,邊淡聲說,“這算什么。我最長記錄,是連續一個禮拜沒合過眼?!?/br> 她很吃驚,“一個禮拜不睡覺?為什么?” 厲騰說:“搜救傷員?!?/br> “救災?” “嗯?!?/br> 山林間很安靜,只偶爾會傳出幾聲鳥鳴。阮念初看著厲騰冷峻的側臉,忽然想起什么,問道:“你為什么會當一個軍人?” 厲騰冷淡:“空工大畢業,不當軍人當什么?!?/br> 呃。阮念初硬生生一卡,“……我的意思,就是問你為什么會去考空工大?!?/br> “我媽讓我考的?!?/br> “……”真是個無法反駁的理由。 厲騰頓了下,沒什么語氣道:“我十幾歲那會兒太混,抽煙喝酒,打架堵人,什么壞事都干,唯一就一個成績還看得過去。我媽怕我長大了危害社會,就讓我必須去考軍校?!?/br> “原來你以前是不良少年啊,看不出來,還以為你是好學生乖學霸?!比钅畛鯂K嘖感嘆,“不過也真巧,我的大學也是我媽讓我考的。當時,她也是聽人家說c大怎么怎么好,就讓我去考,可是我成績又差,我爸媽沒辦法,就讓我去學了藝體?!?/br> 厲騰聞言,微挑眉,“c大?” “是啊?!彼龥_他抬了抬下巴,一臉得意洋洋,“沒想到吧?我是c大畢業的,一流院校,也不算配不上你?!?/br> 厲騰說:“差一點兒,我就是你們學校的國防生?!?/br> “什么意思?” “c大是我第二志愿。如果空工大那兒落榜,我就會去c大?!?/br>